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小友你沒試過怎么知道不適合呢?”
準提道:“貧道曾聽門人言,你對我西方金身之法頗有興趣,但你不知,我西方更有混元道果大法可以讓道友少走很多彎路。”
雖然祂清楚,挖玉鼎之事希望有些渺茫,事后元始那老家伙也可能會發飆……
畢竟玉鼎未在九曲黃河遭劫也算突破了天道安排走出了自己的路 這么說吧,洪荒重開了這么多回,這樣的人不是沒有,但也是少之又少。
“貧道聽師尊講過西方宏愿證混元之法卻有獨到之處。”
玉鼎說完一臉真誠的問道:“只是不知時至今日兩位前輩的愿……還完了沒有?”
嘿你小子……準提笑容也微微凝固一瞬,深深看了玉鼎一眼:“那真是太可惜了。”
封神大劫后闡教會有五個人要去西方,雷打不動,但方才見到玉鼎祂是真見獵心喜,習慣成自然,想要挖一下。
不過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還是完成天道交予的任務早點還完愿,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祂承認,玉鼎這樣突破天道的命數,踏出自己路的人才很少,但玉鼎也絕不是第一個。
比如有一個混沌年里,伏羲在推演八卦證道時發現了洪荒不斷擴張,從而推發現在不斷重開的秘辛,想要做些什么,但最后也沒撲騰起浪花。
又比如有一次,通天教主忍不了了,想要掀桌子……
如今洪荒歷經幾次再開后不也老老實實按照天道的劇本往下走了嘛?
但小輩里面玉鼎還是頭一個,要是誕生早一些與他們同代,說不定真有證道混元的機會,當然,前提是得到那位首肯改一下劇本安排和設定。
不過很顯然,這么多回一模一樣的重演,注定了那位道祖不會費這樣的功夫,所以不管玉鼎再怎么驚才絕艷,道祖也會在這一“年”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到下一個混沌年時也將泯為眾人。
還是那句話,不證混元,終為螻蟻。
當然了證沒證混元……其實也就那么回事。
沒看祂們幾個不都被高坐九重天那位玩的老老實實么?
三清吃丹,西方欠債……
卻在兩人相談之間,伴隨一聲金鐵交鳴,兩道至強的氣息升騰而起。
只見金雞嶺上,兩軍陣前,一個身綻清光的道人與一尊身穿甲胄,五色神光旋繞周身的武將沖入天際,仙劍與長刀相碰,火光迸濺,神光億萬縷,如漣漪般震蕩擴散出現了裂痕。
“老爺,打……打起來了……”青云驚呼道。
那強大的氣息莫說地上的凡人了,就是他這樣的真仙巔峰也感到驚悚,渾身汗毛炸起。
他毫不懷疑,那兩者對戰僅是逸散出來的一道氣機就足以讓他這個將來的青云老祖神形俱滅,不得超生。
玉鼎和準提也早已看去望著前方大戰。
準提道:“天命歸周,而今西岐伐商在即遭到孔宣的阻攔,闡教順天而行,輔佐西岐,道友今日不去幫忙反到此攔吾前路,又為何故?”
玉鼎不答反問笑道:“那前輩今日何來?”
“吾從西方來,欲會東南兩度與西方有緣者,今知孔宣阻逆大兵,特來渡他。”準提道。
對于這套說辭祂已說了很多次,熟得很。
當然,降服孔宣的流程祂也走了很多次,也熟的不能再熟了。
祂望著前方西岐滿臉悲憫道:“你看這紅塵滾滾,殺氣騰騰,入眼所見俱是殺運,眾生何苦,哎,善哉!善哉!”
“前輩這話一定說了很多回吧?”玉鼎注視著戰局漫不經心的說道。
“嗯?”
準提猛地看向身旁的玉鼎目光漸漸深邃起來:“小友這話何意?”
原本祂只當玉鼎改變了自己命數,走出了自己的路。
不過這句話讓祂意識到玉鼎或許不止改了命數,甚至也發現了洪荒‘重演’這個最大的秘密。
玉鼎笑了笑:“晚輩雖與那孔宣有幾分交情,但今日他不知順逆,阻撓封神,貧道身為闡教門人,自然不敢違逆天意,阻擾前輩順天而行。”
言罷,他大大方方的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前輩請自便。”
準提深邃的目光一動,祂怎么不記得以前玉鼎和孔宣之間會有牽扯?
正當此時,但見五色神光照耀天地,卻是燃燈與孔宣簡單交手幾合后祭出紫金缽盂與量天尺,而孔宣五色神光一展,竟將燃燈法寶全部收入五色神光之中。
燃燈眼見失了法寶,不敢再戰急忙以遁光逃離,孔宣得勝而回。
“現在該前輩出場了!”玉鼎笑著看向準提。
準提又深深看了眼玉鼎,老實說,今日玉鼎出現在這里,簡直突兀又古怪。
直到現在祂都沒有搞清楚玉鼎出現在這里的用意。
不過此刻祂自己任務當前,也只好微微頷首,看了眼周營后駕云邁步去了。
玉鼎望著準提背影慢慢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就在方才,在準提看向周營時,他聽到了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
所以……哪怕是天道圣人粘上‘班’味兒以后也不開心是么?
他相信頭幾回,這位來東方打秋風撈人的時候,那心情一定很美好的。
至于現在一次又一次做著同樣的事,愛好也變成了職業后么……
“老爺,這位就是您說過的西方教主?”青云略帶驚異道。
鑒于玉鼎一直拿他與西方教門下的白云童子作對比,所以他對西方也知曉一二。
玉鼎輕輕點點頭:“不錯!”
青云很是感慨道:“原來傳說中的圣人老爺長這樣啊,這回真開眼界了。”
玉鼎笑道:“你覺得怎么樣,跟你想象中的一樣么?”
青云搖頭:“不太一樣。”
“哪不一樣?”
“這個……我能說么?”青云有些猶豫。
“但說無妨,你只是貧道的童兒,童言無忌,圣人老爺不會計較的。”玉鼎微笑道。
誰跟你說童言無忌的童是童子的童……正落地在周營前,等待通稟的準提眼皮子一抖,這么離譜的解釋祂還是頭一回聽到。
雖然玉鼎這么說,但青云很是謹慎的措辭半天后才道:“老爺,說實話,這位圣人老爺出行有些太過,emmm……低調了,就這么踩著一朵云來了。”
周營前,準提不由失笑搖頭,原來是嫌祂出來沒排場啊,真是稚童之言耳。
祂來東方多少回了,以前也曾爭強好勝,跟三清比拼過排場規格,什么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異香撲鼻祥光億萬縷……
不過一次次下來祂才發現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沒什么用,一次又一次的重復,祂也嫌煩。
“你不知,此乃大道至簡,返璞歸真的無上妙境,非一般人所能達也。”玉鼎忍著笑道,圣人一次次的來嫌麻煩,但他正是講排場的時候。
青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老爺,我們做什么?”青云又好奇道。
玉鼎一手背在身后望著底下,意味深長道:“接下來你可要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圣人老爺出手的場面可不是一般人有機會看到的。”
青云一愣,待聽到玉鼎的話不由又驚又喜,神情激動起來,重重點頭:“嗯!”
玉鼎望著底下一臉平靜,他也想親眼看看圣人的本事,好掂量自己的斤兩,以便等一下跟這位西方教主商量后面的事。
但見底下,準提進入周營不一會兒,便有姜子牙率眾門人送準提出來。
準提赤足行到金雞嶺上,向商營中喊話之后,很快,就有孔宣率一眾將領來到陣前。
孔宣一見陣前身高丈六的奇異道人立即神情一凜拱手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準提笑道:“孔宣,你與貧道有緣,貧道亦知你來歷,今日吾特渡你享西方極樂世界,成就正果,豈不美哉,何苦于此殺劫中廝混?”
孔宣挺長桿大刀一指準提大笑道:“一派胡言,哪來的野道,僅憑三言兩語就想惑本帥心神,簡直癡心妄想,你說知道本帥來歷,那你倒是說說看。”
準提笑道:“天開于子方成道,九戒三皈始自新。脫卻羽毛歸極樂,超出凡籠養百神……”
隨著祂開口,孔宣聽到第一句后臉色即變,眸光霎時冰冷起來,至強的大羅氣息爆發,好似狂濤駭浪朝準提沖擊而去。
準提卻只是面帶微笑,也不見祂有什么動作但那恐怖的氣息臨近周身后,瞬息消弭化作一陣微風消散。
孔宣見此知道今日絕難善了,一聲長嘯,盔下長發飛舞,手持長桿大刀騰空而起,嗡的一聲,雪亮的刀光照亮天宇,朝著準提力劈而下。
在這一刀下,就連天地也在剎那間就失去了顏色,只剩這璀璨的雪亮刀光,好似要將眼前這天地都切開。
準圣……玉鼎心神一動做出了評判,按洪荒的境界劃分修成大羅金仙后須得斬卻三尸,再將道果擇一道相合,方為準圣。
孔宣的道行放眼整個洪荒,絕對排在六大天道圣人之下的第一梯隊。
不夸張的說,孔宣今日哪怕遇到的后土娘娘,伏羲,神農這樣的地道、人道圣人都有一戰之力。
但可惜,今日來的卻是天道六圣之一,歷洪荒毀而不滅的準提。
“善哉!善哉!”
準提口中輕誦,神情慈悲,周身浮現萬道金光,輕輕將懷中那根散發瑩瑩綠光的樹枝迎著孔宣一刀刷落,霎時長刀連帶刀光直接卷入樹枝中消失不見。
“什么?”此情此景讓孔宣吃了一驚,雙手一合金光涌動,祭出一根金鞭打向準提。
準提對孔宣的幾招也熟得很,當即看也不看,七寶妙樹又是一刷,那金鞭也落入妙樹中不見。
孔宣神情大變,明顯心神受到影響,當即再不留手一聲長喝,雙手撐開,背后五色神光沖天而起,猶如五彩華蓋朝準提覆蓋而下,將之淹沒。
云端上。
“老爺,這……”青云有些難以置信堂堂圣人就這樣被拿下了。
玉鼎平靜道:“稍安勿躁!”
果然,孔宣以為拿下了準提,不由神情一松,笑出聲來,手下將領們開口奉承。
卻在這時,孔宣臉上笑容突然凝固,雙眼瞪眼張大嘴,身上的衣袍盔甲須臾間炸裂粉碎,而五色光中一聲雷響,神圣金光沖霄,現出一尊十八手,二十四首,執定瓔珞傘蓋,花罐魚腸,加持神杵、寶銼、金鈴、金弓等物件的圣像來。
正是準提。
在圣像的金光普照下,孔宣周身五色光閃耀,化成了一只目細冠紅的孔雀來。
準提道人來到孔雀身上坐下來到周營前,與燃燈、姜子牙等人一番交代和道別后把孔雀一拍,立時只見那孔雀雙翅展騰,五色祥云與紫霧盤繞,徑往西方去了。
“不曾想西方也有這般無邊大法……”姜子牙感慨道。
卻說準提坐著孔雀行不多時,又見玉鼎師徒擋住云路。
這小子怎么又來了……準提多少有些無語,因為祂都改變了一些路線。
玉鼎……眼見來人,準提屁股下的孔雀目露欣喜,想開口卻不能,只能連忙眨眼睛求助,只是轉念又想起玉鼎那點法力根本指望不上,又不禁絕望起來。
“前輩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晚輩佩服。”
玉鼎拱手道:“只是孔道友與貧道有些交情,方才不愿阻擾前輩完成天數,而今孔道友已然落敗,定不會再在劫數中廝混,這一回,還望前輩將他留在東方吧!”
你還說不是沖孔宣來的……準提目光微微一凝盯著玉鼎,試探道:“這一回?”
玉鼎抬頭迎上祂那深邃的目光,輕輕點頭:“這一回!”
“看來貧道小覷你了,對這洪荒你了解了不少。”
準提道:“可今日你要貧道留人,那貧道不得不問一句,你憑什么?”
言未罷,只見一個頭戴如意冠,身穿八卦紫綬仙衣,臂搭一柄玉如意的年輕道人騎鶴作歌而來:
“靈霄乍降赴仙山,萬法歸宗源道端。”
“吾身自與乾坤久,滄海桑田志未殘。”
“玉鼎道友,貧道空虛前來助你!”
“嗯?空虛?”準提看著眼前笑容微微一凝。
三寶玉如意?
先天玉清本源氣的化身?
這老元始又在搞什么,還是……玉鼎這小子把元始化身給搖來了?
可不待祂細想清楚又見一個銀發童顏的年輕道人,頭戴蓮花冠,臂搭拂塵,腕戴金剛琢騎一頭牛從南方而來:
“太古悠悠歲月綿,混沌初開吾在前。”
“洞悉陰陽造化秘,笑看諸般法不全。”
“玉鼎道人,吾太虛道人來助你!”
“什么?”準提盯著新來的道人,眼中露出詫異。
太虛道人?
先天太清本源氣?
不是,怎么也有道德老頭兒的份?
也是這時,從西方又出現一個懷中抱一口劍的道人,口中作歌道:
“鴻蒙初辟道居先,隱顯盈虛順自然。”
“浩宇星馳千萬象,靈槎破霧九重天。”
“玉鼎道人,貧道天虛前來助你。”
青萍劍……看到天虛出現以及懷里的寶劍準提差點兒失去表情管理。
以前從沒記得三師兄弟關系這么好過啊,尤其元始和通天。
可今日全都出現在此,這幾個就算不是祂們的化身也跟祂們又莫大的關系。
不是,祂們仨又是要鬧哪樣啊?
準提環顧一周,看著將他圍在中央的玉鼎四人,翻身下了孔雀取下加持神杵,豁達一笑:“既是三位道友的意思那早說啊,玉鼎小友你怎么不早說,你三位師長的面子貧道還是要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