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在開口之前，實則已經動用真理權能，對喬瑟夫和黃印這兩位強大神選進行了窺視。
心中問題，卻不是隱秘知識一類秘辛，而是策略。
尋常混沌牌手，能用魂力激活一張張混沌牌就已經不俗，根本沒有余力再去搞什么戰術策略。
但這二人當然大不同。
百分百，都會搞別的。
“這兩人打算用什么混沌牌戰術？”
“誰更臟一點？”
答案，很快就浮現在了李漁的腦海之中。
最先出現的是喬瑟夫，顯然他的戰術最臟。
“擊敗禁忌之子后，喬瑟夫擁有了十張混沌牌，其中頂級牌分別為孽神、愚神。”
“作為萬變的信徒眷者，他知曉一些非同一般的秘密。”
“比如孽神擁有的一種特殊權能，祂可以施放詛咒不死之軀。”
“這個詛咒的具體表現為：只要在殺死對方后產生了一丁點的歡愉，那么擊殺者就會被死者所取代。”
“該權能也被復刻在了混沌牌規則內，即只要是孽神牌及其附屬歡愉卡牌組獻祭掉自己一半力量，就可以釋放出該詛咒。”
“也就是說，喬瑟夫會用愚神牌拖住黃印的默神，再故意將這一組歡愉卡牌和孽神牌讓給黃印擊殺，之后，新一組歡愉混沌牌，將取代黃印手中的混沌牌而復活……等同于無傷代價，拿走對方至少四張混沌牌。”
“當然，僅能起效一次，而不是無限復活。”
“其中幾乎不可避免被奪走的，是血神牌，畢竟這張混沌牌執掌著殺戮。”
“之后的結局，不必多說了。”
“四打十二，不可能有懸念。”
“當然，在這之前，喬瑟夫已決定先伙同黃印對我下手，踢我出局再去算計黃印。”
“為了防止過程中被黃印算計下手，喬瑟夫會在動手時玩虛的，甚至一旦察覺黃印沒有防備，他將半途反水，擊殺黃印，之后在掉頭對付我。”
“喬瑟夫認為我雖然是一個值得對弈的同類，但失了先手，處于劣勢，不可能翻盤。”
“黃印認為，兩個牌手中唯喬瑟夫有威脅，所以他將在一開始，假意配合喬瑟夫，同時立刻對他下手。”
“他決定不給喬瑟夫一丁點緩沖，來一回瞬殺。”
“為此，他將組合默神、血神兩張頂級卡牌，在牌桌上施放一個特殊效果：默殺領域。”
“該領域展開時，領域內的所有混沌牌都需要經受一次判定：要同時對抗默神的權能，以及血神權能。”
“未通過，便會被瞬殺。”
“解決喬瑟夫后，再去對付那個牌少又孱弱的人類玩家。”
看完這兩位牌手的戰術，誰能嬴李漁還無法知曉，但也不得不承認。
兩人都很臟！
但還是喬瑟夫更臟一些。
簡直是不要臉了。
“孽神這種權能，豈不是相當于耍賴？”
“殺死對方不能產生任何愉悅歡喜，否則就會被死者奪舍復活。”
“問題在于，哪怕是機械生命，實則也有歡喜一類的情緒，殺死死敵，打贏一場關鍵戰役，怎么可能忍住不生出喜悅？”
“所以就連機械生命，也照樣會觸發詛咒？”
李漁一邊窺視，一邊自問自答。
眨眼間便將兩人徹底看穿。
雖然同時被兩人所蔑視，但李漁并無什么不忿，這甚至是個利好。
他腦海中，也立刻針對兩人的想法浮現出了一套戰術。
表面看來他李漁的確在劣勢。
實則不然。
他擁有三張頂級混沌牌，外加兩張次級。
數量不占優，一對一的話，還多出一張頂級卡牌來。
只要使用的當，勝率一點都不低。
另外他還擁有一個大優勢：他手中混沌牌數量瞞不過兩人，但具體什么牌，卻是保密的。
最重要的是！
他，是明牌視角。
這若還是輸了，李漁也沒臉面對自己的真理魂軀。
而接下來在牌桌上快速發生的一幕幕，也完全證明了李漁的想法。
“此次為三方混戰，十秒后開始出牌。”
“初始可全出，也可部分出，但二十秒內必須全出，且在其余兩位牌手全出后，第三位牌手將被強制性全出。”
“倒計時十、九、八……”
“出牌！”
隨著混沌箱那好似邪神尖叫般的聲音響徹在三人腦海中時。
不分先后，三人同時出牌。
伴隨著魂力激蕩，一道道流光朝著那永恒迷霧牌桌上降臨。
毫無意外，喬瑟夫和黃印，都是嚴格執行戰術。
前者第一步先丟出以孽神牌為首的歡愉卡牌組合，這組合除了那隱秘的詛咒權能外，更是最為頂級的控場牌組。
換個稍微弱一些的牌手，這第一步就會別喬瑟夫硬生生控死。
奈何他此時對手是黃衣之主的眷者“黃印”。
他丟出來的，是那威力恐怖的兩張頂級混沌牌，預備一瞬間對喬瑟夫下黑手，將其瞬殺。
當然，表面動作兩人都做了。
那就是裝作很“默契”的樣子，齊齊撲向李漁，要將這個最弱的第三個牌手先解決出局。
這一幕！
自然也早被場外圍觀者們預料到了。
開了相關外盤的賭狗，尖叫聲非常刺耳。
“果然如此，這兩位都是厲害的混沌牌手，知曉先把可能會搗亂的弱者排擠出去。”
“那個人類牌手，的確也沒資格參與這種對弈。”
“五張混沌牌還是太少了點，若再多幾張，還勉強可以。”
“也是有些可笑了，他明明擁有蟾神金幣，運氣卻并不好，自己再單抽了一次牌，居然只出了兩張，混沌箱里，至少還有幾十張的余量。”
“這個人類恐怕是無法避開成為弱智的命運了。”
“人類打什么混沌牌？應該去蟲族或者獸人那桌。”
場外聒噪，并認為李漁下一步就要立刻出局時。
誰也沒料到的意外，發生了。
先下死手的，并不是喬瑟夫，或者黃印，而是李漁。
他第一手扔出去三張混沌牌，正是“饑餓之子”、“地精”、“魔女”。
并驅使這三牌，完全將身后顯露給了黃印，不顧一切撲向喬瑟夫的孽神卡牌組。
正常來說！
三打四，李漁必敗。
可李漁卻抓住了喬瑟夫戰術的弱點，他為了釋放不死詛咒，需要提前獻祭出去卡牌組的一半神性。
所以四張混沌牌威力大減，虛有其表。
一照面，那孽神就被饑餓之子二十條臂膀抓住，開始被撕扯吞吃。
另外三尊同屬性實體投影，也完全被地精和魔女所壓制。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一幕，不只是讓場外眾人噤聲。
另一牌手黃印，也看出不對勁，沒有按照原計劃撲向喬瑟夫。
毫無疑問在三人中，喬瑟夫戰術最臟，最可能獲勝。
可惜他被李漁以無心算有心！
完全來不及補救，卡牌組被生吃了。
于是下一秒，不死詛咒被觸發。
在所有圍觀者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本該是“勝者”的，歸屬于李漁的三張混沌牌，驀地崩解開來，隨后已死的四尊實體投影復活，包括那位孽神。
當這畫面呈現，任是誰也都能看出其中蹊蹺。
“發生了什么？”
“好像是某種詛咒，非但能反殺，還能借機復活。”
“這種無賴效果，誰愿意和他玩？萬變神選果然無恥。”
“這就是我什么每一位萬變神選都是優秀的混沌牌手的原因，他們總能挖掘出一些其他牌手不知道的規則和權能來。”
“那個人類牌手好倒霉，孤注一擲，結果完全成全了喬瑟夫。”
“嗯？”
“不，是喬瑟夫運氣最差。”
隨著某一位賭狗的驚叫，牌桌上再生異變。
不死詛咒的無賴效果，旁觀者都能看出來。
黃印這種級別，自是一眼洞悉。
旋即，他毫不猶豫的下了黑手。
上演了一出漁翁得利的戲碼。
兩張頂級卡牌組成的“默殺領域”，瞬間展開，將剛復活過來的歡愉卡牌組籠罩了進去。
詭異的，無聲的黯淡風暴釋放，猩紅血色在其中一閃即逝。
盡管喬瑟夫動作已經很快，立刻將自己手中剩余混沌牌都激發出來，并投放牌桌，試圖解救那四張混沌牌。
奈何，黃印也不慢。
二者幾乎是同時，在第二手，將剩余混沌牌全部扔了出去。
因為規則限制，李漁手中還剩下的兩張，也都“被迫”扔了出去。
盡管黃印和喬瑟夫，這一刻都是刺刀見紅，注意力幾乎全部在對方身上。
可畢竟都是小心謹慎的牌手。
這一瞬，還是分出了一點心神關注了一下李漁扔出來的混沌牌。
兩張次級牌！
而且還都是偏門弱神，不足為懼。
與場外旁觀者們一樣，二人有了結論。
隨后，再沒有多重視李漁，而是極為默契的將他扔出來的兩張卡牌也圈入戰場。
打算互相廝殺時，順手解決。
慘烈的拼殺，下一刻徹底爆發。
那永恒之霧凝成的牌桌之上，三方加起來有超過二十張混沌牌，也就是二十多尊神性實體的投影，開始混戰。
眾神之戰！
盡管是投影版，縮小版，削弱了不知多少倍版。
但依舊讓人看得大呼過癮。
沒有誰，愿意挪開目光哪怕片刻。
李漁也是如此，他也明悟了為何“混沌牌”這個游戲在廣袤無垠的靈界會這么受歡迎。
魅力的確非同凡響！
現在牌桌上的局面，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因為先前的兩輪對決，圍觀者們還是看好喬瑟夫的多一些。
可眼前，占據上風的乃是黃印。
無他！
黃印，占了先手。
那“默殺領域”威能可怕，喬瑟夫動作再快，也還是沒能拯救得了自己的歡愉卡牌組。
除了孽神比較難殺一點，付出重傷代價，勉強支撐到救援。
其余三尊神性實體，都在一兩秒內，被聯起手來的“默神”、“血神”所斬殺。
速度之快，令人驚詫。
原本雙方混沌牌數量，喬瑟夫要多一張，可現在變成他少了黃印足足兩張。
落在下風實際上是好聽一點的說法，現實一點說來，喬瑟夫快要落敗了。
此消彼長，就是這么殘酷。
哪怕在喬瑟夫心底，始終隱隱感覺不安。
源頭？
自然是李漁。
他總覺得：
“那個人類是帷幕之主的信徒，是我和一類的存在，怎么可能草率，甚至是滑稽的失敗？”
“他一定有別的算計？盡管看起來只是兩張次級混沌牌，的確掀不起波瀾來。”
喬瑟夫雖然是這么想著，但他卻無法做些什么。
因為他已徹底被卷入了慘烈拼殺之中，他不能停。
一停，他必全面潰敗。
很快的，拼殺進入最后階段：
雙方開始“兌子”，牌桌中間，一片混沌的戰場中，一尊接著一尊的神性實體投影互相消耗，并重新恢復為混沌牌，漂浮在霧氣中，等待著勝利者的誕生。
混沌牌規則之一：贏家通吃。
雙方微操手段差不多，頂級卡牌數量一樣，但先手被黃印占據，其掌握的還是默神、血神這種擅殺伐的存在，喬瑟夫又少了兩張次級混沌牌。
結局，似乎已注定。
雙方都消耗過量，一方還余三張混沌牌，另一方兩張，卻都是重傷疲乏之軀。
至于李漁這個第三方？
在兩人以及圍觀者們的印象中，他那兩張湊數的混沌牌早在第一時間就因為眾神混戰而殞命。
他徹底出局，只等最后宣布了。
而此時，所有旁觀者也都預料到了最終勝者會是誰。
“似乎沒懸念了，沒想到最終勝者會是那個陰冷啞巴的黃衣神選。”
“讓人意外啊，萬變神選居然輸了。”
“雖然萬變之主的信徒也不是每次參與混沌牌都能贏，但這次輸的，確實有些草率和倒霉。”
“是那個人類牌手，雖然他更倒霉，但他也意外破壞了萬變神選的戰術。”
“若沒有他搗亂，讓那詭異的不死詛咒順利起效，黃衣神選一上來就損失一張默神卡和一張血神卡，那接下來就不必玩了，直接投降比較好。”
“按照牌技來說還是喬瑟夫第一，只是運氣真的太差了。”
“誰贏都可以，只要不是那個人類牌手，我可付不起他贏的代價。”
“那個靈族女先知，可以準備支付賭債了，嘿嘿嘿……。”
ps：第一更到，還有兩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