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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權責推諉藏暗隙、殘光吉兆映枯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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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超奧利哈剛神老爺的一萬點幣)

————鳳鳴州城、秦國公府  堂內圍了許多公府大員,沙山面上難堪羞赧之色,亦也漸漸轉做憤慨神情。他身上傷勢卻也不重,只是法衣凌亂、頗顯狼狽。

堂中列位大員表情不一,有如諮議參軍許靈芝一般同仇敵愾、亦有如執仗親尉媯白夫一般老神在在、更有如公府主薄朱彤一般神游在外的  若是外人見得,怕也要覺有趣十分。

  只是這堂中氣氛總不至于一直這般沉寂下去,最后卻還是朱彤在身側同僚的提醒之下,這才回過神來、輕咳一聲:

  “都是同殿為臣、怎么弄得這般難堪,未免不美。”

  聽得此言,沙山面上不忿更濃,語氣里頭隱有怒意:“聽朱主薄這意思,這事情似是還要怨在沙某頭上?!”

  “沙指揮言重了,什么怨不怨的,同僚之間因公起些齟齬、又算得個什么?!待得秦某尋個日子,將那武寧侯邀出來置場宴席、也好為沙指揮做賠罪。”

  秦蘇弗這轉圜之言方才出口,即就又聽得沙山冷哼一聲:“呵,你,賠罪?!”

  待得這三字吐出、顯露不滿過后,沙山便就未有看過一眼秦蘇弗這位典軍。因了后者出身之故、便算秦蘇弗在秦國公府里頭年資頗長,沙山卻也真不怎么看得起。

  “秦典軍是馬上即就要外放出去任一方大員的,自將赴任之事盡都理清楚便好了。這事情既是涉及公府牙軍,你倒是也不消掛懷許多。”

  許靈芝這話言得大義凜然,似是渾不記得自己亦是正面臨著與秦蘇弗一般相同的外放經歷一般。

  秦蘇弗連遭兩人冷嗆,倒是也未見得有什么多余神色。

  他顯是在秦國公府之中習慣了這等場景,這轉圜之言被人堵了回來亦不動怒,也不關心周遭投來的是何等眼神。

  只是又不動聲色地收回笏板、落回人列之中,再不發聲。

  主持議事的朱彤心頭深嘆一聲,京畿來人慣是驕縱他亦是早已習慣。他自曉得這風氣蔓延開了卻屬惡事,然同樣出身一般的他卻也沒心思置喙半句。

  如不是他早年間因緣際會僥幸拜在媯相首徒門下修行,不然今日于這堂中處境,不會比秦蘇弗好上多少。

  許靈芝爭了上風不顯得意、只覺理所當然,過后又大搖大擺邁入堂中、高聲言道:“公府牙軍乃公爺親衛,康大寶忤逆公爺親衛、即就是忤逆公爺。

  依著許某看來,當該要主薄代公爺發函,召其來堂前問罪、施以教訓。也好整肅轄內各家風氣、以儆效尤。”

  饒是朱彤曉得這些世家子桀驁非常,然而聽得此言過后,面色卻還是難得自持,變得扭曲古怪起來。

  反倒是向來與許靈芝同氣連枝的媯白夫站出來說了一句公允之言:

  “那武寧州侯爵位是今上親封、又是戰功卓著,哪里能這般輕賤?!再者言,公爺不在,公府里頭數得出來哪位比他位份更尊?!又有誰能出來發言懲處?!

  難不成只這點兒微末小事,反還要鬧到駙馬駕前?!要他老人家出來親做指點?!諸君,真若那般,怕是真就小事變大、沒得哪方能討得便宜才是。”

  媯白夫到底身份不凡,又與朱彤向來默契十分,他一發話,分量卻比之前幾人都要高出一檔。

  話音一落,這堂中眾修便就盡都思索起來。緘默一陣過后,尤有不甘的沙山方才又發言、他說話時候倒是義正言辭:

  “便算媯親尉所言是為真知灼見,然這事情總要有個公議。若是沒個說法,將來各家都效仿重明宗這等桀驁行徑,那又何談公府權威?!何談綱常禮紀?!”

  沙山此番所言卻是令得堂中眾修紛紛附和。

  而今的秦國公府里頭,哪里能給周遭幾道的修士留多少位置。對于大部出身京畿的豪族子弟而言,卻是沒得與本地修士講道理的習慣。

  將盛氣凌人這四字刻進骨子的他們,早就將本地修士的畢恭畢敬習以為常。

  莫說是爭搶一記在公府道內的逃妖,便是看上的靈脈福山、珍物女子,也有的是識趣之人適時獻上。

  他們心中那些成見,可不是康大寶三節兩壽從來未曾拖欠的那點“土產”能夠抹除的。若是平日無事尚好,許多地方或還能給些方便。

  但只這么甫一見得重明宗做了些他們眼中的悖逆行徑,倒是引得他們發了眾怒。

  聽得堂中嘈雜之聲漸漸多了起來,朱彤倒也難保得那副超然之色,只得又抬手虛按,待得堂中清凈過后,這才又淡聲言道:

  “沙指揮莫急,自會予你說法。這事情既是發生在山南道云角州地頭、奉恩伯自是該管。

  他同是今上親封的名爵、又是南王高徒,且性子向來果毅剛烈,當是見不得沙指揮在康大寶手頭受此折辱。

  想來只要我等聯名親書一封,發往山南道總管府,這事情奉恩伯當也曉得如何料理才是。”

  “出了這等事情,公府不發詰問、反要一封疆去發難另一封疆勿論這事情最后是何結果,最后怕都要損了公府威嚴,主薄此言、未免不妥。”

  許靈芝沉聲應道,顯是對朱彤所言不甚滿意。

  他這一番話后,堂中平靜便又變做嘈雜十分,媯白夫眉頭一皺,思索一陣過后,卻又還是未有言語。

  朱彤環顧四周、心頭一嘆,不過倒也未有猶疑太久、復又發聲:

  “既是諸君不愿從我議,那要么我等便就聯名去拜駙馬,看看他老人家曉得過后,是要發何等差遣下來便是。”

  眾修聽后亦也不干,顯是對這位出身同樣一般的銀刀駙馬有些嫌隙。

  畢竟不是自家真人、難得親近,真要去求見將這前因后果言過一陣,說不得還要節外生枝、吃些瓜落。

  朱彤見得自己連發數議,堂內眾修都難贊同,即就也做出來一副難堪神色:

  “朱某才疏學淺、卻沒有旁的辦法。而今公府里頭正是群賢畢至、能人異士亦也層出不窮。那便請諸君另請高明、此事朱某再不過問便是。”

  言罷了,朱彤竟是拂手而去,堂中眾修反應淡淡,竟有了點習以為常之意。

  直到朱彤背影消逝在眾修眼中,才有人反應過來:“怎的無人去攔”

  “誰曉得朱主薄這番未做樣子.”沙山顯是也才反應過來,轉頭又往媯、許二人身上看去:“二位道兄,咱們現下該如何是好?!”

  許靈芝面色難看至極,他事前倒未想過朱彤真會甩下爛攤子不管。這做主的人一走本來無關緊要、但若是這做主的人又是擔責的,那便有些令人難堪了。

  自家人曉得自家事,許靈芝自覺現下還難將家中那位元嬰老祖搬了過來,若是真以自己牽頭、將康大寶這諢號“睚眥必報”的主兒得罪死了,怕也算不得件高興事情。

  他與憤慨最深的沙山一時盡都沒得主意,便就都指望著家世最好的媯白夫來發話。

  后者倒是未有推脫,只又言道:

  “既然都無章程、那便依著朱主薄前番所提之言,請山南道總管府責問重明宗,要奉恩伯去尋武寧侯給個說法便是。”

  沙、許等人尤不滿意、卻也都無膽子自己來挑大頭發難康大掌門,便就也都聽從媯白夫所言,聯名發函。

  不過待得秦蘇弗上前來落典軍大印時候,沙山卻是冷聲一喝:“秦典軍,今番公議又打算過多久便泄出去?!”

  前者本來無意來做爭辯,但見得沙山卻都已邁向過來、橫在身前,即就不卑不亢淡聲問過:

  “如若沙指揮這般擔心,下回公府議事,自可陳請公爺,要典軍官寺不派人來、靜待安排便是。”

  見得周遭目光都被二人爭執引了過來,媯白夫卻覺公府中土、客兩方修士之間的隔閡似又重了一道,登時反應過來,出聲念道:“沙道友”

  沙山卻也不是全不知大體之人,不過讓開身位的同時,卻又冷聲言道:“但愿秦典軍曉得好自為之。”

  這番秦蘇弗卻連應都不應,只是與媯白夫抱拳謝過,落印即走。

  這變故令得本還稍顯火熱的堂中又靜謐下來,媯白夫覺察出來不對、望著朱彤離去方向在心頭輕聲嘆道:“你倒是聰明,把爛攤子丟得干凈。”

  媯白夫指尖摩挲著案角的冷茶盞,目光掠過堂中散亂的筆墨。

  聯名靈帛的邊角被燭火烤得微卷,像是誰也沒底氣將這紙函當真遞出去。

  廊外的夜風吹進窗欞,卷起幾片落在地上的殘箋,其中一張恰是秦蘇弗落印時不小心蹭到的墨痕,歪歪扭扭,倒像極了此刻公府的亂象。

  他抬手熄了半盞殘燭,火光漸暗時,遠處忽然傳來牙軍換崗的梆子聲,篤篤敲在青磚上,竟有些催人的意味。

  “老祖所言不差,這匡家天下不是匡家人再出來些元嬰便就能收拾干凈的。這秦國公府明明才得新立、公府諸公也該是潛邸之臣。

  可內中哪見得半分新象?仍舊如廟堂之上那般無二、滿是腐氣。這世道,怕真要太祖脫困才能救得回來!”

  待得這聯名靈帛被一枚枚官印落滿,媯白夫也不與其余人招呼半句轉身即就踏出堂門。

  他衣擺輕輕掃過門檻的微塵,留下一道細不可查的淺痕,轉瞬又被夜風卷得無蹤。

  就像那些藏在堂中眾修心里的隔閡與隱憂,看似消弭,實則早扎了根,只待一個火星,便能燃起來。

————陽明山  康大掌門卻不曉得秦國公府里頭那些蠅營狗茍的熱鬧,他自從尕達處得了摩尼寶葉過后,即就馬不停蹄地返往宗門。

  待得落地過后,先要諸弟子放出風聲,聲言重明宗二長老袁晉近日得了結丹靈物,是要閉關結丹、不見外客。過后才去青菡院中,尋得妻妹費晚晴,將摩尼寶葉鄭重交予后者手中。

  “總算幸不辱命、未負老祖所托,”康大寶說話時候如釋重負,費晚晴美眸里頭更滿是驚色。

  都聽得家中二位老祖所言這摩尼寶葉難得十分,不想自己這姐丈居然有如此本事,這才過了多少時日,竟就已經得手。

  事關重大,費晚晴未有多做贅言,只是將摩尼寶葉捧進懷里好生放好,這便又懇聲謝過:

  “此寶關乎我潁州費家將來大事,晚晴卻不得久留。姐丈今番所立大功,晚晴定會在二位老祖面前陳述清楚。”

  康大掌門要的雖然就是如此,但聽得費晚晴如此言語,卻還是要在面上大方言道:“自家事情、何消如此,未有拖延二位老祖大事便好。”

  費晚晴目中浸出來些感激之色,這才準備告辭,便又聽得康大寶出聲言道:“此去潁州路遠十分,不曉得晚晴你可有準備。”

  “天勤老祖言只要傳訊于它老人家,它便會在漠海道沉工派處等候。天勤老祖是言沉工派掌門谷陽子算得親近晚輩,自可放心。”

  康大掌門從前也于潁州來往過數次,聽得費晚晴所言過后,即就將途中地理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算出來這漠海道正處于兩地中間,便就放心不少。

  只是他到底謹慎十分,思索一陣過后,仍是開腔問道:“真不消于鳳鳴州城求得幾位宗長一路護送?!”

  “值此時候,宗長們都是落進了別人眼里頭的人物,貿然輕動、或要節外生枝。”費晚晴脆聲應道、再做解釋:“葉涗老祖賜了晚晴隱匿行走之法,姐丈不虞擔心。”

  “嗯嗯,如此便好。”

———數月后、京畿道、潁州費家  費天勤面有喜色地入了費葉涗的修行洞天,行至抱丹臺后,都還未見得費葉涗真身,即就覺得這充裕里的靈氣里頭,似是浮有絲絲死氣、厭人十分。

  這老鳥本來明媚的心情登時黯淡不少,又使神識探了位置,這才振翅尋到費葉涗身前。

  本就蒼老的費葉涗面上現有幾分疲態,他正斜倚玄玉榻上。

  頭上鶴發并未束起,散落在榻沿,每一根發絲都像經了百年霜雪的枯草,泛著干澀的灰白,幾縷貼在頰邊,竟能看出發絲末端微微發脆的裂痕,似是稍一觸碰便會折斷。

  他的眼眶深陷,眼窩處像是被靈氣抽干了一般塌陷下去,眼珠卻未完全渾濁,昏黃的瞳仁里,偶爾會閃過精光。

  像風中殘燭里突然迸出的火星,轉瞬又被死氣淹沒,卻偏生在那瞬間亮得驚人,顯是憑著意志力硬撐著不讓神識潰散。

  聽得費天勤的腳步聲,他緩緩抬眼,昏黃的瞳仁轉向來人時,先是掠過一絲極淡的遲鈍,隨即那點金芒又亮了亮。

  開口時聲音像是從朽木里擠出來的,沙啞得幾乎聽不清,卻每個字都咬得極準:“是阿兄來了,如何,康小子做成了?!”

  “自是做成了,”費天勤強忍痛色,繼而將摩尼寶葉自翎羽中取了出來:“今日我才將晚晴那丫頭一道帶回族地,途中便驗過這摩尼寶葉成色,確是不假。”

  “不錯,愚弟倒是未有看錯眼.”費葉涗將摩尼寶葉接過手中,將上頭葉脈仔細打量一番,繼而贊道:“不愧是本應寺派發給本代佛子所用,卻屬上乘。”

  他拂袖一揮,面前即就現出來個玉色妝奩,伸手虛點,妝奩頂層即就打開來了,費天勤見得內中還有兩枚摩尼寶葉,這才驚道:

  “怎的阿弟還有珍藏?!”

  “哪里是珍藏?!”費葉涗搖頭一笑,“皆是阿兄去接晚晴期間,愚弟絞盡腦汁、費盡手段從別處得來的。”

  見得費天勤似是仍有不解,費葉涗這才又做解釋:“關乎宗族存亡的要害之物,如何能將全部希望盡托付于一小輩身上?!自要穩中求穩、才得妥當。”

  費天勤聽后深以為然,連連點頭。

  費葉涗又將妝奩中靈材一樣樣于費天勤面前點驗清楚,非止摩尼寶葉一樣,便連其余珍物,前者亦都也多做了準備。

  他顯是因了最后這枚成色上佳的摩尼寶葉,連眼底的昏黃都亮了亮,枯瘦的指尖在半空顫了顫,才勉強掐穩將將引卦的靈訣。

  指節處的皮膚繃得發亮,像貼在骨頭上的薄紙,稍一用力便要裂開。

  “嗡——”

  隨著訣印落下,石壁上嵌著的數百枚黃琮卜辭忽的泛起暖黃靈光。

  光紋順著卜辭上的古老刻痕流轉,起初只是零星幾點,漸漸連成細線,像被風拂動的星子,從石壁底部往頂端逐層明滅。

  最后,所有靈光竟在抱丹臺半空聚成一道殘缺卻連貫的乾卦卦象,卦象邊緣的光塵簌簌往下掉,卻始終不散其形。

  費葉涗的目光死死鎖著那道卦象,連呼吸都放得極輕,喉間滾了滾,才用沙啞卻格外清晰的聲音解道:“乾卦初九‘潛龍在淵’,九五‘飛龍乘云’——此乃‘龍潛終現,宗火不熄’之兆!”

  話剛落,費葉涗便忍不住低咳兩聲,枯槁的面頰上卻破天荒泛起一點淺紅,皺紋擠成一團,像是壓在心頭許久的石頭終于挪開了半寸。

  周遭纏在費葉涗袖口的死氣,似被這卦象靈光壓得往后縮了縮,卻仍像扯不散的霧,黏在玄玉榻的扶手上。

  他抬手虛指那卦象,指尖的靈光與卦象相觸時,竟有細碎的光屑落在他手背上,轉瞬便被死氣吞了去。

  可費葉涗毫不在意,只盯著卦象又道:“阿兄,你看這卦象雖殘,卻無‘上九亢龍有悔’之隙!便知此番宗族存續,再無傾覆之虞!”

  說這話時,他的聲音雖仍發顫,卻裹著一股硬撐出來的中氣,像是要用這卦象的吉意,把體內的死氣再逼退幾分。

  費天勤強壓心頭敷衍,只看著費葉涗蒼白面色關切言道:“阿弟卜卦,又哪里有過錯處,定是大吉無疑!我潁州費家自能長盛不衰、優容萬代。”

  費葉涗似是都有些糊涂到察不出費天勤語中異樣,只是兀自堅定言道:“對對對,阿兄所言甚是。歷經辛苦,我費葉涗總算湊得一應珍物、為我費家再添生機!!”

  言罷了他語氣里頭透出寒意:

  “百里家、文山教、月淥夙家.皆是虎狼!!不過我卻得讓你們曉得,緣何我潁州費家,才能稱得大衛仙朝第一巨室!!”

  “阿兄,你該回鳳鳴州去了”

  費天勤望著費葉涗眼中那點強撐的光,到了嘴邊的勸言又咽了回去,只躬身應道:“阿弟放心,我這便啟程回鳳鳴州,定看好那方風向。”

  這老鳥轉身時候,銳目余光瞥見費葉涗枯瘦的手死死抓著玄玉榻沿,指節泛白,方才被卦象靈光逼退的死氣,又像藤蔓般纏上他的袖口,便連榻邊的黃琮卜辭似都暗了幾分。

  踏出洞天的瞬間,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強忍難耐的低咳聲,令得費天勤身子一頓,最后卻沒敢回頭。

  它怕看見費葉涗那點淺紅褪去后的蒼白,更怕撞破那“龍潛終現,宗火不熄”的吉兆下,藏不住的人命枯槁。

  洞門外的風裹著族地靈韻,卻吹不散費天勤心頭的沉郁。

  大衛仙朝的廟堂亂象、鳳鳴州的土客之爭.

  固然外面還有種種事情難得順遂、但這都比不得抱丹臺這點殘卦死氣令它焦心。

  振翅升空時,費天勤忍不住往洞天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見那點靈光在濃云里閃了閃,終究還是被暮色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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