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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觀云居所安烏風、摩尼寶葉贈大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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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見二公子,”

  康大掌門走后不久,未出得多少力的烏風上修即就稍顯赧然地過來訕訕拜見。

  這老修修行年頭雖然不短、但這斗法本事屬實不濟,康昌晞只是殊為客氣地恭敬還過一禮、過后便就湊到蔣三爺身前密聲傳音問道:

  “三叔,外間備選要來我重明宗應募客卿的上修那般多,怎的父親挑.選了這位?!”

  后者對這小事,顯也無有詳述意思,便就只是簡略言道:“大師兄是言這烏風前輩欠他人情,是以做供奉這前百五十年自是不該肖想年俸,后面做得好的話再言。”

  “哦哦,既是如此,那倒是不消奇怪。”

  康昌晞聽后旋即便就反應過來,他自曉得自己老子是有多么喜歡這物美價廉的實惠買賣,于是即就疑慮自解。

  初時還不覺得,現下康昌晞方才反應過來,適才貿然與沙山這位公府牙軍指揮副使爭鋒過后,云角州這手尾收拾起來,是有何等艱難。

  他正待問一問身側蔣青如何施為,卻就聽得后者已經開腔、發了交待:

  “云角州算得我們重明宗與山南道總管府折迭統領地方,本來雙方如何相處、自有默契。但因了今日之事,蒯恩未必不會動作,爾等各自落回位置、謹慎著些。”

  “是。”

  “我等謹從三長老吩咐,”

  靳堂律和鄭綰碧領著一眾云角州主事人物連聲應過,康昌晞也在旁暗自點頭。他心道自家這三叔固然不喜庶務,但難得做些安排,卻也妥當十分。

  康昌晞正待再諫言幾句,便就見得蔣青顧首過來、再發差遣:“此地便由晞哥兒你暫行主持,如遇得事情莫要忍氣吞聲,再速速傳訊喚我便是。”

  言罷了,蔣三爺與余下人等便連招呼也不打,便就又駕著青葉靈舟返往陽明山去、好做修行。

  他動作之快,便連與其相熟的康昌晞都覺詫異,倒也未在面上顯露出來、只在心頭嗟嘆一聲:“我這三叔,倒真似個純道人一般。”

  此處首尾還需得快快收拾干凈了,康昌晞要人將哭喪不停的方家主連同殘存的大部云谷方家修士盡都拉到一旁,要下頭人尋個清凈地方來做議事。

  到了地頭,先為稍顯局促的烏風上修安在尊位,過后才又點來云角州諸縣督撫靳堂律、宣威城鎮守鄭綰碧近前將大小事情一一安排。

  待得將云谷方家如何安置、廂軍員額是否提升、各家善功撫恤如何、對著山南道總管府重布眼線種種事宜盡都安排妥當過后,都已是過了半日工夫。

  值這時候,何昶三人才催著金毛老驢氣喘吁吁地到了唐固縣城。

  康昌晞非但未覺拖沓、反還覺得這在宗門里頭年資頗深的金毛老驢當真不凡。畢竟若是尋常二階極品靈獸縱使亡命催使、又哪會有如此本事?!

  何昶到后不久,便就將近來發生這些事情探聽清楚。他這奉禮執事做得久了,對于周遭各家關系倒也清楚,便就試探問過康昌晞道:

  “晞哥兒,依你之見,近來是否需得我去山南道總管府上拜望一番?!”

  “昶哥莫急,”才惡戰過一場的康昌晞卻是鎮定許多:“老頭子既是交待的我們盡快返歸陽明山去,那今番我們對山南道總管府便不可自作主張。

  這事情如若那奉恩伯真就放在了心上,那除卻老頭子和三叔之外,便連其余長輩或都稍欠分量。如是昶哥登門,說不得還要遭人落了臉面,弄得節外生枝出來、反倒不美。”

  何昶聽后琢磨一陣,卻覺深有道理,也附和道:“是極是極,今番兩家這點沖突到底是發生在我云角州轄內。

  此地是今上親口御賜給阿舅的封地,便算名義上照舊要歸山南道總管府轄制,但沙山率領一部牙軍對我重明宗不告而入,卻是理虧。

  如此說來,奉恩伯的確沒得道理來遷怒阿舅。便是公府里頭那些大員再是偏袒,當也怨不得我重明宗幾句才是。

  前番卻是早些年苦日子過得太久了,甫一念得對頭是出自京畿的大家貴胄、聘得宗女的人物,便就不禁把自己壓矮了一頭。還好是晞哥兒將我點醒,”

  何昶想清楚過后,便就未做糾結,只是又給自己安上了另一樁差遣:

  “依著昶哥所言,既是山南道總管府那里暫不消人過去,那么愚兄我便先去紅云山一趟、也好看望文尊上修。

  但愿他老人家是傷得不重,不然府庫典藏怕是又要靡費不少,周師弟那張苦臉卻也不曉得要掛到什么時候。”

  “嗯嗯,昶哥你便去吧。要么請烏風前輩一道?也好在旁護持。”

  康昌晞的好意卻被何昶推開,后者跟著搖頭言道:

  “烏風前輩身為本宗客情長老何等尊貴,哪能隨愚兄我去做些跑腿打雜事情,不妥不妥。云角州諸事仍算冗雜,烏風前輩還是跟在晞哥兒你身邊,方才好有大用。

  愚兄自有驢兄襄助,等閑假丹都也難留我得住。紅云山又是在我重明宗轄內,哪會有半點意外的道理?!”

  康昌晞聽得何昶所言有理,便就未做堅持。

  便只又以重明宗戰堂長老身份口吻、親書一封,要后者去往紅云山時候一道帶去、以作撫慰。

  何昶倒是不辭辛苦,哪怕是風塵仆仆趕到唐固縣來,但也就是甫一到了翌日清晨,即就又乘著金毛老驢趕往紅云山去了。

  康昌晞同樣未做久留,只是停留數日與靳、鄭二人發了囑托,又將此番過來助拳的一眾丹主召在身前、認真告誡,這才攜著兩個庶弟與烏風上修一道返往陽明山去。

  途中康昌晞略作試探,便也就曉得烏風上修為何表露得這般服服帖帖。

  要曉得后者逃命本事可是不凡,康大掌門所開那等條件如此苛刻、且又未使得有鉗制手段,那么依著其這自在散人身份而言,便是轉頭遁走卻也毫不奇怪。

  足足百五十年拿不得半塊靈石.倒是將烏風上修殘余陽壽算得恰到好處。

  可依著烏風上修所言,康大寶曾與其發過告誡,聲言茲要是前者遁走過后,定會不遺余力搜索捉拿,再見面時候手頭可再留情不得半點。

這話如是一尋常金丹后期上修所言,烏風上修或還不以為意。但這威脅之言既是從康大掌門口里頭蹦了出來,再一數后者手頭那些經年金丹的性命  烏風上修登時即就明悟過來,他倒是不消多想,只要將不愿往后百五十年盡都活得戰戰兢兢這念頭想個清楚,便就做不出來其余選項。

  于是便打算先為康大寶打打白工、待在重明宗安生修行一陣再言。

  因了烏風上修言談興致不高,三兄弟一路亦是無甚言語。

  待得靈舟甫一落了宗門,大長老葉正文、管勾宗務長老段安樂與百藝樓客卿總理戚朗便就率先迎了出來。

  比起三名自家子侄兄弟,上述三人卻還是對烏風上修這么一外人親切許多。

  勿論康大掌門對烏風上修是言要做如何處置,然后者到底是一正品金丹,哪里能真那般不值一文。

  是以三人甫一到了消息,便連烏風上修面都還未見到,這便就在這陽明山上將洞府美姬、徙居助貲安排得妥當十分。

  烏風上修本還無甚指望,不過待得他落到重明宗為其所選的靈峰上頭過后,心頭便就只剩“滿意”二字了。

  那靈峰隱在淡紫云霧間,漫山瑤草凝露,琪花吐蕊,風過處飄來清苦的靈芝香,竟比烏風早年偶入的散修仙府還要雅致。

  洞府門楣刻著“觀云居”三字,筆鋒間隱有靈光流轉,青玉石階上爬著碧色靈藤,藤葉間綴著細碎瑩光。

  推門時見水晶簾垂落,簾珠是磨圓的百年冰魄,不值得個什么靈石,不過放在這里卻也雅致好看、晃動間映得滿室清輝。

  內室地面鋪著暖玉,踩上去便有溫潤靈氣順著足底往上涌,墻角嵌著一眼活靈泉,泉水泛著淺金靈暈,泉底沉著幾枚“連香玉”,便連周遭水汽都帶有安神功效。

  泉邊擺著靈紋石案,案上已備下靈植堂今歲才移栽采成的靈茶,沸水沖沏時,茶湯竟浮起一層淡綠云氣,聞著便覺丹田靈力微動。

  烏風上修走到窗邊,見雕花木欄外云霧漫過欄桿,遠處陽明山主峰的金頂在云間若隱若現,風裹著靈植的清香拂過面頰。

  他摸了摸案上的玉盞,指尖觸到的靈氣綿密醇厚,忽然覺得先前的忐忑都散了這哪里是“暫居”之處,分明是精心打理的仙棲之地!

  便連他當年在定州開宗立派時候,專門為自己所改那處道場,怕都是難得如此處這般稱心如意。

  至于近些年顛沛流離之下,又有哪處臨時居所配得上“金丹洞府”四字?

  饒是還未看得洞府內中美姬、助貲,烏風上修即就已經滿意十分。

  他這么一結丹了近二百年、還困在金丹初期修為難得寸進的人物,又哪還有剩什么遠大志向?!

  歲月這把鋼刀消磨意志厲害得很,將一九死一生、結為金丹的散修傳說漸漸磨平心志、淪為庸人,也不過只是信手拈來。

  待得兩只眼瞳被靈光充滿過后,烏風上修便是對著康大掌門,他心頭也瞬間少了許多怨懟。

  葉正文識趣得很,見他有傷在身、便就也未有久做停留。只又隨便尋了個托辭、即就領著一眾晚輩告辭了烏風上修。

  他行至半路,才又與左右交代道:

  “客卿長老亦是長老,爾等都去與下頭那些弟子做些告誡。便算烏風前輩本人是有些不佳風評,但金丹上修卻也不是尋常人等可以議論。

  往后如若有什么風言風語傳到了老夫耳朵里頭,那劉雅在刑堂怕是又有許多事做、不得什么清閑了。”

  “還請師叔放心,這事情弟子定會與下頭弟子言述清楚。”

  聽得此言,段安樂登時正色應過。

  同時也心道這葉師叔性情真是變了,畢竟如若是后者年輕時候,定說不出來這等直白恫嚇言語。

  葉正文見得段安樂反應過后,稍顯滿意、頷首一陣,隨后又與康昌晞言道:“晞哥兒近來如有空暇,不妨多來與這烏風前輩親近一二。”

  見得康昌晞面有猶疑之色,葉正文才又言道:“公府中前番公議的要撤換古玄道總管府一應僚屬的事情好似已經定下來了。

  悅見山再霸占不得這總管尊位,公府諮議參軍許靈芝擬定為下任總管人選,只待得公府諸公再議一場,此事便就能定下來。

  我黃陂道霍州是與古玄道北元州相鄰,聽得公府諸公意思,這北元州刺史的位置該是定了原荊南州州司馬周云。

  他甲子年前便就結成假丹,他本就與掌門算得故交、又是烏風上修親傳弟子,這關系自要處好了才是。”

  他話音剛落,便就見得面前一眾小輩面色盡都古怪,旋即便就反應過來:

  “正所謂天下無有不是的父母,便算烏風前輩當年是有些不妥之舉,這周云也未必就如爾等所想那般記恨在心。以我看來,我們便是與烏風上修多些禮敬、總無錯處才是。”

  “便聽師叔所言就是,”康昌晞面對長輩倒也乖巧,雖然心頭不以為葉正文所言盡有道理、但卻未做爭辯,只是俛首應了。

  “善,我這里余下沒得事情了,你們各自歸去便是。”

  “是”

  眾修各自應過,星散離去。值這時候,葉正文方才又顧首看過一眼已經落進洞府里頭的烏風上修。

  他似是回想起來了后者看見那座洞府時候放光的眼神,繼而嘴角勾起、搖頭嗤笑一陣:“我葉正文今生便是結不得丹,亦也不會如此才是。”

  言罷了,他目中竟是隱隱生出來了一絲堅毅之色,轉身即就回了自己洞府、好做修行去了。

————鳳鳴州城  率領敗軍、狼狽十分的牙軍副指揮使沙山與武寧州侯、重明宗康大掌門一前一后入得州城的消息哪里能瞞得住?

  待得萬獸門那城門關丞賠了兩次笑臉,這公府之中的上下人物,即就都曉得了這樁事情的前因后果。

  康大寶這回卻是難得十分的未有擔憂將來之事,入得城后,便就快步趕往白塔寺中、請見佛子尕達。

  尕達顯也未想到康大掌門進展得這般順遂,從后者手中取過黑棺仔細端詳一陣,即就熟解了其中禁制。

  原來猙獰的永力妖校被鎖在這黑棺中許久,出來時候卻是更顯猙獰,然而當尕達朝著身側那山奴一使眼色,后者即就呈出來一九葉獸心瓔珞。

  這法寶甫一露面,竟就令得還復本象的永力妖校戰栗起來。

  尕達再又伸指一點,九葉獸心瓔珞上頭冒起毫光,那永力妖校登時即就跪伏下來,明明是數丈長的身形,卻好似尋常貍奴一般乖巧十分。

  那寶釵明妃盈盈笑過、卻要比熟透了的朱櫻還要誘人。但見她只是蓮步款款、幾步行到永力妖校身前,便就又大方地給康大掌門看過許多景色。

  過后她伸出素手,在永力妖校粗糙的鱗甲上頭撫過一陣,目中悅色一閃而過、開口贊聲不停:“好畜生!!”

  康大掌門亦也開口贊過:“佛子法寶果是非同一般!”

  尕達搖頭笑過一陣、自謙言道:

  “這畜生行蹤難尋,上次好容易尋得了,卻還因了一時不慎、讓其走了出去。尕達顏面事小、累得一眾朋友白跑一趟,才是罪過。

  此前本想著自己也再帶人去碰碰運氣、這才請托了寺內師長將這世尊伏虎瓔珞寄來,也好再不復從前舊事。

  倒未想武寧侯行事竟是這般迅疾,倒又令得我白費了一番功夫。”

  這本應寺佛子倒是未有令康大寶久等,其右手食指上頭靈戒一閃,一枚摩尼寶葉即就落在了他白嫩的手心里頭。

  這摩尼寶葉通體呈成熟菩提葉的舒展形態,長約七寸、寬約三寸。

  葉緣柔和、葉柄纖細如羊脂玉,末端自然收尖,整體無任何雕琢的棱角感,仿佛天然長成卻自帶寶氣。

  葉片并非扁平狀,而是微微向內收攏成淺盞形,能承接住自身散發的靈光,宛如一片凝了仙氣的翠色寶盞,煞是好看。

  此物珍貴倒是不假,便連尕達這般奢遮人物遞來時候,面上仍有些不舍之色。但見他思索一陣,復又緩聲開口:

  “尕達斗膽與武寧侯發聲諫言,尕達曉得侯爺與令師弟情意深重、不該拘于凡物貴賤。然這摩尼寶葉如是用于真修煉心、或是太過靡費.

  尕達雖然位份不尊,但在寺中卻也忝然受得禪師器重、尚有些外間難尋的珍物在身。武寧侯或可再做一番遴選,說不得更能增益自身.”

  尕達言到這里時候,即就見得康大寶目色堅定未做改變,即就只在心頭一嘆、再拘來一縷清風將掌中寶葉呈予后者。

  “多謝佛子厚贈!”

  “不敢,多謝侯爺襄助才是!”

  尕達這感激語氣倒也真切,又讓山奴與寶釵明妃將歸心似箭的康大掌門送出府外,待得二人回來,他這禪定功夫似也終于破開、面上現出來些激動之色:

  “來此百年,這寒鴉山結界內的畜生終是被本座尋得了!!好在確實是康大寶尋來的,不然如若要向公府那券貪官蠹役贖買,只一枚摩尼寶葉怕卻未夠。”

  非止他一人欣喜,山奴與寶釵明妃面上具有歡顏,后者笑聲過后,亦還嬌聲斥過:“茲要是佛子所需,他們定要吃得肚滿腸肥方才滿意、當真該殺!”

  “無妨無妨,做成此事,便可回大雪山快活了。速速炮制好了,色溫禪師那里,還在等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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