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經一萬八千年。
作為承接蒼天紀元,以及黃天紀元的天地異變終是迎來了結束。
而這,也意味著玄真道界和須彌世界的矛盾徹地爆發。
沒有人再能維持表面的平靜。
須彌道主做不到,蒼天道主也做不到。
所有的算計,所有的布局,落實到最后還得是全憑手段。
血月升空,烈日爆發余輝。
日月同天,卻有一顆顆燃燒的流星向著玄真道界墜落。
血色的天空,黑色的大地。
白天和黑夜混淆,陰陽混混沌沌,五行逆亂,一切規則,一切道法全都受到了阻礙。
任何一個修士,無論是何種境界。
此時此刻都能感覺到那真正的末日到來。
修行的路斷徹地斷了。
“所以,陳黃皮呢?”
仙界,太骨魔主怔怔的看著這天地變色的一幕,問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祂直到現在是天地異變要結束了。
畢竟日月同天代表的就是陽極。
最后的三次陽極會接二連三的出現,直到天地異變結束。
再然后就是黃天降世。
而已經成了道主,己方最強戰力的陳黃皮跑哪去了?
“陳兄?”
“無需管他,他該回來的時候自會回來的。”
陳皇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是的,祂到現在都沒有告訴太骨魔主,陳黃皮就是黃天的這個秘密。
既是沒必要,亦是在提防。
哪怕是現在其實說出來也無關大局,可陳皇做事向來謹慎,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一絲紕漏。
轟!!!!
雷鳴電閃!
嘩啦啦!
暴雨傾盆。
白茫茫的玄真道界之上,一個龐大無比的輪廓籠罩了下來。
須彌世界和玄真道界接壤了。
無數的子體從中被釋放了出來。
每一個子體,都是堪比近乎于道的存在。
但問題是。
沒有道主下場。
太骨魔主面色微變:“幽冥天和青皇呢?”
天地異變都要結束了,那青皇的意識肯定已經回到了其肉身之中。
再加上原本的幽冥天道主。
這就是除了須彌道主麾下的那些道主之外的兩大戰力。
而正常來說,幽冥天道主和青皇肯定會在第一時間下場參戰,畢竟祂們先前被陰的太慘了,現在能毫無限制的出手怎么可能忍得住?
“看樣子是出現變數了。”
太骨魔主看向陳皇:“如何?是按照你我的計劃,啟動混沌舟艦,還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對子大戰?”
祂現在只想贏,不管是用什么手段。
只要能贏那祂都能接受。
陳皇神色漠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似乎對如今的情景并不覺得意外。
亦或者說,到了這一步,已經沒什么能讓祂動搖的了。
“放進來。”
“什么?”
“朕說,放進來,全都放進來。”
陳皇聲音猛地提高了一個度:“無論是那些子體,還是什么道主,亦或者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只要敢來,那就統統都放進來!”
“祂們不是想要吞噬玄真道界么?”
“那就來吧!”
此話一出,太骨魔主腦殼都是嗡嗡的。
因為這和祂與陳皇先前商議的計劃根本就對不上。
之前再三琢磨,反復斟酌。
最后陳皇同意把紫薇大帝的肉身融入了紫薇星盤之中,以此再加上太骨魔主的種種手段,將混沌舟艦改造成了一個固定在外界,對準整個玄真道界的毀滅殺器。
這殺器便是用來對付那四十九名道主的。
而祂們也設想過會出現一些紕漏,畢竟須彌道主那些存在也不是什么傻子,怎么可能就要按照祂們的想法行事。
那時候說的是。
若是道主們不下場,便啟動混沌舟艦殺進去。
而要是對方放出子體污染玄真道界,那便開始對子大戰。
太骨魔主有那個自信,祂一人就能將所有子體殺穿,再加上陳皇,再加上陰間的陰天子,以及要歸來的仙尊,這場大戰有的打!
然而,事到臨身陳皇卻變卦了。
變卦不變臉的那種變卦。
“陳兄!陳皇!!!!”
太骨魔主咬牙切齒的道:“你在想什么,那些子體多如繁星,雖說不是個個都近乎于道,可真要是全放進玄真道界,屆時整個世界都會被其污染。”
“天地異變馬上就要結束了,莫非你要毀了黃天紀元不成?”
新天降世,祂比誰都關心。
祂覺得陳皇這人可能有點不正常。
竟然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玄真道界要是被污染了,就是進入下一個紀元,那樣的天地也會變得極為恐怖,而祂太骨魔主自斬連道主之位都不要了,就為了加入玄真道界為了什么?
還不是為了完美天地。
被污染的完美天地,那就是另一個須彌世界。
那不就成了從一個坑跳進了另一個坑嗎?
圖什么!
“陳皇,告訴我,你究竟在想什么?”
“等。”
“等什么?”
“等仙尊回來。”
“仙尊,又是仙尊!!!!!”
太骨魔主被氣笑了:“仙尊能做的事吾也能做,仙尊究竟是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祂不出現難道我們就什么都不做了不成?”
“不,祂能做的事你做不了。”
“吾那里不如祂?”
太骨魔主暴怒道:“吾看你是瘋了,真的瘋了,整個玄真道界竟然只有吾一人為玄真道界著想,你就等吧,等到局面無法扭轉你就知道后悔了!”
說罷,太骨魔主想都不想,一步踏出便殺向了那密密麻麻如同繁星的子體海洋。
祂算是看明白了。
陳皇絕對有著另一個計劃。
而這計劃,從頭到尾都不曾和自己有過半點言語。
祂能理解但完全理解卻是不可能的。
看吧,那些子體們已經伸展著觸須,向著玄真道界扎根了。
而被那些子體附著的大地,則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泥濘的惡臭沼澤,時不時的鼓脹著,好似要有東西從里面孕育而出一樣。
“殺!!!!!!”
太骨魔主身影變化,以一化萬,復又再化,便化作了無盡的身影,以最殘酷,最堅決的手段要將那些子體清除殆盡。
而這一切。
陳皇則都只是冷漠的看在眼里。
祂依舊坐在乾元闕的龍椅上,居高臨下,好似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不在意。
可在祂的身后。
那熠熠生輝的乾元寶鑒卻震蕩不止。
混沌舟艦已經啟動了。
祂只是在等。
至于是不是等仙尊那可就不好說了。
天地異變結束這天,仙尊自然是會回來的,根本就用不著祂去操心。
祂要等的,實際上是黃天。
另一邊。
陳黃皮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
無比漫長,無比虛幻的一個夢。
他夢到自己回到了混沌之中。
變成了一團金黑之氣。
肆無忌憚的遨游,懵懵懂懂的成長。
沒有任何的煩惱,沒有任何的憂愁。
可以說,這種狀態他非常的喜歡。
可他卻總是沒來由的覺得煩躁。
“我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不應該在這里。”
“我……”
“我……”
陳黃皮的聲音很茫然:“我把最后一座臟器廟修成,我已經十八歲了,我已經無漏無缺,所以,我是要降世了嗎?”
“可我難道不應該參戰嗎?”
“不,我應該就在參戰才對,我要對付須彌道主,那些人只有我能對付,究竟是我在做夢,還是有人在陰我?”
他記得之前發生的事。
他在假界之中,進行了一次特殊的道化。
他放開了一切的限制,孤注一擲要把玄真道界的強者們硬生生給再往上推一步。
他甚至還想要以我化靈天之法,催生出偽道主。
而這,需要他將五臟煉神法補全。
但不知道為什么。
在他把最后的肺廟修成,準備要真那么干的時候,他感覺玄真道界在抗拒他。
一只無形的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只手不像是師父的手。
他感覺那像是死去的蒼天。
可那只手又蘊藏著他極為熟悉的力量。
滅世大磨的力量……
“是未來的我在阻止我,還是玄真道界在針對我?”
陳黃皮的心沒來由的慌亂。
他感覺好像發生了某種他一直都有預感,可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大事。
師父說,自己十八歲那年,整個世界都會針對自己。
可自己是黃天。
是玄真道界的天道。
為何天地會針對自己?
后來,師父又告訴自己,自己不會是黃天。
因為自己太頑劣了,既要又要還要。
那時自己便以為這就是答案,死去的蒼天會被師父煉成黃天,而自己則在天地異變結束以后自斬,最終在黃天紀元成就無缺道主。
可是……
“師父騙我……”
陳黃皮痛苦的大吼:“師父沒有自斬,如何把蒼天煉成黃天。”
自斬以后就不是道主。
自斬便會遭到天道厭棄。
師父不會自斬,所以師父會和蒼天一起化作黃天。
而他,竟然天真的以為師父真的無所不能。
還有仙尊,陰天子,大伯。
在祂們最早的那個計劃里,壓根就沒有將自己算計在內。
因為自己這黃天降世失敗的死胎,當時已經被徹底放棄了,仙尊都打算將自己磨殺,使得黃天再次孕育。
是師父覺得自己還有救。
“我要回去,我要參戰。”
陳黃皮咬牙切齒的道:“我是道主!黃皮道主!我要阻止天地異變!一切都應當以我為準!我才是黃天!!!!!”
師父化作黃天。
他合道以后,便不會再有師父了。
他是黃天,可他也是個人。
他要是早能想明白,早早就不把師父當做是記憶里那個無所不能的師父,那他絕對不會既要又要還要。
自己想做觀主,想繼承師父的家業。
那是因為這些本來就是自己的。
可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真的要給師父養老送終。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化作了金黑之氣的陳黃皮瘋了一樣的向著一個方向拼命的游動。
混沌漫無邊際,沒有上下左右,沒有過去未來。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來的。
也不知自己該如何能回到玄真道界。
他不記得回家的方向。
因為以前從來都不需要他去記。
“阿鬼,本家這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黃銅油燈很奇怪,圍著陳黃皮轉了一圈都摸不著頭腦。
就在先前不久。
陳黃皮在假界之中說什么要弄出一些偽道主出來,要先把最后一座肺廟給補齊,如此方能做到讓玄真道界人人如龍。
黃銅油燈和索命鬼尋思這好像也沒什么。
反正天地異變早晚是要結束的。
是早是晚,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任何的選擇都是恰到好處。
可陳黃皮這肺廟一成就出問題了。
整個人不動了。
就跌坐在天河之上,皮膚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蠟黃。
就像是小時候那樣。
摸上去更是硬邦邦的,不像是血肉,更像是石頭。
這樣的情況以前從未發生過。
黃銅油燈非常的頭疼,尤其是現在按照時間推斷,陳黃皮五臟煉神法大成,最后一座肺廟補齊,那就已經是到了十八歲那年。
十八歲,對應天地異變的一萬八千年。
也就是說真正的玄真道界,現在天地異變已經到了結束的那天。
本該參戰的陳黃皮卻一動不動……
好似是個死人。
又不知道外面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當真是叫燈捉急。
而索命鬼則并不擔心:“黃二,契主剛剛把肺廟補齊,估計現在正在體會個中玄妙,他之前不是說了,五臟廟煉成他的滅世大磨就會變得更完整么?”
之前陳黃皮也不是沒有所過。
滅世大磨做為他的伴生至寶,其對應的就是元神和肉身。
陰陽神修成以后,滅世大磨便擁有了毀滅的力量。
五臟煉神法達成,那代表著造化的力量便會出現。
期間發生一些不能理解的事,索命鬼也覺得正常。
這不。
盤坐在天河之上的陳黃皮,腦袋后面就盤著一個巨大的磨盤。
那磨盤上下兩層,一為毀滅,一為造化。
每一次轉動,都代表著一個輪回。
當真是天地間最奇異,最奇妙的至寶。
黃銅油燈越看是越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阿鬼,按理說你說的是有道理的。”
“我也覺得你說的挺對,畢竟咱們這幾個東西里,就屬你能出主意,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黃銅油燈糾結的道:“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不對勁啊。”
索命鬼道:“那里不對勁?”
“不知道。”
黃銅油燈兩手一攤:“反正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就跟他娘的第六感似得,哪哪都覺得不對勁,你說是不是天地異變快要結束了,我這天底下第一個邪異要有什么造化了?”
索命鬼嗤笑道:“天地異變這還沒結束呢,你就想著契主給你封個道主什么的當當了?”
“嘿,道主又咋了?”
黃銅油燈不屑的道:“本燈是在乎做不做道主的燈嗎?要是在乎,當年本燈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攛掇陳黃皮離開……”
“離開什么?十萬大山?”
索命鬼一臉不解的看著黃銅油燈。
黃銅油燈不說話了,保持著一個愣住的樣子,好似意識到了什么事一樣。
“阿鬼,我感覺……”
“感覺本家好像需要我。”
“這……”
索命鬼皺眉道:“契主已經是道主了,為何你會有這種感覺?難道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得需要你才能做的嗎?”
一直以來幾個東西都是以陳黃皮為主。
陳黃皮在前面打架,它們在后面耀武揚威。
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基本上越到后面,就越是維持著這種情況。
因此,黃銅油燈的話,那是聽的索命鬼都覺得很奇怪了。
它不覺得黃銅油燈在扯淡。
而是覺得,或許真的出事了。
“回家……”
“什么?”
“回家,阿鬼……”
黃銅油燈怔怔的道:“本家他不記得回家的路,而我不一樣,觀里有我的分身,我永遠知道家的方向。”
“我是要帶他回家的。”
聽到這話。
索命鬼臉色微變,連忙伸手按在了陳黃皮的腦袋上。
可這一按,它的心也涼了。
陳黃皮的肉身給它的感覺不像是個活物。
而是一個死物。
像是泥塑木雕的胚子一樣。
“契主的元神呢?”
“我不知道啊!阿鬼,這……”
黃銅油燈急了:“什么時候本家的元神不在這肉身里了,他娘的,我就說別這天地異變結束不是什么好事,本家非不聽我的。”
“現在好了,出事了吧!”
“黃二,你別慌。”
索命鬼深吸一口氣,保持冷靜的道:“契主是黃天,天地異變結束,那就是注定要黃天降世的,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在準備降世了。”
“降世也不打個招呼的嗎?”
黃銅油燈罵罵咧咧的道:“那他娘的本燈怎么有種感覺,感覺陳黃皮現在非常需要本燈,難道是本燈想多了?”
“不好說,真不好說。”
索命鬼厲聲道:“這天地異變結束,好似很多事都和咱們想的不一樣,觀主說讓契主對付須彌道主,可須彌道主也沒打來。”
“莫非是截殺契主去了不成?”
“截殺?在混沌里截殺?”
黃銅油燈腦海里冒出了一個念頭。
陳黃皮化作黃天,雖不知這黃天是個什么模樣,但在混沌之中再次降生,而須彌道主則跑到混沌里截殺,將其打的抱頭鼠竄,嗚呼哀哉,高喊著黃二救我。
“不行,這種感覺太他娘的真實了。”
黃銅油燈繃不住了:“阿鬼,我要試試看看能不能為本家指路,他要是真被須彌道主堵在混沌里打成狗,連回家的路往哪走都不知道,那就真是丟大人了。”
說罷,黃銅油燈一咬牙。
索性便化作了原本的模樣。
漆黑的燈身。
陰冷的燈火。
呼……
憑空一陣陰風吹過。
那燈火眨眼間就膨脹了起來。
“本家!!!!!!”
慘綠的冥火沖天而起,將周遭的一切全都照亮。
在那火焰之中。
九冥神燈的聲音響徹天際。
它在為陳黃皮引路,在告訴陳黃皮回家的路。
混沌之中。
如潮水一般的聲音呼嘯而過。
一個奇異的事物在混沌之中瘋狂的游動。
那是一個金黑交織的事物。
其速度快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竟拉長到了極致,像是一條不見首位的長龍一般。
陳黃皮感覺自己的修為依舊是道主。
甚至比以往都要強大。
強大到好似能言出法隨,制定萬物規則。
但他就是離不開這混沌。
就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找不到玄真道界。
他好似被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玄真道界發生的一切事都和他無關。
因為他被排斥了。
“玄真道界就在這里。”
“我能感覺的到,可它在拒絕我進入。”
陳黃皮的聲音非常悲痛。
玄真道界現在有了一個新的黃天,而天地異變結束,便不會允許另一個天道介入。
這是世界的本能。
哪怕他曾經是玄真道界的寵兒也是一樣。
唯有這黃天降世以后,他才能回去。
這是師父安排好的路。
黃天降世,陳黃皮回到玄真道界自斬,依舊是玄真道界土生土長的孩子。
“不,我其實就在玄真道界里。”
陳黃皮忽然福至心靈,又冒出來一個念頭:“只是我被隔開了,就像是真界假界一樣,只要給我一個坐標,那我就能跳進去。”
“可是,我哪里去找這樣一個坐標?”
他的心很愁苦,他覺得自己十八歲成年這天,終于是吃到了大人的苦。
事事如何稱心如意?
所以才會有完美天地,無缺道主。
一切的遺憾都能有彌補的機會。
而就在這時。
陳黃皮忽然心中猛地一陣悸動。
他的眼前好像看到了一點亮光。
慘綠色的光芒如豆,雖說微弱無比,可卻始終沒有熄滅的征兆。
“那是……”
“黃二!!!!!!”
陳黃皮只感覺欣喜若狂。
他沒想到,做夢都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在一切都不可知的情況下,黃銅油燈居然會為他指引回家的方向。
這是怎么發現的?
怎么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它的!
難道這就是手足兄弟,心有靈犀不成?
陳黃皮并沒有意識到。
他和黃銅油燈哪來的心有靈犀。
但手足兄弟確實是真的。
黃銅油燈是邪異,是天底下第一個邪異,同樣的,它更是陳黃皮代表了太墟三成天道的那些外邪意志殘留所煉成的。
以前的九冥神燈是黃二的前身。
可后來的黃二,從始至終,都是和陳黃皮一起長大的至親。
論血緣關系,那就沒人能和黃二比。
它當然有資格,也當然可以為陳黃皮指引回家的路。
“謝謝你黃二!等我殺回去,我一定把你比黃一厲害這件事寫進玄真道界的天地規則里!”
陳黃皮暗暗發誓。
熬不猶豫的向著黃銅油燈的方向撞了過去。
說來也奇怪。
原本他無論如何都只能在混沌里遨游。
可現在這一動。
周遭的景象頓時變色。
玄真道界!!!!!
是玄真道界!!!!
可又不是他記憶里的玄真道界。
破碎的天地,恐怖的亂流,無時無刻都有大戰爆發的余波。
陳黃皮看到了三輪日月重迭在天上,圍繞著玄真道界瘋狂轉動。
大地上尸山血海看不到盡頭。
而一口古樸的棺材,就在那尸山血海的最高出。
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坐在那口棺材上,雙膝橫著一口古琴正在撥弄。
這是仙尊!!!!!
“陳黃皮,久違了。”
仙尊一扭頭,半張腐爛的面孔平靜如水:“你既然來了這里,那看來天地異變要結束了,本尊也終于能交差了。”
陳黃皮驚愕的道:“仙尊,你知道我是誰?”
他好像到了仙尊去的那個未來。
仙尊道:“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真假之道是吾的道。”
“什么?你修的是真假之道?那我師父呢?”
“近乎于道,自然是通一切法,知一切道。”
仙尊淡然的道:“他成了道主以后,更是將所有的道都走了一遍,不然如何能從這不可能之中尋得了一個可能,搏出一個未來。”
陳黃皮道:“我要回去,回到我該回的地方,仙尊,你要同我一起嗎?”
仙尊搖頭道:“這里就是你該來的地方,這就是天地異變結束的最后一剎,一剎那過后,便是新的紀元。”
“所有的爭斗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此刻爆發。”
“可我沒有看到須彌道主……”
“你當然看不到,因為祂在十萬大山。”
“為什么?”
“自然是學你,學你一樣,以天道降世為人的方式徹地扭曲玄真道界,到時候便是成了完美天地,也只會是另一個須彌世界。”
“祂若是成了,那未來就在祂手中。”
仙尊在這天地異變的最后一剎待了太久了。
久到祂知道先前所發生的一切。
而這些,對于陳黃皮而言卻都是沒有發生的事。
陳黃皮道:“那我該做什么?”
“這取決于你。”
“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什么都做。”
仙尊平靜的道:“換句話說,你師父創出的那鏡中花,水中月之術你學會了嗎?”
陳黃皮嘴唇顫動:“只學會了一半。”
“這門術有多重要?”
“其實也沒你想的那么重要,這門術太逆天,本就是殘缺的,你師父也沒法將其完善,只是會了這門術,那你就要接住你師父的擔子了。”
“此術施展,你便有無數的機會和須彌道主,和須彌天道搏殺。”
“這術祂們破解不了的,因為只能有一個人學會。”
“你現在若是覺得你已經能接住你師父的擔子,那便施展吧,他會將這術給你,可接下來那就真得看你的了。”
“天塌下來,你會是個子高的那個人么?黃皮道主!”
“是,我一定是!”
陳黃皮的臉色變得無比堅毅。
他必須是,他也一定是!
仙尊點點頭,隨意指了一個方向:“道主存在于每時每刻,整個蒼天紀元都是如此,須彌道主,須彌天道,還有那四十九位道主,都如跗骨之蛆一般惡心。”
“去,打穿祂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