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別管。”
千手兒急沖沖對老黃牛說道:“還不速速開通靈徑!”
聽到千手兒這樣說話,老黃牛憋得面色發紅,但最后也只能忍著氣,誰叫這里的規矩就是這樣,千手兒成功叩響了琉璃院的法壇,那他就得聽命于對方。
“你急也沒用,開通靈徑需打開法壇內的乙木年輪才行。
你雖然知道周天宮室,但估計對這些隱匿宮室的內情也是一知半解,不知其中仍有許多阻礙,除非當年袞龍太子的心腹元從過來,才知道法壇內正確的解法。”
老黃牛這般說道。
千手兒聽得出來老黃牛沒有誆他,運轉元神和兩個瞳子神溝通道:“這事情你們知道嗎?”
“什么時候加了這道這乙木年輪?”
大瞳子極是煩躁的說道。
千手兒立刻和老黃牛重復這一句話,老黃牛回道:“誰都知道這是那位三首神人在臨走前設下的,說是防范袞龍太子麾下一些遺存在世的逆臣,若是真正的心腹,一看便知其中解法。”
“千手兒,讓我們上你真身。”
“不行。”
千手兒想也不想的拒絕道。
“你且放心,我們不會窺伺你元神之秘。”
“那也不行,除了我阿爺之外,誰也不能以元神入駐我身。”
“那間木室事關小圣爺的道途,一旦有幸進入其中,小圣爺可以窺見自身諸般真法之上的種種未來前景,可以在煉法之上少耗數百年的漫漫求索之苦。
我們兩個元神附于你身,便是借用你的眼瞳視物,好破解法壇,如此也不用暴露我們。”
“原來你們是要借眼一用。”
千手兒松了一口氣,當即舉起一對手掌,在前合十。
待這兩掌再開時,掌心已經各睜一眼,這便是千手兒所練的蓮花合掌手。
“忍著點。”大瞳子和二瞳子當即從千手兒眼里,一下躍到了掌眼里,取代了原本的瞳孔,頓時那兩只掌眼里溢出血來,順著掌心的細小紋路滴落下去。
在斗法之處,雖說面對禪師和朱陶,季明卻不見半點慌亂。
只這一點,就讓身為比試對手的朱陶,在心中暗自為靈虛子喝彩,這份臨危不亂的氣度實在讓他心折,靈虛子以區區近百載的年歲就獲得如此聲名,果真是有門道。
季明那所吐的一丸寒光,始終擋住五德神煙內射來的丙丁普化陽雷,火屑冰霧攪成數十畝大的蒸汽,將這星子內的琉璃院遮擋起來。
“禪師,可曾想好主意。”
季明一面應對朱陶,一面穩住那財虎禪師。
他之所以不慌,就是知道財虎禪師已經勢成騎虎,不得不袖手旁觀。
他高聲說道:“你我本無多大仇怨,若是一再對我耍弄不正心術,以求強屈我意,只怕那佛門因緣之寶,禪師再想得到便千難萬難。
我知禪師修行不下千載,法力既高,何以亂動嗔心,使此左道手段,莫非是怕我獨占佛門因緣之寶,死不撒手,可禪師當知我乃道門領袖,欽定下代真君,豈會留此佛物,徒惹非議。
禪師不趁眼下大錯尚未鑄成,神志沒有全昏,挽回一二情分,難道還想在我戳破你計之后,以暴力逼迫我不成,真當我喚不來我教干雄老祖,還有柏和源祖。”
聽到季明這番話,財虎禪師這具他化自在之身的面色陰晴不定,儼然一副搖擺不定的架勢。
朱陶見狀,手下的攻勢更為激烈,直接坐回蓮苞之內,使金蓮苞怒綻開來,霎時間此地如墜炎心之內,整個琉璃院被熱光“感染”,大冒絢麗火芒,繽紛奪目。
在絢麗熱芒內,那丸寒光膨脹開來,現出虎背熊腰的覆羽之身,兩翅在身后大展,細頸如長管,頂著一顆道髻人首,身下的鳥爪蹲在半空,各抓一蛇。
“玄冥星宿將!”
朱陶在金蓮中說道。
“不對,靈虛子已掌管太平山內外,以他的作風,及其對道行的無比看重,定使自身所煉神將日夜吸食太平山積蓄數萬載的琉璃香火,直至將神將的香火金身煉得出神入化,進無可進。”
朱陶心念于瞬息間推斷出眼前神將的狀態,正要有所動作時,便見靈虛子的元神嬰孩化成一股罡風,從禪師的面前一直吹到了玄冥星宿將的身上。
“禪師,你真就聽信他言,難道不知他這是拖延之策。”
朱陶見那沒有任何動作的財虎禪師,試圖將其拉回自己陣營之中。
“罪過,罪過。”
財虎禪師也很無奈,他哪里想到自己意圖一早被靈虛子算出,而且算得死死的,算得分毫不差。
他是真怕自己將靈虛子逼迫狠了,使靈虛子將其祖師給喚下來。
要是先前,沒被靈虛子戳穿之前,他那時心里自認為抓著為諸宗出頭的道義,就算太平山諸祖師也管不著他,但現在不一樣了,有些東西被看穿了,那就徹底被動了。
現在如果繼續按原定計劃進行,助諸宗先勝下一局,然后在下一局中,就只能威脅靈虛子。
而不是原定計劃之中,詐稱自己只是裝作配合諸宗故意針對于他,實則摸清諸宗計劃,順水推舟,好于局中危急之時相助于他,以此來對靈虛子大施恩德。
他還有一個選擇,就是相信靈虛子的話,就此罷手,甚至對朱陶倒戈一擊,好挽回一二,那么最后靈虛子能否同他緩和關系,并且圓他所愿,就全看靈虛子的意思了。
不過就像朱陶說的,靈虛子那些話,十之八九是拖延之策。
像靈虛子那等梟雄之輩,心志剛強,被他這樣的算計,怎會說和解就和解。
“暫且旁觀。”
財虎禪師無奈的暗道。
他現在是進不得,退不得,左右都不由人,看似仍在局內,實則在被靈虛子戳破心中目的時,就已經被踢出局了。
如果真的選擇暴力脅迫,以大欺小,全無半點道義立住跟腳,自有太平山更大的暴力等著他。
當季明嬰孩化成罡風吹入玄冥星宿將身上時,整個神將之身崩成一大片道冰屑霜粉,將半個熔化的、發著熱芒強光的琉璃院冷卻下來。
只見那本在神將鳥足下所踩的二赤蛇,正于冰屑霜粉中翻滾竄游,環繞著一個身影,此身影漸漸在冰屑霜粉中走近,那是一個銀眉銀發的身影,是元神嬰孩附寄于玄冥神將金身中所化的身影。
玄法從來變化莫測,當道行到季明這個地步,便會發覺自己仍有許多潛能等待發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