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邪異使的是三絕劍陣?”
“小五行劍劫大陣,六御引雷太歲殺陣,八極封禁誅絕陣。”
“這邪異是什么東西?”
太易子不可置信的看著被困在自己劍陣之中的那個泥塑身影。
那身影剛剛不知做了什么。
周身突然浮現出一只巨目,那巨目微微張合,便有密密麻麻的粉色肉芽在其中蠕動,更有劍光從巨目的眼眸之中流出。
那劍光,有著太歲殺劍的氣息。
比自己的法劍氣息來的還要正。
最關鍵的是,那泥塑的身影竟然將自己斬出的劍陣全都使了出來。
而且能很明顯的看出。
這泥塑身影只是在一味的模仿。
可模仿一遍以后,就完全看不出半點生澀,好似千錘百煉過似得,那些劍陣用甚至比自己都不遑多讓。
甚至于,八極封禁誅絕劍陣在那泥塑身影的手中,好像比自己用的還要巧妙。
而更詭異的是。
這泥塑身影使出各種劍陣以后,卻并未發起任何攻擊。
就好像只是為了在自己面前顯擺一樣。
“等等……”
太易子臉色微變,試探性的道:“你真是黃皮子?”
那泥塑身影發出晦澀的靡靡之音。
聽的太易子有種心神都要被其污染的錯覺。
于是,那泥塑身影便放棄了開口,轉而沖著太易子點點頭。
這下子,太易子徹底怔住了。
那不知道多少劍陣組合在一起形成的殺陣并未被其散去。
太易子雖然覺得眼前這個泥塑身影應該就是陳黃皮。
但也不排除是這詭異的祠堂搞出來的東西。
畢竟,陳黃皮是太歲教的弟子。
是修士,是個人。
就算跳進真界,而自己在假界之中,會將其看成邪異。
但也不應該是這幅鬼樣子才對。
“黃皮子,你可有辦法證明你是你。”
太易子手持法劍,神色肅穆的看著那法陣中的泥塑身影。
“太易子,我真的是我。”
陳黃皮很無奈。
有的邪異能口吐人言,智慧和常人無二。
自己的修為比那些邪異強到不知什么程度。
可自己說的話,卻都變成了靡靡的邪惡之音。
而且,自己在太易子眼中就是個邪異,連洞虛神劍都變得極為詭異,也怪不得太易子不信自己。
實際上,太易子在自己眼里也是邪異。
只是自己能聽懂他的話,所以才認出了他。
“對了,勾魂冊!”
陳黃皮連忙拿出勾魂冊。
而在那太易子的眼中,陳黃皮則掏出了一張人皮。
隨后,陳黃皮就將那張人皮在太易子面前展開。
人皮上有許多扭曲的文字。
那些文字在不停的蠕動,組合排列成了一份字據。
“真是你小子。”
太易子看了一眼,便立馬撤掉了劍陣。
他有些生氣的道:“你既然跳到了真界之中,為何還要踏入此處,老夫明明與你說了,這祠堂極為兇險,難道你全都忘了嗎?”
“我沒忘,只是我得過來救你。”
“你的聲音聽在老夫耳中是魔音,只是老夫也不知該如何和你溝通,這可如何是好。”
“我有辦法。”
陳黃皮指了指太易子,又指了指自己,接著便蹲下身子在地上用手指寫起了一行行文字。
他寫的是豢狗經的下卷。
也就是走狗經。
陳黃皮倒是沒有想過以此來奴役太易子。
等離開這里,他也會立馬解除豢狗經。
因為陳黃皮需要的,只是豢狗經修煉以后那種心意相通的能力而已。
“這功法……”
太易子看了一眼那豢狗經,眼神有些疑惑的道:“老夫怎么感覺似曾耳聞過,黃皮子,你確定煉了這功法,咱們就能在心中交流?”
陳黃皮點點頭,又拍胸膛做保證。
太易子顧不得太多。
然后便立馬盤膝坐下,煉起了這豢狗經。
太易子畢竟是仙。
雖然他沒有陳黃皮那種任何法門,只要看過就會,用過就精通的奇異能力,可修煉個豢狗經簡直輕松到不能再輕松。
只是幾個呼吸過后。
太易子便感覺自己和陳黃皮建立了一種聯系。
自己的生死好像都在陳黃皮手中一樣。
“等一等。”
“這功法怎么一股子拜靈天的魔功味道。”
“什么拜靈天?”
陳黃皮在心中道:“太易子前輩,我這豢狗經雖然邪門,但可不是什么魔功,不然的話,我豈不是成了魔頭了。”
太易子感受著心中和陳黃皮的交流方式。
這種感覺極為怪異。
不過,太易子適應的很快。
便沒好氣的道:“咱們太歲教有那么多法門你不練,為何練這種來路不正的邪法,還有,你小子是怎么回事,為何跟個泥巴捏的似得。”
陳黃皮道:“估計是我小時候吃著陰土長大的,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個泥塑邪異吧。”
“先不提這些,你小子怎么進來的?”
“我讓黃二用陣盤把我傳送進來的。”
陳黃皮解釋道:“那閻羅之影在外面守著,我若是不從陣法里進來,我便要跟它碰上,我斗不過它,它太可怕了。”
閻羅之影在假界之中。
陳黃皮如今踏入真界,他和閻羅之影便彼此之間互為邪異。
而這種變為邪異的方式,實際上只是對對方而言。
陳黃皮依舊是他本來的樣子。
實力也沒有任何變化。
但對于假界之中的閻羅之影而言,陳黃皮變得很強,強到比那個小女娃還要可怕的程度。
只是,對于陳黃皮而言。
本就強大到兩拳打死那小女娃的閻羅之影,在踏入真界的自己眼中,就更恐怖了。
他甚至看到閻羅之影身上穿著冕服。
好似那閻羅復活了一樣。
聽陳黃皮講完這些。
太易子長長的嘆了口氣。
“黃皮子啊,你真不該來救老夫的,老夫好不容易放下求生之意,打算行咱們太歲教斬魔誅邪之事,結果你又進來搗亂。”
“太易,回去吧。”
太易子說著,便將自己的法劍又從頭頂插入了身子里。
而他的修為也從化神期,隱隱有跌落到元嬰的征兆。
陳黃皮不禁擔憂的道:“太易子,你不會死吧?”
太易子故作輕松的笑道:“老夫可是仙,哪有那么容易死,只是老夫本來心里的一股氣正要爆發,卻偏偏趕上你小子出來添堵,只好將這股氣再憋回去。”
“下次再動用這手段,老夫便只能堅持半刻鐘了。”
“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陳黃皮認真的道:“我現在很強,這祠堂里的東西奈何不了我。”
這話倒是實話。
別看太易子布置的劍陣將陳黃皮差點困死。
但實際上,陳黃皮從始至終都沒有反抗過。
若是他動用魔樹的力量,再動用邪眼的力量,便能斬出那能削去人壽元的可怕劍氣。
而且,太易子先前用過的劍陣,也已經被他學會。
陳黃皮自然心中有著底氣。
太易子看陳黃皮這樣說,便趕忙解釋道:“黃皮子,這些神像都是死物,真正可怕的是祠堂最里面的那個鬼東西,它已經復活了,而且老夫不知道有多少時間被它吞噬。”
“它在這祠堂之中,便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你我要小心行事。”
聽到這話。
陳黃皮周身邪眼立馬看向了祠堂的最深處。
但詭異的是。
陳黃皮并沒有看到那個小女娃。
他也沒看到一尊尊神龕中的神像。
他看到的,只是一個個靈位。
陳黃皮想了想,便對太易子道:“我要將我的邪眼給你一只,這樣我們就能看到彼此所看到的景物。”
說罷,就將一只邪眼交給了太易子。
這下子,陳黃皮和太易子的視角便共享了起來。
“黃皮子,你為何發愣?”
“這些神像我認識……”
“老夫也認識。”
太易子語氣復雜的道:“仙佛妖魔神,神明者服氣而生,據說三個紀元之前的修煉之路是神道,彼時的道主亦是一尊天生神祇,到了蒼天紀元,天底下的神明便少之又少了。”
“那些神明在咱們大乾仙朝任職,天地異變還未開始的時候,便被那位存在帶到了十萬大山。”
“不過這里的神像應當都是假的。”
“畢竟,有道主庇護,那些神明又怎會身死道消。”
“因為它們撕毀了約定。”
陳黃皮嘆了口氣,說道:“我自小看著它們長大的,你看到的每一尊神像我都認識,但這里缺了一尊,因為那尊神明沒有死,它是我的家人,它叫廣目。”
“而我看到的靈位……”
“我好像也知道他們是誰,只是我認識的不多,我不能確定。”
說話間,陳黃皮便向著祠堂的里面走去。
隨著走過一個個靈位。
陳黃皮終于看到了兩個熟悉的名字。
易輕舟和許青山的靈位。
這兩人的靈位緊挨著,在旁邊還有一個靈位,叫宋寒空。
陳黃皮當時在狐貍山上的記憶里,記憶最深的就是易輕舟,許青山,還有宋寒空。
宋寒空就是腦袋后面長了個鬼臉的師兄。
這三人的關系很好。
就算是靈位都彼此挨著。
陳黃皮和太易子的視角是共享的。
看著那易輕舟的靈位。
太易子的神色有些微妙:“若是老夫沒記錯的話,萬劍閣易家那位劍仙的獨子,好像就叫易輕舟吧。”
陳黃皮道:“就是他,也是他為我煉制的洞虛神劍。”
“老夫明白了。”
太易子咬牙切齒的道:“真界假界,便是陰虛陽實之變化,這鬼地方是個陣法,這祠堂則是陣法的陣眼,若是老夫沒猜錯的話,這陣法應該是有人惡意布置的。”
“那人之所以這般做,便是為了將那鬼東西給引到這洞天福地之中。”
“洞天福地便是丹田。”
“有人要讓那開辟洞天福地的大能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