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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陳黃皮創新法,邪道人想殺人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詭異修仙:我為黃皮道主

  老瘋子姓聶。

  本名不詳,乃是曾經玄真道界鼎盛時期有名的劍道天才。

  和陳黃皮師父乃是同輩。

  其十二歲就修成了真仙。

  即便是被卡在近乎于道這一步許久,也沒人懷疑他是不是被那些后來居上者拉開了極大的差距。

  不算觀主,老瘋子和太歲教主能成為死對頭。

  足以見得他的實力有多么強大。

  天才落幕,卻又厚積薄發。

  更有和太墟道主交手并且活著離開的戰績頂著。

  可以說,太歲教主若是只靠劍陣道果,和老瘋子爭斗起來都沒有太多勝算。

  這當真是一個純粹到極致的劍修。

  當然,這樣強大的老瘋子。

  同時也是萬劍閣的贅婿。

  肅殺,壓抑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

  萬劍閣僅剩的修士們一個個羞愧無比的低著頭,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沒有老瘋子回歸的驚喜。

  有的只是無地自容。

  至于那易聽秋,此時更是已經徹地崩潰。

  從肉身到神魂全方面的崩潰。

  成了一攤血肉混合的爛泥。

  老瘋子陰沉著臉,渾濁的雙目有著化不開的冰冷。

  “三百六十七名真仙。”

  “外加近千仙人,就這么神不知鬼不覺的成了所謂的胚子。”

  “這畜生丟盡了萬劍閣的臉。”

  “除了他的名,把他的真靈丟進鑄劍爐里,鐵水澆筑成人,讓其永生永世都跪著,爾等都記住,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弟子聽令!”

  “弟子聽令!!!”

  萬劍閣剩下的這些人顫抖著點頭,將那易聽秋的最后一點真靈帶了下去。

  哪有人敢說個不字。

  老瘋子雖說是萬劍閣的贅婿。

  可實際上,老瘋子和易輕舟的母親當年乃是有婚約的。

  只是后來老瘋子困在真仙境界。

  易輕舟母親反而走的比他更遠,早早就到了真仙極致。

  老瘋子年輕的時候自尊心極強。

  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家,便主動提出了退婚。

  然而,易輕舟母親非但不嫌棄,反而加倍的對他好,維護他,開導他,萬劍閣的資源予取予求,一直相信他必定能走到近乎于道這一步。

  老瘋子感動,不顧易輕舟母親的反對,選擇以入贅的方式加入了萬劍閣。

  但這是人家夫妻倆的私事。

  易輕舟母親主導萬劍閣大小事宜,而老瘋子則是萬劍閣最強大的劍。

  夫妻倆的感情很深。

  如今閣主去了天河戰場,老瘋子這閣主的丈夫自然就成了代理閣主。

  隨著眾人退了下去。

  陳黃皮不禁心中感慨。

  要是老瘋子當年不是明面上早早就死了,萬劍閣的情況肯定不至于到了現在這樣,就連閣主的親弟弟都選擇了當叛徒。

  “真是好死!”

  陳黃皮不忿的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叛徒,叛徒就應該全都殺了!殺個一干二凈才好!”

  易聽秋這次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連最邪異的資格都沒了。

  這樣的人,就應該被狠狠的唾棄。

  “天底下的叛徒是殺不完的。”

  黃銅油燈潑了盆冷水:“本燈只關心,截天教的那幫人將人騙到天河戰場是要做什么。”

  當年那一戰,在黃銅油燈看來,其實就是在分清楚敵我立場。

  陳道行做了叛徒。

  截天教主也是叛徒。

  仙尊不好說,但他想過弄死陳黃皮,讓黃天正常降世,屁股也不算太干凈。

  還有仙界的那幾尊大帝。

  不過仙界那邊只是立場不同。

  屬于是大乾仙朝和仙界的主要矛盾。

  陳道行和截天教主則屬于是那輪廓的勢力,屁股從一開始就是坐歪了的,他們或許一開始想的不是毀了玄真道界,或許想的是做道主。

  但和那輪廓沾染以后,就再也不得脫身。

  徹徹底底被扭曲成了不似人的樣子。

  簡而言之,這便是三方會戰。

  當年的叛徒就那么多了,一萬多年的暗中謀畫,倒向對方的只會更多。

  這時,老瘋子陰沉著臉開口道:“天河戰場曾經出現過金頂天燈,以及飛仙圖,后者被撕碎,前者則從此下落不明。”

  “老夫料想,此事應當和金頂天燈有關。”

  “不過天河戰場極其兇險。”

  “那天河早就已經異變了。”

  “而且還被太墟神釘釘著,似乎是有人有意讓其沉睡。”

  當年那一戰老瘋子并沒有參與。

  因為陳皇早在天地異變剛開始的時候,第一次決定攻打仙界搶奪封印大乾仙朝的資源之時,就已經安排好了他的死亡。

  但后來老瘋子巡視大乾仙朝和人間。

  他也去過天河戰場。

  知道那邊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陳黃皮皺著眉道:“那叛徒說真仙極致是上等胚子,尋常真仙是中等胚子,仙人則是下等胚子,造這么多胚子,莫非是要金頂天燈將其點化不成?”

  提起金頂天燈。

  老瘋子便看向了黃銅油燈。

  黃銅油燈的來路他很清楚,在陳黃皮記憶里的時候,觀主和他提起過。

  九冥神燈,至陰至邪。

  這盞燈并不是純粹的法寶,而是一個活物。

  是玄真道界的第一個邪異。

  其燈芯則是從金頂天燈里分出來的。

  只有這樣,才能讓其維持一個法寶的樣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最了解金頂天燈的,就是這盞在十萬大山造出來的九冥神燈了。

  見老瘋子和陳黃皮都看向自己。

  黃銅油燈忍不住叫道:“你們看我作甚,我雖說和黃一是同一個爐子里先后出來的兄弟,但我和它沒你們想的那么熟。”

  “燈芯一分為二,我分的是人性,它分的是神性。”

  “它就是個冷冰冰的點頭蟲,觀主讓它干啥它就干啥,除了觀主誰都叫不動。”

  黃銅油燈和金頂天燈的關系實在是太復雜。

  凈仙觀的道人們稱它,大都是依舊以金頂天燈來稱呼,畢竟實際上一開始就是一盞燈,很少有稱呼它為九冥神燈的。

  “黃一不如我。”

  黃銅油燈惱怒的道:“它會的我都會,它不會的我也會,它只能點化神明,而我除了點化陰神之外,我還能催生邪異。”

  “至于那真仙胚子,就是拿到它面前,它也只能干看著。”

  “可若是黃一異變了呢?”

  陳黃皮冷靜的道:“九離鐘比黃一要強吧,它都異變了,黃一還能跑的了?況且它本來就沒有人性,扭曲異變以后,其能力出現變化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仙胚們被送往天河戰場。

  無論是在天河戰場變成胚子,還是說在路上就已經被陰了制成胚子送過去。

  但若是最后一步落在天河戰場。

  那金頂天燈必然也在那里。

  截天教,或者說控制截天教主尸身的那些存在,極有可能已經將金頂天燈給弄到了手,用那太墟神釘就可以做到。

  “黃一現在估計已經是叛徒了。”

  “黃二,你現在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吧?”

  “本家,我都難過的快哭了。”

  黃銅油燈難過的擦了擦眼睛,兩只黃澄澄的眼珠子被擦的锃亮,愣是沒擠出來一滴淚水。

  “黃一到底是我親兄弟。”

  “回頭殺它的時候讓我來,我要親手結果了它,給它一個痛快。”

  聽到這話。

  陳黃皮一臉怪異的道:“可是我學會了拔出太墟神釘的辦法,黃一又不是不能拉回來。”

  “嗨,沒必要。”

  黃銅油燈深惡痛覺的道:“一天是叛徒,一輩子都是叛徒,不管是不是被逼無奈,可它的所作所為著實讓我黃一不恥。”

  黃二死了,那它就是黃一了。

  身兼金頂天燈和九冥神燈兩面為一體。

  凈仙觀最強大的重寶,除了自己還能有誰?

  九離鐘?太歲殺劍?

  不過是兩個庶出罷了,哪比的上它這嫡長子。

  陳黃皮無語了:“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黃二,你讓我太失望了。”

  “那咋了?”

  黃銅油燈不屑的道:“陳道行一開始估計也沒想到他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怎么,你也要拉他不成?”

  “那能是一回事嗎?”

  “怎么不是呢?”

  黃銅油燈繞來繞去,終于是把心里話給說了出來。

  陳黃皮一時間噎住了。

  “本家,沒話說了吧?還有,請叫我黃一。”

  “好的黃二。”

  陳黃皮翻了個白眼,便對老瘋子道:“現在叛徒已經被解決了,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天河戰場看看是個什么情況。”

  那易聽秋的記憶實際上并不全。

  很多地方都被人為的干預抹去了,不過他之所以認定已經晚了,是因為在他的概念里,似乎天河戰場就是個大坑,去了就再也別想回來。

  但陳黃皮向來執拗。

  他覺得不管怎么樣,都得去一趟。

  生者見人,死者見尸。

  然而老瘋子卻沒有第一時間同意。

  “黃皮小子,眼下的情況你應該心里有數。”

  老瘋子忍著心中的躁意,耐心的說道:“天河戰場兇險萬分,主導這一切的不是尋常的近乎于道,而是那輪廓里的道主。”

  “老夫自己去都沒那個自信能夠全身而退。”

  “你過去,老夫就更不可能抽身能護著你了。”

  這話說的是實在話。

  在老瘋子看來,陳黃皮不僅僅是黃天,黃天和他有什么關系。

  他在意的是陳黃皮是自己老友的徒兒。

  在意的是陳黃皮和自己兒子的關系。

  陳師道待自己兒子如同親子。

  自己待他徒兒亦當如此。

  “留在這萬劍閣。”

  “這里比天河戰場安全,等……”

  “真的安全嗎?”

  陳黃皮突然打斷道:“太歲教修行必須要有太歲之血,還有那劍陣道果看著,所以截天教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在里面安插臥底的。”

  “拜靈天舉教隱入灰霧之中避世,其教主更是一直活到現在,截天教沒瘋就不可能將手伸過去。”

  “可其他宗門呢?”

  “萬劍閣都被安插了臥底,我記得其他舊州的靈氣好像和南道州差不多吧?”

  “這些地方都有大問題。”

  說到這,陳黃皮兩手一攤,無可奈何的道:“我身邊就你一個近乎于道,你走了,截天教要是派人過來對付我怎么辦?”

  別看陳黃皮殺過半道。

  殺那松道人也很容易。

  可真仙極致出手,就能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截天教的行事作風很極端。

  他們一旦是察覺到情況不對,連半道都能派出來壓陣做后手。

  所以待在這萬劍閣,還真不如跟著老瘋子去天河戰場更加安全。

  “還有。”

  陳黃皮從黃銅油燈手里接過小陳陳。

  小陳陳在丹丸里睡的很香。

  罕見的沒有鬧騰。

  “老瘋子,小陳陳可是大伯的女兒。”

  陳黃皮道:“你也不想它落到壞人手里吧?”

  小陳陳不知道為什么,好像有種天然的感知。

  它到了南道州就說過這里有鬼。

  果然,萬劍閣就出了個內鬼。

  并且它疑似見過金頂天燈,帶上小陳陳肯定能在天河戰場起到作用。

  外加黃銅油燈,不去天河戰場才是最不正確的選擇。

  老瘋子被陳黃皮說服了。

  “真打起來,老夫不一定護得住你,就算他趕來也是一樣。”

  “你的實力得往上再提一提。”

  “我入夜后能出六陰神,比現在要強大三倍。”

  “不夠,對上真仙極致不堪一擊。”

  “我可以把洞虛收進脾廟,還能再強大不少。”

  “縱橫九十九學會了嗎?”

  “法天象地,我可以學這個。”

  陳黃皮很無奈,縱橫九十九是太歲教主的劍招,若是將其融匯貫通,洞虛的靈性就能圓滿,屆時再入主脾廟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是太歲教主的原話。

  除此之外,還有學會洞真那一劍也可以做到。

  但縱橫九十九還有戲,那一劍卻還沒什么影。

  他現在在夢里和師父斗劍。

  還是一招就死。

  反倒是法天象地之術,陳黃皮倒是將其看了個透徹,他覺得或許能借此把自己的伴生至寶,那個大磨盤搞出來耍耍。

  那玩意弄死個真仙半道,豈不是就跟玩一樣簡單。

  老瘋子搖頭道:“你不是人,沒有所謂的丹田之說,無法開辟丹田世界,如何施展法天象地?”

  陳黃皮哼著道:“那你別管,反正我覺得有戲。”

  “要多久?”

  “不知道,三天?半個月?”

  “老夫給你三年時間。”

  老瘋子深吸一口氣,劍指一并直接對著陳黃皮一斬。

  剎那間,陳黃皮瞬間便感覺周圍天旋地轉。

  時間,空間好像都不存在了一樣。

  他仿佛置身于一個奇異的世界之中。

  這個世界空洞無比。

  但卻時時刻刻充斥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可怖劍意。

  “黃皮小子,你雖有那三道黑環。”

  “可比起玩弄時間,老夫這近乎于道可比你熟絡太多。”

  “這是老夫剛開辟的丹田世界,你在里面待上一年,對外界而言卻只是一息。”

  老瘋子竟然直接開辟了一個丹田世界。

  只因為陳黃皮要琢磨開辟丹田世界。

  這樣一來。

  便能讓陳黃皮體會的更多。

  而時間,竟然和外界都不同。

  可以說等陳黃皮出來,實際上只過去了短短三息。

  根本就沒有任何浪費時間一說。

  “這是什么法?”

  陳黃皮驚訝無比,老瘋子的手段超出了他的認知。

  聽其描述,好似在十萬大山里,稀里糊涂的渡過那一萬七千多年歲月的感覺一樣。

  老瘋子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

  “不是什么法,硬要說的話,是個近乎于道的都能做到。”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此乃天地規則,而近乎于道則能偷天換日,偷點時間不算什么。”

  說完,老瘋子的聲音便徹底消失。

  這下子陳黃皮倒是充滿了自信。

  三年時間,足夠了。

  他覺得甚至都可以試試學會師父的那一招洞真。

  想到這。

  陳黃皮便盤坐了下來,雙目思索。

  “師父傳我的拔出太墟神釘的法子,實則是讓我化作剎那的太一,而我除了太一以外,還是黃天,這法要是我能將其改頭換面,便能短暫化作黃天。”

  化作黃天,其實就是入魔。

  陳黃皮很懷念小時候的入魔狀態,那叫一個天下無敵。

  其次就是法天象地。

  “師父說過,我其實沒有真正的活過來,我依舊是在那蛋殼里。”

  “所以我并不是人。”

  “我也沒有所謂的上中下三個丹田。”

  陳黃皮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體內如今有四座臟器廟,腎廟、肝廟、心廟、脾廟。

  其中脾廟是空的,沒有入主洞虛。

  肉身代表的是精氣。

  神魂代表的則是陰陽神。

  六陽神見不到大伯不知道怎么出。

  但臟器廟他可是最為了解。

  “我的五臟廟,其實和丹田有異曲同工之妙。”

  陳黃皮思忖著道:“若是我五臟開辟世界,未曾不能施展那法天象地的神通手段。”

  將心神沉入體內。

  四座臟器廟清晰可見。

  陳黃皮的目光在腎廟里的魔樹,肝廟里的赤邪,心廟里的那個泥胚道人上掠過,最后停在了空蕩蕩的脾廟之上。

  脾廟沒有請進主神,他的脾臟就不會消失。

  “還有我的肺。”

  陳黃皮低聲道:“脾不能動,因為我的脾廟還在等著大成,而肺代表著肺廟,動了估計也會出問題。”

  五臟煉神法以前就被他煉偏過一次。

  以至于肝廟沒有大成,心廟就提前出來了。

  陳黃皮不敢亂動。

  “還好我雖然沒有丹田,器官也少了很多,但多少還有個人樣。”

  “苦膽、盲腸都不太合適。”

  “胃吧,胃看著還可以。”

  陳黃皮最終選擇了他的胃來開辟丹田世界。

  胃能大能小。

  在五行之中也屬于土,只不過是屬于陽土。

  土則厚德載物。

  胃便是最為合適的基石。

  “可是沒了胃,那我回頭吃東西怎么辦?”

  陳黃皮的思維很跳脫,冷不丁的想到了這個問題。

  這對他而言非常重要。

  陳黃皮,哪怕是成了真仙,成了道主。

  他都沒法接受所謂的辟谷。

  他要吃飯喝水睡大覺,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有了,把我的腸子和我的食道接在一起就成了。”

  “醫書上說,腸道亦有消化的能力。”

  “這樣吃的快,消化的也快,我真是個醫道天才!”

  陳黃皮面露得意之色,只可惜這老瘋子的丹田世界里就只有自己,要是黃二在這,它肯定要被自己的天才想法驚掉大牙。

  “可惜了,師父不讓我亂搞。”

  “不然以后黃天紀元的人,都能像我一樣做個直腸子了。”

  陳黃皮嘆了口氣。

  便心神進入脾廟之中,他開始在這石碑上刻下自己剛剛琢磨出來的法門。

  以胃來開辟丹田世界。

  由此換得能施展法天象地之術。

  這也是他為什么有自信,覺得自己這天才想法一定能成的原因。

  “這原本開辟丹田世界的法門看著好礙眼。”

  “這種落后的舊法,沒有我的新法簡單直接。”

  “要不直接改了得了。”

  “不然怎么顯得我的新法更厲害呢。”

  石碑有兩種形態,一個是金色的,一個是黑色。

  金色代表認可,黑色代表否定。

  陳黃皮如今就在老瘋子剛開辟的丹田世界里,他當然不可能將其否定。

  但他想要改易原本的丹田世界之法。

  卻感覺無比生澀,好似有某種力量在和自己抗衡一樣。

  人間。

  原本大康的舊址。

  俗話說的好,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大乾仙朝自封以后,實際上就已經是到了天上。

  人間早已光陰匆匆。

  大康原本的京城,早就已經破敗不堪。

  城墻開裂,屋檐蒙塵。

  好一片荒涼的破敗景象。

  人間,沒有靈氣,如今更是連人氣都沒了。

  但曾經的那個黃泥巷卻依舊還在。

  只是地上到處都是腐朽的落葉。

  而在這黃泥巷的最深處。

  一個外人根本無法看到的世界就在其中隱藏著。

  這個世界不知道究竟有多大。

  但能看到的則只有一個巨大無比的祭壇。

  祭壇的中心放著一個布滿裂縫的蛋殼,那些縫隙則被黃泥抹住,這便是黃天的胎卵,真正的道胎。

  是陳黃皮沒有變成人時候待的居所。

  而此刻。

  這蛋殼卻微微震動。

  虛空之中,更有道鳴的聲音響起。

  身穿黑色道袍的邪道人,此刻面無表情的看著這蛋殼。

  咯吱……

  邪道人握緊了拳頭。

  “黃皮兒……”

  “是為師近來沒有把你吊起來打,你又要上房揭瓦了是嗎?”

  “改改改,改吧。”

  “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把為師都改了好了!”

  邪道人咬牙切齒,恨不得真讓自己這馬甲暴露,殺進大乾仙朝把自己唯一的徒兒吊起來狠狠的打上個三天三夜。

  明明小時候看著那么討人喜歡。

  越長大怎么就越欠揍。

  做師父說的話,做徒兒的是聽了,但沒完全聽。

  沒敢讓玄真道界的所有人都變成直腸子。

  但是卻想著把好好的開辟丹田世界之法,改成用胃來開辟。

  正常的開辟丹田世界。

  不代表丹田消失,那丹田世界就能起到吞吐靈氣的作用。

  任何仙人都能做到。

  但一般來說,都只會在三個丹田里選擇一個開辟。

  亦或者連開辟都懶得去弄。

  不過這法也是正兒八經的法門,是玄真道界修行之道繁榮到極致的產物。

  不知道有多少人推敲,才最終確定了此法。

  陳黃皮倒好,說改就改。

  “這兩種法門又不是不能并行。”

  邪道人頭一次感覺到了發愁,就是應對那輪廓他都沒曾有現在這么愁過。

  那輪廓他能與之抗衡。

  但自己這徒兒……

  何止一個愁字了得……

  轟隆隆。

  那蛋殼震動的更厲害了。

  道鳴聲更是一陣接一陣。

  邪道人被氣笑了:“你還較上真了,黃皮兒,為師是老了,不是死了。”

  新法未必不如舊法。

  今人未必不如故人。

  邪道人,或者說師父從來都不是尊古,亦或者守舊派。

  反而師父更相信,后來者站在老一輩的肩膀上,必然能看的更高,走的更遠。

  師父也愿意這么做。

  但這不代表,舊的東西都得被淘汰。

  “噫,怎么比之前更覺阻塞了?”

  陳黃皮瞪大了眼睛,惱怒的道:“我好歹也是黃天,我改易丹田世界之法,難道玄真道界還敢不認不成?”

  他這黃天哪怕沒降生也是黃天。

  石碑更是他本來的能力。

  陳黃皮倔脾氣上來了。

  還非要把這舊法給改了。

  不然,他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師父親手帶大的。

  然而搞了半天。

  陳黃皮只覺得從石碑上傳來的生澀之感越來越強烈。

  他好不容易改的幾個字。

  竟然直接被推翻,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而被他認可的新法則沒有任何變化。

  一時間。

  一滴冷汗從陳黃皮臉頰上劃過。

  他的心神退出了脾廟。

  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舊法也挺好嘛。”

  “萬一有修士想以丹田開辟世界呢。”

  “多條路就多個選擇,未必都要以我為準。”

  陳黃皮說完,便硬著頭皮開始修煉他鼓搗出來的新法。

  這丹田世界新法。

  實則他鼓搗的只是將丹田換成了臟器,以胃的五行屬土作為根基來推演。

  看似改動不大。

  實際上卻是邪門歪道的取巧手段。

  因為立意就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丹田有三,曰精氣神。

  臟器則何止三個?更有不少臟器都屬于五行,只是像胃和脾一樣,分為陰陽而已。

  真要是讓陳黃皮搞成了。

  那或許仙人之下的修士,亦能以此開辟所謂的臟器世界。

  只不過修為高低,所開辟的世界大小不同,有粗糙精妙的區別而已。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

  陳黃皮的確是個天才。

  師父也從未說過他不是。

  只是思維和常人不同罷了。

  時間匆匆流逝。

  陳黃皮的胃袋也在逐漸變得越來越奇怪。

  有時候很大,好像挺著個將軍肚一樣。

  有時候又很小,似乎連胃都被割了。

  突然有一天!

  轟的一聲!

  陳黃皮體內發出一陣似是雷聲的聲音。

  而他的胃也在這雷聲出現的瞬間收縮暗淡,直至消失不見。

  一個荒蕪的世界在他的體內出現。

  “終于成了!”

  陳黃皮猛地睜開雙眼,只感覺自己舉手投足之間,好似有著無盡的力量加持一樣。

  “原來以屬土的臟器開辟世界,會有力量上的加持。”

  “我感覺我現在只靠肉身,就能手撕仙人。”

  “可惜我的臟器沒多少了。”

  陳黃皮嘆息道:“不然可以試試開辟五臟世界,五種不同的力量加持,定然是一種極其強大的神通手段。”

  他開辟這臟器世界只是為了法天象地之術。

  沒想到稀里糊涂的好似搞出了一點了不得的東西。

  當然,這臟器世界對陳黃皮來說其實意義不是很大。

  只能說有用。

  畢竟他的位格實在是太高了。

  而對于修士而言,若是能掌握這種神通手段,那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打個比方,陳黃皮如果是皇帝,那他就是在用金鋤頭鋤地。

  修士如果是凡人,那就是在用木頭骨頭做的鋤頭鋤地。

  有了這堪稱邪門歪道的神通,則等同于換上了鋼鐵打成的鋤頭,不可同往日而語。

  “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陳黃皮盤算著時間,有些猶豫要不要睡覺。

  他現在其實很困。

  感覺身心疲憊,但要是睡覺的話就要在夢中和師父斗劍。

  嗯……

  他有點害怕。

  師父進不了大乾仙朝。

  但師父進不了大乾仙朝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想到這。

  陳黃皮深吸一口氣,幻化出了一面鏡子。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揉了揉自己的臉,像小時候那樣做出一副天真憨厚的表情。

  也就是黃銅油燈不在這里。

  不然的話,陳黃皮非得讓它給自己的樣子變成八歲時候。

  不,八歲都不保險。

  得是兩三歲,最可愛,最招人疼的時候。

  “師父,我是黃皮兒呀!”

  “您最疼愛的徒兒!”

  “這幾天是我不好,沒有去夢里見您,但是我很努力的在修行,接下來的兩年多的時間,我每天晚上都去夢里向您請教劍招。”

  陳黃皮說著讓外人聽了都會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的話。

  一歪腦袋,直接睡了過去。

  只是以往在夢中斗劍,他就跟正常酣睡一樣,頂多就磨磨牙。

  而這一次沒睡多久,就開始兩腿亂蹬。

  兩只手更是本能的捂著屁股。

  好像在做一場噩夢一樣。

  咔咔咔……

  陳黃皮的牙齒上下打結,夢囈都帶著哀嚎:“師父,我錯了,我真錯了,別打了,我們斗劍,斗劍,我想學劍法。”

  “師父,你說話啊。”

  “你這樣我好害怕。”

  “別打了,斗斗劍吧,徒兒太想學劍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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