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大概率就是袁家這邊捂不住蓋子,暗中囚禁那些權勢人物的事發了啊。
換而言之,袁家就算是背景厚,實力強,靠山硬,但現在面對的是六大妖將這樣的強悍地頭蛇——更重要的是,后者還是含憤而來,帶著不惜一切代價決心的那種,必然也是焦頭爛額。
所以,袁家現在應該沒什么心情,更沒有什么精力來追查自己了。
等到日后事過境遷,并且六大妖將也擺明會提防袁家的情況下,倒霉的袁家人想要知道真相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一念及此,宮天五頓時就在心中松了一口長氣,然后便上樓去對七妹說了自己的判斷,接下來倒頭就睡,轉眼就鼾聲響起。
宮天五一覺醒來,已是繁星滿天,
他瞇縫著睡眼站起來倒了一杯水喝,結果聽到旁邊的屏風里面有響動,
轉身過去一看,雖然剛剛才喝過了水,喉嚨卻產生了強烈的窒息感。
原來就在屏風后面放著一個大號浴桶,七妹應該是剛好在里面沐浴妥當然后站了起來,她的黑發豐茂,并且長及腰部,與雪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時應該是發覺了宮天五在旁邊偷看,七妹卻沒什么羞澀的感覺,對著他微微一笑,披上了一層薄紗。
這一瞬間,貌似純真的童顏,凹凸有致的身材,這二者結合在了一起之后,立即形成了一種獨特的天真姹女氣質。
毋庸置疑,宮天五的喉結抽動了一下,情不自禁的走了上去.
兩分鐘之后,宮天五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
“咳咳,我很久沒碰過女人了,讓我緩緩唔唔。”
七妹此時居高臨下,俏皮的在上面眨了眨眼:
“不急,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
這一夜宮天五一開始是很爽的,但差不多四五個小時之后,就突然開始想一個人了。
而且還是個男人!
那就是憨厚的沙央。
因為這家伙經常會跑來自己的房間仔細查看,并且還很認真的叮囑自己:
“少爺,不許玩婊子,趕快讀書哦。”
曾經,我有一個忠心耿耿的護衛,我沒有珍惜,還嫌棄他情商低,直到失去了以后才后悔莫及。
唉.欲望這個東西,有時候沒有滿足的感覺確實很糟糕,但有時候太滿足了,撐到吐的感覺,也真心不大美妙。
第二天早上,不對,應該是中午,宮天五才揉著疲勞的腰從床上爬了起來。
發覺七妹已經坐在了窗邊以手托腮,興致勃勃的看著下方街道上的車水馬龍了。
而她的發型更是從之前的雙鬟髻直接換成了墜馬髻。
前者約定俗成乃是少女所梳的,而墜馬髻則是嫁人后的女子專屬頭型。
聽到了動靜,七妹回頭一看,然后便興奮的對宮天五道:
“郎君起床了啊,你看這街上好多人,真有意思!”
宮天五聞言頓時苦笑,覺得這話真是沒辦法接。
不過仔細想一想,七妹道行淺的時候都是藏在山中唯恐被捉,道行深了之后在家里面還被幾個姐姐壓制,同樣也是被困在山里面。
建好了自己的山莊之后,卻又被袁家抓到了這邊來關在黑牢里面,所以,她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繁華也實屬正常。
一念及此,宮天五走到了她的身邊,摟住了七妹盈盈一握的細腰笑道:
“看有什么好玩的,待會兒咱們出去逛逛才有意思。”
七妹驚喜道:
“我們可以出去玩?”
宮天五呵呵一笑道:
“這有什么不可以的?”
七妹有些羞澀的道:
“我之前聽說,做了你們人類的小妾不許出門的,還要被大婦欺壓。”
宮天五愕然道:
“啊?小妾?”
七妹頓時泫然欲泣:
“郎君你總不能連小妾的位置都不給我吧!我可是找青丘家的問的很清楚,她們狐貍精都能做小妾的!”
宮天五咳嗽了一聲道:
“好,好,給,給,不就是一個貴重稀缺的小妾位置嘛,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七妹這才重作歡顏,興奮的看著窗外,突然又擔心的道:
“要不我們還是不去了吧,咱們昨天才逃出來呢,這不是頂風作案嗎?”
宮天五笑了笑道:
“沒事的。”
昨晚宮天五在交糧的間隙,已經將很多事情問得清楚明白。
原來,當時抓走七妹問話的袁明當時也是心血來潮而已。
畢竟那死了的后輩已是隔了幾代,并且死掉之后也就是一堆臭肉,等到袁明一覺睡醒之后,其余的鬧心事兒一涌過來,肯定就去忙別的了。
在問完七妹的話之后,袁明的眼光還是有的,知道這群蜘蛛精殺不掉那頭狒狒王,若論實力的話反過來還差不多。
所以七妹也沒怎么被為難,帶回來就直接往地牢里面一扔,第二天袁明又有急事出門,忙了三個月才回來,講真此時就連他自己都將七妹忘到腦后了。
七妹在牢房里面也知道保護自己,每天蓬頭垢面的,多數時候都還是以妖身出現。
最重要的是,與她接觸得最多的幾個獄卒統統都死在了宮天五手里,所以帶她出去逛街看似冒險,其實風險很小,被認出來的概率接近為0.
事實上若是按照正常流程的話,七妹估計被關個兩三年,姐妹們找個關系來疏通一下,袁家這邊會很痛快放人的。
為了杜絕風險,宮天五還讓七妹特地戴上了面紗,這樣就更萬無一失了。
畢竟對于現在已經是焦頭爛額的袁家來說,宮天五只是個敢于冒點風險來這里做生意的人類而已,
像是這樣的人真的是太多了,木姜城里面每天會新冒頭出來成百上千個,哪怕是六大妖將的人也做不到一一關注,更何況是袁家了。
宮天五帶著七妹在街上痛痛快快的購物了一大圈之后,腰包癟了一大半。
這其實和七妹沒啥關系,她的性格其實就和小女娃類似,有好吃的零食,有兩件漂亮的花衣服就很滿足了,
逛街花掉的開銷當中,主要還是與宮天五有關,購買了不少城中的特產,
根據宮天五的判斷,這些特產雖然賺不到靈石,卻能賺黃金,那也還是不錯了,來都來了,那也不能空手而回不是。
又和一家老板談妥了八十斤“云果”的大宗交易之后,宮天五發覺七妹已經停留在了旁邊的一個小攤上。
這是個非常典型的簡陋小地攤,貨物是以幾味草藥為主,還有兩三件自制的工藝品。
對于妖族出售的草藥,宮天五當然是沒辦法分辨好壞的,但七妹既然看上了其中的兩種,那就沒的說,直接掏錢就是了。
“嗯?”
在給錢的時候,宮天五鼻子抽動了幾下,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特殊味道。
這味道十分獨特,就是屬于你很罕見聞到卻讓人印象深刻那種,因此雖然并不強烈,可是一下子就從記憶當中浮現了出來。
“我是在什么地方聞到過這味道呢?”
宮天五頓時開始皺眉苦思了起來,然后腦海里面迅速閃回了一些令人不適的畫面:
陰森的地宮,如影隨形的敵人,
致命的眩暈,接連不斷的嘔吐,
腥臭的藥物,痛苦的折磨.
然后這些畫面消散,最后鎖定了一處地點:
安水縣,空桑山,普都寺!!
頓時,宮天五就徹底回想了起來,這味道,是那頭占據了廟陵堂的紫甲天蜈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味道!
這味道給自己帶來的是痛苦,還有恐懼,當然印象極深!!
一念及此,宮天五便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家伙,果然發覺了它雖然是人形,身上卻還是有不少蜈蚣的特征沒有化去。
那么不消說,應該是當年的故人了啊。
說實話,此時宮天五的心中也是大奇,當日它的內丹慘遭亢奪走,自己還拿封印的紫郢劍氣斬了這廝一記.按理說這廝肯定難以活下來。
可是它此時卻明明成功化形,還來到了這座妖城當中擺攤,也完全看不出來任何虛弱的樣子呢?
暫時將心中的疑問按下,宮天五便開始與這家伙攀談了起來:
“老板怎么稱呼啊?”
“吳吳雄。”
這家伙說話的時候表情也是相當僵硬,就像是面癱了一樣。
宮天五信手挑了一下攤子上面的東西,然后拿起了一只殘缺的指虎。
這指虎的材質乃是骨制的,并且在完好的時候應是一對,如今卻只剩余下來了左手的那只。
宮天五試戴一番,發覺還頗為合手,看起來對這玩意兒頗有興趣。
吳雄見狀頓時大喜,這玩意兒他擺攤賣了好久,快要賣成傳家寶了,有好幾次都要扔掉,眼前這個人類居然看上了?
于是立即要來指虎進行演示,將之戴在手上之后輕輕一握,頓時就發覺拳鋒位置齜出了三顆尖銳的獠牙。
這獠牙看起來暗沉沉賣相不怎么的,可是吳雄朝著旁邊的青石墩子輕輕一碰,立即就發覺上面出現了三個小而深的孔!
宮天五見狀頓時眼前一亮,當下便不還價買了,還送了吳雄一小壇好酒。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家伙猛灌了一大口酒,眼珠子都在發亮,終于也有了好臉色,對宮天五道:
“你這人族真不錯,日后我若有了好東西還賣給你,我就在這一帶擺攤。”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宮天五眉頭一跳,原來許久都沒有觸發的讀神術再次生效了,讓他聽到了吳雄的心聲:
“這個人類給的黃金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老傷終于能得到緩解了。”
“哎,算了算了,這筆錢還是先讓給那只老烏鴉吧,它過得比我艱難得多,我多受些苦也沒什么,忍一忍就過去了。”
“這個人類出手真的是大方,日后若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好好的報答他。”
此時宮天五的面色也是有些古怪,他也萬萬沒料到,這只曾與自己打生打死的蜈蚣妖怪居然既講義氣,還頗為感恩。
宮天五接著又把玩了一會兒這指虎,發覺其威力甚至達到了黃器中品的級別,自己算是撿漏了,這樣的好東西居然沒人買?
不過宮天五旋一轉念,就啞然失笑:自己還是在拿人類的思維來衡量妖族的市場。
妖怪自身通常都有極其鋒利的爪牙,威力就不遜色于這玩意兒了,使用起來反而更加方便快捷,那為什么還要花錢買?
更何況這個指虎顯然是給人類定做的,所以賣不掉其實是很正常的啊。
當兩人逛街結束的時候,發覺已是入夜時分。
對于有過陪女人/妖逛街經歷的男孩紙來說,這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對不對?
不過在進到了招財客棧當中之后,宮天五迎面就見到了一個貌似熟人的家伙,盯著看了好幾眼才能確認身份,頓時出聲招呼笑道:
“這么巧,四郎也住這里嗎?”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花四郎,而他此時半張臉上都貼著膏藥,并且臉色發青發灰,看樣子受到了不輕的傷勢。
聽到了宮天五的話之后,花四郎苦笑道:
“不是,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然后他將宮天五拉到了旁邊的無人處,又是有些羨慕又是有些埋怨的道:
“五哥你做得好大事!!”
這廝說話的時候,宮天五心中突然一動,原來讀神術再次生效了,花四郎的心里面卻是在惡狠狠的罵道:
“狗東西,為什么老頭子說你絕對不能出事?害得老子好一頓打,現在還要來陪著笑和你周旋!!”
宮天五聽到了這家伙的心聲之后,突然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面對其質問攤開手道:
“我也不想的啊。”
此時花四郎真想揪著這位“世兄”的耳朵大喊:
“你不是慢性子嗎?你不是謀定而后動嗎?你不是做事求穩嗎?!!”
但臉上傳來的疼痛讓他還是克制了下來,苦笑道:
“這事兒搞得我們這邊都措手不及啊。”
宮天五嘿嘿一笑道:
“你們都措手不及,對方是不是更措手不及?”
花四郎突然發覺自己接不上話了,只能看了一眼旁邊正在吸著糖葫蘆的七妹,生硬的轉化話題道:
“世兄新得美人,那肯定是要恭喜一番的。”
緊接著花四郎就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禮盒推了過來:
“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因為禮盒這是被直接打開的,所以宮天五一看就樂了:
“世兄太客氣了吧,這么厚的禮我怎么好意思收。”
原來這個禮盒里面,足足有八個巴掌大小的罐子,里面裝的就是玄桐油,除此之外,旁邊的分裝盒子里面還是兩對緞之蝶。
當然,宮天五嘴上說不好意思收,其實卻已經直接往兜里面揣了。
花四郎壓低了聲音笑道:
“五哥這次下的一記猛藥可真是令人大吃一驚,但也確實讓袁家焦頭爛額。”
“據說這次的事情甚至鬧到了上界的袁圣(袁洪)那里,因為確實是袁家理虧的緣故,聽說賠了洞虛真人一葫蘆寶元丹才算是將此事平息下來。”
“大城主和小城主那肯定也得了不少好處,聽說唯一倒霉的就是敖家。”
宮天五道:
“哦?敖家怎么了?”
花四郎道:
“敖家有一件至寶,叫做天蛟之珠,卻因為當時族中出現了內訌,所以被一位老祖帶走了。”
“然后袁家不知怎么的,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悄然伏擊抓了這位老祖,目的估計也是在圖謀那枚天蛟之珠。”
“昨天那件事之后,在袁家的地牢里面發現了敖家這位老祖的尸骸.所以昨天鬧騰得最厲害的就是敖家。”
“袁家堅決不承認取了天蛟之珠,只肯承認請了敖家的老祖去做客.雙方現在還在攀扯呢。”
聽到這里之后,宮天五心道袁家確實沒拿珠子,你們冤枉他們了。
不過宮天五當然沒有表現出來,卻露出了錯過五個億的情緒道:
“什么?你怎么不早說有這樣的寶物?”
花四郎苦笑攤手:
“我們要早知道這事,那早就出手了啊!”
宮天五懊惱無比的裝傻道:
“我昨天潛進去以后,想著就是把水攪渾,偷襲暗算了幾個獄卒之后,便將里面的囚犯統統放了出來,然后就帶人跑路了啊。”
“我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囚犯身上居然還有這么珍貴的寶物啊!按照常理來說,袁家抓到這些囚犯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不就是搜身嗎?”
花四郎此時也是在偷眼觀察宮天五的表情,結果當然是沒看出任何問題來,然后便道:
“昨天我和我爹商量了一番,覺得現在趁著袁家還焦頭爛額的時候,世兄還是抓緊時間出去避一避風頭吧。”
宮天五沉吟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講真此時的他還不想走,因為再過十天就是木姜城這邊的一個節日:震旦。
這個節日在木姜城一年當中的所有節日里面,差不多就和現代的“雙十一”類似。
在這個節日期間,會有大量的新商品涌進來,整個木姜城里面也是相當于直接沸騰了一般。
對于有購物需求的人來說,相當于更齊全的貨品,更便宜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