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真武與世尊 封神榜煉制成功的剎那,萬千紫芒如星河倒懸,榜文上古老的神紋吞吐著太虛法則,每一道紋路流轉間都迸發出開天辟地的轟鳴。
真武負手立于虛空,道袍上二十八宿圖紋與榜文交相輝映,宛如星辰落入凡塵。他凝視著榜文中若隱若現的星河圖,忽而開口:「如今封神榜已成,然前路尚遠,你還需往一處所在。」
徐青指尖摩挲著青銅鏡殘片,鏡中倒映的封神榜虛影泛起漣漪,邊緣裂痕處滲出絲絲混沌之氣:「愿聞其詳。」
「古神殿。」真武三字出口,周遭空間如琉璃般龜裂,弱水巖壁竟凝結成萬千劍影,簌簌震顫。
這三字仿佛蘊含天道法則,在虛空中勾勒出古老的圖騰,引得天地共鳴。
「古神殿?」徐青瞳孔微縮,額間黑白紋路不自覺流轉。他曾在太易道種的記憶中驚鴻一瞥,那是座埋藏著太虛本源秘密的禁忌之地,殿內每一塊磚石都刻滿了超越時空的讖語。
長春真君踏前一步,周身純陽道火驟然暴漲,在身后凝成呂祖持劍虛影,道火明滅間竟將虛空燒出焦黑痕跡:「那古神殿深藏靈臺星海核心,我與玉陽師弟知曉路徑,可引徐道友同往。」
玉陽真君拂塵輕揮,靈光如星光點點灑落,「理當如此。」
徐青望著兩位真君眼中難掩的熾熱,忽覺靈臺清明。往昔他們垂眸誦經時,眼底皆是千年沉寂的灰,如今卻似燃起了涅盤之火。
徐青心下了然,這變化的背后,是希望的力量。
太虛宇宙如同囚牢,眾人皆如提線木偶,而他,或許正是打破枷鎖丶帶來新生的關鍵。從這個角度看,曾經的「天魔」之名,倒顯得有些諷刺了。或許,不久之后,該稱他為「徐天帝」了吧?
帶領眾生打破牢籠枷鎖的天帝!
「既如此,便仰仗二位前輩了。」
話音未落,真武已踏出虛空。他足尖輕點,周身玄水之氣化作萬千游龍,瞬間將身形吞沒。方才還威壓滔天的氣息,剎那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巖壁上若隱若現的玄奧水紋,昭示著這位蕩魔祖師的來過。
水紋中隱隱浮現出古老的戰陣圖,似在訴說著真武往昔的赫赫戰功。
太虛深處,暗流如墨,涌動著遠古神魔的殘魂。真武穿行在時空夾縫間,每一步都踏碎虛與實的界限。
不同于三大道宗占據星穹的宏偉,太虛道宗所在的太虛幻境,宛如漂浮在混沌中的琉璃孤島,被十二道混沌之氣結成的鎖鏈環繞。
遠遠望去,恰似某位古神遺落的算盤珠,每一顆珠子都蘊含著足以毀滅星辰的力量。
正行間,虛空突然泛起蛛網狀裂痕,一股浩瀚威壓自裂縫中傾瀉而出。
真武瞳孔驟縮,只見一座萬丈高山撕裂時空而立,
那是……
靈山現世!
整座山體由七彩琉璃鑄就,山間流淌的不是溪水,而是液態的佛道經文,每一滴墜落都在虛空中炸開金色蓮花,蓮花綻放時傳出陣陣梵音,震得附近的時空碎片紛紛湮滅。
山頂大雷音寺的飛檐上懸著無數青銅鐘,鐘身刻滿梵文,竟在無風自動中誦出《金剛經》的韻律,鐘聲所過之處,空間泛起層層金色漣漪。
三千羅漢盤坐于寺前廣場,袈裟上的金線交織成浩瀚佛光。
他們誦經時,口中吐出的不是聲音,而是實質化的金色卍字,在虛空中堆迭成塔。
每一座塔都蘊含著鎮壓諸天的威能,塔身流轉的佛光將周圍的黑暗盡數驅散,顯露出隱藏在黑暗中的無數神魔骸骨。
整座靈山的佛光霸道至極,所過之處,連太虛的混沌之氣都被強行凈化成澄澈的白玉色,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心悸的神圣氣息。
真武望著這熟悉又張揚的場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當年釋迦牟尼初入太虛,便是以這般雷霆手段,在眾強者的注視下硬生生開辟出靈山道場。
傳聞他座下蓮臺乃是某方宇宙核心所化,舉手投足間可調動三千世界之力,連時空在其面前都不過是隨意揉捏的面團。此刻,靈山周圍的空間扭曲得愈發劇烈,隱隱有佛國虛影在虛空中浮現。
正當真武思忖間,大雷音寺正門轟然洞開,鎏金大門上刻畫的十八層地獄圖竟活了過來,化作滾滾黑霧向他涌來。
黑霧中,一道金色身影緩步走出,蓮臺所過之處,黑霧盡數化作金蓮。金蓮綻放時,散發出陣陣異香,香氣溫潤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機。
「無量壽佛。」釋迦牟尼雙手合十,眉心紅點溢出萬道金光,將周身空間染成琉璃色。
他身披的袈裟無風自動,每一道褶皺里都藏著微縮的六道輪回,輪回中無數生靈在生死間掙扎。」真武道友行色匆匆,不知可否駐足片刻,與貧僧論一論因果?「
他抬手間,一朵十二品金蓮破土而出,與自身蓮臺平齊,蓮瓣上流轉的竟是太虛法則的具象化紋路,每一道紋路都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真武」名號一出。
那些不知真武來歷的妖魔羅漢茫然對視,而知曉蕩魔祖師威名的老怪物們,則嚇得身子發軟。要知道,這一代真武曾以玄水旗為模板,熔煉太虛九成妖魔的精魄,鑄就遮天旗。傳聞此旗一展,可裹住整片宇宙,旗面紋路中至今還回蕩著萬千妖魔的哀嚎,每一聲哀嚎都蘊含著無盡的怨念。
實乃世間妖魔的無上噩夢。
「論什麼因果?」真武淡然回應。
釋迦牟尼指尖輕叩,大雷音寺穹頂頓時垂落萬千金繩,將虛空織成佛國結界。金繩上刻滿了古老的佛咒,每一道咒文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他開口時,字字如梵鍾震響,聲波所過之處,空間泛起陣陣漣漪:「乃是勸道友回頭,切勿再摻合進天庭的是非中。」
真武撫過腰間遮天旗,旗面暗紋泛起幽光,隱隱有猙獰魔臉在旗面浮現,他淡然道:
「這事,你釋迦牟尼比我先摻合進去。」
釋迦牟尼:「我自有苦衷,道友參與其中,徒增變數,絕非好事。」他身后的金身微微顫動,散發出更加強大的威壓。
真武不由地哈哈大笑,笑聲震得靈山都在顫抖,周圍的空間出現一道道裂痕:「什麼絕非好事,你釋迦牟尼管的事,也未免太多了。」
他周身氣息暴漲,玄水之氣化作一條巨大的水龍,在他身后盤旋。
釋迦牟尼神色一凜:「為渡眾生,不得不沾染是非,得罪了!「
話音未落,三千羅漢收到釋迦牟尼的佛意傳令,均自目中射出金光。金光在空中交織成《楞嚴經》經文,每一個文字都散發出神圣的光芒,化作鎮壓諸天的鎖鏈,朝著真武呼嘯而來。
鎖鏈所過之處,空間發出陣陣悲鳴,仿佛在恐懼即將到來的戰斗。
剎那間,遮天旗自真武袖中破空而出,化作一片墨色穹頂籠罩寰宇。這面由太虛妖魔精魄鑄就的至寶,旗面浮現出猙獰魔臉,每一張面孔都在發出攝魂厲嘯。只見旗角輕輕一抖,那些呼嘯而至的佛鏈竟寸寸崩解,三千羅漢結成的金剛伏魔大陣,在遮天旗的威壓下如同薄紙。大陣崩潰時,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震得靈山都在搖晃。
「收!」真武冷喝一聲,遮天旗化作饕餮巨口,將三千羅漢盡數吞入。片刻后,旗面滲出汩汩金色元炁,正是那些不可一世的妖魔修士被瞬間煉化的精魄。元炁在空中匯聚成一條金色河流,河流中不時傳來陣陣慘叫,令人毛骨悚然。
這一幕驚得靈山震顫,無數佛像出現裂痕。
釋迦牟尼眉間白毫驟然綻放,背后浮現出三丈金身,左手結法界定印,右手揚起如來神掌。這一掌落下時,虛空被拍成齏粉,無數佛陀虛影從掌紋中涌出,所過之處,空間如同被重錘擊打的琉璃,寸寸龜裂。掌風所到之處,掀起一陣金色風暴,風暴中夾雜著無數佛咒,威力無窮。
真武劍指朝天,七道玄色劍光自天靈迸發,正是真武絕學「玄天七劍」中的「開天式」。劍光與佛掌相撞的剎那,太虛深處傳來龍吟虎嘯,方圓百萬里的時空碎片被震得漫天飛舞。
前七道佛掌在劍影中轟然炸裂,每一次炸裂都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太虛。
然而第八掌「萬佛朝宗」落下時,金光化作億萬佛影,將真武周身籠罩。佛影手中的兵器閃爍著寒光,組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大陣,將真武困在中央。
「噗!」真武口吐鮮血,玄色道袍被佛光灼出焦痕,焦痕處散發著陣陣焦糊味。但他趁勢將最后一道劍光刺入釋迦牟尼金身,玄天劍所過之處,佛血如金雨灑落,在靈山巖壁上腐蝕出深不見底的溝壑。溝壑中不斷冒出金色的煙霧,煙霧中傳來陣陣佛號,似在為這場戰斗哀悼。
釋迦牟尼金身顫動,嘆息一聲:「真武道友,你當真要與我為敵?」
真武抹去嘴角血跡,遮天旗自動飛回腰間,旗面因吸收海量元炁而膨脹數倍,表面的魔臉更加猙獰。
「今日所賜,來日必有厚報。」
說罷,他周身玄水之氣暴漲,化作一道流光遁入太虛深處。離去時,他留下的氣息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不時閃過戰斗的殘影。靈山腳下,被煉化的三千羅漢精魄,正化作點點星光,融入遮天旗的紋路之中。星光閃爍間,隱隱有佛號聲傳來,似在訴說著這場戰斗的慘烈。
釋迦牟尼沒有追擊,他望著真武離去的方向,眼神深邃如淵。他很清楚,受了自己一掌的真武,五百年內不會再出世了。他轉身步入大雷音寺,寺門緩緩關閉,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靈山周圍殘留的戰斗氣息,卻在訴說著剛才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真武化作天河玄水,墜入太虛幻境中。
一座名為北天門的豐碑建筑,赫然聳立于此。
「大帝,何人竟能傷你,莫非是釋迦牟尼?」一個虛無縹緲的女子聲泛起,緊接著有絲絲縷縷的道氣,化作地毯,接引真武進入北天門。
真武踏門而入,眼前是一條虛幻的河流,宛如月光凝就。
他徐徐道:「釋迦牟尼比當年更可怕了。」
昔日釋迦牟尼送走四大道宗祖師時,尚無如今的神通。
這些年,對方的神通恢復到了一個更加恐怖的程度,真不是什麼好事。
「他本超出三界,不在五行。他變得更可怕,說明了,太虛宇宙……」女子回應道。
真武接續道:「這說明太虛宇宙的時空壁壘比從前更堅固,更接近于起源宇宙了。」
女子正是太虛道宗的宗主,她幽幽道:「大帝,我們還有出去的機會麼?」
釋迦牟尼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他的神通意味著太虛宇宙的上限。
釋迦牟尼越強,越說明太虛宇宙的上限在不斷提升。
昔年四大道宗祖師能和釋迦牟尼大戰開啟的時空縫隙,放在如今是絕不會開啟了。
真武:「我相信那小子。可惜了,我受釋迦牟尼一掌,五百年不能再出去幫他。這一場殺劫,注定要錯過去。」
太虛道宗宗主道:「五百年對于我們而言,也是彈指一瞬間。不過,這釋迦牟尼還會不會出手對付天庭?」
真武搖頭:「他受了我的玄天劍,雖然傷勢比我輕,但數十年內,也不會再動手了,不然的話,饒是以他的特殊,也會被太虛宇宙的本源同化掉一部分,屆時的后果可比受傷要更嚴重。」
太虛道宗的宗主點頭,「太虛宇宙的本源來自于大天尊,若是釋迦牟尼被沾染同化,便和我們一樣了。」
真武:「可憐我等有縱橫宇宙之力,手段通天徹地,卻也不過是一群囚徒。」
「生來便是如此,實是無可奈何。其實若不是釋迦牟尼橫空出世,指出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我等還不能察覺真相。」
「可他未必安著好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