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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的樣子十分恐怖,仿佛是眾多山中野獸組合而成。
它身上有眾多野獸的特征。
比如老虎的臉龐,獅子的嘴巴與鼻子,熊的肩膀,蛇的尾巴,狼的利爪 眾多野獸特征組合在一起,看起來卻萬分和諧,只是襯托得魔神越發猙獰可怖。
“就憑你也配與道爺我魚死網破?”
小羽高呼一聲“奔雷手”,雙手雙腳都被雷霆覆蓋。
雙足連蹬,雙腿快得只能看到殘影,仿佛兩個風火輪。
瞬間便來到三丈魔神身前。
然后她的電光拳也打出殘影,“呼嘞嘞嘞嘞”
不是她的嘴巴在叫喚,是她揮拳帶出來的風聲與雷聲。
“啊,蘿卜道長好強!”
小羽沖出去的瞬間,茍交身上好似被世界壓迫、被世界敵視的感覺,立即消失。
他依舊不能適應周圍灰黑色調的環境,卻恢復了自由活動的能力。
不過他也沒亂跑,只傻愣愣看著小羽把怪物摁在地上猛捶。
捶了足足半炷香的時間,而怪物只能凄厲慘嚎。
它也有掙扎,可它的所有掙扎皆為徒勞。
茍交漸漸感到枯燥,開始環顧四周,觀察灰白世界。
漸漸的,他發現周圍景觀正在模糊、虛化。
他們仿佛處身于一片濃霧之中。
隨著赤發魔和先前的長舌鬼一樣,也被打爆形體,被小羽捏成一坨暗金色的球,周圍灰白二色調的破廟,徹底消失不見。
茍交只看到無盡黑暗濃霧中,自己和小羽兩個人的身影。
“道長,咱們在做噩夢嗎?”
小羽笑道:“這里便是陰間。剛才咱們被怪物拉入香火神域,我將神域打滅了。邪神信仰徹底消散,神域消失,我們便直接落在陰間。”
茍交戰戰兢兢道:“那咱們還能返回陽間嗎?”
“小道是捉鬼驅邪的行家,往返陰陽兩界,易如反掌!”
小羽一跺腳,濃郁黑霧中出現一團篝火。
篝火周圍影影綽綽,似乎有什么東西。
“走吧!”
她大踏步往前走,茍交慌忙跟在她身后。
兩人距離篝火越來越近,篝火周圍的景物也漸漸清晰。
赫然就是破廟!
當他們站在破廟殿堂門檻上時,篝火已清晰可見,周圍濃郁黑霧則徹底消失。
“我們回來了?”茍交恍若夢中,“從陰間返回陽間,竟這么簡單?”
“剛才邪神好幾次將我們拉入陰間的神域中,很困難嗎?“小羽道。
“好幾次”
茍交愣了愣,驚疑看向她,“道長一直都知道?莫非在裝睡?”
小羽擺手道:“別多問,你繼續睡覺。今晚絕對不會再有邪祟騷擾你。”
“道長你不睡?”茍交問道。
小羽道:“我抓了一個鬼,一個邪神,要審問它們。”
茍交沒了驚恐,面上浮現好奇之色,“道長你盡管審問,小生只在邊上看。”
小羽猶豫道:“你追求的是仙道,知道鬼怪妖邪的事,對你沒有益處。”
經過剛才的實驗,加上她自己的推算,現在基本確定了兩點:首先,茍交本人的確有特殊之處,當他不曉得鬼怪的存在時,鬼怪很容易忽略他。
并非完全看不到,或許眼睛、耳朵等五感,能察覺到茍交,但在心靈維度上,看不見茍交,很容易將他忽視。
其次,茍交越了解鬼神邪祟,可能會漸漸失去特殊性,被邪祟注意、侵害。
茍交道:“從來沒有無知的神仙,我若對鬼怪妖邪一無所知,才對仙道沒半點益處。”
“唉,希望你將來不會后悔。”
小羽盤膝坐下,右手一翻,兩坨陰氣出現在掌心。
失去真元鎮壓,兩團陰氣立即膨脹成籃球大的一坨。
里面有人影浮浮沉沉,飄蕩在小羽和茍交身前。
“老實交代,你們都是什么來歷。”
赤發魔尖叫道:“賊道人,你敢傷害本尊——”
“刺啦啦”雷霆閃爍,將它淹沒。
“啊啊啊”赤發魔慘嚎。
小羽喝道:“吊死鬼,你要學它嗎?”
“大仙饒命,小人什么都聽大仙的。”
小羽又將先前的問題重復了一遍。
吊死鬼哀哀述說道:“小鬼本名‘趙二狗’,是山下趙家村的獵戶。
五十年前,小人和往常一樣,上山打獵,卻在深山中遇到一頭兇虎。
小人雖學過幾年拳腳,卻連內力都沒練出來。
當時用盡手段,也不是兇虎的對手。
眼看猛虎就要一口咬斷小人脖子,忽然一聲厲喝從山上傳來。
猛虎如同老鼠遇到貓,受到極大的驚嚇,不僅不敢再咬小人,還顫巍巍趴在地上連連叩頭。
小人壯著膽子爬起來,用鋼叉幾下將它戳死。
那一整天,小人都渾渾噩噩,仿佛嚇裂開的膽子,還沒完全愈合。
等回到鄉里,小人將這件事跟鄰居們說了,一個姓張的道婆告訴我,是山神顯靈,庇護了我。
我覺得很有道理,第二天拎著羊頭牛頭和兩壺無灰的好酒,去山頂祭拜山神。
當天并沒發生什么異常。
只是從此以后,小人每次上山打獵,都會去山頂向山神爺爺磕頭,將自己的吃食分一半給山神爺爺。
說來也怪.只是當時覺得奇怪,自那之后小人每次進山,必收獲滿滿。
后來山神爺爺托夢給我,我才曉得是祂老人家在庇佑小人。
那年秋天,我獵到一只毛發為純金色的奇怪狐貍。
將皮毛拿到縣城后,立即被李家用千金收走,聽說后來還獻給了人皇陛下。
我拿錢買了一座山,就是這座‘拐子口山’,還在山上蓋了一座神祠,專門供奉山神爺爺,我自己則成了廟祝。
山神爺爺很靈驗,無論求子求財,還是治病許愿,百試百靈。
不用小人到處宣傳,附近鄉民都來祭拜山神爺爺。
如此過去七八年,忽然縣尉老爺帶著一百騎士來到廟宇。
我想要招待他們,卻被他們一腳踹飛十丈遠,撞在墻上,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廟宇內沒有一個活人,地上很多尸體。
全是縣尉老爺帶來的軍官。”
茍交恍然大悟,叫道:“這是淫祀!你們擅自修建廟宇,不曾在官府報備,所供神靈還是邪神。
朝廷知道了,肯定會派人來砸神像、拆廟宇。”
他臉有驚懼之色,“可你們竟然還敢反抗,敢殺官差。
好大膽子,好無知的邪神!
那時人皇陛下還活著,大秦國力鼎盛,鬼神莫敢不服,邪神——”
他定了定神,看向趙二狗,問道:“你們是何時開始害人的?”
“之前悄悄干,只害過路旅人,幾年干一次,開始肆無忌憚地害人,是在七年前。仿佛某些事情發生了改變,感覺輕松自在很很多。”趙二狗道。
“果然!”茍交嘿嘿冷笑,“人皇薨,天下亂,亂世之中妖邪多。”
小羽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是你說,還是他說?”
茍交訕訕一笑,對兇鬼道:“趙二狗,你繼續。”
趙二狗接著道:“見到那么多官兵被害,我當時怕極了,哭喊山神爺爺,山神爺爺沒回應我。
我慌忙往山下跑,準備躲回家里。
可剛出廟門,便見到山下又來了一群鐵甲將士。
他們看起來比縣尉帶來的軍官還要威風。”
茍交又忍不住冷哼一聲,道:“天下鬼神都聽從朝廷調令,蒙山邪神殺官造反,陰司鬼神豈會坐視不管?肯定第一時間通報了州郡。
縣尉拿不下邪神,太守必定要派出郡兵增援。”
說完他又好奇道:“太守安排了郡兵過來,你肯定逃不掉,為何還在這兒?”
趙二狗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干脆一根繩子吊死在神殿門口。
等我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成了吊死鬼。
神廟破破爛爛,神像被砸爛,我始終無法離開神廟范圍。
過了幾年,神廟越發荒蕪,鄉民不僅不重修神像與廟宇,甚至不敢靠近神廟。
只有旅人和盜匪,不了解情況,會在神廟內過夜。
我看到了他們,卻沒心思理睬他們。
直到某一天,山神爺爺忽然醒來,要我引誘單身旅人在門口上吊自殺。
我為吊死鬼,沒人教我,我自己便知道如何尋找替身。
被我誘惑吊,死在門口后,他們的靈魂和尸體,都被山神老爺嚼吃了。”
吊死鬼哭了起來,“大仙明鑒,小鬼也不想害人,是山神老爺逼迫小鬼,小鬼沒奈何啊!”
茍交轉向小羽,委婉道:“這個鬼應該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他死了幾十年,都沒想過找替身。
直到人皇駕崩,邪神重新回來,他才無奈行兇。”
“你最好記得自己說的這句話。”小羽瞥了他一眼,將趙二狗重新捏成一坨,又打開雷弧囚籠,喝道:“邪魔,你可曉得了道爺的厲害?”
“曉得了,曉得了,蘿卜爺爺,小神徹底服氣了,請你收了神通吧,小神什么都說。”赤發魔虛弱地說。
小羽撤銷雷法,道:“你為何在此作惡?從頭到尾原原本本說一遍。”
“蘿卜爺爺,小神冤枉啊!小神乃此山之靈,是天生地養的先天神靈。
連上天都認可我的山神之位。
偏偏大秦殘暴蠻橫,硬是將我打成了邪神,毀我神廟、砸我神像,我冤啊!”赤發魔叫道。
“先天神靈?怎么可能,你是個魔怪啊!”茍交叫道。
“你個沒見識的凡人,我懶得理你。”赤發魔眼巴巴看著小羽,“蘿卜爺爺,您是大仙,肯定知道小神沒撒謊,對吧?”
小羽問道:“你若是先天之靈,為何不去找恒山郡的府城隍名錄神冊?”
赤發魔訥訥道:“要怎么名錄神冊?”
小羽嘆了口氣,“官兵找過來時,你為何要殺人?”
赤發魔道:“他們要拆我的廟,砸我的神像,要徹底滅殺我,我大怒,當然要跟他們打!”
“誰跟你說,他們要拆你的廟,砸你的神像,徹底滅殺你?”小羽道。
赤發魔奇怪道:“他們已經干了,還需要誰說?”
小羽又問:“你被滅殺后,又是如何蘇醒的?難道當初沒死透。”
赤發魔道:“小神本來已經死了,但小神是天生的山神,方圓十里的大山才是我的本體。
趙二狗一直用活人血祭我,終于將我從死亡中喚醒。”
“什么,是趙二狗主動害人,用活人當成祭品,祭祀你?”
茍交驚呼,“明明是你要趙二狗幫你尋找血食,你別撒謊!”
赤發魔點頭道:“沒錯,是我讓趙二狗幫忙找血食,我承認了,沒撒謊呀!
秦朝殘暴,堂堂先天神靈都被打滅,我不該吃幾個秦人報仇?
當年我還在廟里當山神時,是怎么幫助他們的?
無論他們許下什么愿望,我都盡力幫他們實現。
結果他們忘恩負義,毀我廟宇、砸我神像,還將我徹底毀滅,我就是要吃秦人!”
茍交轉過頭,神色驚疑道:“道長,趙二狗好像撒了謊?”
小羽偏頭看了他一眼,道:“茍生,你該歇息了,小道去屋外超度他們。”
茍交道:“還沒問清楚呢!”
“基本上問清楚了。”小羽捏住兩坨黑煙,徑直到了破廟外。
雖然茍交還踮著腳,在神殿門口眺望,卻看不到她人,也聽不到她聲音。
“你為何不第一時間吸那位書生的陽氣?我為道士,修煉了武功,無論如何也比他更難對付。你吃了成百上千人,難道還沒這點經驗?”
赤發魔驚悚,“道長,你怎么知道小神吃了不,小神只是被趙二狗血祭,一直吃他獻上來的祭品,沒造那么多殺孽。”
小羽冷笑道:“你再廢話,我叫你徹底灰飛煙滅!”
赤發魔不敢再狡辯,連忙道:“小神當然知道柿子挑軟的捏,也看出來道長不太好惹,可小神先前壓根沒注意到那個黑瘦臉書生。”
小羽道:“你只看到我,沒看到茍生?”
赤發魔又開始迷茫,“看到了,但小神一定是被痰迷了心竅,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