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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3章 本性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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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羽將赤發魔收起來,又單獨找吊死鬼趙二狗,詢問了同樣的問題。

  趙二狗道:“小鬼應該看見了茍生,還知道他偷吃了我下過咒的豆子。

  可是小鬼一直像是看不到他.應該是想不起來他,眼中只盯著道長了。

  當時小鬼八成被鬼迷了,腦子不清醒了。

  后來道長身上的雷符將山神爺爺腦袋炸掉,小鬼都絕了今晚繼續行兇的打算。

  可不曉得何故,道長與那黑臉書生幾句話的功夫,小鬼立即聞到他身上的美味咳咳咳,小鬼聞到他身上活人的味道。

  他心里有鬼,小鬼便鉆進他心里,引誘他去當吊死鬼。

  沒想到他心里雖有了鬼,卻能降服心中之鬼。

  可見那書生果然是讀過幾年圣賢書,心中頗有幾分光明境。”

  小羽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又問道:“你過去可曾遇到如茍生一樣的人?”

  趙二狗遲疑不決,道:“或許遇到過,但小鬼心里迷糊,真遇到了也忽略了。

  就像先前一直盯著道長,忽視了茍生。”

  “這種時候還敢在貧道面前放刁,真以為咱的‘奔雷手’是浪得虛名?”

  小羽冷哼一聲,眼中閃爍幽暗光芒,瞳孔與眼白消失,化為黑色漩渦。

  趙二狗仿佛碗里的一根面條,已經被嘴巴含住一端,此時嘴巴用力一吸,面條“嗖”的一下化為一條黑線,進入小羽瞳孔內。

  在趙二狗自身的視角,他只是一晃神,便出現在充滿雷霆與黑暗魔力的世界。

  他好似耶穌如果他曉得耶穌的話。

  雙手、雙腳、脖子都被雷霆釘在虛空,成了個“十”字。

  黑暗魔力如同磨盤,而他則是落入磨盤內的豆子。

  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與痛苦,瞬間席卷他全身。

  “大仙饒命,蘿卜大仙,小鬼曉得厲害了,小鬼什么都說!”

  “那就快點說。”

  小羽的聲音仿佛是整個世界發出來的。

  她即是世界,她的意志即是世界意志,是天意。

  現在天意加持在死鬼趙二狗身上,讓他無比恐慌的同時,心中還全是無法反抗的虛弱與懦弱。

  這便是吸收宇文博萬魂幡后,新的“魔眼大法”。

  或者說,《魔眼大法》終于有了第三招——魔眼鬼域。

  如同它的名字,構筑一片專屬亡魂(靈魂)的領域。

  有點類似萬魂幡中用來束縛百萬怨魂的魔域。

  萬魂幡內部的魔域,如同一個小世界,里面的亡魂是構成小世界的一部分。

  亡魂數量越多、質量越高,魔域(小世界)越強,萬魂幡這一法寶威能越強。

  萬魂幡的主人,猶如魔域的天道主宰。

  里面的亡魂完全無法反抗,只能任由宇文博操控。

  小羽如果拷問到宇文博的魔功,或許能將一雙肉眼煉成“萬魂魔瞳”。

  她沒拷問到魔功,但她之前在天河中,觀看了鯨墟由一團“先天一炁”演化小千世界的經過。

  她也將奪取自萬魂幡的“先天魔氣”,演化成一片鎮壓靈魂的領域。

  嗯,只能算領域,不是小千世界。

  能有這種境界,還是參考了《白起兵書》中“武神領域”的技巧與原理。

  就像盤古世界的凡人,無法反抗老天。

  魔眼魂域內的趙二狗,也無法反抗小羽直接施加在他身上的意志。

  小羽的思想化為魔眼魂域的“天道意志”,比泰山還要真實、沉重。

  “大秦乃三界唯一的‘神州’,普通百姓已是幾世修功德的善士,讀書人尤其尊貴。

  讀圣賢書將道與理,真正讀進了心里。

  道與理會化為永恒的光明,照耀出明光本性,更難被鬼祟邪物侵害。”

  這番話絕不該出自一個名叫“二狗”的普通獵戶之口。

  呃,大多數“二狗”都出身低微,沒啥見識。

  可難保某些“二狗”走狗屎運,得到奇遇。

  比如天門鎮的二狗,比如這個趙二狗。

  “這樣的讀書人,你遇到后,一般會怎么對付?”小羽問道。

  趙二狗此時就像個被擊潰心房的懦夫,完全控制不住內心的懦弱,無法反抗小羽的意志。

  他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一般遇到了,我也發現不了,傷害不了。

  就像茍生,我明明見到他進入廟里,卻好似我成了活人,他成了鬼道中的鬼。

  可這類人比普通人更有價值。

  害了他,我能奪取他的命數,山神爺爺能吃他的肉和精魂。

  是大補之物!

  要害這類人,一定要讓他先疑神疑鬼,心中的光明有了影子,才能生出鬼。

  他心里一旦有了鬼,便好似鬼道中的鬼,主動現身在人間,會被凡人武士用刀氣傷害到。

  所以,我經常做些奇怪的事,像是夜深人靜時,拋磚揭瓦,屋外學妙齡女郎叫喚,總之要弄出動靜,驚擾他們,讓他們看到、聽到。”

  小羽嘆息道:“心被色相所迷,便失去了清凈本性。”

  其實早該在茍生說自己三年流浪,沒遇到一件奇幻事兒時,她便想明白緣由。

  烏巢禪師傳授她的《多心經》,明明白白闡述了“本性元明”的道理。

  佛教所講“空性”,乃至追求的“真心本性”,根本目的是擺脫世界對心的束縛,達到心境上的超脫。

  這種超脫不是唯心主義的“自己覺得自己不受世界色、聲、味、感、觸的影響”。

  心境上的超脫,非常真實,非常“現實唯物主義”。

  用茍交舉例。

  他心中有一片光明,不受世界對他施加的影響,眼睛看不到、耳朵聽不到、鼻子聞不到、觸碰不到,五感感應不到鬼怪妖邪。

  世界中的鬼怪邪祟,便也看不到他,聽不到他的聲音,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仿佛他從世界中消失,進入到另一個與鬼怪不同的維度。

  其實他們還真的處于不同維度——在“心之維度”中,他們處在不同層面,相互接觸不到。

  當然,茍交這輩子八成都沒讀過一部完整的佛經。

  他的心境修為,對應上佛教真心本性的理論,卻不是學習佛教理論修煉而成。

  只能說“本性元明”是一種自然現象,不是佛教獨創的某一境界。

  佛教看到了這一重境界,努力向其攀登。

  儒道、道家,或者別的流派,也看來了,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向上攀登。

  茍交為儒生,讀儒家.小羽如今有了頓悟,不再將“儒家”定義為狹隘的“孔孟之學”。

  茍交讀的是圣賢書。

  不是孔子孟子及其弟子門人的典籍,才叫“圣賢書”。

  講述世間道與理的書,都是圣賢書。

  讀這類書,明悟世間的道與理,心境自然朝著“本性元明”靠近。

  只不過,讀書明理,心中光明,是自然發生的。

  猶如孩子吃飯,身體長大后,會變得強壯。

  身體長大后的強壯,與修煉仙武定向進化,區別很大。

  故而小羽只用幾句話,讓茍交曉得周圍有妖邪,便輕易破了他的光明心境。

  茍交本來精神亢奮,一直守在火堆邊上,打算等蘿卜道士回來。

  可人的亢奮不由人控制。

  等亢奮消退,他便歪倒在火堆邊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小羽做完早課,他才迷迷糊糊從夢中醒來。

  往日他不會起來這么晚。

  昨夜折騰半宿,的確影響到他的睡眠。

  “大師,那個吊死鬼和邪惡山神呢?”

  他臉不洗、牙不刷,也不準備早飯,爬起來便湊到小羽跟前,臉上又有了亢奮之色。

  此時小羽在他心中,已經從“小道長”升級為“大師”。

  “我將他們超度了,讓閻王去判他們的罪。”小羽道。

  昨晚問完話,她便誦念度亡經,將兩個死鬼強行送入地府。

  當時沒見到酆都無常過來索取“赤發魔”。

  小羽不確定它算什么鬼,反正地藏佛光將兩個鬼都接引去了地府。

  茍交好奇道:“大師可審問清楚了,趙二狗與山神,誰是惡人?”

  “常言道,鬼話連篇。鬼的話,都不要信。兩個死鬼,都在撒謊,都不是好東西。”

  小羽招手讓他離開神殿,吐氣開聲,大喊“奔雷手”,用“千鳥”將殘缺的神像先打爆,打出個能埋進去兩個人的大坑。

  又一聲吶喊,將吊死鬼寄生的棟梁炸斷。

  “轟隆隆!”本就歪斜傾頹的殘破屋頂,徹底砸落下來。

  “他們不是已經到地府超生去了嗎?”茍交問道。

  “破廟里的活人早已經死了,過去幾十年,不照樣有很多人在這兒過夜?

  兩個邪魔去了地府,他們幾十、上百年寄生之地,幾乎化為‘魔域’。

  活人靠近了,身體受影響;野鬼飄過來,進入其中汲取邪惡陰氣,也可能淪為地縛靈。”

  小羽打完后收功,嘴里吐出一條丈長的白氣,看得茍交心中升起“若能學此斬妖除魔的功夫,縱然不成仙,也算不枉此生”的念頭。

  “大師,小生見識淺薄,不曉得那兩個鬼說了什么謊話,請大師為我解惑。”茍交長身一揖。

  “他們害沒害人?”小羽問道。

  茍交點頭,“害了好多人,還想害我和大師呢!”

  “是第一天害人?”小羽又問。

  茍交搖頭,“都是積年老怪。”

  小羽道:“一個害人多年的老怪,辯解自己的無辜時,能不能信?”

  茍交怔了怔,若有所思道:“所有為自己惡行辯解的話,都是謊話?真相是什么?”

  “真相是,他們一個是吃人的邪神,一個是侍奉邪神的邪魔。

  邪神索取血食,賜予邪魔力量,兩人狼狽為奸,為禍鄉里。”

  小羽知道趙二狗與山神所講自身經歷,大致上沒有撒謊。

  一個幸運的獵人,一個天生的山神。

  但兩人身上濃厚的惡業,她遠在幾里外便清晰看到。

  無論他們說得天花亂墜,他們的本性,她早已確定。

  “咱們該走了。”

  小羽看了看他比昨晚更黑更臟的皴臉,問道:“離開前,你要不要先洗把臉?”

  茍交愣了愣,“天寒地凍,洗臉干啥?我臉已經皴了。”

  “行吧,咱們下山。”

  小羽尋了個棍子,讓他牽著。

  “咱們要去哪?大師可有個方向?”茍交問道。

  小羽不懷好意地瞥了他一眼,問道:“昨晚捉鬼的經歷,刺不刺激,好不好玩,還想不想再見識一番更刺激、更過癮的?”

  茍交先一臉興奮地連連點頭,“昨晚危險不小,卻是小生平生第一回遇到玄奇之事。過去從書上讀到的志怪故事,跟親眼所見完全不同。

  妖魔鬼怪之恐怖邪異,志怪難以描繪其十分之一。”

  接著他又擔憂起來,“小生自然相信大師斬妖除魔的能力。只是小生心中隱隱不安,感覺凡人經常與妖邪打交道,并非好事。”

  小羽有些驚訝,這廝心靈不僅僅是敏銳。

  茍交身上似乎有一種她自己都不具備的“天慧”。

  她被稱為“天生圣人”,是因為她帶著記憶重生。

  說白了,作弊。

  大多數時候,她的人生一直隨波逐流、隨機應變。

  雖然她幾次違抗天意,甚至扭轉天命,但她都是先遇到了事兒,才去干事兒。

  天意不合她意,她才順著自己的意思來。

  茍交沒啥見識和能力,卻有一種超出能力和見識的先覺。

  “你離家時才十五歲,還沒感受過歲月的滄桑,為何這么想成仙?”小羽問道。

  茍交沉吟道:“凡人短短百歲之壽,縱然起居八座、衣紫腰銀,享盡人間權力與富貴。

  如果不能超脫輪回,終究是鏡中花水中月。

  時間一到,如夢一場,一切都化為黃土一抷。

  我年紀雖小,卻不是沒經歷過歲月的滄桑。

  幼年時,我親身感受過父母亡故之苦。

  少年時,我親眼見到御極天下的人皇政,猝然駕崩。

  看到三皇治世以來最鼎盛強大的秦王朝,迅速蕭條,落幕也近在眼前。

  如果我是凡人,我的人生再精彩,也不可能超過人皇。

  我的家業發展得再好,也不可能超越贏氏王朝。

  不如拋棄眼前的風光,早早修行,免得一旦無常墮落凡劫,乃至無法超生。

  等我一朝道果緣成,定會度化我早已落入黃泉的父母,讓養育我的張伯獲得真正永恒的大福報。

  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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