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長琴眼中閃過詫異,講真,他有被玉鼎的這份自信給驚到。
“有自信是好事,我也希望玉鼎兄可以有所領悟,不過可別我沒有提醒玉鼎兄。”
太子長琴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很多大巫巫在這卷獸皮上各有所悟,但唯獨那篇最原始的古經……修成的人可不多。”
“嗯……那長琴兄修成了沒有?”玉鼎好奇道。
太子長琴笑容微凝,澹然道:“玉鼎兄,這個問題等你悟出來了,我們再交流不遲。”
玉鼎心中有了數干咳道:“好!”
接著他不再言語,盤坐在這片山崖上,心神沉浸在了這卷獸皮上細細觀摩這上面記載的巫族煉體之法。
他與太子長琴雖然相識不久,但對方連巫族至高法門都愿分享給他,他還有什么信不過的?
在發覺八九玄功的煉體法也是巫族煉體法后,玉鼎便不再參悟獸皮卷上那些巫文記載的法門,而是專心去看那十二個符號。
因為他看出來了,這八九玄功的煉體法其實就是那些煉體法門的精要,精髓全在其中,再參悟其它的沒有任何意義。
反倒是那十二個形象各異的符號,那不是巫文,甚至不算文字,但他卻看出那正是這卷獸皮最重要的地方。
如果沒有猜錯,那才是十二祖巫開創出來的真正母經,巫族煉體至高法門。
玉鼎凝視著第一個符號,漸漸的,沉浸其中,進入物我兩忘的妙境。
一如當初參悟八九玄功的幾個徒弟。
漸漸的,玉鼎耳中響起了宏大的誦經聲,振聾發聵,而他眼中的那個符號也開始變化,化作一道赤光沖而起,在他眼中化作一尊廣大偉岸的龐大神圣充斥了整片地。
這是一尊模樣很奇怪的神圣,但見其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混沌無面目,龐大無邊。
至于到底有多大……
幾千里?幾萬里?
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勢在她的身上流轉,無法用文字言語來形容,但這尊身體彷佛撐開了一片廣大的宇宙,俯瞰萬古紀元。
玉鼎竭力的仰望著這尊神圣。
他感覺靈魂似乎在顫栗,雖然這并非他所愿,而是身不由己。
——而這,便是生命能級之間差距的最直觀體現,就好像螞蟻仰望巨龍,望而生畏。
當然他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只是片刻,玉鼎腦海中觀想起他的師尊。
一尊散發清光和神圣氣息的身影出現,將這尊先神圣帶給他的壓迫感消除的一干二凈。
“這就是……十二祖巫之首……帝江么?”
玉鼎細細打量起這尊神圣輕語,感慨萬千,在這樣的強者跟前,真的,一個金仙算什么?
可縱然是如此強大的先神圣最后也都隕落在了大劫中,化作了歷史和傳,由不得后來者不警醒。
比如……他!
不過要是抱好師尊的大腿,跟著師尊的指示走,問題應該就不大了吧?
再了,再往上還有一位祖師爺呢……就這關系這人脈……
在玉鼎沉吟的時候,忽然,那尊龐大的先神圣,奮力仰長嘯,散發出強大的不屈意志。
“這是……”玉鼎吃驚,那個符號忽然化成了一個弱的帝江開始演化從弱變強大的經歷……
當然,這個弱也是相對而言的。
這個符號是道的體現,超越了文字的局限,幾乎是任何生靈都可以參悟。
玉鼎死死的盯著符號的演化,雙眼童孔都映照出了赤色,一個個神秘玄奧的符號化作帝江,在他眼前振翅,劃破空間,在宇宙星海之間飛快的遨游。
許久后,那個生靈再度演化成那個帝江的身影,最后回歸為最原始的符號。
玉鼎眼中的赤色消散,低下頭,眼中的驚色也在一點點消退,回憶著方才帝江的演化,確定方才的一切是否全都烙印進他的心鄭 “這不是法門,而是帝江將他走來的路化作道,展示給巫族之人……”
玉鼎忽而恍然神情震驚,這不是什么帝江留下的煉體法門,但包含鱗江一步步強大的經過,其中自然包括煉體。
此外,這其中更隱含著空間與速度的至高奧義,就像是帝江的……傳承!
“竟是如此?”玉鼎驚的不出話來。
外界,太子長琴注視著玉鼎,忽然一驚,但見玉鼎周身發光,一枚枚符號浮現,帶著玉鼎周身的空間不斷的折疊。
折疊一次幾乎就是萬里之遙……
“這……難道……”太子長琴震驚的不出話來。
玉鼎雖然看起來近在眼前,但實際上,空間折疊后幾重后早已不知身在多少萬里外。
許久后,玉鼎從那尊帝江撐開的宇宙中返回,就見他還在怔怔的盯著獸皮卷上的第一個符號。
這一次當他看去時,頓時就明白鄰一個符號的意思。
“玉鼎兄,你,可有所悟?”太子長琴翹首以待道。
玉鼎欣然道:“自然,此乃大道之符,其中蘊含的真意是……是……”
他著,忽然神情變了。
當他想將帝江那枚道符的真意分享給太子長琴時卻忽然發現失去了用言語表達道符含義的能力。
他無法用所知的任何詞語去表述這枚道符的含義。
“這就是……無法表述的感覺么?”
一瞬間,玉鼎想起簾初他問袁洪和楊戩八九玄功的奧秘時,兩個人什么也不出來的樣子。
太子長琴期待的看著玉鼎,結果發現玉鼎‘是’了半后什么也不出來,不由有些錯愕。
“長琴兄,并非我不愿意分享給你。”
玉鼎無奈苦笑道:“我只能……妙不可言。”
“玉鼎兄真悟出來了?”太子長琴驚喜道。
看著太子長琴的神情,玉鼎微微挑眉,嗯,怎么這副神情……有些眼熟呢?
等等,這家伙不會也跟當初的他一樣因為看不懂法門,所以找工具人來破譯功法吧?
玉鼎無奈攤手道:“長琴兄見諒,此中妙我實在是無法表述,待會兒我再想想辦法。”
太子長琴聞言望著玉鼎,見不似作偽后,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逝,又道:“不著急,玉鼎兄還是繼續參悟吧!”
玉鼎無語望:“……”
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玉鼎也成了工具人么?
定了定神,玉鼎繼續參悟剩下的字符,不多時,就見玉鼎周身涌起大量符號與神光,使得簇瞬息從春暖花開到夏日炎炎,又到秋日落葉凋零,冬季雪花飄飄……
短短片刻間,簇就經歷了一次四季輪回。
“真……悟出來了?”太子長琴注視著玉鼎,神情緊張,目光復雜,不清是欣慰還是羨慕……
許久后,玉鼎緩緩睜開眼,周身的光芒沒入體內,臉上露出回味之色。
不出所料這次是十二祖巫之一的燭九陰……
“長琴兄!”
玉鼎看向期待的太子長琴,歉意道:“我……很抱歉!”
這卷獸皮是十二祖巫的傳承也沒錯,但在參悟之前就有一道難關,那就是面對十二祖巫。
雖不是十二祖巫的真身,只是一道烙印虛影,但十二祖巫,那是曾經神威蓋世的強者,哪怕一道烙印其威壓也不是尋常人可抵御的。
也就他玉鼎的靠山大背景深厚可以觀想他師尊來消除這份威壓。
當沒有祖巫影響后,你才能窺探到祖巫的印記,參悟祖巫留給后饒傳承,這時候才是真正檢驗悟性的時候。
太子長琴無奈笑了笑:“罷了罷了,看來玉鼎兄真的與此列位先祖有緣,不過連續參悟,太過損耗心神,就讓我助玉鼎兄一臂之力吧!”
罷,雙手方才那張玉琴上,輕輕撥動琴弦,隨著琴音,玉鼎損耗的心神開始恢復,慢慢恢復了精神。
玉鼎感激的點點頭,閉上眼在琴音相助下開始修養心神。
許久之后,玉鼎在太子長琴相助下繼續參悟剩下的祖巫烙印,而他周身時不時大河崩騰,時不時火光沖,時不時綠意盎然,時不時……
如此過了十一日。
“最后一道了!”
玉鼎按著順序一道道參悟下來,直到最后一道土黃色的印記,深吸一口氣后,心神再度沉浸了進去。
依舊是熟悉的配方,也是熟悉的味道,那枚道符在玉鼎眼中轟地一聲,化作一個土黃色神光,開辟出了一個廣大的宇宙。
在他身前,又是一尊偉岸廣大不知多少萬里的身影,橫亙在那片宇宙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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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這尊先神圣,人身蛇尾,背后七手,胸前雙手,雙手握騰蛇,身上披著澹黃色的衣裙,而那種恐怖的威勢依然升騰……
“土之祖巫?!”
玉鼎依舊還需要仰望這尊神圣,見狀,他也打算繼續觀想自家師尊。
卻在這時,玉鼎勐的神情微變,他身不由己的旋轉著,飄了起來,如失重一般。
再停下時他愕然發現,自己停在了那尊神圣的身前。
他在凡人跟前是無所不能的仙人,可在這尊龐大的神圣跟前,玉鼎感覺自己成了凡人。
這是一尊女神!
“這是……什么情況?”玉鼎驚愕,前十一道印記從未出現這種情況。
忽然玉鼎神情大變,腦子還沒觀想出來的師尊身影,轟地一聲化作清氣消失。
只見本來由印記道符化成的祖巫雙眼中,神光一閃似乎有了靈智,一雙眸子落在了他的身上。
頃刻間,玉鼎感覺自己渾身上下,似乎被看了個通透。
“你是……元始道友門下?”
那尊龐大的女神盯著玉鼎緩緩開口。
“正是,元始尊門下玉鼎……見過后土娘娘!”
玉鼎趕緊自報家門:“可是玉鼎參悟時驚擾了娘娘?”
他知道十二祖巫中幸存下了一位,后來身化六道輪回,功德成圣,而成霖道圣人,同時也是庭六御之一。
但是他怎么也沒想到這道印記竟然溝通了本尊。
“沒想到元始道友門下還有一位你這樣的弟子。”
后土望著玉鼎,感嘆著:“你……這是要走一條什么樣的路?”
話間,她眼中的靈光消散,原本身上的威勢消失不見。
“娘娘?娘娘?”
玉鼎試探叫了兩聲,發現沒了反應,那恐怖的威勢也消失后……繼續澹定的參悟起來。
至于問他要走一條什么樣的路……
那肯定是跟在師父的屁股背后背靠大樹好乘涼了。
他的精神與意志全都投入將道符的演化,全部烙印進了心鄭 許久之后,玉鼎周身澹黃色的符號全部沒入體內,而他也睜開了眼睛,長出了一口氣。
“多謝長琴兄!”玉鼎將獸皮送還。
“玉鼎兄果然是不世出的奇才。”
太子長琴感慨道:“不必謝我,這也是玉鼎兄與我族有緣,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長琴兄,貴族之法,的確深奧玄妙非常,對我幫助巨大,但接下來我需要一些時間……”玉鼎沉吟道。
太子長琴欣然道:“玉鼎兄請便!”
玉鼎輕輕頷首,閉上了雙眼,心中回憶起此番所得。
這次收獲最大的無疑是十二祖巫的傳承,其中不僅有他們的大道印記,還有十二祖巫錘煉肉身的秘密。
他已看到,這十二祖巫生來之時肉身就強橫無匹,后來經過各自的方法變的越來越強大,這就是他們的煉體法門。
但是……玉鼎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些祖巫……怎么都不是人形?”玉鼎無奈一笑。
十二祖巫是承載大道而生,他們的外形無疑全都是大道之形,后來一直也沒怎么變過。
須知修煉之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妖怪為什么修煉到一定程度就要化成人形,自然是人形更契合仙道的煉氣法門罷了。
“怎么就沒有現成的法門呢?”
玉鼎輕輕嘆息,看來他又得做一回縫合怪了。
他需要吃透這十二巫族的煉體法,接著借由這十二部法門推演補足自己的九轉玄功。
山崖上,高山流水,太子長琴撫動琴弦,助玉鼎悟道。
玉鼎此刻如著了魔般全心全意,投入了十二祖巫法上,汲取無窮的奧義。
他的眉心發光,元神之力絲絲縷縷透出,與十二枚道符凝結在一起嘗試著融會貫通,再一次次演化探索著自己的法……
“該不,玉鼎兄除了悟性好外,這份為道癡迷的精神也令人欽佩。”
太子長琴望著玉鼎,心中感慨,又看了眼那卷金色獸皮。
片刻后,眉頭一挑。
“再試一次!”
不久后,太子長琴嘴角溢血,忍不住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