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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家、漱玉軒 距離康大掌門落于這閉關之所都已過去了月余時候,期間除了費南希這位長輩提著些靈物來探視過一番之外,便就只有更多的費家女眷來漱玉軒外的千竹院,登門拜訪費疏荷母子三人。
若依著掌門正妻所言,而今康家二子都已成了實打實的香餑餑。
這番前來的,可都是費家各支最尊最貴的嫡脈女兒。從前他們或多或少,還有些看不起重明康家這等門戶,自有驕矜,便是與費疏荷來往也算不得密切。
過去若是嫁女予康昌晞,大家或還能稱得欣然愿意;但若是康昌懿這小家庶子,這些貴婦們興趣便就算不得太大了。
不過待得葉涗老祖在堂內,親許了康大寶一個結丹前程這消息傳出過后,這些人便也就換了副熱絡模樣了。
畢竟“金丹親子”這重身份,便算以慣會眼高于頂的費家人看來,亦算不得了。自是愿意棄了從前那大家驕矜、降低姿態來攀附一門親事。
據說看中康家二子的還不止費家女眷,便連潁州左近的幾個巨室門戶,照舊有人登門打聽。這些家族門第或要比費家稍低,不過依著放出來的消息來講,可是很舍得付筆嫁妝。
且看看,茲要你修為高強,這些貴家婦人向來掛在嘴邊的什么門第出身,什么家世底蘊,亦也就都不放在心上了,這身段照舊能軟。
對此康大掌門倒是不置可否,前倨后恭、冷暖變色這等事情,換到誰家,也都是如此。這類事情,便連他自己都未少做過,又哪來的臉面苛責旁人?
只是也不曉得,待得這些貴婦知道康大掌門都已經糟蹋過一根費家賜予的黃龍木過后,會不會當即又換一副嘴臉?!想想便覺有趣。
這些冗雜事情,自有費疏荷這位正妻來做主持,康大寶聽過便罷。畢竟而今對于后者最為關鍵的事情,還是結丹一事。
不過康大掌門稍有期盼的五靈冰葵卻是遲遲未到,也不曉得這中間是不是有變故生出。他也不耐枯等,便就甘愿冒了些風險、將已經把吳姓丹主一身遺蛻吞噬干凈十分的黑骨取了出來。
一具新鮮假丹尸身,卻要比從妖獸肚皮里頭取出來的金丹顱骨更合黑骨口味。康大掌門這番見得黑骨的時候,其上頭的第三枚仙篆都已全部亮起。
手握三枚玉玨的康大掌門按圖索驥一番,只又花了半日工夫,便就又從這仙篆里頭悟出了第三門道法:《北夜宮太素凝真訣》
康大寶欣喜過后,又細細閱過一陣,才確認好這行首確無“卷一”二字,倒是與過往時候有些許不同。
這道法開篇是言:“太易者,未見氣也;太初者,氣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唯太素者,質之始也。”
此訣直指道家經典《云笈七簽·混洞九變》所言:“形未盛而質已彰”的先天妙境,卻乃此界上乘的凝丹之法。
開篇直言“紫金之途”四個大字,便也就意味著道基低劣者不得參用。
正待結丹的康大掌門確是如瞌睡遇到了枕頭,“紫金之途”四個字當是擋不得他研習此決。事實上,待得他甫一開始吟誦此決過后,丹田的玉葉道基,便就開始破天荒的興奮起來。
費南応給予康大掌門黃龍木的時候,也曾授予過后者一份凝丹法。雖算不得高明,卻也不是坊市里頭能夠尋得的貨色。
康大寶靠著那門凝丹法與結丹靈物,卻也一路順風順水地到了將要結丹之境,卻又只停在了臨門一腳。
“這番或可一試?!”
自得了《北夜宮太素凝真訣》這部凝丹法過后,康大掌門便就有了些摩拳擦掌的意思,若不是費南希臨了前再三交代過其五靈冰葵不日便到,說不得他都已經按耐不住,掛起了閉關符牌。
不過雖然他這結丹靈物遲遲未到,但費家許給康家二子的百果秘境名額卻是先到了。雖說依著費家眾修所言,里頭少有兇險,但是康大掌門還是被費疏荷喚了出來,好為兩個兒子送行。
“萬事小心便是,秘境內都是外家親戚,做事有些分寸、亦莫要得罪死了人。”
將要結丹的康大掌門照舊無有什么銳氣生出,交待二子的話頭,卻也依然透著穩重意思。
這類話康昌懿、康昌晞兩兄弟自小便開始聽,而今怕是耳朵上頭都已磨出來了繭子,卻也連半點不耐之色都未生出。
“孩兒記住了,”
“謹遵父親教誨。”
“嗯,如此便好。爾等母親耗盡心思才為你二人掙來的恩典,好生去做。”
康大掌門咧嘴輕笑,拍了拍二子肩頭,才牽起費疏荷的手,一道將他們送出過千竹院外,候來了負責此次百果秘境的費家金丹費東古。
這位費家宗老資歷極老,幾乎算得費葉涗與費天勤之下的第一人物,亦是浗水堂這一在費家實力頗為靠前的堂口 不過費東古雖然與歙山堂交往不多,不過其早年間卻對費南応兄弟二人頗為青睞,對他們多加照拂。
是以費南応能成中品金丹,怕也有這老修的一番功勞。
既是與家中長輩有如此淵源,康大掌門一家人自是對其恭敬十分。康大寶夫婦帶著二子拜過費東古,見得他們登上靈舟過后,這費家宗老便就悅色發言:
“結丹之事,康姑爺莫要操切。老朽觀你根基扎實不下大宗道子,怕是不成金丹都難。你又值春秋鼎盛時候,不妨多打磨個二三載。
期間若有什么不明之處,亦可來浗水堂族地尋我們。旁的不說,茲要是還在京畿的浗水堂金丹,茲要打聲招呼,老朽當是都能喚得回來的。”
“多謝宗老!”
“嗯,莫要生分了,這是我住所位置,往后若有空暇,可來我洞府一敘。”
“小子確是榮幸之至!”
飛舟騰起,直至焰氣都已消逝不見過后,夫婦二人這才一并落回院中。
康大掌門想起適才費東古那親切模樣,不由感慨言道:“這東古宗老卻是個愿意提攜后輩的和善長輩。”
費疏荷聽后卻笑:“南辛族叔乃是東古宗老的再從子,他如何不愿意提攜你?!”
“原來如此,”
對于都已說過數百年的金丹上修而言,再從子都已是很親的關系了。況乎還是如費南辛這類有望結丹的后輩,這費東古便算再怎么珍視也不為過。
康大寶聽過費疏荷話后也笑,他這些日子卻也是枯坐太久,令得腦子都木了許多,不然當也不會未想到不會有無緣無故的關照憑空生出。
費疏荷都已記不得上次與自家夫君獨處是何時候,這話匣甫一打開,便就難停下來。
“本應寺那位經堂管師過后在堂內鬧了一鬧,硬要葉涗老祖交你隨他一道赴大雪山謝罪。卻被天勤老祖與韓家長輩呵斥一頓,怏怏離去。
葉涗老祖只說他這是上不得臺面的么么小丑,不消忌憚。只是還要你存著些小心,在外時候、莫要遭他截住。還有文山教那位王前輩,聽聞回山過后,亦受了真人懲處,將來定有手尾。”
這兩件事情甫一出來,費疏荷便就與康大掌門講過。
這卻是后者在獬豸玄牢中動手過后,便就想得清楚的事情。此時聽得費疏荷再次提起、他這面上卻也沒有不耐之色,而是繼續含笑點頭。
在其看來,費疏荷倒是少有如現下這般卸了大婦威儀,似個小女兒家一般盡情言述的時候。
她嘰嘰喳喳的不停發言,令得康大寶登時想起來了二人新婚時候恭賀的那只小雀,與此時的康大掌門眼中,二者卻是一般可愛。
不過費疏荷卻似是從康大掌門眼神中覺察出了什么,少女般的松弛又盡都消逝不見,改做輕咳一聲、正色發言:
“韓成峰此番未得頭名,自是得不到玉昆韓家更深的栽培。他五靈冰葵未有得到、自己在家中也掙不來更有分量的結丹靈物,是以回去過后便就也要著手結丹一事了。他臨行前還曾托人與你帶話,邀你結丹過后,也可登韓家尋他論道。”
康大寶聽得此言,面上無有神色變化、照舊頷首,不過這心頭卻是在笑:
“這大家子弟的驕矜卻是都已經滲進了骨頭里,這韓成峰這番冰葵盛會遭壓一頭過后,心頭還是不忿的。這話頭意思,便就是在指此番勝負、不過是一時之事。待得其結丹過后,還要與我一較高下。”
至于康大掌門若是結不成丹復又如何?這韓成峰倒是未有設定。
想來在其眼中看來,當也不會與不成金丹的同輩修士留有交集。
康大掌門向來不曉得如何與這等自矜過甚的同階相處,心頭便就在想過后還是不要再與其有所來往。
只是他這念頭才起,便就又聽得費疏荷在一旁言道:“左江束家那位束遠江是安心被派來送死的,闔家上下,或就只有他一人不曾曉得。”
這消息卻有些驚人了,勾得向來不怎么理這些家宅恩怨的康大掌門,亦都不禁發問:“這又是從何說起?!”
費疏荷答話時候,面上也收了七分笑意:
“束郎將正妻福薄,怕都已經離世近百年。而近來坊間是有消息傳來,北王府一脈有位蘭心郡主,或有意要尚給束正德續弦。
束郎將乃是京畿諸家之中,在這百年內最有可能結嬰的數人之一,是以這消息當不會是空穴來風。且這位蘭心郡主向來霸道,這才有束遠江.”
“怨不得聽聞那束家金丹面上連點痛色都無,看來左江束家為了與宗室聯姻,卻也是很舍得下本錢啊?!不過匡家人怎的恁般霸道,縱是郡主出閣,便連區區一介筑基修士都忍不得么?”
這腹誹心思到底未有言述出來,康大掌門只朝著攬著費疏荷又好言寬慰一陣,才將后者那兔死狐悲的感傷壓了下去。
他可曉得費疏荷這些年除了有想在玉昆韓家、為康昌晞尋位嫡脈女子為婦的心思之外,也曾打過近支宗室之女的主意。
如今看來,倒是幸好未有成行,不然這匡家人進了家門過后,亦不曉得要出來多少事端?!
夫婦二人嘴上正感慨著,院外卻又有客登門。
“拜見東文宗老!”這位長輩卻也是康大掌門的老相識了,后者此生頭回親面金丹,便就是當年在云角州參加歙山堂小比時候,取了頭名、得了費東文親自授獎。
這位費家宗老和顏悅色與費疏荷言過幾句,后者便就乖巧十分地尋了個由頭退出院內,將自家丈夫讓了出來。
康大掌門邀費東文一路入了漱玉軒中,二人在靜室之中以賓主落座完后,康大寶都還未及予后者奉茶,便就聽得費東文打趣言道:
“敢問對面坐的可是‘云角州伯親命,平戎令兼管斤縣事、重明掌門、歙山堂嫡女費疏荷之夫’康大寶?”
“哈,宗老相戲也,”康大掌門做出來惶恐之色,尋出來了壓箱底的好茶來做宴客。費東文卻對馥郁濃香的茶湯不感興趣,而是將一五色靈物遞予前者手中。
“這五靈冰葵,可是花了好大力氣才落得你手。”
費東文語中意思有些晦澀,不過康大寶稍一思索便就能想得通。
莫看葉涗老祖而今在潁州費家之中諸般大事照舊可以一言而決,不過對于五靈冰葵這類幾算得費家珍品的靈物去向,其他諸位上修總能摻言一二的。
于潁州費家過往數千年的歷史上,也就只有那位入住玄穹宮、母儀天下的費家女帶過一株五靈冰葵而走。
除此之外,這五靈冰葵便就再無外人得過。
是以縱算這冰葵盛會早已定下了頭名之賞,那些金丹上修卻也還是有不少人動了心思。要曉得,這世上從來就無“絕對”二字可言。
費家上修們倒不是要康大掌門白做苦力、只是要以別樣靈物來做替換而已。康大寶到底是費家嫡婿,上修們顧忌臉面、總不至于令得晚輩吃虧,
不過葉涗老祖或是仍顧忌體面、又或是對康大掌門屬實欣賞,這才還是力排眾議,令得費東文將這上乘靈物送到了康大寶手中。
“葉涗老祖之恩,小子定銘記五內、不敢相忘。”
見得康大掌門如此上道,費東文卻也就滿意十分,不過他贈予靈物過后,卻也還有正事。只見得他又取出一部古色古香的玉簡出來,溫聲言道:“且看看吧。”
康大掌門恭敬接過,神識投入一觀,臉上便就又生出來些意外之色:“陰陽爻變登真策?”
“這是我潁州費家嫡脈子弟,立得大功,報予宗老會過后,才可得到的上乘凝丹之法。是要冰葉道基以上修士才可研習,我費家自葉涗老祖以降的十七名金丹上修,大半皆是參詳此法凝丹。”
言到此處,費東文的面上便就倏然多了些鎮重之色,繼而告誡道:“而今既傳予你觀,你亦需得立下心魔大誓、未經準允,不得傳予旁人,若不然”
“小子定不會”
“立誓過后、不消許諾,記得便是。”費東文面上又多了些和藹之色,只溫聲言道:“老祖對于你之重視,可見一斑,莫要辜負了老祖栽培才是。”
“是!”
費葉涗這般大氣手筆甫一落下,便是任一人都難得指摘,康大掌門心頭倒是也真生出來幾分感激之情。
便是費家所贈的《陰陽爻變登真策》當是也難比得同為凝丹法的《北夜宮太素凝真訣》,可葉涗老祖這份厚愛卻是康大寶需記得的。
不過費東文卻還未著急走,見得康大掌門動作神態頗覺滿意,復又取出來十數部華貴手札,照舊溫聲言道:
“老祖聽聞你在山南時候,以黃龍木輔佐結丹,并未功成。便就著我于近日從費家典藏里頭挑出來了這些先人結丹故事、供你參詳。
老祖還要我與你言,莫要背負太多,潁州費家雖難比得名門望族,可結丹靈物卻還是有一些的,不會小氣。”
費東文轉述的話都已言到了這個份上,康大掌門當是無話可說,只是又大禮拜過:“這謝過宗老、亦請宗老向老祖呈報小子感激之心!”
又遭了康大寶謝過一番過后,費東文便就也該起身了,臨了他又做了一番勉勵:
“老祖他老人家眼光從來未有出過錯,適才所言,亦不是為寬你心罷了。此番你哪有不成的道理,莫要因了一次功敗垂成,便就生出怯懦之意,需曉得勇往直前、才能證得大道!”
康大掌門這才準備再拜,費東文卻又掏出來一物,亦是本古物。
“這是當年南王來我家做客時候,與老祖講道時候老祖所記。上頭是言要證得上品金丹的一門妙法,看看做個參詳消遣便是,太過兇險、莫要嘗試。”
康大寶照舊恭敬接過,定睛一看:“九劫種道?!”
費東文離去過后,康大掌門間歇不停,甚至都未抽空出去與費疏荷做番交待,便就開了禁制,將自己所在閉關室中。
此番費東文待的時間不長,不過所贈的東西卻是不少。
《陰陽爻變登真策》康大寶仔細閱過一通,確如他之前所料,弗如《北夜宮太素凝真訣》遠矣,但卻也要比前番費南応所贈凝丹法要強上數個檔次,非是尋常貨色能比,于康大掌門亦也有不少可做參詳之處。
至于費東文所帶來的那些結丹手札,倒是成敗皆有。上頭不光有費家先人自身見解,亦還有不少后人批注。
康大掌門甚至都覺能從其中見證得數代費家人,在這窄窄的手札上頭所做的經義交鋒。
道理越辯越明,比起那些平鋪直敘的結丹經典,卻還是這些傾注數代人心血心力的結丹手札,更能激得人靈臺清明。
待得不曉得耗費多少時間一一參詳過后,康大掌門都覺適才研習《北夜宮太素凝真訣》中的許多不明之處,現下都已茅塞頓開,確是所獲頗豐。
到這時候,便就輪到《九劫種道》這部費東文所言的“消遣”之物了。不過只是粗看一眼,康大掌門便就生出些震驚之色:“這——”
————抱丹臺 費天勤難得的對著費葉涗有些埋怨之言:“《陰陽爻變登真策》與些許結丹手札還則罷了,便連《九劫種道》你竟都讓東文送了過去,你當真不怕南王詰問么?”
“阿兄何必著惱?南王當年來家中講道,便就是準了我家子弟研習此法,女婿亦是半個兒,如何不可?”
“《九劫種道》是要成丹九次、碎丹九次,靠著汲取出來的金丹菁華、煉作上品金丹。如此兇險,那小子如何敢試?!”
“阿兄既都已篤定他不敢,哪又為何心憂?!”費葉涗臉上笑容又添幾分,也不待費天勤答話,便就又開腔言道:
“愚弟只是覺得此子有些不同,贈部書札、供他添些見識罷了。此法兇險,便連秦國公是不是以此法凝成上品金丹,我也都不敢斷定,康小子卻也無有膽子敢試。”
聽得此言,費天勤便也就不再爭執,跟著也換了副神情:“也不曉得這小子丹品如何?”
費葉涗這才又展顏笑道:“若依我看,當是不差南応。能成中品,足夠為我費家添分助力了。”
“你倒是看他得起,”費天勤倏然目光一凝,“真若如此,那么阿弟你.”
“阿兄,且再看看、且再看看.”
————漱玉軒中 金液奔涌的氣海中心蕩開層層漣漪,康大寶牙關已浸出血沫,滿口銀牙幾要咬碎,第八次凝成的丹丸正發出細密脆響。
向來謹小慎微的康大掌門,卻是鬼使神差地選擇了《九劫種道》這門兇險之法。
他咬碎舌尖逼出清明,任經脈被肆虐的真炁刮出道道裂口——每當素白丹衣泛起蛛網紋,就有一縷赤金鋒芒破繭而出。
“再碎!”
“再成!”
又一潑金丹菁華被玉葉道基收集下來,莫大痛苦令得康大寶幾度都要昏死過去,全憑著從來不出力的玉葉道基散出大道光華,愈合傷勢。
康大掌門此番都已凝成八次金丹,第九次結丹卻也是水到渠成。
只是到這時候,卻有了些不同出來。
只見得拇指大小的金丹浮沉于玉葉蓮臺之中、表層竟綻開霜花般的星紋,難得崩潰。若是就此作罷,便就可得中品金丹前程,足令得大宗道子滿意非常了。
不過康大寶到這時候,卻是猛然睜眼,能看到其一雙金瞳之中滿是炙熱之色。
“就此作罷,那前幾番辛苦又算得什么?!!終究到了都只有爛命一條,不做振奮,何日才能掙脫這芻狗之命!?”
“給道爺碎!!”
一聲只有他自己聽得巨響過后,齏粉紛揚似星河倒灌,千萬點金芒墜入炁海剎那,驟然綻放九重蓮影。
這次丹胎不再圓融如卵,而是生長出細密棱角。第十次重聚的丹核像含苞玄鐵,卻在觸及靈臺清光的瞬間綻作九瓣玉蕊。
康大寶喉間滾出悶雷般的低吼,每一根血管都噴薄著琉璃碎響,卻在這痛楚中窺見了至妙天機——每次崩解都在剔除雜蕪,每道裂痕皆為道紋鐫刻之所。
只是這中間卻存著十分兇險,這次凝丹不似之前,難得一蹴而就。
關鍵時候,卻還是丹田中的玉葉道基發力,它將九潑金丹菁華噴出過后,自己亦也化作一道玉露,與金丹菁華融做一起,覆在了岌岌可危的丹身之上。
又不曉得是過了多久,星紋金丹漸漸凝實下來,原本暴烈的真炁忽如春泉解凍,凝結的丹體泛著半透明的琥珀光澤,內里浮沉著九重陰陽魚咬合的虛影。
康大掌門險險穩住幾要被這強大靈力沖破的肉身,分出一絲精力內視丹田,使出全部力氣輕呼一聲:
“這這便是上品金丹?!”
(不好意思,本來十二點就寫好了,但是改來改去還是不怎么滿意,這一版可能也一般.沒來得及跟追更的大家先講,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