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輪廓體內的世界。
太墟道主被魔火燃身。
其意志崩潰重組,執念消散復又重聚。
一次次折磨,一次次酷刑。
太墟道主的生死。
在更殘忍,更強大,更恐怖的骸骨道主面前不過是隨意揉捏的玩具罷了。
不過。
骸骨道主被喚醒以后,到底是要做正事的。
懲戒了太墟道主。
又把那幽冥天道主送去死戰。
最起碼己方的兩人是都有了安排。
剩下的就是看祂要怎么做,怎么去重新主導一切了。
任由太墟道主繼續承受折磨。
骸骨道主站起身,向著另一個世界緩緩走去。
身后,諸多子體緊跟其后。
陳黃皮和拜靈天教主除了最開始有段交流,到后面基本上看都不敢看對方。
因為骸骨道主太可怕了。
給他們的壓力,可不是其他道主能比擬的。
但凡出現半點紕漏,下場恐怕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過,陳黃皮眼下倒是心里沒了雜念。
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茍住、想辦法離開這里,回到拜靈天所在的道場之中便可。
而拜靈天教主卻不一樣。
祂能來就能走。
只不過眼下情況特殊,說是被逼無奈只能隨波逐流也好,說是想要趁機混水摸魚,多多打探點消息也罷。
總之,拜靈天教主是不可能就這么匆匆離開的。
“此人手段殘忍,實力可怕,如今祂來主導一切,恐怕情況會變得更加艱難。”
拜靈天教主心中有著自己的盤算:“況且天地異變結束那天,祂能發揮出的力量更勝如今,屆時恐怕無人能制衡祂。”
那幽冥天道主雖說心中有腹誹,覺得骸骨道主真要是現在下場,光是仙尊和陰天子就能給祂一個教訓。
但實際上,一切的前提都只是放在現在。
天地異變沒結束,祂們就都得需要借用他人肉身行事。
而越往后,差距就會越大。
拜靈天教主很顯然也知道這個問題。
所以,祂認為,和骸骨道主的爭斗,絕對不能拖到天地異變結束那天,必須得在之前就將其解決。
要知道這輪廓體內還有一位道主沒有現身過。
那一位有多強誰都不清楚。
好在,拜靈天教主如今一番以身犯險,到底是換來了局面的明朗。
要是還跟之前一樣,只靠著己方的猜想,那最后的一戰根本就沒法打,會輸的極慘極慘。
玄真道界的老一輩修士剛烈是真剛烈。
寧折不彎,寧死不屈。
但要說玩陰謀詭計,那確實也都一個比一個陰,一個比一個茍。
拜靈天教主已經在琢磨著等回去以后,怎么去聯合他人把這骸骨道主給引出來,不說把人給弄死,起碼得讓其下線才行。
很快。
骸骨道主便帶著諸多子體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中懸吊著青皇的肉身。
青皇就是那人首蛇身的道主。
不過,如今這具肉身卻真就跟死了一樣,便是骸骨道主駕臨,也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骸骨道主走到青皇肉身面前。
祂倒是沒有任何言語,只是默默的盤坐下來,雙手不停的結印,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這種印法和玄真道界的完全不同。
并非是調動法力,溝通天地之力。
其蘊含的力量,更是微弱無比,就好像是一揮手帶動的微風那般。
但就是這微弱無比的力量,隨著一道道法印重迭在一起,卻開始變得如同高山滾石一般越來越龐大。
不,準確的說。
是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物質在被其推動,而力量和力量之間又達成了連鎖反應。
突然……
骸骨道主的雙手猛地分開,虛虛一握,好似握住了什么東西一樣。
然后,祂雙手再分開一拉。
便有一片混沌的光影被祂硬生生的拉扯了出來。
唰!!!!!
骸骨道主雙目之中沖出兩道森白的光芒,直入那青皇肉身之中。
下一秒。
這片混沌的光影便在瞬間涇渭分明,化作了一黑一白的畫卷。
隨后,只見那畫卷之中出現了兩個身影。
一個是青皇,一個則是拜靈天教主。
正是兩人交戰之時所發生的那一幕。
從頭到尾,不曾有半點遺漏。
看著這樣的一幕。
拜靈天教主心中無比錯愕。
正所謂近乎于道的存在,不僅獨立于時間長河之上,更是能做到凡有言必有知。
可這骸骨道主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先前的那場大戰顯化了出來。
而作為當事人,就在旁邊親眼看著的拜靈天教主,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
祂根本就感覺不到自己被人推算。
“時間,不過是世間萬物的運動。”
骸骨道主冷冷的道:“玄真道界的修士,太過于迷信所謂的橫跨時間長河,換一個規則不同的世界,這些看似神異的手段都會被廢掉。”
“若是吾再進一步,便能做到將這拜靈天教主直接從中拎出來。”
祂說的再進一步,不是在道主這個位置上走的更遠。
而是成為完美天地的道主。
當然,祂其實也不知道完美天地的道主有多強,祂只是覺得,自己只是被那輪廓賜予了一部分力量,便能做到眼前這種程度。
要是真合道了,那肯定會輕而易舉。
雖說有些遺憾。
不過,骸骨道主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非常逆天之事。
因為祂在通過這畫卷之中,被祂的手段顯化出來的大戰,從中推演拜靈天教主的種種法門。
骸骨道主癡迷于力量,但卻不是盲目自信。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祂肯定是要弄明白,青皇是怎么栽在拜靈天教主手里的。
那所謂的萬物有靈祂不在乎。
提前提防,有的是辦法破解。
“原來是投機取巧之輩。”
骸骨道主眉頭微皺,有些失望的道:“萬物有靈,天道亦有靈,修行到最終所求的不過是與天道溝通,借天道之力加持己身。”
“便是修成了,也不過是偽道主。”
“一旦本紀元出現一位道主,那這法門就不可能修成。”
“不入流。”
骸骨道主給了一個不入流的評價。
而在一旁默默看著的陳黃皮,心中卻有些不忿。
拜靈天教主可是他的長輩。
就算實力算不上頂尖,用的都是些邪門歪道的手段,但那也是自己人。
拜靈天的法在他看來,雖說確實有點走到死胡同里了。
但要是等自己降生成功。
那自己的力量隨便借出去,這法門就依舊有可取之處。
別的不說,狐貍山神問自己借力量,難道自己還能不同意不成?
他心里這么想。
拜靈天教主壓根不氣不惱。
“這人的評價倒是中肯,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本座的道雖說不一定走得通,但本座的便宜徒弟日后卻是有大作為的。”
拜靈天教主心中最得意的事,就是無意中發現大乾仙朝冒出來一個后天靈物。
而且身上還有著諸多因果。
整個拜靈天的資源,都堆在了狐貍山神身上,把它唯成了先天神圣。
現在是看著還有些不出彩。
可架不住,拜靈天教主賭的是未來。
祂的道有了傳承,那生死當真就無所謂了。
這時候。
那骸骨道主突然怔住。
緊皺著眉頭一聲不吭,死死的盯著拜靈天教主最后爆開,身化無盡靈光沖進青皇體內的那一幕。
而陳黃皮也在認真的看著。
他很好奇,拜靈天教主最后究竟是贏了沒有。
是以什么手段弄死的那位青皇。
“我化靈天,竟然是一種法門……”
骸骨道主怔怔的說道:“以靈天代真天,以己道代天道,再加上青皇的本相都被其不知不覺間影響,最終被那此人逼著合道。”
“而一旦合道,此法便被其解除,從此棄之不用。”
“靈天不存,所以道主不現。”
“最妙的是,先抽出青皇那具肉身的靈,接過祂和其他道主的聯系,趁青皇無措的時候,再動用這玄妙的法門。”
“雖說是先聲奪人,占盡了先機,但此人的手段當真拿捏的恰到火候,青皇栽的不怨。”
“拜靈天教主,有趣,真有趣。”
說著,骸骨道主突然笑了,有些躍躍欲試的戰意。
“這人的道不入流。”
“但這人,卻是讓吾有些另眼相看。”
“這樣的人竟然不是道主,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拜靈天教主是道主的話。
那定然有資格融鑄進白骨魔座,成為被祂所殺的對手。
但不是道主,就差了點意思。
想到這,骸骨道主便說道:“待吾將其滅殺,我化靈天的法門便會失效,青皇也就能從中解脫,回歸其肉身之中。”
這事對祂而言不難。
甚至真要和拜靈天教主動手,恐怕會以摧枯拉朽之勢勝利。
不僅僅是因為骸骨道主更強大。
還有拜靈天教主的法門,如今都被祂洞察了的原因。
“吾需要一具肉身。”
骸骨道主開始盤算了起來:“這具肉身在近乎于道的修士里,也得是極強的,不然不足以承載吾的力量。”
祂如今出來主持大局,接管一切。
那先前太墟道主祂們的算計布局,雖說在祂看來有些上不了臺面。
但有些地方,祂還是認可的。
最起碼,在看明白了拜靈天教主是怎么勝過青皇的時候,那份輕視之心確實是被放下了。
陰天子祂不想現在就碰上。
而且如今祂手底下就兩個道主,一個太墟道主在承受責罰,一個幽冥天道主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重新撿回道心。
能指望的,也就是這些子體了。
至于玄真道界的盜主……
那些人被堵在過去,根本就下不來。
否則倒是可以派上用場。
“紫薇大帝的肉身在界外。”
“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去界外,把那具肉身帶回來。”
骸骨道主指了指三個子體,然后又對其他的幾個子體道:“至于你們,你們兵分兩路,一路去一趟仙界,看看能否找到那仙尊的下落。”
“另一路去過去。”
“這大乾仙朝的時間線被打的支離破碎,說不定某段崩潰的時空里遺留著一些強者的肉身。”
所有的子體都被骸骨道主分配了任務。
其實祂覺得最可惜的,還是那陳道行。
倒不是欣賞陳道行。
祂不欣賞弱者,也不欣賞敗者。
祂只是遺憾,要是陳道行沒死,這人的肉身立馬就能派上用場。
反觀太墟道主這三位道主。
就是因為手段不夠殘忍,已經有了肉身能用,便覺得繼續利用陳道行才是上上之選。
可在骸骨道主眼里。
祂一個人就能打穿所有。
陰謀詭計,算計布局,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不堪一擊。
只不過,陳道行死的太快了。
正好就趕在祂被喚醒之前,而且是道崩隕落,連一點渣滓都不剩。
否則倒是可以試試將其重聚回來。
這些本來是那輪廓催生出來,要去追殺拜靈天教主的子體,雖說沒有完成任務,但是如今骸骨道主拿來使喚,卻是最好不過之事。
“去吧,去吧。”
“吾在這里等著你們。”
骸骨道主揮揮手,便示意那些子體全都下去。
祂還有一些別的事要做。
比如說,哪怕是這些子體弄不回來合適的肉身,祂實際上還有一具肉身可以使用。
那就是截天教主的肉身。
那肉身之前由太墟道主操控,被陳皇壓制的出不了那具由太墟神釘打造的棺材。
但骸骨道主若是操控那具肉身。
想從里面出來,也只是需要費點功夫而已。
而這,還只是其一。
要知道,祂眼前還有一具肉身。
雖說這肉身不到天地異變結束的那一刻,實際上根本出不了這輪廓體內。
而且祂自己的肉身比這具肉身更加強大。
“吾還缺一件趁手的殺器。”
骸骨道主死死的盯著青皇的肉身。
道主的肉身是煉制至寶的最好的材料。
祂的白骨魔座雖說兇焰滔天,但對于這種強者而言,實際上還是差了那么點意思。
骸骨道主對力量癡迷到瘋魔。
祂蘇醒以后,沒有將所有人當做對手,只將那蒼天道主當做自己唯一的敵人。
所以,祂需要一件純粹為殺而生的武器。
不然對上蒼天道主估計不夠看。
另一邊。
子體們離開了青皇所在的扭曲世界中。
便分成三路,向著不同的方向離開。
輪廓體內的世界無比龐大。
號稱須彌世界,無邊無際。
其中有三個子體齊頭并進。
這三個子體里。
左邊是陳黃皮,右邊是拜靈天教主。
兩個人很默契的把這小子體夾在了中間。
雖說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
而且還互相冒充對方。
誤會中套著誤會。
但陳黃皮隱約覺得,對面那個人既然冒充自己,那不說是好是壞,但肯定是玄真道界的老一輩強者。
這人潛入輪廓體內要是說是想來投誠的,那打死他都不信。
肯定是奔著使壞來的。
既然大家目的一致,而且都是玄真道界的人。
那有些事該怎么做,不用說都知道。
“骸骨道主雖說厲害,但祂估計做夢都想不到,其實吞噬玄真道界沒那么麻煩。”
“祂只需要一拳打死我就可以了。”
陳黃皮心中有些暗爽:“我若是死了,師父的所有算計都會落空,玄真道界就再也沒有未來可言,但祂偏偏把我送出去了。”
“這次進入輪廓體內,除了過程有點嚇人,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說出去黃二和阿鬼它們估計都不信。”
以前這種情況,早就已經鬧出大亂子了。
不是被吊著打就是被追殺。
好在,這一次也許是感覺沒有人兜底了。
也可能是骸骨道主給的壓力太大。
陳黃皮是茍的大氣都不敢出。
好懸才撐了過來。
“祂還想使喚我,讓我幫祂把紫薇大帝的肉身弄回來。”
“呵,做祂的春秋大夢去吧。”
紫薇大帝的肉身在界外。
若不是這骸骨道主提起,陳黃皮都快要忘記這回事了。
先前斷手將姬忘憂送去界外。
想著能讓其把紫薇大帝復活,結果后面就沒影了。
也不知成功了沒有。
等從這輪廓體內離開,他立馬就要和那冒充自己的人聯手,把這唯一的、骸骨道主的自己人給先宰了。
想到這。
陳黃皮便看了一看那個子體。
巧的是。
那個子體也在看他。
只是奇怪的是。
那子體為何眼神有些奇怪,好似在制止自己一樣?
實際上。
拜靈天教主的確沒有想弄死這個唯一的子體。
祂的想法很簡單。
這小子體若是被殺了,那骸骨道主必然就明白,祂需要肉身行事的想法被人發現。
而這樣一來。
接下來誰也不知道骸骨道主的下一步計劃是什么。
尤其是這輪廓體內,有不少尚在孕育的子體被陳黃皮給吞噬營養,使其發育不良。
雖說輪廓體內大無邊際。
但已經有這個破綻在了,就不能再多上一個破綻。
拜靈天教主要的不是一直敵暗我明。
那想法實在是太天真。
祂要的只是一時,能維持一段時間就已經足夠。
不然的話,已經不在那骸骨道主眼皮子底下,拜靈天教主想走根本就不用跟著那子體,隨時都可以離開。
三個子體就這樣沉默著繼續往前走。
過了也不知多久。
終于,眼前下方的大地上出現了除了那些生長的觸手以外的別的事物。
那是一座城池。
這城池通體都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黑色,黑到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光亮都被其吸納。
陳黃皮來到這城池的范圍,同樣也變成了一樣的顏色。
“這輪廓體內叫做須彌世界,而這里面竟然還有一座城,莫非其中還有生靈存在不成?”
陳黃皮很震驚。
也很不解。
不過很快,他就看到了這城中的生靈。
只不過那些生靈全都沒有任何生機,好似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只不過其肉身不知為何沒有毀滅,保持著一種奇怪無比的狀態。
介乎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間。
而這座城的奇怪之處還不止這些。
陳黃皮甚至還看到了一些即便死去不知道多少年,但肉身給人的感覺依舊極其強大的修士。
那修士生前應當是近乎于道。
“不對勁。”
陳黃皮心中無比怪異:“這輪廓體內就有近乎于道的肉身,為什么那骸骨道主反而舍近求遠,非要其他的肉身趨勢?”
要是說這些道主因為限制,所以只能用別人的肉身那他可以理解。
但之前那青皇,也就是人首蛇身的道主,用的可不是玄真道界強者的肉身,而是一位太墟神靈的。
也就是說。
祂們所需要的肉身,只要是近乎于道就可以。
不是非得是玄真道界的。
越是在這城池里前進,陳黃皮心中的疑惑就越來越多。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很奇怪地方。
那是一座半木半磚建造的酒樓。
酒樓像是坍塌過半,然后又在原有基礎上重建過似得。
酒樓的門頭則掛著一個牌匾。
只可惜這酒樓的顏色也被染成了黑色,以至于上面的字體一團漆黑,看不出叫什么名字。
不過陳黃皮總覺得在哪見過似得。
“真是邪門了。”
“我以前難道來過這輪廓體內?”
“不然我為什么會有種既視感……”
“可問題是,我明明是第一次來啊。”
陳黃皮百思不得其解。
但眼下哪有他去亂想的時間。
這座城也不算大,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從天上飄了過去。
領頭的那個子體說話了。
“你們,跟上。”
話音落地,周遭的空間便瞬間開始扭曲,形成了一個如同漩渦一樣的通道。
陳黃皮只好不再思考那座城的奇怪之處,跟著這小子體一頭就扎了進去。
而一出去。
只是連一個呼吸都不到的功夫。
眼前的景象便瞬間大變了樣。
陳黃皮看到了一個世界。
和他曾經從人間往天上飛,所看到的諸多星辰不一樣。
那次只是玄真道界的三界之一。
而這一次,他卻看到的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一幕。
一個充斥著滾滾黑煙的龐大事物。
輪廓就籠罩在這事物之上。
陳黃皮用盡目力,都只能看到這事物的一角,而偏偏他看到的那瞬間,腦海中就自動明悟了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玄真道界,大乾仙朝和仙界的交匯處。
也就是原本的天河戰場所在。
他的目光移動,每次雖說都看不到全貌。
但卻一點一點將玄真道界都看了個大概。
“像是一個壞掉的果子。”
陳黃皮只能用壞掉的果子來形容,他真的感覺玄真道界就是一個掛在樹上的果子,這果子的皮、肉、果核,分別代表著仙界、人間、黃泉陰土。
天地異變,就是這果子從內到外徹地腐爛。
要重新結果的一個過程。
而就在這時。
一個聲音在陳黃皮心頭響起。
“這位拜靈天教主,不知可否幫我一個小忙。”
“什么忙?”
“幫我忽悠這小子體,告訴它去外界最近的路,就是走天河戰場。”
“你不跟我一起宰了它,還要幫它去外界?”
陳黃皮在心中呵斥道:“你這人冒充陳黃皮也就罷了,沒想到身為玄真道界的修士,竟然做出如此不恥之事,本座真是看錯了你!”
“你怎么看出我是冒充的?”
拜靈天教主很不解:“我明明說話調調都跟那小子一樣,按理說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也看不出破綻才對。”
“呵呵。”
陳黃皮不屑的道:“說話的調調能偽裝,可陳黃皮的為人你卻裝不出來,本座告訴你,他這人鐵骨錚錚,殺伐果斷,說話做事從不藏頭露尾。”
“是有名的正道天才!”
“你既然不想殺那子體,那你也別攔著本座,本座要弄死它,絕不讓那骸骨道主得到紫薇大帝的肉身。”
“很好,所以閣下究竟是誰呢?”
拜靈天教主嗤笑道:“只看的到眼前的得失,而不在意未來之長短,閣下裝拜靈天的那位教主,也不是很用心啊。”
陳黃皮道:“可笑,你這廝藏頭露尾不肯見人,偏偏又在這里對我說風涼話,說的好像你和拜靈天教主很熟一樣。”
“是很熟。”
“巧了,我和他也很熟。”
“是么?”
拜靈天教主被氣笑了:“可本座記憶里的近乎于道,沒有你這樣的。”
“哈哈哈。”
陳黃皮也被氣笑了:“你的意思是說你是拜靈天教主?”
“不錯,正是本座。”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陳黃皮!!!”
拜靈天教主的語氣一下子就變得惱怒了起來:“閣下說這話莫非是當本座是傻子不成?你是陳黃皮?陳黃皮在本座的靈海道場里躲著,他哪有那個本事進入輪廓體內。”
先前祂冒充陳黃皮,而眼下這人識破以后,自稱就是陳黃皮。
就好像要跟祂對著干一樣。
陳黃皮大怒道:“你這人說話如同放屁,我不是我還能是誰?天底下除了我以外,誰的名字有這么難聽。”
“而你才是把我當傻子。”
“拜靈天教主收拾了青皇,最厲害的手段已經被廢了,他現在不找個地方躲起來茍著,結果跑到輪廓體內做什么?”
“他有那個本事嗎?”
“不好意思,我說話有些生氣,他老人家畢竟是我的長輩,但正是因為是我的長輩,所以我才不允許你頂著他的名頭敗壞他的名聲!”
拜靈天的教主震驚了。
自己居然還有名聲?
難道自己茍在灰霧里一萬多年,自己在玄真道界修士中口碑變好了不成?
沒人罵自己是老魔頭,老神棍了不成?
“罷了,本座和你說這些作甚。”
拜靈天教主差點就被帶偏了,祂趕忙道:“你這人也是目光短淺,你且聽本座一說,殺這小子體不難,但殺了以后,骸骨道主就什么都知道了。”
“本座要想辦法聯合其他人,陰死這位道主,忍一時,謀一世啊。”
“本座看你雖說是邁入了近乎于道,但行事作風卻跟個年輕人一樣。”
“年輕人不要太莽撞,不要太氣盛,要走一步看百步。”
這些話聽在陳黃皮耳中,便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這人該不會真是拜靈天的教主吧……
“那個,我想問一下。”
陳黃皮忽然弱弱的道:“忽悠那子體從天河戰場去外界,然后呢?”
拜靈天教主道:“然后?到了天河戰場哪還有什么然后,灰霧滔天,它進去以后,你我配合,封住它的眼睛,定住它的意識!”
“屆時這個子體,便是本座用來竊聽那骸骨道主一言一行的耳朵。”
“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