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魂中的這一團秘辛涌現時,李漁立刻便聽到了那熟悉的迷幻音樂,驟見億萬光輝閃爍,
卻是那才開始充能不久的“第二十七顆真理泡泡”倏忽間,進度圓滿。
不可思議!
但轉念一想也覺得很合理。
實在是此時他意外窺視來的這個秘辛,太過于驚世駭俗了。
這世上,除了作為謀劃者的帷幕之主、古圣等邪神知曉。
就算是六大正神,也毫無察覺。
李漁原本也不該知曉的,這種秘辛,是被幾位主宰聯合隱瞞遮掩。
正常來說,就算李漁直接站在帷幕之主和古圣面前進行觸摸窺秘,那也無用,雙方位格差距太大。
但誰讓這一次是這幾位主宰級邪神大意了呢。
或者說是意外。
畢竟祂們也無法想到。
正在接受眾神投喂,不斷躍升至主宰級之上的妖星令的后臺,竟然會有一個令主停留。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令主還有著真理魂軀這樣的倚仗。
李漁連觸摸都不需要,直接就聽就是了。
而毫無疑問的是,這計劃的判定等級極高,加上先前窺視的秘辛也都是高等級的一份份,所以才創造出了一個這么快的充能記錄。
李漁剛用掉第二十五顆,轉眼補齊第二十七顆,何止回本,簡直血賺。
不過這一刻,他也無暇歡喜。
注意力,皆在那大秘密上。
窺私欲前所未有的旺盛,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由幾位主宰級邪神推動的大計劃的細節。
果然正邪雙方都不是省油燈,正神連同靈尊想要對邪神們用“釜底抽薪”這一招,反過來邪神們竟也是同樣的想法。
雙方!
互相掏老窩?
倒也是默契十足了。
當然,現在看起來,還是邪神們的這一招更陰毒,見效也更快。
“星門、世界引擎……這陰謀原先我從古圣神選商殃處就有所發覺,還因此差點被古圣給宰了,但只知了個模糊想法,具體如何,一概不知。”
“卻不想在我快要忘卻之時,突兀知了。”
“好驚人的謀算,好宏偉駭人的計劃。”
“星門好理解,無非便是星際傳送門之類的東西。”
“那世界引擎才是關鍵……所指乃是將一整個世界、星球煉制成奇物的手段,成功之后,便可發動,驅使,當做武器來使。”
“在無垠靈界中,有一些已經走到絕路的種族,會使用此等手段,將母星改造成可移動的巨型奇物,之后在廣袤星空宇宙中流浪,以期尋找到下一個宜居的家園。”
“只是沒想到,會被古圣拿來對付正神。”
“據祂所說,現世周遭的防御太牢固,縱然眾神齊齊攻伐,也無法打破,尤其是遍布現世世界壁和縫隙中的永恒之霧,完全是眾神克星……唯獨這一招,卻行得通。”
“一座座星門大開,將那些被世界引擎所控制的星球或者詭域小世界等等,全部牽引著砸進來。”
“直至防御破碎,現世徹底暴露。”
“之后,便將避無可避了。”
“也意味著無垠靈界中最后一塊‘凈土’,將會被混沌、癲狂所污染。”
“簡單粗暴,一旦成型,便無法阻擋。”
“而見效速度,也的確不是正神那種需要耗費漫長歲月,才可能得逞的謀劃可以比擬。”
李漁如今為真理魂軀狀態,只要讓他聽了個開頭,知了關鍵部分。
那么后續所有細節,哪怕古圣不說,也可以推理出來。
越推理,越有驚人信息浮現。
有關于現世崩潰計劃的細節,也愈加完整。
直接使得新閃爍出來的,第二十八顆真理泡泡開始充能。
“這計劃說來簡單,實則非常龐大,只要出一點疏漏都將失敗。”
“而主要推動者和實施者,實際上是古圣。”
“這位熱衷于讓無垠靈界變得熱鬧、繁榮的邪神,行動力極高。”
“祂親自去往各個宇宙和位面,挑選合適的星球與世界,并進行改造,設置好世界引擎。”
“這部分,便是計劃中最難之處。”
“并不是隨便找來一些世界或者星球,改造好之后,就可以砸碎正神們防御的。”
“所煉化的世界,必須與正神們有一些因果或是神性上的關聯,這才有一些希望通過永恒之霧的防御。”
“若是要再加一些成功幾率。”
“則需要將這些煉制好的世界的位面坐標,寄托在一位位位面之子的身上。”
“以星門為路徑……以世界引擎為動力……以位面之子為牽引坐標……幾乎毫無破綻了。”
“要做到這些,尋常強大神靈根本不行,只能是一尊與正神們同樣古老的神性實體,也就是‘古圣’這樣的,才有可能。”
“而祂,也的確做到了。”
“哪怕祂是一位主宰級存在,也因此耗費了很長時間。”
“漫長歲月都在無垠靈界各位面飄蕩,為此耽擱了許多扭曲偉業,更將麾下眷族使喚得團團轉,比如那改造者一族,就永遠在奔波中。”
窺見到此,李漁也忍不住感嘆古圣的毅力。
人只有在做壞事的時候,才會無比專注,無比堅持。
想不到真神也是如此。
“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后,便只等計劃發動了。”
“而這部分,由帷幕之主來負責。”
“祂已聯合了大量邪神以及……所有正神。”
“借口要舉辦第一屆無垠靈界大比武,讓正神們多開幾道縫隙,好迎接來自無垠靈界無數位面的天驕強者們。”
“當然,這些天驕強者中,許多都是被寄托了坐標的位面之子。”
“舉辦地是萬福城,并允許所有正神派遣附屬神,或是代表參加。”
“作為回報!”
“帷幕之主以及所有邪神答應,事成之后,萬福城在未來一萬年之內,將不再謀求升格為國,將不再擴張,將不會再有新的邪神入境,不會再掠奪人口,甚至于剛剛開辟完成的開拓號路線,也將徹底關閉。”
“除此之外,眾神還將在無垠靈界中割讓一些位面宇宙,準許正神們入內傳教……”
“總之,就是認慫退讓,乃至于是割地。”
“嗯?”
哪怕是尋常狀態下的李漁。
窺探到這里,也都能意識到。
邪神們不懷好意!
答應這么多條件,必是所謀甚大。
他都知曉,正神們都不是癡愚之輩,哪里會不懂?
但從古圣和帷幕之主的囈語交流中可知曉。
正神們,都答應了。
第一屆無垠靈界大比武,將順利進行。
正神們會前往觀禮,會開一些方便之門,甚至還可能遣代表參戰。
既知有陰謀算計,卻仍舊參與。
正神們又在算計什么?
這問題,一時片刻并無答案浮現。
李漁轉而去思量推理,帷幕之主與古圣計劃的成功幾率。
以真理魂軀,判斷其是否能成。
“正神們的優勢,是多年霸占現世,占盡防守的便宜。”
“僅有的一些縫隙,不會允許任何邪神的本體進來……若來的都是分身投影,那縱然是三大多余宇宙的邪神分身們一起來,也都不夠正神們屠戮的。”
“古圣和帷幕之主要做的,就是打碎這個優勢。”
“那些星門、世界引擎……實際上就相當于是攻城的投石機了……而那些寄托了坐標的位面之子,則相當于是內應。”
“只要將防御砸出口子,邪神們的駭人本體只怕就要親自來了。”
“另外,幾乎,哦不,是一定可以肯定,那些被牽引著狂砸過來的世界和星球上,必定有不少都會存在著生靈。”
“這將再度削減正神們的防御。”
“畢竟正神們無法為了阻止邪神入侵現世,而殺戮遠超現世的人口和生靈數量……一旦祂們做了,必將墮落腐化,這是祂們的神性本源決定的。”
“所以計劃的關鍵點,就在于帷幕與古圣究竟能扯來多少個世界,對著現世狂轟濫炸?”
“一、二、三……”
李漁一邊繼續在妖星令后臺,偷聽著那維度之上幾位主宰級邪神的交談。
一邊數著古圣報出來的一個個重量級世界。
并很快,有了評估結果:
“以現有條件而言。”
“這個崩潰計劃,九成幾率可做到。”
“除非正神們還有一些能顛覆世界的隱秘手段,否則現世怕是要守不住了。”
“最致命的一點,莫過于祂們主動放入內應。”
“正神們,究竟在想什么?”
“總不能真的是被那些好處給誘惑了吧?”
“不應該啊,已經有妖星令內的算計,再加上那不知道有什么動靜的輪回天網……正神們,遲早可以實現對無垠靈界的反向入侵,何必去與這一群數量恐怖的邪神謀劃那么一點割地呢?”
“嫌棄妖星令的進度太慢,想要雙管齊下?”
李漁心底,再次接連求知發問。
可惜,正神們都不在面前,問也無用,絲毫答案都沒有。
眼瞧著真理魂軀的時限飛快流逝。
李漁心魂甚是麻癢,對于這種驚天秘辛的窺視。
已是他的惡癖。
根本忍受不住。
好在,正神們雖然都不在。
但古圣與帷幕之主,仍在用那足以讓大部分神靈都瘋狂并暴斃的囈語、秘語交流著。
李漁聆聽著也很難受,但卻可以強行解析。
并很快,聽到了一些熟悉的字眼:
“祂們沒有察覺么……都察覺到了,但有吾所展示的,不可更改的敘事……以及至高賢者、萬古之母、虛無之主、蟾神等中立主宰作保……祂們選擇答應這一場危險的博弈。”
“祂們注定要失敗!”
“沒有了那個攪屎棍、無恥竊賊的搗亂……祂們愚不可及。”
“不可小覷……那個竊法小偷在隕落之前,或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無妨……只是一場游戲罷了……輸了也可再來。”
每解析出來一個新的字眼,李漁眼膜處的虹彩就閃爍一些。
沒錯,皆是高等級秘辛。
果然正神們都明白有陷阱,愿意接下博弈,是因為敘事權柄一旦落定就不可更改,以及一大群中立主宰作保。
這里面,竟有兩位新主宰。
至高賢者!
虛無之主!
只是聽尊名,李漁就感受到了祂們的強大。
可惜的是,也僅有尊名,并無具體信息。
不過李漁仍舊滿足。
他如今的狀態!
簡直就像是一個無名小卒,偷聽到了世界統治者們的交流。
聽到最后,他先前的一個“認知”,得以更改。
“我原先模糊以為整個無垠靈界,只存在著兩大陣營,也就是正邪雙方。”
“正神可憐兮兮就那么十幾位……而邪神,則根本數不清,只是大部分散落在無數位面,平常不參與戰爭,只有帷幕之主、古圣、萬變、血神、慈父、縊王、溟神……等等邪神經常與正神們為難。”
“現在看來,中立陣營也很大,光主宰級的神性實體就一大堆了。”
“無垠靈界果然是無垠無盡,太精彩了。”
“現世雖然藏著大詭秘……但嚴格算來,還真是一處新手村,也不知我若走出去,都會有什么際遇?”
李漁好奇欲望愈加熾烈,不過很可惜的是,窺視也就到此了。
隨著那“游戲”二字落下。
那些瘋狂囈語隨之停歇,帷幕之主與古圣對妖星令的投喂,即刻結束。
妖星令的躍升雖然仍在繼續,但卻也沒有什么驚天秘辛浮現了。
但李漁心念,卻未停。
一道道雖然是推理,卻無比篤定,又極其大膽且瘋狂的念頭紛紛冒出來:
“現世崩潰計劃……或許將是我的圓滿機緣。”
“那些被古圣尋來的一尊尊天驕們,每一位都是位面之子,身上非但寄托著世界坐標,更承擔著大因果,關聯著大好處。”
“若是將他們全部掛上我的‘魚鉤’呢?”
“食餌真君之境可圓滿否?”
“不止可以圓滿,還將十倍、百倍的溢出。”
“兇險巨大,但機緣本身也是無法想象的大。”
“是否要參與?”
最后一問出來時,他直接就有了答案。
心魂深處竟生出躁動來。
雖很快便被理智鎮壓,但也是再次暴露了李漁那與靈尊如出一轍的樂子人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