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靈族史書，那其中內容，自然大部分都有關于靈族，方方面面，極其詳細。
雖然李漁對夾雜其中的，其他關乎于眾神、遠古時代的秘辛更感興趣。
但瞧著瞧著，還是被這么一個強大種族的厚重史詩給吸引沉浸了進去。
這里面附帶著的收獲有多大？
或許對于其他途徑的修行者來說，算不得什么。
一部歷史書而已，哪怕看到最后能倒背如流，也就是多一個歷史學家、博學者之類的稱號，對于戰斗力毫無增幅。
可在李漁看來，這實際上是一樁非常大的機緣。
別看他現在是靈尊途徑序列四！
堂堂一尊食餌真君！
放在萬福城，或是三國六教，雖然依舊達不到一方霸主的程度，但說是強者毫無問題。
但若是繼續放大，其實也不算什么。
尤其在見識和經歷上，他還是過于缺乏。
盡管一對一廝殺，他其實已經能打贏“巨魔之王”、“禁忌之子”這樣的神選眷者。
但后兩者，完全可以蔑視李漁是個鄉巴佬。
與廣袤到沒有盡頭與邊界的無垠靈界，還有神秘未知的天外相比……現世，其實頂多算是個藏著秘密但很偏僻的小世界，盡管這小世界里，不知為何蹲著一大堆強大的神性實體。
李漁有預感：
他遲早，要踏入無垠靈界。
在那之前，需要先建立一些基礎認知，若是能順便再窺探眾神與遠古之秘，那就更好了。
這就是李漁愿意打開門戶，冒著風險，為星淚這位靈族女先知祛除污染，并與之春風一度的重要緣由。
星淚的肉體！
也未讓李漁失望。
史書中的一應細節，在他這回進行細讀后，發出了驚嘆：
“毫無疑問，靈族是一個曾經無比強大的種族，締造過統治星系的燦爛文明。”
“他們建立了一座座被量子潮汐托舉的靈骨城市，星輝被拿來做裝飾物，族內先知們能編織命運之網，規避災厄，擁有能與神靈一戰的輝煌艦隊。”
“他們族群內分別誕生了戰神、詭計之神、生命女神等神靈……。”
“作為天生擁有非凡靈感的長生種，他們創造出了極樂圣殿，懸浮劇場演繹超新星爆發的歌劇，痛苦與歡愉的界限被徹底抹除，藝術家用活體星云作畫，詩人以黑洞引力波譜寫史詩。”
“因此除神靈之外，族群內部還誕生了大量傳奇級、半神級的強者。”
“他們甚至還掌握著能瞬間湮滅星系的禁忌科技，巔峰之時，機械死靈族也要避其鋒芒。”
“與這樣一個非凡種族相比，人類族群，只能算是個蹣跚學步的嬰兒。”
“直到他們墮落，欲望化作劇毒，使得他們徹底沉溺極樂與歡愉，最終以全族作為養料，喂養出了如今強大無比，信徒無數的孽神。”
“孽神誕生那一日，釋放出的尖嘯風暴完全毀滅了這個強大種族，并吞并了他們的母星與疆域，化作孽神國度。”
“混沌世界的遠古霸主，就此淪為散落星海的迷茫種族，且時時刻刻都面臨著‘孽神’的玩弄與捕食。”
“盡管他們仍在努力掙扎著，但他們自己以及旁觀者都知曉，幾無生路可言。”
“當然，即便如此。”
“現在無垠靈界中的靈族，依舊比人族要強大得多。”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數百萬年的輝煌，不會那么快就敗落。”
李漁一邊總結靈族歷史和現狀，一邊感嘆連連。
上回是粗略讀，收獲也有但不算多。
而這次，大不一樣。
除了讓人驚嘆不已的靈族歷史外，李漁還在字里行間窺見了其他感興趣的知識，或者說是一些常識。
先就是勢力、世界上的劃分，并不是想象中的混亂無序。
大致上還是有一些秩序可言的。
“無垠靈界，的確是無有邊界，無有盡頭。”
“但大多數區域并不適合生靈繁衍，尤其是越往遙遠、深處去，只有死寂可言，除了一些詭異生物外，哪怕是神靈也不愿意存于其中。”
“現有被探索出來的區域，皆被‘眾神光輝’所籠罩。”
“并被籠統的分成了三大區域，或者說大世界也可。”
“分別是混沌世界、深淵世界、虛空世界。”
“每一個世界，實際上都涉及到了多重宇宙概念，極其廣袤。”
“如此劃分的原因，在于各大世界中的神性實體。”
“比如混沌世界的族群和統治者們，幾乎都信仰著血神、孽神、慈父、萬變、末日鼠神、癲神等等神性實體，靈族所在的星系，正是混沌世界，所以史書中對此世界的描述最多，占據九成。”
“其余世界，只是稍稍提及。”
“比如那虛空世界，與天外接壤，里面的神性實體最為詭異驚悚，神秘不可知，黃印所信仰的黃衣之主，正是虛空世界中的真神。”
“無垠靈界中不管哪一個大世界，幾乎都是真神恩賜體系，所以并無嚴格的等級劃分，最多在各族群各教派的內部，有一些自我設定。”
“不過在上層強者中，有幾個較為粗略籠統的劃分，以確定對手實力。”
“對于能參與大型星際戰爭，并將自己的聲名傳播出去，被各大種族和強者們認可的存在……稱之為傳奇級別。”
“對于能橫渡星空，探索神秘，直面神靈的存在……稱之為半神級。”
“再往上，則是次級神、附屬神之類。”
“諸如喬瑟夫、黃印、禁忌之子、巨魔之王等等神選眷者。”
“看似都有著很大來頭，且戰斗力也不俗。”
“但都還不能算是傳奇級別存在，暫時都未能越過那道門檻。”
“實力需要再度提升一個檔次，并參與一場大型的星際戰爭，獲得各方承認，才能跨入‘傳奇級’。”
“若這么計算，還真不好簡單的和登神途徑進行換算。”
“粗暴一點來說，傳奇級，可能相當于是序列三，或是二？”
“半神級，則至少是序列二。”
“序列一大概率是次級神層次。”
“序列零，則是絕對的真神？”
“這一回當真是鄉巴佬看世界了！”
“如果以實際面積來計算的話，我在現世折騰這么久，等同于還沒出新手村？”
“靈族這么強大輝煌，族群內部還有一堆神靈罩著，照樣在某一天被毀滅……真正意義上的強大神性實體，也可能死于戰爭，且例子很多。”
“這樣的世界，我一個序列四，說是新手也沒毛病。”
開拓號，李漁的專屬車廂內。
那被扭曲時空權能所覆蓋的床榻，充滿曖昧氛圍的炁霧中，正糾纏著的兩道身影，倏忽被響徹這一輛古神列車的智腦囈語驚醒過來。
卻是一道通知！
開拓號即將正式登陸魔舟站，并面見遠古魔舟上的長生種代表們。
對此兩人都很不舍。
當然，并不是因為那魚水之歡。
李漁是不舍得《靈族史書》，盡管他已經動用神通，心魂沉浸閱讀，但依舊無法將史書全部看完，還差得遠。
星淚則是不舍得李漁提供的兩種服務：祛孽和指引。
前一種服務讓星淚在短時間內都不必憂慮來自“孽神”的污染了，先前殘存的那些，也被徹底去除干凈。
后一種則更讓她歡喜，盡管李漁并未動用真理泡泡，但他作為食餌真君，本就擁有一些窺視未來和命運的力量。
兩人相結合時，星淚作為先知的權能也得到了增強。
對于靈族的未來存亡，她似已漸漸撥開了一絲迷霧。
不過再不舍，也須分開。
因為智腦這一次的瘋狂囈語中，充滿了不容反駁的意味。
“諸位乘客！”
“魔舟站到了。”
“魔舟上的一眾種族代表們，已提前在等候。”
“根據先前諸位拿到車票時與我方簽訂的協議，諸位須竭盡全力，幫助魔舟諸族們，打破六大正神的閉關鎖界。”
“請下車，完成此任務吧，諸位。”
“嗯？”
仍舊在思量著無垠靈界諸多常識的李漁，忽然聽到了這幾句他先前并不知道的信息。
閉關鎖界？
任務？
陌生的字眼，卻讓李漁嗅到了一些不可預知的不妙征兆。
他也沒有遮遮掩掩，直接就開口，詢問如今與自己關系特殊的朋友，女先知星淚。
因為兩人已軀體交融過，星淚隱約也能察覺出來，李漁似乎并不是城主府的人，至少不是帷幕之主的信徒。
雖有些意外，但她已將李漁視作是特殊戀人，直接就回答道：
“開拓號的邀請函，或者說車票，確實不是免費贈予的。”
“我們每一人，拿到車票時都要答應一些條件，其中一條，正是幫助遠古魔舟上那些長生種，打破六大正神的閉關鎖界，好讓他們的世界樹，能突破封鎖，捅穿‘現世’的世界壁障。”
“那協議，很不公平。”
“正常來說，我們是不會答應的。”
“但我們背后的真神們，都給了相關神諭。”
“我則是收到了先知議會的命令。”
“根據帷幕之主前來送車票的使者介紹，遠古魔舟雖然名義上是一個中立區域，是貿易之地，但實際上對外通道一直處于世界縫隙之中，完全被六大正神封鎖監視，他們所信仰的幾尊星神，更是連降臨一尊分身都做不到，比萬福城處境要差得多。”
“一切對外交流貿易，都只能悄然進行，甚至可以算作是走私，隨時可能被六大正神毀去。”
“那幾個長生種族以及他們背后的神性實體，一直渴望能突破封鎖，能完全與無垠靈界接壤，建立一個魔舟之國。”
“若是能成，那幾尊‘星神’也能以分身形式進入現世。”
“所以他們在‘現世’的永久中立實際上是偽裝的，只是為了降低正神們的警惕，好為他們的‘世界樹’爭取到足夠的發育時間。”
“現在，估計是差不多了。”
當星淚說完這些，李漁先前從未聽過的信息時。
他心頭大受震撼！
這現世，不是個偏僻小世界么。
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怎么不管什么神靈，都想著往這里擠。
而世界縫隙、閉關鎖界等字眼，也讓李漁立刻生出一些猜測，腦海中還浮現出一些比喻：
“果然！”
“現世實際上就是六大正神的地盤，只是一直被外神們所覬覦。”
“萬福城，是一個例子。”
“如今這遠古魔舟，則算是本地勢力勾結外神們，要打破‘腐朽正神們’那落后的閉關鎖界，強行讓那片遠古大陸成為對外貿易關口？”
“這么搞下去的話？”
“現世，很有可能在未來某一日，完全融入無垠靈界。”
“可惜了，不管是混沌、深淵還是虛空世界，在許多時候，都是比煉獄還要可怕的。”
嘀咕思量中，李漁與星淚一起出了房間。
雖然兩人動作很快了，且出來的時候，都是衣衫整齊，但還是無法避免關系暴露，畢竟這一車廂的神選眷者，可沒有一個是傻子。
倒是無人起哄，只是紛紛向李漁投來了一道欽佩目光。
“好大膽的一個人類，竟然真的敢讓星淚破戒，她可是靈族先知議會最看好的命運先知，如今完全享受過歡愉，以后一旦死了，必定會被孽神取走靈魂，先知議會的打算要落空了。”
“她還是被孽神在幾百年前就標記過的獵物，打算親自附體的，現在被一個人類捷足先登，必定會被報復。”
“人類這個族群雖然孱弱不堪，但偶爾也會有一些佼佼者嘛。”
“星淚應當早就被孽神盯著，作為人類和她交融后，竟然沒有被污染……是因為在帷幕之主權能籠罩之下？”
“現在我可以接受，混沌牌輸給這個人類了，畢竟我可沒有膽子染指這么一位靈族女先知。”
“瀆神之人不得善終，靈族之女，遲早會落入吾主手中，淪為玩物。”
顯然，最后一句來自禁忌之子這位孽神眷者。
他是場中唯一的反對者，可以想見如果不是在開拓號上，他現在恐怕已經召喚孽神降臨，宰了李漁這個敢搶奪自家主神獵物的大膽人類。
如果是其他時候，李漁還樂意與這些神選眷者們聊上一番，多知曉一些無垠靈界的常識。
但是現在！
這一刻。
李漁的注意力，已完全被車窗外，遠古魔舟的非凡景象吸引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