八三看書,道長別打了,大道都快磨滅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鬼殺樓的做法簡直就是不給他面子,易塵豈能受這個氣。
我的草原我的馬仔,我想咋耍就咋耍,別人,不能。
一想到自己的好大兒喵子也還在南山郡飄到失聯,易塵心下頓時就不爽起來。
此行剛好順路把那個逆子帶回來,嚴加管教。
必須告訴它,它這個年紀,奮斗才是最好的底色。
心念一動間易塵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月光下的南水河好似一條緞帶一般蜿蜒美麗,一個帶著兜帽的黑衣人正快步前行,他一步邁出,身形閃爍間便出現在十余米開外。
有人浪跡江湖,有人寒窗苦讀。
有人阿諛奉承,有人失聲痛哭。
有人雪夜上梁山,有人星夜去砍人。
每個人都背著名為人生的墓碑在負重前行。
“貧道不容易啊,勞碌命”
望著天邊的皎月,易塵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眉毛擰成川字,隨后走得更快了。
花滿樓乃是南山郡著名的銷金窟。
乃是個做進出口貿易和人與人連接工程的機構。
彩樓高九重,滿樓紅袖招。
底下一至三樓處一水的薄紗大長腿,樓上盡是酥胸半露的大姑娘小媳婦兒揮舞著手絹。
三樓往上則是邀請制,非達官顯貴修行高手不可入內。
花滿樓下人流如織,大茶壺和老鴇在門外迎來送往,一個吸溜著鼻涕的大豁牙穿著破長衫在樓外長街上拉著二胡彈唱。
“柳葉嘛尖上尖,星星爬滿了天!”
“路過的(di)諸賢達,細聽我來言吶。”
“此事它發生在城西花柳巷啊。”
“花柳巷蘑菇坊,有一個宋老三吶。”
“說起那宋老三,兩口子爛賭鬼。”
“一輩子無有兒,生了個女嬋娟吶。”
“小妞兒叫小蓮,俊俏好容顏。”
“一朝來到花滿樓,日子直入九重天吶。”
花滿樓第九層,小蓮穿著赤色鴛鴦肚兜,披著白色薄紗,裹著黑色羅襪,正坐在錦榻上不斷的抽泣著。
有人出生含著金湯匙,有人命比黃蓮苦。
她就是那個命比黃蓮苦之人。
攤上了一對爛賭鬼父母。
十天前她父母領著一個人牙子回到了家中,說是她趕著了,有人請她去做工,活有些累,上上下下的事都得做,有時不僅動手還得動口,但是工錢給得很高,吃食很好,能學手藝,工錢日結,病了還有郎中看。
她瞧著空蕩蕩的米缸和老鼠都不來的破家,在父母鼓勵的眼神中便咬牙答應了。
她原本以為最多只是當下人,做些伺候人的活計,誰知道竟是掉入火坑。
被老鴇子折磨了三天后她屈服了。
接下來又是一堆過氣的老媽媽親自過來教導她各種技能,今天便是她出閣的日子,說是有一位閻爺高價買了她,要她好生伺候,萬萬不能得罪。
若是伺候好了下輩子都不用干活了。
瞧著老媽子們一個個艷羨的神色,一副自己若是年輕二十歲怎么能輪到你的神色,小蓮心中更加悲苦。
她只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她不想坐甕,去練習所謂的秘術來討好別人。
吱呀一聲。
門忽然開了。
在小蓮恐懼的眼神中,一座移動的肉山擠進了門內。
一時間九十斤不到的小蓮眼淚嘩嘩的流,她慌了。
閻人惜在大茶壺的引領下來到了九樓。
有人在深淵,有人住高樓。
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銹。
這就是世界的參差。
作為鬼殺樓主閻人恨的親弟弟,他這一輩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吃不完的山珍,花不完的錢,享不完的富貴,洞不完的房。”
“浪哩個郎,浪哩個郎。”
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閻人惜打著酒嗝來到了房間內,見到驚倒在錦榻上的小蓮后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滿昏。
一個字,嫩!
整個南山郡誰不知道他閻人惜最愛一口嫩。
他尤其喜歡別人恐懼且痛苦的眼神和嘶喊。
這讓他有一種自己無所不能的快感。
瞧著好似小羊羔一般的小蓮,閻人惜本想撲上去,不過最終他還是強忍了下來,他想起了大哥的教誨。
一個花中老手,色國老饕是不能用強的。
那樣不雅。
啪的一下,一個倒轉的沙漏被他取了出來拍在桌子上。
“小妞,給你一個沙漏的時間,要么被我扔出去喂狗,要么來服侍我。”
“我這人不喜歡強迫別人,你自己選一個吧。”
“閻爺,伱….”小蓮眼淚止不住的流淌,晶瑩剔透,好似在傾倒生活的苦水,忽然間,她的目光轉為驚恐,竟是叫出聲來。
“你什么你,哭也算時間啊!”閻人惜得意的大笑了起來,身上層層疊疊的肉浪抖動起來,像是一座肉山在地震。
就在此刻,一陣陰影忽然間吞噬了他。
他感覺身后有東西。
閻人惜艱難的回過頭來,只見一個頭戴兜帽的男人驀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后。
那個男人的雙眸漆黑深沉得好似深淵一般,噬人心神。
“鬼….鬼仲…”
空氣忽然凝固,好似鐵水,喉頭處像是堵了一塊頑鐵,閻人惜竟是中途失聲。
一股強烈的惡意朝他涌來。
他的心臟好似被一只無形大手抓住,然后狠狠一擰。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短而疾,快且淺。
細密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
他在恐懼!
他在害怕!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了那些被他摧殘至死的小白花。
想到了她們死前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神情,想到了她們痛苦又絕望的神色。
“小姑娘,把眼睛閉上!”
易塵朝著小蓮溫和的一笑,臉上帶著三分歉意。
一只大手驀然撫在了閻人惜的頭頂。
“閻人惜,你真是廢物啊,不是走正途修成的真人吧,這輩子無望晉階真人境中期的垃圾。”
“你的生命之光好像那風中燭火,風稍微大一點,就熄滅了。”
易塵的聲音好似魔鬼的呢喃,在閻人惜的耳邊緩慢的響起,每一秒對他的心神都像是一場酷刑。
吸收了霸武真意晉升真功第十三層后,易塵發現自己針對某人散發惡意時便會自帶震懾效果,比如眼前這個廢物,在他的氣勁與精神的壓制下,宛如砧板上的豬肉。
每說一個字,易塵的大手便下壓一分,在最后滅字結束時,閻人惜的頭顱已經被緩慢按進了胸腔中,一座肉山轟然倒塌。
記憶抽取異能發動,有關于閻人惜的記憶碎片紛至沓來,浮現在易塵的腦海,一時間他仿佛看了一個t的少兒不宜,還是步兵那種….
“忒!什么人啊!”易塵加班結束,抬腿欲走,他要去找他的好大兒了。
此時籠罩著房間的恐怖壓力忽然消散,小蓮好似一條溺水的小羊羔一般大口喘著粗氣,她見易塵要走,內心不知從哪里涌來的勇氣,撲騰一下連滾帶爬的下了錦榻緊緊抱住了易塵的大腿。
“大爺救命!”
易塵:“…..”
“你想干嘛。”
迷魂異能發動,小蓮心神好似被漆黑夜空吞噬,開始有問有答起來。
“小姑娘真慘啊!”
“碰到這種禽獸不如的父母,還不如當孤兒”
“不過你既然求到道爺頭上,又叫我一聲大爺,那么。”
“道尊眷顧你!”
“福生無量天尊!”
易塵眉毛一挑,此時他才知道樓底下拉二胡的竟是小蓮的生父,他拍了拍手,沒一會兒,一個身著青色長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此人便是他血殺樓在此地的暗子,代號,水鬼。
“找人安排一下給這個姑娘贖身,換個普通城市給她找份活做,我血殺樓保一個普通人平安喜樂做得到吧。”
“順便把她的賭狗父母送去挖礦,挖到死。”
“有困難就和楊左使說,花滿樓不放人也找楊左使。”
“楊左使談不下來的,本樓主再親自找他們談。”
中年人相貌普通,扔到人堆里就認不出來那種,一看就是當殺手的好苗子,他瞧了眼地上的無頭尸體,立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下,單手撫胸道:
“敢不為樓主效死!”
易塵滿意的點點頭,他此行可不完全是因為鬼殺樓不給他面子,還抱著挑事的打算,不這樣干怎么能挑起與鬼殺樓的戰爭呢?
怎么收服血殺樓殺手的人心呢?
易塵在聽說鬼殺樓一個舵主殺了他們一個銀牌殺手后心中便很高興,在楊左使后面說這個舵主還是鬼殺樓主的親弟弟時,他就更高興了。
鬼殺樓乃是與他血殺樓相鄰的一個大勢力,同屬于無憂盟,臭名昭著。
血殺樓綁票,收錢是真放人,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而鬼殺樓錢照收,人撕票,什么缺德生意都敢做。
奪泥燕口,削鐵針頭,鷺鷥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內刳脂油,虧他媽下得去手。
鬼殺樓主閻人恨,家傳一桿紫旗幡,里面拘著兩頭真人境七重的老鬼,自己本身也是真人境七重的修為,靠著此寶,閻人恨橫行一時,對于血殺樓的崛起一直多有打壓。
為了正義,他必須要干他了。
影響他收集深紅點,更是罪加一等。
更何況最近他開銷有點大。
“水鬼,你附耳過來。”
“你砍下那閻人惜的一根手指當憑證,再把他的尸體燒成灰,接著這樣這樣再這樣.懂了嗎?”
“辦完這件事去楊左使那領一萬兩銀子。”
代號‘水鬼’的中年人震驚的聽著樓主的教誨,一時間瞪大了眼睛。
第二日中午,迎著陽光,鬼殺樓駐地搖搖晃晃的駛來了一輛怪異的馬車,馬車上拉著一口薄棺,棺材兩頭還寫著一個碩大的‘慘’字。
忽然間,在來到鬼殺樓駐地前邊時,在小卒子們的注視下,一根箭矢帶著一張信箋疾射而出,落到了駐地前的旗桿上。
在讀完信箋后,守門之人大驚失色,疾呼:“快去請樓主。”
就在此時,馬車忽然側翻,棺材內掉出一根手指、一捧灰和三張符篆。
在小卒子們震驚的眼神中,一張綠色符篆無風自燃,原地刮起了一場大風,骨灰盤旋飛揚。
緊接著藍色符篆再燃,棺材十米范圍內嘩啦啦下起了一場持續十秒的小雨。
最后,一張紫色符篆再燃,原地炸出一道電蛇,將地上的手指劈得焦黑 作為一名專業的殺手,手上都掌握著一些特殊技藝,像延時引爆符篆這種技巧對‘水鬼’來說并不算特別難的一件事。
‘水鬼’覺得最難的是樓主的思路…..
不一會兒,一個兩腮無肉眼睛狹長的中年人來到了打翻的棺材處,他瞧著眼前的場景,看了看信箋,又看了看地上焦黑的手指,忽然仰天咆哮:
“啊啊啊,鬼仲道!你找死!”
只見他手中的信箋上清晰的寫著:
閻兄,令弟骨灰吾鬼仲道原路送回,不用謝我,吾特備燒埋銀一萬零一兩,就在南山白鷺峰處,吾鬼仲道靜候大駕光臨,與君切商治喪事宜.
南山白鷺峰就是距離鬼殺樓駐地兩百里開外的一個山頭。
因為多有白鷺在此棲息而得名。
傍晚的白鷺峰,天際一片深紅色的云靄,映照山河萬里,交織成一副瑰麗的畫卷。
易塵提著閻人恨的頭顱走出了大陣,踏碎天上云靄。
閻人恨果然是個涼薄謹慎的人,為防有詐,在易塵如此刺激他的情況下他還是帶著一位副樓主前來,并在山下擺下大陣,讓易塵進陣一敘。
易塵自然是從善如流。
他根本就不怕閻人恨不來見他,都這樣打臉了還能忍得住不來見上一面,閻人恨這個樓主是別想干了。
鬼殺樓也別想在地下勢力中立足,他們的人以后出去接活辦事都得坐小孩那桌。
在入陣后,很自然的,雙方發生了一點小口角,以生殖為紐帶,易塵對閻人恨的十八代雌性親屬都做了真誠的致辭 在充分的交換意見后,受不了了的閻人恨率先出手,召出兩頭老鬼與易塵發生了一點小摩擦,雙方打成了一片。
事情最終以閻人恨一方摸不著頭腦結束。
“總共又賺了兩千六百點深紅點,舒服。”
“沒想到閻人恨那老小子手中就有一個上品靈獸袋,倒是省了我一筆花銷,他人還怪好哩”
易塵好似一尊殺神一般飄揚于空中,衣袖飛舞,在空中梭巡著。
洞悉異能發動,配合陰陽洞神瞳術帶來的極佳視覺,銳利的目光尋找著可能潛藏在周邊的人物。
嘴角浮現出一絲獰笑,易塵自語:“好膽!還真有一個漏網的小老鼠躲在暗處。”
他身形一轉,如同流星一般墜地,往著大地下某處一撞。
一個以詭異法器護身,潛伏在地底的小黑胖子眼神頓時絕望起來。
巨大壓力擠壓下他護身法器應聲破裂,變成一攤肉醬。
只要他把人殺得夠干凈,就不會有人發現他的身份。
易塵抬頭看了眼天邊的美景,將閻人恨的頭顱往地上一扔后便揚長而去。
這便是他易道長的潛伏之道。
血殺樓地堡,夜晚。
楊左使震驚的看著手中三枚帶血的儲物戒指。
易塵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好好干,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你用心辦事,日后我將巨靈魔功傳授于你也不是一件不可以的事。”
巨靈魔功便是原血殺樓主修行的那門魔功,一直躺在易塵儲物戒指中吃灰,破爛一個。
然而他眼中的破爛卻是此時楊左使眼中珍貴至極的寶物。
給楊左使畫了張大餅后,易塵轉身便回到了自己閉關的密室。
權力伴隨著分配而體現,更何況楊左使的命還在自己手中,易塵根本不怕楊左使對自己身份產生懷疑。
哪怕有懷疑,只要他是一個聰明人,他會自己說服自己的。
一拍靈獸袋,喵子探頭探腦的從其中跑了出來,圍著易塵上躥下跳,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在擊殺了閻人恨一行后易塵便入南山郡將喵子接了回來。
出乎他的意料,喵子竟是沒有亂搞,而是很奇怪的躲在一家畫坊的房梁上觀摩別人畫畫,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與喵子玩鬧了一會后,夜深人靜時,易塵拿出了逍遙王送來的信,不禁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逍遙王不知何意,竟是發帖召集許多無憂盟下的勢力首領前往他無憂府議事。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易塵思慮一番后還是決定前往。
如今他修為大漲,那無憂府哪怕是龍潭虎穴,他也敢去闖一闖。
再說他黑了逍遙王的那幾百萬兩定金,也該處理一下。
血殺樓他用得很順手,還是不想太過輕易的將其丟棄。
當然,聽說逍遙王喜歡開好玩的宴會,無憂府內還有天魔妙舞觀賞,這讓易塵也有點想去長長見識。
“逍遙王,江南道的地下皇帝,積年老賊,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會是那江南道的紫令人魔嗎?”
想到逍遙王那奇怪的收集人骨的任務,還有那封讓鬼仲道調查自己的情報,易塵感覺此人身上定然有大隱秘。
“那么,貧道便來會會你,逍遙王。”
易塵淡漠的起身,一點白光從他的指尖閃現,隨后驀然擴大,白光如同水波一般將密室內的陰邪之物盡數吞沒。
八十多條信息流刷屏一般閃過他的眼眸。
“比我想象的要少,竟然才一千一百多點。”
“不過我又有了三千七百多點深紅點了,進度倒也不差。”
“此行逍遙王若是人魔,或者有著真君境的修為,自己又該如何?”
易塵負手而立,卻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良久,密室內響起一聲嘆息,雷殛玉開始滋滋的綻放起火花。
一個道人正齜牙咧嘴面容扭曲的摸著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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