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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圣初不明白。
王煜明明沒有通天修為，卻能在各方各面都針對他，將生克之道發揮到了極致。
腦海中忽然浮現一道靈光。
其脫口而出。
“我知道了，你是天人族故意送進來針對我的，還在這裝……不然如何能解釋你道道神通、靈寶皆克我？”
如此言論，差點給王煜整笑了。
這是被打失心瘋了？
抬腳一跺，地面頓時翻涌如浪，將被鎮壓的黃圣初送到他面前，更多秘法咒文攀附而來，杜絕對方掙扎的一切可能。
“你怎么不說話？是被我說中了？
“除非你也是進入煉魂世界后突破的，否則就是違背天道契約，你以為天人族能幫你頂多久？遲早都要付出代價的，不如……”
“——閉嘴！”
王煜忍無可忍，抬手就是一個大逼斗。
有黃泉道則在指尖凝聚，化作一滴如墨般純凈的黑色水滴，正是“黃泉水”，號稱可以洗滌過去的一切痕跡。
對合道修士來說，常規搜魂秘法已經無用，這不是品階高低的問題，而是受到“道果雛形”的保護。
若是能搜魂，豈不是連道則感悟也一并攝取了去？故而，便是甘愿被人查看記憶，也很難深入根本。
王煜曾思考過這一問題。
黃泉水就是他選擇的折中辦法，真正的黃泉水能洗去一切因果，重新開始，乃轉世投胎時一些特殊魂靈才有資格使用的奇珍。
他這一滴，是以道痕凝聚。
沒有那么強的效果，卻可以把合道修士的記憶洗出來，這會導致目標徹底遺忘相關信息，他要做的，便是收集這部分洗出來的記憶。
再從中尋找自己需要的部分。
也算玄妙。
至于黃圣初所說天道契約，跟他就沒關系，這玩意違背與否的代價，只看值不值得，并非無解之契。
再說了，那是天人族簽的，要清算只會算到天人族自己的頭上，讓他們真仙老祖去頂鍋即可。
反正真仙存在本就不受天道待見。
債多了不愁，就是這個道理！
被甩了一巴掌的黃圣初有些懵逼，心中隱隱生出恐懼，因為王煜的表現和他設想中完全不一樣。
見那黑水越發接近眉心。
他拼盡全力掙扎起來，可惜，仍難有建樹，太陰魂源道果的壓制力太強，對元神狀態的他可隨意揉搓。
這是道行上的硬性差距。
只是還不死心，繼續放狠話道。
“你是冰鳳，何必捧天人族的臭腳，我鬼靈族未嘗沒有真仙，放過我……不要！不要把這黑水靠近我啊！不要！！”
王煜面無表情，將黃泉水按入對方眉心。
很快便起效了。
一顆顆彩色泡泡從黃圣初頭頂冒出，被他接連牽引過來，距離現下越近的記憶，越早顯露出來。
見一切走上正軌。
王煜溝通洞天通道，將之前放在洞天的辟界神舟取出，裹帶著黃圣初先行離開寒血城，查看記憶可以慢慢來，這地方可不怎么安全。
要是被多名合道圓滿的死魂師圍住，他也沒有絕對把握能夠逃脫，該謹慎時還是得謹慎，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啊！
路上又把溪仙子等人接上，一同遠離此間風暴中心。
“鳳兄，你竟如此輕易就把此人拿下了，可是清虛天尊的安排？”
“溪道友也這么想？”
“那就不是了……”溪默默閉嘴，也不知此事后續會如何發展，但王煜拿下黃圣初，總歸是削弱了鬼靈族在煉魂世界的有生力量。
歸根結底，還是在幫天人族！
贏麻了！
既如此，便沒什么好問的，她這一脈已將能做的都做了一遍，再加上還有內斗之事在前，就算另一派系失敗，也怪不到她們身上。
正因想明白了這點，這幾位天人族天驕心情一直不錯，沒什么危機感，甚至那明畫仙子看他的眼神，都有點拉絲了。
有心思想這些，又怎會有壓力呢？
“各位自便吧，等會兒或許有事還需拜托幾位。”
“好說，鳳兄且去處理了這賊人。”
“吾等也沒啥正經事，鳳道兄不趕我們走便好。”
她們赫然打定主意跟他混了。
也是離譜。
從一群鶯鶯燕燕中穿過，王煜來到神舟二樓的雅間，開始接觸黃圣初的記憶泡泡，還別說，這一看就有不得了的收獲。
正是對方能以元神體突破合道期的秘密。
甚至連長生天劫都未曾降臨！
“葬星胎盤……”
果然是這個原因。
黃圣初突破合道期的秘密，與鬼靈族起源在煉魂大世界有很大關聯，正是那胎盤之故。
隨著更多記憶泡泡被他看完，王煜越看越精神，越看越振奮。
其中原理、秘法、乃至古之秘辛。
皆被他窺視！
足足看了半月的“記憶電影”，王煜才從中回神，梳理出了一整個時間線，此事還得從一道秘辛開始說起。
眾所周知，真仙境能夠永世長存。
其核心原理是“耍賴”，而非其生命精元真的能夠永恒，真仙道果寄托在三千大道之上，故有與天地同壽的說法。
除非有一天大道崩塌，山河傾覆。
不然。
道果不墜，真仙不死！
那么葬星道主就真的死了嗎？作為太古時期就已隕落的真仙級生靈，從理論上來講只要葬仙道果仍舊在大道之中。
便還有復蘇的機會。
是復蘇！而非復活！
這葬星胎盤孕育了葬星道主，卻并不代表只能孕育一次，鬼靈族的起源，便是胎盤之血化生成的種族！
因此。
天生親近鬼道，卻又擁有肉身，黃圣初的突破之法便是借煉魂世界這一“葬星胎盤”為體，突破合道期。
又因胎盤天生神圣的太古跟腳，得以避免長生雷劫的考驗，以欺天之法，“偷渡”到更高境界。
此時此刻，怕是有不少鬼靈族天驕陸續突破，便是只有煉虛初、中期，也能從中得到不少好處。
保底進步一個小境界。
按照黃圣初的記憶顯示，天人鬼靈之爭已持續進行四輪，這次是第五輪，前面四次鬼靈族未曾發難，便是在積蓄力量。
甚至嘗試與葬星胎盤建立聯系。
天人族想要奪取煉魂世界的主權，幾乎是天方夜譚，真仙烙印成不了事，反而是胎盤之血化生的鬼靈族，天生就與這方世界親近。
說是世界之子都不為過。
甚至，王煜有理由懷疑，鬼靈族已經與世界本身建立了聯系，只是未曾暴露而已，大概率與土著的三大圣城也建立了合作關系。
畢竟。
從跟腳上來講，鬼靈族天生就是土著們該供奉起來的“圣族”，血脈根源上的立足點非常高，難怪能出兩位真仙鬼靈。
他們不暴露出這些優勢，也很正常。
誰讓天人族有十二真仙呢～
偷偷發財，等有能力一錘定音了再發難，若是能一口氣將煉魂大世界挪移至鬼靈族的仙域內，天人族便是吃了虧，也只能忍著。
除非開啟族群之戰，奔著滅族去。
才有理由打進鬼靈仙域，單一一個煉魂大世界，還不值得真仙級生靈打生打死，很大概率會沉默。
反正。
兩族爭端都是暗中進行的，并未被外族生靈發現，丟點面皮的事，還不值得大動干戈。
‘算計的很深啊～’
王煜心中感慨，但很清楚這還不是鬼靈族的真正目標，在察覺到葬星道主很可能留了復蘇后手時。
這群人的目標就改變了。
只可惜黃圣初知曉的情況有限，王煜感覺鬼靈族可能有復蘇“葬星道主”的計劃。
可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對。
其他的不說。
鬼靈族那兩位真仙愿意頭頂出現一位太上皇嗎？定然是不愿的，所以相比復蘇猜想，更大概率是想辦法將葬星道主遺留的一切吃干抹盡。
這葬星胎盤對鬼靈族意義匪淺。
培養天驕，輔助強者突破，甚至于對那兩位鬼靈真仙，都有可能具備他暫且無法察覺的價值。
現在王煜要思考的是。
要不要破壞？
最簡單的方法——“舉報大法”，他可以通過洞天通道傳訊清虛天尊，將情況一一報上去，屆時自然會有天人族真仙降臨。
強勢鎮壓一切。
好處少不了他的，不過想要頂級奇珍卻還差了點，算是一份保底收獲，若是順勢潛伏進鬼靈族的謀劃中。
則好壞參半，需要碰運氣。
就是萬一鬼靈族玩砸了，他也要承擔這份后果，可若是成了，葬星道主的復蘇手段被破壞，鬼靈族吃大頭。
他也能想辦法偷一部分好處。
絕對比等著天人族賞賜的保底收獲要高的多，運氣好點，便是把《四兇葬天經》升華至仙經層次，大幅提升黃泉三葬道果的感悟，都是有可能的。
這還是不談其他可能有的收獲。
那句話叫啥來著，富貴險中求，這是他王某人上半輩子的座右銘，習慣了行險，思維就會形成定式。
現下。
他內心就是行險大于求穩。
“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丟！”
沉默良久，終是一聲感慨。
王煜思忖再三，還是決定算了，葬星道主既留下復蘇手段，這么多年都沒能成功，肯定某個環節出了問題。
若是釣魚的局，那就完蛋了。
他現在什么都不缺，只差時間來沉淀。
放棄參合其中，未嘗沒有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人生感悟，等他修為到了大乘、渡劫期，這些與仙有關的機緣，自動就會找上門。
實在不急著冒險。
“蒜鳥蒜鳥～”
長嘆一聲，王煜以吞噬天功結合天魔惡念，開發出的新秘法，將黃圣初整個吃掉，血脈信息在天魔萬化中留檔。
生命精炁則統統填充進洞天世界中。
自從突破合道期以來，承載上限便大幅度提升，他的洞天增長卻是很慢，基本靠建木靈根、世界樹靈根自發從宇宙海中汲取混亂能量和沙塵、碎石一類的事物，擴增洞天面積。
還得是找幾個合道魔修，吃掉他們的洞天，那才叫一步登天，修煉速度最快！
可惜這黃圣初了，只是元神體。
開辟的洞天主要還是依附在肉身上，便是王煜，也沒辦法隔空吞噬。
走出閣樓雅間。
溪仙子等人頓時湊了上來：“可有收獲？”
“有一些。”說著，王煜又搖搖頭，一臉可惜狀：“用處不大，但是從中暴露出的信息證明，鬼靈族已有拿下煉魂世界的信心，你們呢？”
言外之意。
王煜其實是在問溪仙子有沒有聯系另一支天人族派系隊伍的手段，他雖然決定求穩，但直接通報清虛天尊依舊不是第一選擇。
先前王煜想的冒險，是萬化成鬼靈族，甚至直接取代黃圣初，深入對方計劃中，以此牟利。
否決后。
依舊有穩妥之策，可獲得部分收益，這就要靠天人族打配合了，溪仙子等人用的很順手，繼續用就是了。
另一支天人族隊伍也可以利用一番。
“怎么說？”
溪聽明白了王煜的暗示，但還是有些不可置信，鬼靈族怎么就十拿九穩了？即使不是無的放矢，她也難以相信。
畢竟。
征服煉魂世界的難度，不僅僅在土著生靈身上，藏得很深的世界本源空間才是正題，此界既沒有天道存在。
可世界本能總歸是在的。
奈何天人族總結出的那些占領世界主權的方法，已試過不少次，都折戟沉沙，難度高的不正常，憑什么鬼靈族就可以？
“這與鬼靈族起源有關，溪仙子若是相信氣運之說，將它們看成此界孕育的世界之子即可，行事如有天助，注定了會成功。”
王煜說的夸張，讓眾人都沉默了。
溪俄頃才回應道。
“我明白了，鳳兄想與他們說什么？”
“就說鬼靈族在葬帝城，已與土著渡劫散仙達成合作，最遲五年就能掌握世界本源空間的主權，屆時若不撤退，必將遭劫。”
此乃謊言！
王煜的目的，就是誆騙他們去探一探鬼靈族與土著的合作究竟到了什么地步，相信天人族給的底牌。
只要能逼的土著合道以上的強者動手。
那么他就可以換一個說法，以洞天通道勾引清虛天尊入煉魂世界，借天人族的勢，從中竊取到好處。
當然。
清虛以外的強者也可以，他要打手！
這只是初步計劃，具體有何收益，還得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