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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前因后果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明仙宗

  定州玄月門始建于四百年前,開派祖師乃是一名從弘益門告老還鄉的外門弟子,無甚出眾之處。而對于一個假丹宗門而言,這點兒歷史更算不得長。

  但在這一代掌門令狐由繼任之前,玄月門連一名筑基真修都數不出來。

  也正是令狐由的橫空出世、得證筑基,才使得這個在山南道毫不起眼的小門派,自此有了些微的存在感。

  而就在半甲子前,令狐由竟然又更進一步,成為了玄月門歷史上唯一一名假丹丹主。

  是以玄月門便又跟著名聲大噪起來,成了定州地方除了弘益門之外有數的大派。

  這些年玄月門靠著緊跟弘益門步伐,確是又撈到了不少好處,整個宗門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興盛階段,如此氣候,便使得其成為了定州地方內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而令狐由這白手起家的故事更是噱頭十足,自是理所當然的遠布數州、流傳甚廣,便連康大掌門初掌宗門的時候,也都有過以此人事跡激勵自己的經歷。

  修行界從來不缺故事,誠然康大寶這些年來將重明宗經營得好生紅火半點不假,在外人口中也未乏過贊賞之言。

  但當年這令狐由從前人手中接過的玄月門,論起潦倒程度比起康大寶的重明宗還要更甚,其師承傳承更是不值一提。

  他康大掌門好歹還有筑基祖師張元道留下的幾分遺澤,令狐由又有什么?只一塊弘益門外門弟子的牌子或能增加些許顏面,卻也已經是四百年前的老物件了。

  由此可見,這位令狐掌門確有獨到之處,康大掌門若是在外間陡然見得,說不得也要誠心拜見一下這位同病相憐的前輩高人。

  但.怕是等不來這一天了!

  說起來,這位令狐掌門確是位敏銳十分的人。

  匡琉亭針對定州的攻伐之事才剛開始布置,他便清晰地感受到了風雨欲來山滿樓的味道。

  事實也正如其所料,由岳家私兵和獬豸鐵衛所組成的聯軍很快便就踏入了定州地方,弘益門作為地主自是不會引頸就戮,便就糾合人馬與之力戰三場,不想結果卻是屢敗屢戰。

  之所以州廷一方可以連戰連捷,這其中很大一部份原因,都是因了岳檁這位可以力敵金丹的頂尖假丹確是厲害,無愧是曾與匡琉亭一決高低的角色。

  在其親自下場過后,弘益門一方五名假丹聯手竟然都敵他不過,太上長老解意上修卻因了上宗之言,而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弘益門的隊伍節節敗退。

  如此境況下,整個定州的修士皆被弘益門動員起來了。作為一路依附著弘益門走上崛起之路的玄月門自是不可能獨善其身。

  在弘益門的大發之下,玄月門整個宗門都幾要被抽成空殼。然而恰恰就在這時候,發生了一件令雙方都頗為驚詫的事情。

  “令狐由居然率領門下弟子在陣中背擊了弘益門的嫡系隊伍!”

  這通變故,也使得交戰雙方在定州的第四場大仗甫一開始便就分出了勝負。

  弘益門陣列大潰,死傷慘重;云角州廷傷敵無算、繳獲無數,便連弘益門的假丹都被云角州廷生擒下來了一位。

  臨陣倒戈的玄月門掌門令狐由因此受了重傷,也因此得了岳檁與鐵流云二人的信重。

  玄月門更是從依附弘益門的叛逆,搖身一變成了云角州廷在定州地方行征伐之事的一面大旗。被鐵流云高高掛起,用來召集不滿弘益門欺壓或是懼怕云角州廷兵威的各家勢力。

  自此本就在戰場上失利頗多的弘益門則是更加有苦難說了,士氣大墮之下,又輸了幾場,而今只得守在幾處定州內必須要守的要害之地,苦苦支撐。

  只是就在這之后,誰也未想到正在鐵流云于定州橫掃四方、志得意滿的時候,卻發生了蔣青劍斬令狐由獨女的事情。

  這事情走向,一下便就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

  而隨后發生的云角州廷大功臣令狐由,被康大寶等人聯手擊傷一事,更是令得鐵流云暴跳如雷。

  畢竟定州方向勢如破竹、荊南州方向卻是連連吃癟,依著鐵流云看來,重明宗如此行徑,不過是為了扯他鐵僉事的后腿、好為他那岳家掩飾無能罷了!

  若不是岳檁相攔,說不得這位糾魔司指揮僉事都要帶著獬豸鐵衛調轉槍頭,先教訓教訓重明宗再說。

————宣威城,南安伯府  一個婀娜多姿的貌美女修快步進門,發髻上亂甩的步搖顯示出她此時頗為急切的心情。

  緊接著,一雙纖巧秀氣的小腳出現在了堂內那一塵不染的云石地板上頭。

  這一下便驚起了一直躺在石板中間酣睡不止的金毛貍奴,使得它急速將身子蜷成一團,又猛地彈到了堂內一角,瞪大著琥珀色大眼睛,靜靜地看著面前這位有些眼熟的來客。

  也令得正座那位清瘦道人放下了手中書卷,將目光移向了女修豐腴有致的身子上頭。

  “有何事如此驚慌?”

  女修殷殷一福,掏出一張靈光流轉的帛書來,柔聲言道:

  “妾身拜見伯爺,伯爺萬福金安。先前我岳家有長輩來信講,言稱重明宗掌門康大寶等人謀逆作亂,以奸計暗傷了一向公忠體國的玄月門掌門令狐由丹主、斬殺其女令狐蓉以降四名筑基真修。

  伯爺請看,這是鐵僉事在內的二十八名定州方面筑基真修聯名所書,這些將士都言重明宗此舉已極大程度地擾亂定州方面士氣軍心,罪不容誅!”

  “罪不容誅?有些意思.”匡琉亭并不看這帛書,只是朝著這岳家嫡女輕聲道:“重明宗康大寶不是個桀驁性子,更兼有一掛憐香惜玉的心思,好端端的,如何做得出來辣手催的事情?”

  “伯爺,斬殺令狐蓉的事情是蔣”岳家嫡女方才開口,便被匡琉亭以手勢止住。只聽得后者沉聲言道:“這事情我早有聽人講過,孰對孰錯,卻不能聽你們岳家和鐵流云的一面之詞。”

  匡琉亭此時語氣又嚴厲了許多,他收了書卷,邁步起身:

  “我已去信讓袞石祿回州廷來陳清是非了,他不會騙我。下去吧,晚些時候,再替我與岳檁和鐵流云去一封信。

  就說前方斷不可因此事為借口而停了攻伐進程,捷報一天都停不得。至于他們想要將重明宗議罪之事,等他什么時候能將定州全盤攻下來了,我再來給他做判官。”

  岳家嫡女被喝得身子一顫,胸前蕩漾不止,又只得盈盈一福,做事去了。

  角落中的貍奴很快又霸道地躺回了堂內正中的云石地板上,親昵地蹭著匡琉亭的褲腳,場中一時靜謐下來,匡琉亭微不可查地嘆過一聲過后,便就又撿起了書卷,認真翻看起來。袞石祿在匡琉亭與岳家嫡女談過之后的次日早晨,便就趕回了州廷拜見匡琉亭。

  “斤縣男,說說吧。”南安伯端坐在上首,臉上表情古井無波,半點都看不出他對袞石祿的欣賞之意。

  這等對待仙朝一片忠心的臣子而今可不多見,在匡琉亭這眼中,可要比什么金丹、假丹值錢許多。

  “稟伯爺,事情要從斤縣說起,當時重明蔣青”袞石祿距離上一次見匡琉亭也有好些時候了,但才剛一開腔,便就被南安伯出聲打斷。

  “等等,我先猜猜,是因了那個斤縣縣尉嗎?”匡琉亭眉眼一抬,出聲問道。

  “伯爺明鑒!”袞石祿不露痕跡的小小地吹捧了一下。

  “那個令狐蓉,也是本應寺護寺堪布選中的九名明妃候選之一?”匡琉亭腦海中細細過了一遍,這九人出身早就被有心人記錄在案,散發出來,匡琉亭自是曉得的。

  他之所以詫異,正是因為其中卻無一人能對上令狐蓉的名字。

  “那倒不是,只是玄月門前些年偷偷打殺了九名明妃候選之一,從其身上得了佛母明妃道的功法,又想”

  隨著袞石祿娓娓道來的聲音在堂內響起,前不久在斤縣發生的事情,便就在匡琉亭的面前展開來了。

  令狐蓉自恃姿容出眾,當年只不過是機緣差了一籌,方才未被本應寺護寺堪布選中,是以她這些年便一直覬覦久違明妃候選們所授的佛母明妃道傳承。

  誰料好容易冒著干系,偷偷打殺了其中唯一一位無根散修,修成了秘法,便就又意外發現了一位身具清靈之體的乾修。

  這瞌睡遇上枕頭,誰都難忍得住!事關自己道途,令狐蓉便就顧不得風莞身上那件官袍了。

  而后者便是千般不從、萬般不愿,可只他那般孱弱的修為,又怎么可能抵擋得住令狐蓉這貨真價實的筑基真修?

  只是可憐風莞這些年一直都在斤縣低調做事,也勉強能稱得上是造福一方,偏偏卻被這一妖女采補得干干凈凈、隕了性命。

  他倒的確是個香餑餑。

  便是康大掌門都已為他擋下來了一只手,但風莞卻還是.

  令狐蓉吃干抹凈過后剛要走,便被聞迅來的斤縣官員、鄉兵攔住。好容易脫身而出,收到傳訊趕來的墨聞便乘著一只機傀仙鶴追了上來。

  令狐蓉乃是假丹獨女,自小便受盡了百般尊榮。功法靈器皆是不差,斗法之間也頗有章法。

  而墨聞的出身就要差上許多了,便是因了不久前巧工堡堡主身歿的緣故,繼承了不少上乘傀儡傍身,卻也不是令狐蓉的對手,不過至少也為蔣青趕來爭取了大半時間。

  當時令狐蓉見墨聞之后趕來的,只是個面容俊朗十分的初期修士,心頭才放松下來,但旋即便又覺不對!

  她只瞬間便就想起來了重明宗蔣青的名頭!

  是以饒是令狐蓉修為要比蔣青還高一籌,但卻也未有絲毫猶豫動作,拔腿就跑。

  而蔣青對于她的亡命竄逃的應對方式卻也簡單,“拔劍就斬!”

  經歷了三年時間,重明宗蔣三爺也終于有了嶄新的飛劍。主材取自二階中品巨齒山猴首領的長牙,經由州廷的高明器師耗費半年時光,方才鑄成了一把二階中品的赤心灼日劍。

  雖耗費了不少資糧、心力,煉成過后,卻是一把較之白露還要更與蔣青契合的飛劍,只待好生溫養,便能更顯威力了。

  加上這三年中,蔣青伴著磨劍石,在劍道上頭的造詣進境,都已稱得上是突飛猛進,三陽劍訣都已練到了圓滿之境。

  遂只這一劍之后,令狐蓉就隕落在了蔣青劍下。

  這之后,便是從戰場中抽出來的令狐由趕來之時勃然大怒、要取蔣青性命以祭奠獨女,卻被康大掌門和黑履道人聯手所阻等一系列事情。

  事前令狐由可未想到自己貴為假丹丹主,人前顯圣不得便算啦,竟還會被三個筑基修士弄得如此狼狽。

  黑履道人的劍法本就聞名還便罷了,康大掌門的瞳術比起傳說中所言,也非是只厲害了一籌那般簡單。

  這瞳術之強,足能強悍到令狐由慣用的上品防御靈器,都難扛康大寶的幾擊眸光,旋就碎裂當場。

  如此令狐由才算真的馬失前蹄,但虎死不倒架,還撐著一副前輩模樣滿臉淡然之色,背身要走。可誰料便連三人中實力最弱的蔣青,手中赤劍散出的靈芒,都能灼得令狐由神魂微痛。

  當其時但見令狐由又用一個絨布口袋靈器將蔣青劍光裝下,那頭的康大掌門又揚了袖子,烏拉拉一片身披白甲的二階下品獅蟲又轟隆隆地蓋了過來。

  這些小家伙們便算進階之后,卻也難奈何假丹。康大寶顯也曉得這些,獅蟲群只與令狐由周旋一陣,死傷都算不得多,能將后者留下,康大掌門的目的就已完成。

  黑履道人提劍趕來之際,康大寶也已近了令狐由的身子。

  后者靠著假丹法體體內靈氣強橫,強吃了幾記黑履道人的劍光,好容易才使手段將黑履道人這桀驁小輩暫時擊退。

  此時令狐由正值新力未生、后力不濟的尷尬時候,康大掌門卻又跟著躥了上來。

  三年的時間不長,卻足以令得后者將從儲嫣然身上得來的那枚蛟血林檎煉化干凈。

  已經入門的太古原體,猝然發難之下,便是令狐由這假丹之尊,也需得謹慎而對。可他重傷才愈,又因支應黑履道人的劍光亂了手腳,便被康大寶逼到了顧此失彼的地步了。

  康大掌門缽大的拳頭上頭現起拳罡,令狐由法衣護體,免了其被打成肉糜的難看局面。但近在咫尺的眸中金光卻是沒能躲了,生吃下來。

  曉得利害的他也拔腿便跑,期間亦是險象環生。若不是幾個心系掌門的玄月門筑基冒險趕來做了替死鬼,只這一次所受的傷,便不曉得要將養多少時候方能見好。

  匡琉亭將袞石祿所言認真聽過之后,久久未言。

  沉吟半晌之后方才開口道:“我曉得了,原來又是一蠢婦,喚康大寶與令狐由一并來此,我有話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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