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瘦小老者的突然出現,那白袍男子臉上雖然有些意外,但依舊還是十分平淡的開口回復了對方一句。
下一刻,白袍男子的目光又悄悄轉向了四周,在身前圍著他的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似乎是想要在這重重包圍中,尋找一絲破綻出來。
不過面對白袍男子的這一細微舉動,很明顯還是瞞不過攔在他身前的兩人。
青衣大漢看到對方此舉,臉上不由得又多出了一絲笑容。
“師尊!你應該沒想到我會與二師兄聯手吧!
為了對付您老人家,我們師兄弟可是已經籌備了十幾年時間,我看你還是不要心懷僥幸了。
師尊放心,咱們血魔宗的傳統我也知道,來年弟子一定會給你多上幾炷香的!”
“就憑你們兩個,還想給為師上香,真以為我就這么好對付嗎?
本來還想著多留你們一段日子的,看來也不得不清理門戶了!”
白袍男子話音剛落,手中頓時多出了一道血色靈光,隨即在其施法下化為一道半月刀刃直奔頭頂上方而去。
雖然白袍男子的修為只有金丹六層境界,不過他這隨手施展出來的攻擊,氣息卻是已經不下于金丹巔峰強者。
但就在白袍男子施法的同時,那瘦小老者同樣也是面色微微一動,取出一面赤色玉盤輕輕一晃。
隨著老者手中“赤色玉盤”上方靈光一閃,立馬便從旗幡之上飛出一陣血光。
與此同時,圍繞在他身旁四周的十幾名修士,同樣也各自取出了一件一模“赤色玉盤”,紛紛施法放出一道血光。
只見十幾道血光匯合一處后,瞬間化為一只血色巨龍,上前一口將對方放出的半月刀刃直接吞了下去。
“這是血靈大陣?”
看到頭頂上方那位瘦小老者操控的赤色巨龍,白袍老者臉上微微一驚,不禁浮現出了幾分意外之色。
見對方終于顯露出了一絲驚訝,那瘦小老者臉上瞬間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
“師尊,當初將這道殘缺法陣傳給我的時候,你應該沒想到我真能煉成此陣吧!
實話告訴你,為了加強這座大陣的實力,弟子還特意在其中融入了一只四級妖獸的精魂。
如今此陣的威力,可是不下一般四級法陣了。”
與此同時,站在瘦小老者一旁的另一位青衣大漢,同樣一揮手從自己身上取出了一個冒著靈光的金色玉鼎。
在其施法下,那“金色玉鼎”瞬間暴漲數百倍,在青衣大漢身前化為了一座兩三丈高的青銅大鼎。
下一刻,青衣大漢直接噴出一口精血噴入鼎中,很快那“青銅大鼎”上就猛的冒出一團黑色烈焰環繞在了大漢身前。
“呵呵!這座黑炎鼎,同樣也是弟子為師尊準備的大禮,應該沒讓你失望吧!”
“哈哈哈,沒想到你居然也能偷偷煉制出了四級法寶,真不愧是我血魔宗的傳人,倒是為師這些年真是小看你們了。
你們說得對,咱們魔道修士也沒那么規矩,無論成王敗寇都要憑實力說話,既然你們這么想要我的命。
那就來吧!”
看到身前青衣大漢和那瘦小老者紛紛展現出了身上的強大神通,白袍男子不僅沒有太過驚訝,反而對著二人開口大笑了起來。
見此情形,青衣男子和瘦小老者兩人臉上,互相對視一眼后,均是顯露出了幾分狠厲之色。
他們與眼前的這位師尊,雖是師徒多年但并無半點情分,心知自己不過只是對方隨時可以丟棄的工具罷了。
如今與對方正面撕破臉皮,二人就是想要后退也是不可能了。
若是不能趁其奪舍修為大降時將其斬殺在這里,日后一旦等對方恢復了實力,以這位師尊的駭人手段,早晚他們還是死路一條。
唯有舍命一搏,方能為自己二人贏得一線生機。
為了今日之事,他們兩人精心準備了十余年,專門煉制出了兩件強大法寶對付他。
現在已經將對手引入大陣之中,且自己二人修為遠高于對方,還有這么多弟子幫忙操控陣法。
青衣男子和瘦小老者兩人臉上同樣是信心滿滿,一聲令下便直接操控身前法寶直撲對手而去。
很快陣中便立時血光飛舞,響起陣陣轟鳴之聲。
半個時辰后,血色光罩之中已是亂石橫飛,殘肢斷臂隨處可見。
只聽見半空中,再次“砰”的一聲巨響。
下一刻,隨著巨大青銅鼎從天而落,一個只剩下上半截的身影便跟著從高空中掉落了下來。
此人雖是只剩下了上半截身軀,但并未身亡,趴在巖石之上的他依舊還有些不甘心的望向高空戰場。
只是現在的他早已深受重創,只能緊緊望著遠處,并沒辦法上前幫忙。
不多時,天空之上又再次傳來一聲慘叫之聲,一個枯瘦無比的無頭尸體,又從高空上落了下來,剛好砸在那只剩下半截身軀的大漢眼前。
見此情形,那青衣大漢臉上不由得一驚。
還未等他抬頭,天空之上靈光一閃,一個白袍男子便出現在了青衣大漢眼前。
此時這白袍男子,白袍上滿身鮮血,臉上也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俊秀之氣。
身上左肩位置空空蕩蕩,手臂早已缺失不知去了何處,另外一只殘存的右臂則是拿著一個滿臉震驚的頭顱。
看到這頭顱正是自己的那位同伴,青衣大漢臉上此刻同樣一臉驚訝,不由得浮現出了滿是絕望的神色。
“咳呵呵!我的好徒弟,這些年你們還真是長進了不少。
為師要不是當年留了一手,今日這一戰還真不知道會鹿死誰手。
哈哈。”
白袍男子嘴角一聲狂笑,隨即將手中頭顱丟到一旁,往青衣男子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見此情形,那滿是絕望神色的青衣大漢,立時一身恐懼襲來。
“師尊,弟子知道錯了。
若是您老人家能饒我一命,弟子愿意將這些年搜集到的靈物全都交出來給您。
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還請您看在弟子還有用的份上饒我一命吧,今后弟子再也不敢有別的心思了。”
“呵呵!能屈能伸,還真不愧是我血靈宗的弟子。
身為魔道修士,為了生存欺師滅祖的事情為師當年也做過,這個我倒是不覺得你們有什么不對。
不過既然輸了,你們也要認這個命!
為師如今修為不比當年,可不想有人天天惦記著我的性命,你想繼續跟隨我的話,還是乖乖當個“血尸傀儡”好了。
見白袍男子一臉笑瞇瞇的看向自己,心知對方口中“血尸傀儡”是何下場的青衣大漢,眼神中頓時閃過最后一絲絕望。
“老東西,這輩子我早就受夠被人任意驅使了。
既然你不愿意給我機會,就是形神俱滅,我也不會在被你當做傀儡驅使。”
未等白袍男子施法,青衣大漢身上頓時亮起一陣赤色靈光,緊接著就是一聲“轟隆”巨響。
下一刻,那青衣大漢便直接自爆身軀,尸體化為一陣血霧消失在了原地。
見青衣大漢選擇了自爆肉身,就連元神也未留下,白袍男子面色閃過一絲怒意,隨即又很快恢復了平靜之色。
服下一顆丹藥,稍微恢復了一下身上的傷勢后,白袍男子起身后又清理了一下戰場,目光才轉移到了上空不遠處的“血色光罩”之上。
此時“血色光罩”之外,還有十幾名修為不一的筑基修士。
他們這些人因為法陣的遮擋,并不清楚大陣中發生的事情,還在手持陣旗往大陣中快速注入法力。
但還未過去多久,“血色光罩”中就突然傳出一聲巨響,不一會原本固若金湯的光罩上就突然出現了一絲裂痕。
緊接著,在眾人一臉驚訝的目光中,那“血色光罩”上的裂痕逐漸擴大,一道白色身影就從里面飛了出來。
“怎么是他,難道師尊敗了?”
看到這白袍身影并非是預料中的那位師尊,還在控制法陣的眾人頓時面色一驚,趕忙丟下手中陣旗想要逃離原地。
不過還未等他們開始動手,一道十分強大的威壓頓時落在了眾人身上,讓他們正在移動的腳步又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我知道你們都是被他們脅迫而來對付我的,如今那兩個逆徒已死,本祖師可以念在你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放你們一馬!
愿意繼續追隨我的,就跪下拜師正式拜入本座麾下。
不愿意的,就隨你們的便吧!”
白袍男子說完,便飛身前來落在了下方修士上空,目光中帶著幾分玩味看向了他們。
這十幾名筑基修士,都是跟隨之前那兩人一起前來幫忙。
他們中有些是主動修煉魔道功法的“血魔宗”弟子,有的則是被青衣大漢兩人脅迫才半途加入被迫為其效力的。
此刻突然聽到自己師尊已經身死的消息,眾人心中一時間也是十分復雜,不知該是喜是憂。
哪怕是他們暫時擺脫了自己師尊的操控,但眼下這位白袍男子同樣也不是那么好應付的,該如何抉擇又是一道難題。
過了好一會,人群中終于還是有人鼓起勇氣率先開了口。
“這位前輩,在下本是被那惡賊脅迫而來,絕非有意要與前輩作對的。
晚輩愿意將身上靈物全部獻給前輩,不知前輩可否能放在下離開?”
“呵呵!我剛剛已經說過了。
愿意追隨我的就自己服下丹藥,不愿意的老夫自然不會勉強更不會貪圖你們身上這點靈物,你們自由選擇便可。”
聽到對方口中話語,那位原本就是被脅迫來此的修士,頓時面色一喜。
對著高空之上的白袍男子拱了拱手后,立馬轉身腳踏飛劍離開了原地。
見有人選擇離開后,白袍男子依舊還是面色如常并未出手阻止對方,人群中立馬又出現了幾位心動之人。
朝著白袍男子笑著行了一禮,趕忙分散往遠處直接遁走。
不一會,原地還留下的修士就只剩下了一小半,面色緊張的看著身前的那位白袍男子。
見留下的修士中,并未沒有再繼續選擇離開,白袍男子臉上微微浮現出了一絲滿意之色。
下一刻,只見半空中的白袍男子單手輕輕一揮,數十道赤色靈光從他身上飛射而出,直奔那些逃走修士身后而去。
看到身后追擊而來的赤色烈焰,那些剛剛選擇離開的筑基修士,頓時面色一驚趕忙想要加快遁速避開攻擊。
不過他們畢竟修為與白袍男子相差甚遠,面對對方施展的高階神通,根本就無法躲避。
對著赤色烈焰追上最近一人,很快那位修士就落入一陣烈焰當中,頓時發出陣陣慘叫。
即便是相隔數里范圍,站在原地的那些修士依舊還能聽清對方的慘叫聲,心中有些慶幸的同時,不由得顯露出了幾分驚懼之色。
只是過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那白袍男子就將剛剛逃走的修士全部滅殺,又慢悠悠的回到了原地。
此時已經見識過了白袍男子兇殘的眾人,趕忙躬身拜倒在地,對其一臉恭敬的行了一禮。
“拜見師尊!”
看到眼前眾人一臉恭敬的對其行禮,那白袍男子這才面色微微一笑,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哈哈!爾等既然主動選擇拜入我門下,那為師就收下你們了。
你們放心,今后只要盡心盡力替為師辦事,本座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們,哪怕是扶持你們結丹我也是做得到的。”
“多謝師尊!”
聽到白袍男子還能扶持他們結丹,在場眾多修士臉上不由得又閃過了一絲激動之色。
不過還未等他們高興片刻,白袍男子又一揮手取出了五六顆赤色靈丹,將其丟給了在場修士身前。
“這是為師煉制的血元丹,對爾等提升修為可是大有益處之物。
今日既然你們拜在為師門下,那這些靈丹就當是你們的拜師之禮吧!”
面對白袍修士丟來的赤色靈丹,即便是心中此丹并沒有對方說的那么簡單,這一次留下的修士也沒有過多猶豫便將其接了過來。
看到眾人當面一一服下了自己賞賜的丹藥,白袍男子臉上再次浮現出了幾分滿意,隨后身上遁光一閃便落地來到了眾人身前。
掃視了在場修士一眼,白袍男子的目光很快落到了,眾人當中一位筑基后期的青袍男子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回稟師尊,弟子名為玄風!”
青袍男子修為已經到了筑基八層,也是在場修士中修為最高的一位,聽到自己師尊的詢問,趕忙面色恭敬的拱手回復了一句。
“嗯!今后你就是他們的大師兄了,帶他們去把此地清理一下,不要留下太多痕跡。
我一會便過來接你們離開!”
說完,白袍男子便腳下遁光一閃飛到半空中,隨后離開了原地。
等到眾人回過神來,又立馬對著眼前那位名為“玄風”的青袍男子躬身行了一禮。
“我等,拜見玄風師兄!”
“玄風”見狀連忙對著其他人微微點頭,又指揮他們開始清理附近戰場。
只是在眾人不經意間,他的目光看向白袍男子離開的地方,卻是閃過了一絲十分復雜的神色。
三年后,“赤云山”山頂洞府中。
宋青鳴站在一座五六丈高的寬大洞府中,目光緊緊盯著前方“聚靈陣”中一位盤膝而坐的黑衣男子,臉上還掛著一絲期待的神色。
隨著“聚靈陣”中靈氣越來越濃郁,黑衣男子身上的氣息同樣也在慢慢攀升,逐漸提升到了下一個修為境界。
看到此景,宋青鳴臉上微微一笑,立馬往黑衣男子所在方向丟出了一個白色瓷瓶。
而那黑衣男子結果瓷瓶后,并未絲毫猶豫便打開瓷瓶,將瓶中靈液直接倒入自己口中。
隨后便立即施法,開始煉化腹中剛剛服下的白色靈液。
之前從“北疆”帶回來不少“天火靈液”后,因為自身“傀儡技藝”太低無法煉制元嬰傀儡,宋青鳴一直沒有尋到合適機會使用這些靈液。
直到這次閉關時,想到手中靈液對“傀儡”肉身有幫助,便開始嘗試讓身旁幾只尸傀煉化這些靈液。
原本只是自己靈機一動的想法,但結果卻讓宋青鳴十分震驚。
讓他有些沒想到的是,這些對自己提升修為沒什么幫助的“天火靈液”,身邊幾只傀儡煉化后,修為卻都得到了一個很明顯的提升。
原本跟隨他多年的“金風”、“銀甲”,在各自煉化大半瓶“天火靈液”后,紛紛突破原本修為。
如今這兩只傀儡的修為,已然全都進階到了金丹后期境界。
就來這只屈白幫忙修復好的“元嬰傀儡”,也從一開始的元嬰一層境界提升到了巔峰狀態,距離突破境界只剩一步之遙了。
就在宋青鳴這邊耐心等待時,前方傀儡煉化體內靈液后,身上氣息再次快速攀升。
只見傀儡頭頂位置突然靈光閃動,整個人身上立時傳來一陣強大的靈氣波動,將整個洞府都震的微微晃動了一下。
感受到對方身上發生的變化,站在一旁的宋青鳴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欣喜,趕忙上前來到了黑衣傀儡身前。
“不枉我花費這么多靈液在你身上,還真的成功突破元嬰二層了!”
確定“黑衣傀儡”的修為已經突破元嬰二層境界,宋青鳴數日來有些緊張的神色微微收起,而后臉上又顯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笑容。
這一次為了幫助這只“黑衣傀儡”進階元嬰二層境界,宋青鳴在他身上足足消耗了近三瓶“天火靈液”。
比“金風”和“銀甲”兩只傀儡身上加起來的還要多出數倍。
若是不能成功的話,那他這次投入這么多靈液可真就虧大發了。
沒想到,這“天火靈液”對傀儡提升修為居然有這么大的幫助,看來日后有機會自己還得去一趟“北疆”。
雖然宋青鳴上次從火鳳那里得到了足足十幾瓶“天火靈液”。
不過這次幫助“黑衣傀儡”進階元嬰二層之后,加上又用了一些在“金風”和“銀甲”身上,他手中的“天火靈液”現在也已經消耗了一半。
剩下的“天火靈液”想要幫助他在修煉到元嬰三層,恐怕還會有些不足,還不如留著繼續培養“金風”和“銀甲”到突破元嬰。
其他的,只能等日后再想辦法去“北疆”找火鳳幫忙了。
反正火鳳當初答應過自己,不難弄到“天火靈液”,只要知道此物能提升這些傀儡的修為,宋青鳴心中就有足夠的信心。
檢查了一下“黑衣傀儡”的狀態,又幫其服下幾顆丹藥穩定修為后,宋青鳴這才安心走出了這件石室來到了外面洞府大廳。
剛剛來到大廳,就看到一張傳音靈符在身前不停閃爍,宋青鳴便輕輕一揮手將其直接召喚了過來。
打開傳音符看了一眼,才發現是黃思媛數月前傳來的消息。
最近幾年時間,因為一心想要幫助身上的“黑衣傀儡”突破修為。
除了自身修煉外,宋青鳴的注意力幾乎全都放在了傀儡閉關的石室當中,也沒注意到洞府其他地方的動靜。
好在黃思媛送來的傳音符中,只是說有人要來拜訪自己,并沒有什么太過緊急之事。
仔細看了看靈符上的消息,宋青鳴又將其收了起來,在洞府中好好收拾了一番,才起身打開了自己關閉已久的洞府大門。
出關之后,宋青鳴便直奔黃思媛洞府位置而去,剛好遇到了察覺自己出關,想要出門查看情況的她。
“前幾日,妾身便發現夫君洞府周邊靈氣有些異常,可是修為又有精進了。”
“我這境界想要精進修為那是那么容易的,不過是幫那些傀儡提升了一些修為罷了!”
面對黃思媛臉上的疑惑,宋青鳴笑著應了一聲,隨后又開口對其詢問道:
“此前接到你的消息,說是云龍山有人來找我,那人可還在山下?”
“嗯!此人說找你有要事相告,應該還在山下的。”
黃思媛這邊聞言微微點頭,便帶著宋青鳴一起往山下坊市中而去,很快便來到了坊市客棧之中。
不過當他見到前來送信之人,宋青鳴臉上卻微微顯露出了幾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