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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蒼天所在之處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詭異修仙:我為黃皮道主

  日月同天。

  白天和黑夜混淆。

  整個大乾仙朝的天上,那滾滾灰霧之中,另一場大戰卻還在繼續。

  當陳黃皮回到現在。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灰霧之中,正在和人首蛇身的道主大戰的兩個身影。

  那兩個身影,一個是拜靈天教主,一個是那道主的靈。

  不過,還未等陳黃皮加入這場戰斗。

  拜靈天教主的聲音便從四面八方的灰霧之中涌現了過來。

  “無需插手,速回本座道場。”

  “前輩,我是來幫你的。”

  “好,那你來對付這道主,本座回道場里躲一躲那輪廓。”

  “前輩放心,我現在就回你的道場。”

  陳黃皮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尤其是長輩們的話他最愛聽了。

  所以他想也沒想,便向著拜靈天道場中飛遁過去。

  “本家,你不是要出手幫忙嗎?怎么說溜就溜。”

  “廢話,我只是想幫忙,不是想去死。”

  陳黃皮雖說剛剛打死了陳道行。

  但他自己的狀態可并不算多好,尤其是涉及到那輪廓,那東西根本就不是現在的他能抗衡的。

  拜靈天教主是老牌強者,是師父那個時代的人。

  人家能玩得轉。

  自己上去說不定就直接玩崩了。

  不過,黃銅油燈其實也就那么一說。

  陳黃皮真要上去參戰,它肯定會第一個攔著。

  拜靈天教主之前說的很清楚了。

  他早年前試圖把那輪廓里的靈給抽出來,結果失敗被發現,從哪以后估計就上了那輪廓的必殺名單。

  關鍵是這么多年來。

  居然躲在灰霧里,不聲不響的茍到了現在。

  誰也不知道這人是怎么做到的。

  但黃銅油燈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拜靈天教主這種老魔頭能對付的了那位人首蛇身的道主。

  陳黃皮應當也能與其交手。

  但戰力是這么一說,可茍不茍的住就是兩說了。

  眼下更重要的事是躲起來。

  躲過那輪廓的注意才是王道。

  還有就是,金頂天燈。

  此刻,那金頂天燈早已消失在了灰霧之中。

  祂在撫平被打崩的時間線,打開接引的道路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再現世。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黃銅油燈先前可是把陳黃皮給點化成了邪異的。

  不讓金頂天燈再點化回去。

  這事恐怕會成為一大隱患。

  “黃一,我知道你還在。”

  黃銅油燈本能的對著一個方向叫了起來:“別他娘的裝死,趕緊再給陳黃皮點一下,他不能做邪異,他的肉身是有問題的。”

  陳黃皮同樣看向了過去。

  他其實很早很早之前就想見一見金頂天燈。

  想知道黃一是不是黃二說的那樣沒有人性,不近人情,更想知道當年陳皇在天河戰場催動金頂天燈究竟做了什么。

  只可惜的是。

  直到現在,他都沒能見到金頂天燈一面。

  “黃一,黃一!”

  黃銅油燈還在大叫。

  可金頂天燈卻沒有給與任何回應。

  哪怕陳黃皮來了,祂都不愿意再出手相助。

  “黃二,不要再叫了。”

  陳黃皮無奈的道:“黃一說了,天地異變結束那天再來找祂,如今都已經第五次陽極了,再等一等也無所謂了。”

  “這能一樣嗎?”

  黃銅油燈不忿的道:“你現在又是化身太一,又是披著那九靈尊的皮,還被我點化成了邪異,你現在的狀態太奇怪了,不變回去我放心不下。”

  它不肯放棄呼喚金頂天燈。

  或者說,是放心不下陳黃皮。

  五臟煉神法,陰陽合和化神術,這兩門功法都得修到大成圓滿的程度。

  而且只有陳黃皮原本的那個肉身才能修行。

  眼下的狀態雖然強大。

  但陳黃皮實際上是變成了太墟的生靈,和整個玄真道界是格格不入的。

  沒有五臟廟,也沒有陰陽神。

  連原本的種種能力都沒法使出來。

  陳黃皮對此是心知肚明。

  不過他其實覺得現在這樣也很好,畢竟他原本實際上也只能算做真仙極致的實力,是靠著外力才硬生生堆上去的。

  如果變成原來那樣子。

  雖說還有法天象地能施展,但這冷不丁搞出來的另類道果還能不能保留可就不一定了。

  直覺告訴他。

  這道果對他而言很重要。

  是架構在他自身修行體系里,承上啟下的一個環節。

  “不好!周圍的灰霧好像在消失。”

  索命鬼突然開口道:“你們快看,那天上好像有東西。”

  聽到這話。

  陳黃皮、狐貍山神、黃銅油燈全都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

  周圍的灰霧實際上并不是在消失。

  而是在快速的聚攏。

  灰霧之上,原本就是天河戰場,只不過那天河戰場已經被徹底打沒了,過去的天河更是被陳黃皮所吞噬。

  按理說,再往上應該就是仙界。

  但現在映入眼簾的,卻是另一番可怖的景象。

  那是一個灰蒙蒙的輪廓。

  一個無比巨大,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存在。

  那是一個世界。

  比玄真道界更加龐大的世界。

  這世界之中,有著五具尸體懸在世界中心,周遭更是有無數的眼睛在開合,一張一合之間,便有無數道目光掃過整個玄真道界。

  這個輪廓無數年來,一直籠罩在玄真道界之外。

  而這次,拜靈天教主好似當年真把祂給惹到了,祂竟然真的降臨了意志,將目光看向了這里。

  和陳黃皮第一次看到這輪廓的時候一樣。

  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被其影響,心神都陷入空洞茫然之中。

  若是再移開目光,卻又會將其忘記的透徹。

  唯有那些近乎于道的強者,才能有限的豁免。

  “別看了,趕緊走!”

  陳黃皮那肯在這里久留,他不知為何,或許是化身太一,或許是體內那三成太墟天道的原因,他見了這輪廓以后,就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就像是碰到了天敵一樣。

  有種被徹徹底底壓制住的不自在。

  甚至還有種幻痛。

  那痛苦,比之命火燃身都要來的猛烈。

  仿佛親身經歷被這輪廓吃過似得。

  幾個呼吸過后。

  陳黃皮便帶著索命鬼它們一頭扎進了那道場之中。

  可即便是來了這里。

  他心里的那種不安依舊沒有減緩太多。

  “那輪廓好似在找我。”

  陳黃皮臉色蒼白,渾身手腳都一陣冰涼。

  那輪廓是被拜靈天教主給刺激到了,所以才意志顯化,只不過當祂將目光注視到玄真道界的時候,所有的信息都會被其察覺。

  陳黃皮這太一也沒有遮掩的手段。

  當然會讓其注意到。

  “狐貍山神,這靈海道場究竟行不行?”

  黃銅油燈急切的道:“你師傅神神叨叨的,說話也透著邪性,他說躲在這里能保平安,怎么感覺一點用都沒有?”

  那輪廓要是盯上了陳黃皮。

  這可就真完蛋了。

  非得是觀主出手,不然不可能將其擋得住。

  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絕對是扛不住的。

  狐貍山神不知所措,語無倫次的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黃二,要不咱們逃吧,咱們回十萬大山好了,那里肯定最安全。”

  拜靈天的道場位于灰霧之中。

  其實狐貍山神這下一任教主都覺得很扯淡。

  拜靈天教主以萬物之靈建造這座道場,而且還將其與那灰霧結合在一起,要知道,這灰霧實際上也來自那輪廓。

  對于那輪廓而言,灰霧或許只是祂呼出的氣。

  但真要算起來,實際上也是那輪廓的一部分。

  拜靈天就像是個寄生蟲。

  寄生在這灰霧之中,偏偏拜靈天教主確實邪魔手段,連灰霧都能被其研究明白,幫著瞞過那輪廓,就連那些道主、陳道行都沒法找到這里。

  如此行徑,用膽大包天都不足以形容。

  可后果也很嚴重。

  真要被發現,立馬就將迎來滅世災劫。

  “回個屁的十萬大山。”

  黃銅油燈大怒道:“躲在這里都能被察覺到,一出去不是更是死路一條。”

  狐貍山神無奈:“那你說怎么辦?”

  “你師傅之前是怎么躲得?你用出來啊,幫我們藏一藏。”

  “這……我不會啊。”

  “什么?那你拜師學了個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什么都學了,但又什么都沒學。”

  狐貍山神的語氣很復雜。

  它如今的修為境界其實很奇怪,體內的靈氣沒有增加,依舊是當年喝觀主洗澡水留下的那點。

  而肉身卻變成了先天生靈。

  要說多強大未必,但對付尋常真仙還是不在話下。

  這些年,它也問過拜靈天教主,想學點真正的本事。

  結果拜靈天教主告訴它:“你不用學為師,讓為師學學你就好了。”

  這話神神叨叨。

  狐貍山神到現在都沒琢磨明白。

  自己這便宜師傅,究竟要從自己身上學什么玩意?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

  那種不安的感覺越發的強烈。

  陳黃皮內心備受煎熬。

  “實在不行,我和祂拼了!”

  “這樣干等著比死都難受。”

  陳黃皮一咬牙,便催動周身命火,將自身的力量再往上推一推。

  只不過他現在已經到了一個極致。

  想要再往上更進一步,那命火就顯得跟不上了。

  而就在這時。

  一個聲音從陳黃皮體內響起。

  “師弟,想辦法把你身上的這命火給熄滅,從那太一的狀態退出去。”

  斷手在陳黃皮體內養傷。

  但它到底是曾經的東華大帝,見多識廣不說,和太墟神靈還有過一場大戰,自然稍稍了解那么一些。

  “這火滅不了。”

  陳黃皮語氣很復雜:“太墟道主我不知祂如今是什么情況,但這命火尚未熄滅,或許祂應當已經執念消散,要讓我死了。”

  陳道行臨死前那句話,直接把太墟道主給曝了出來。

  對這位道主。

  陳黃皮的心情可以說是極為復雜了。

  他甚至之前都不知道,這太墟道主竟然在某個時刻,選擇了站在自己這一邊,暗中幫自己逆轉大局。

  而對方,卻又會在這個時刻過后,又成為自己的死敵。

  如果有可能。

  陳黃皮自然是想把太墟道主給拉回來。

  他是由玄真道界的天道,外加太墟世界的三成天道組成的一個生靈。

  不說別的,單掄那三成天道。

  陳黃皮和太墟道主的關系,可以說微妙到了極致。

  哪怕從未見過。

  卻有種本能的親近。

  只不過,太墟道主到底不是曾經的祂,陳黃皮也不是曾經的太墟天道。

  因此不能混為一談。

  “棺材,躲進那棺材里。”

  “棺材……”

  陳黃皮聽到這話,下意識的一拍勾魂冊。

  師父給他的那口棺材立馬就飛了出來。

  “這棺材能讓我身上的命火熄滅嗎?”

  陳黃皮對此極為遲疑:“近乎于道便能打開這棺材,那太墟道主,還有那輪廓更是強到不是一個概念……”

  曾經陳黃皮就用這棺材對付過斷手。

  結果根本就沒有半點作用。

  斷手確實能將其打開。

  “你不懂這棺材曾經是用來做什么的。”

  斷手聲音肅穆的道:“建木樹心打造不算什么,那蒼天赦箓也不算什么,但組合在一起,再加上那死去的蒼天,自然就有著某種奇異的能力。”

  “這棺材以前是用來放蒼天的?”

  陳黃皮震驚了:“蒼天死后,被師父放在這口棺材里?”

  “那蒼天死氣做不得假。”

  斷手道:“對于他人,這棺材只是一樣寶物,對于你,正好能掩藏住你此刻的本質。”

  陳黃皮聽懂了。

  他沒有再問,直接打開棺材躺了進去。

  就在關上去的瞬間。

  黃銅油燈怪叫道:“本家,讓我也進去。”

  “還有我,我狐貍山神啊,擠一擠,擠一擠。”

  狐貍山神那肯待在拜靈天的道場。

  有棺材不躺豈不是傻子。

  咣當……

  棺材被合上。

  黑暗中,黃銅油燈的燈光亮起。

  這棺材內部,并沒有所謂的芥子納須彌的空間。

  正常的棺材有多大,這里面就有多大。

  四個東西立馬就感覺擁擠無比。

  陳黃皮自己就占了一大半空間,而狐貍山神和黃銅油燈再怎么縮小,都只能緊挨著。

  索命鬼都只能鉆進勾魂冊里讓出位置。

  “本家,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感覺很不好。”

  陳黃皮苦著臉道:“我一想到這棺材曾經躺過死去的蒼天,就覺得瘆得慌,好像有天我也會躺進這里面一樣。”

  他有點害怕,也有點恐懼。

  總感覺好像一個死去的同類在看不見的角落里盯著自己。

  黃銅油燈安慰道:“別怕,天都有一死,早死晚死的事,凈仙觀再大,可這口棺材才是你真正的小家。”

  它不說還好,一說陳黃皮更覺得膈應了。

  他對生死其實沒有什么概念。

  要知道,這一萬七千多年來,他都是稀里糊涂的過去的。

  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死。

  但現在知道這棺材曾經的作用,就有種本能的抗拒。

  “黃二,謝謝你安慰我。”

  陳黃皮感動的道:“你放心,如果我死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第一個就先把你弄死給我陪葬。”

  黃銅油燈震驚道:“本家,我們可是兄弟。”

  “是啊,兄弟。”

  陳黃皮認真的道:“兄弟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同年生咱們四個是不可能了。”

  “但同年死還是很簡單的。”

  “那個……”

  狐貍山神弱弱的道:“我自打跟你們混在一塊,就沒享過福,倒是苦頭吃了不知道有多少,我可以不死嗎?”

  “不行!”

  陳黃皮和黃銅油燈異口同聲。

  它們早就把狐貍山神當做自家人、好兄弟了。

  狐貍山神一臉悻悻。

  不過,它其實這么說是故意的。

  這四個東西混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彼此都知根知底,這般插科打混不著調的話語,其實就是在掩飾心里的恐懼。

  是的……

  陳黃皮很恐懼。

  是對那輪廓的恐懼。

  要說狐貍山神怎么看出來的……

  “陳黃皮,我的腿快被你掐斷了,換條腿吧。”

  “好。”

  陳黃皮點點頭,一臉著急的看著身上的命火。

  進了這口棺材里,他身上的命火雖說陷入了平靜,但也沒有黯淡熄滅的架勢。

  而現在他這種狀態,連邪眼都無法催動。

  自然不知道棺材外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那輪廓,真的會發現不了自己嗎?

  這棺材里的蒼天死氣,真的能遮住自己,掩蓋住自己的本質?

  “師兄,你是怎么知道這口棺材的秘密的?”

  陳黃皮向斷手問出了這個問題。

  斷手是東華大帝,不是真正的許青山。

  哪怕如今已經說開了,可斷手按理說不應該知道這秘密才對。

  黃銅油燈更是一臉好奇。

  “對啊,許大帝,這事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為我和許青山是同樣的道果。”

  斷手解釋道:“我是另一個他,他是另一個我,這種情況前所未有,我實際上也說不清楚,但你們可以當做,我在影響他的道,他也在影響著我。”

  兩個不同的個體,卻又頂著同一個名字。

  斷手是近乎于道的東華大帝,雖說不是那種老牌強者,屬于是觀主的后輩,但近乎于道就是近乎于道。

  凡有言,必有知。

  甚至能在對方的記憶里顯化。

  最奇妙的是,這不是許青山把自己當做是斷手,而是斷手這位近乎于道,反向在向著許青山趨近。

  因此,許青山的某些記憶,斷手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的道會影響他,等這件事了了,我會與他切斷聯系,讓他走出他自己的道。”

  斷手光明磊落,就是曾經化作邪異了,到了十萬大山附近都態度極為尊敬。

  而黃銅油燈卻語氣古怪的道:“還是不要切斷聯系了,許青山那小子我知道,他是能躺著絕對不站著,易輕舟是有心結才擺爛。”

  “他是從頭到尾就想擺爛。”

  “能躺贏成近乎于道,那怕用的是你的道,我估計他睡覺都得笑出聲。”

  凈仙觀弟子眾多。

  都是整個玄真道界最巔峰時期的那批天才。

  但易輕舟,白求仙,許青山這三人,就是觀主都覺得頭疼。

  這三人不是沒有上進心。

  而是本身就沒太高的目標,修成仙覺得就夠了。

  后面成了真仙,都是被陳道行罵了一頓,才努力了一把應付事。

  這時,陳黃皮又問道:“師兄,那你知道蒼天現在在什么地方嗎?”

  陳道行當年也想為蒼天續命。

  只可惜失敗了。

  但那陣法卻依舊在舊觀之中。

  師父以前也說過,舊觀里鎮壓著一個可怕的東西。

  陳黃皮曾經覺得是蒼天。

  但后來經歷的多了,卻又覺得應該不是。

  斷手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事另一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觀主他老人家當年應該是用這口棺材,把蒼天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那這事應該在后面。”

  黃銅油燈語氣篤定的道:“最開始,蒼天是在那飛仙圖里的世界的,那里的蒼天死氣到現在都沒有消散。”

  這口棺材里自然是沒有死去的蒼天的。

  陳黃皮也只是曾經在記憶里見過蒼天一次。

  此后多年,無論他實力到了什么程度,都沒能察覺到這蒼天的所在之處。

  “我感覺,蒼天應該也不在師父身上。”

  陳黃皮語氣不確定的道:“可師父又是道主,他早就已經合道了,蒼天不在他身上究竟在哪呢?”

  “嘿,本家不是我說你。”

  黃銅油燈嗤笑道:“你這人總是喜歡瞎猜,蒼天不在觀主身上,觀主還能是蒼天道主嗎?”

  “可我每次猜的都很準。”

  “行,那你現在再猜一下,蒼天究竟在哪。”

  這下子,陳黃皮被問住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其實蒼天在哪他倒不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只不過這么多年以來,一直對其很好奇。

  因為按照師父的說法。

  紀元更迭,伴隨著天道的死去。

  合道的道主若是不自斬,那便會隨著一起死去,從而使得天地不停的蛻變,最終成就完美天地。

  陳黃皮是不愿意讓師父死的。

  師父也沒說過他一定會死。

  那么問題來了,蒼天是必然要死的,再有四次陽極就是下一個紀元。

  那師父怎么活到哪時候?

  肯定是和蒼天分開了。

  但如果和蒼天分開,那師父豈不是也自斬,也跟那些盜主一樣了。

  以師父的性情,是不屑那般做的。

  越想,陳黃皮就覺得越頭疼。

  越發的感覺自己還是太年輕,和玄真道界的老牌強者除了戰力能比一比,其他的是真不可能短時間趕上來。

  別說是師父了,就是拜靈天教主,太歲教主、老瘋子這些人。

  陳黃皮都覺得能從其言行舉止上學到很多東西。

  而且還學不透。

  “不猜了,猜了半天都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陳黃皮煩躁的道:“師父總喜歡說別人是天才,我以前就是聽了他的鬼話,真以為我是天下第一天才,結果我碰到的天才一個比一個厲害。”

  偏偏那些天才,都被師父打服過。

  結果自己這當徒兒的碰上,每個人都能打服自己。

  斷手出聲道:“師弟,你的心太急了,你才修行了幾年,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你學的東西雜,卻又能融匯到一起,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就是陳黃皮降生成功。

  他生下來也只是天生地養的真仙。

  雖然強大到極致,但也不見得比這一路跌跌撞撞走來,收獲的更多。

  陳黃皮嘆了口氣道:“師兄,如果換做平常時候你夸我,我肯定會很開心,可我和陳道行大戰過后,我卻明白時間不等人。”

  “不是我心急,是我還差的太遠。”

  “洞真,陳道行就學會了。”

  “而我只學了皮毛,我用不出來,所以我才反其道而行之,弄出了個截然相反的劍招。”

  “四師父傳我的鏡中花、水中月之術,我到現在更是連入門都不知道怎么入。”

  “如果是陳道行,我想,他應該能學得會吧。”

  陳黃皮雖然打死了陳道行。

  雖說他不可能原諒陳道行,為其的所作所為洗白。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

  陳道行的確學了師父的七八成本事。

  凈仙觀的弟子里,他能做大師兄不是因為關系在這擺著,而是他的確就是那種才情天資都挑不出毛病的人。

  正說著。

  忽地,陳黃皮腦袋一歪。

  他想到了一個事。

  “黃二,阿鬼,狐貍山神,還有師兄。”

  “你們說,蒼天會不會在四師父哪里?”

  四師父也就是邪道人。

  是師父的一個馬甲。

  而且能離開十萬大山,在外面暗中搞事情。

  陳黃皮到現在都沒弄清楚,師父的布局里,邪道人這個馬甲究竟要起到什么作用。

  黃銅油燈很錯愕。

  “本家,你怎么會覺得蒼天在四觀主那里?”

  “我瞎猜的。”

  “那你下次別猜了,搞得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嘲笑你了。”

  黃銅油燈覺得陳黃皮這次真是想的腦袋都糊涂了。

  邪道人是怎么來的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觀主斬出去的。

  是在狐貍山神記憶里的觀主,用陳黃皮的一滴血跳到現實的奇異存在。

  從那以后,陳黃皮也不是沒在別人的記憶里見過觀主。

  可再也沒有出現邪道人這種情況。

  擺明了,邪道人就是觀主故意搞出來的。

  說不是一個人。

  但真不把邪道人當觀主試試……

  反正黃銅油燈不敢。

  而且觀主把蒼天放在邪道人那里圖什么?

  陳黃皮撓了撓頭:“看來是我想多了,蒼天估計還在十萬大山,在師父身上,或許在過去也說不定,放在四師父那里的確很奇怪。”

  “總不能四師父還能再……”

  說到再這個字的時候。

  猛然間,這口棺材之中,濃郁的蒼天死氣直接噴涌而出。

  陳黃皮瞬間被其覆蓋。

  他身上燃燒的命火,更是在一瞬間被壓制住。

  整個人從上到下,全都變得漆黑一片。

  然后,直接昏死了過去。

  與此同時。

  在棺材外面。

  一個個如同花鳥魚蟲一般的文字亮了起來。

  整口棺材都被寫滿了蒼天赦箓。

  平日里,這些文字不顯。

  但現在也不知是不是陳黃皮那句話沒說對,又或者說的太對了。

  當然,也可能只是單純的巧合。

  總之這些蒼天赦箓顯化了出來,并且瘋狂的運轉流動。

  無盡的光輝噴涌而出。

  將整個拜靈天的靈海道場全都照耀的無比璀璨。

  在道場之外。

  那籠罩在玄真道界之上的輪廓。

  其目光在灰霧之中橫掃,來回巡視。

  但卻最終一無所獲。

  于是,祂的注意力只好放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那就是,拜靈天教主。

  “那輪廓的意志降臨了,老魔頭,你的死期到了!!!”

  人首蛇身的道主在大吼。

  天知道祂被拜靈天教主的魔頭手段給逼到了什么程度。

  簡直把臉都給丟盡了。

  一個近乎于道的存在,居然能壓著祂這曾經的道主打。

  雖說祂因為肉身限制發揮不出巔峰戰力。

  但都到了這種時候。

  高下其實早就已經分出來了。

  拜靈天教主卻不慌不忙。

  祂此刻兇焰滔天,滾滾黑霧在他身上席卷。

  就如同蓋世魔頭一般。

  “桀桀桀……”

  拜靈天教主獰笑不止:“那輪廓本座自然是碰都不敢碰,可若是你覺得祂能護住你,那你可真就是想多了。”

  “本座這一萬多年的蟄伏,可是日日夜夜都在研究怎么弄死你們。”

  “不過研究來研究去,本座也不得不承認,想要逆伐道主實在是太難,還好本座以前是修魔道的。”

  “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本座跟你打了這么久,你難道就沒發現,你和本座越來越像了嗎?”

  此話一出。

  那人首蛇身的道主忽然一顫。

  祂意識到了什么。

  忽然將心神沉入體內。

  卻發現自己的本相,竟然不知不覺間,真的變成了拜靈天教主的那番模樣。

  “你這魔頭對我做了什么?”

  “自然是想要送你一番造化。”

  拜靈天教主桀桀怪笑:“吾代靈天,汝為道主,還不速速合道,怎么?瞧不上本座搞出來的這靈天不成?”

  說罷,拜靈天教主身影瞬間爆開,化作無盡靈光,向著那人首蛇身的道主撲了上去。

  后者拼命掙扎。

  可拜靈天教主茍了這么多年。

  一但不茍了,攤牌了。

  那種種邪門歪道的手段用出來,真就是讓人防不勝防。

  在一旁。

  那原本從人首蛇身道主體內分出來的靈。

  則突然一陣扭曲。

  變化成了那人首蛇身的道主模樣。

  不過其雙目中燃燒魔火,周身充斥滾滾黑煙,這哪是那位道主,分明就是拜靈天教主上身了。

  萬物有靈,請靈上身。

  拜靈天教主是真信這個。

  而那輪廓的目光掃在自己的“道主”身上,卻連半點不對都沒發現。

  拜靈天教主眼觀鼻,鼻觀心。

  一副恭恭敬敬的姿態。

  “拜見吾天。”

  可下一秒。

  那目光遲疑了瞬間,再次看向回去的時候。

  拜靈天教主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灰霧之中,瘋了似得逃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那輪廓的目光,瞬間變得異常憤怒。

  而一只只眼睛。

  則從那輪廓體內脫離了出來,墜入玄真道界。

  要在灰霧之中尋找拜靈天教主將其殺死。

  對于那輪廓而言。

  拜靈天教主就是一個蒼蠅。

  一萬多年前就在祂身邊嗡嗡吵鬧,而祂卻又要被蒼天道主拉扯著,無法分出精力拍死這只蒼蠅,好在那一次過后,這只蒼蠅就不敢再跳了。

  結果一萬多年后又跳了出來。

  簡直比吃了屎還要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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