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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多心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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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和尚傳授給小羽的《多心經》,只有一百零八個句,算上標點符號,也不到一千字。

  小羽對《多心經》還有些熟悉,就是那部有“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經文的《般若波若蜜心經》。

  “開篇就是‘觀自在菩薩’,難道這是觀音菩薩的經書?”

  老和尚反問道:“你的《太極長春功》中,開篇就是‘太極’,難道‘太極’是你創造的?或者你的吐納功法,是太上老君創造?”

  小羽若有所思道:“太極不是任何人創造,太極是大道,只是被老君認識并確定。我也不是隨意取名,我的功法的確參考了‘太極之意’。”

  老和尚道:“‘觀自在’和‘如來’,和太乙玄門中的‘太極’、‘陰陽’、‘四象’差不多。

  抽離一切佛門教義和功果,觀音和如來真正的名字應該是‘慈航’和‘釋迦牟尼’。

  當然,慈航和釋迦牟尼都經過無數次轉世,還有很多過去和將來的名字。”

  小羽道:“也就是說,《多心經》和觀音菩薩無關?”

  老和尚搖頭,“《多心經》不是一部正統的經書。至少在此時,并沒在靈山流傳開。

  靈山雖分為很多部派,卻也會舉行眾部派大結集。

  在集會上,各部派代表輪番登臺講法。

  《多心經》是第三次大結集中,慈航聆聽眾部派之心法后,做出的總結。

  故而《多心經》這片經文是慈航創造,但《多心經》講述的心法,不是她獨創之法。”

  小羽激動道:“《多心經》是佛教煉心之法的總綱?”

  老和尚沉吟道:“你這么想也不算錯,此心經乃修真之總經、作佛之會門。

  哪怕下愚之人,慧根不足,常常誦念《多心經》,也能摒棄心中魔障,不受心魔所傷。

  你慧根比之阿難、金蟬子、龍樹、須菩提之流,肯定是遠遠不如。

  但相比三界凡俗之人,你卻稱得上‘頗有根器’。

  但‘根器’猶如煉氣修仙中的‘仙骨’,只有仙骨,是遠遠不夠成為天仙的。

  只有根器,卻無苦功,猶如對鏡描花,徒有其表。”

  說到這兒,老和尚再次抬起蒲扇大的手掌,拍在小羽頭頂上,道:“《多心經》是老衲替燃燈佛傳授于你。

  如今分別在即,老衲也送你一點東西。

  你記好了,老衲所授,價值不比《多心經》低。”

  小羽精神一震,立即聚精會神,滿含期待地看向老和尚。

  老和尚掌中佛光大放,小羽仿佛自己的心靈之窗口,被人拿著毛刷子從內到外洗刷了一遍,心之明鏡臺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好輕松,好透徹。

  “行持佛法,人間苦修!”老和尚張開嘴巴,每個音節都洪亮無比,仿佛九天神雷落在小羽心頭,震得她腦瓜子嗡嗡響,身子搖搖晃晃。

  “好了。”老和尚松開手,問道:“老衲傳法完畢,你有何感悟?”

  小羽茫然道:“您傳了我什么法?”

  “啪!”老和尚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她后腦勺,差點將她打翻在地。

  “有何感悟?”他再次大喝。

  小羽念頭沉入心底,好一會兒,若有所悟道:“行持佛法,人間苦修。”

  老和尚微微頷首,面露滿意之色,“靈山上得傳佛經的比丘,多如牛毛。

  他們本身也天資過人,可為什么成佛者寥寥?

  別說成佛,連羅漢果位都很難證得。

  道門煉氣有成的關鍵,是仙根、仙福、仙緣。

  有此三者,縱然游戲紅塵,也能在幾年內結成‘還丹’,成就天仙業位。

  佛門修行,慧根很重要,佛法也重要。

  可佛法和慧根都只是基礎,在佛門,最重要的是苦修。

  先前老衲跟你說,金蟬子自行開悟,完成七處證心,這是何等驚才絕艷?

  但他大抵是如來眾弟子中最難成佛的。

  如果他在道門,此時早已成就金仙業位。

  道門首重‘悟道’,不需要苦修。

  資質不行,苦修沒用。

  道士只需要‘靜修’,靜是為了定心。

  而和尚想要成佛,卻一定得吃苦,更要樂于吃苦、懂得吃苦。

  苦修中的‘苦’,是悟得真心本性的必由之路。”

  小羽疑惑道:“金蟬子不是已經完成七處證心,找到真心,怎么還要悟得真心本性?”

  老和尚淡淡道:“你也說了,只是‘找到’。‘找到’是開始,不是結束。

  就像道門的天仙,天仙結出的‘金丹’并非真正金丹,而是還丹。

  把‘還丹’養熟,完成純陽純陰之變,才有機會成為不朽不壞的金丹,那時天仙也成了金仙。

  現在你是凡人,才覺得天仙精貴無比。

  若不能成為金仙,天仙、地仙、神仙、人仙、凡人,在道祖眼中沒任何區別。”

  小羽沉沉點頭,道:“多謝大師指點,我必定‘行持佛法,刻苦修行’。”

  老和尚教她的不止是這“刻苦修行”四個字。

  有句佛門偈頌:身是菩提樹,心為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染塵埃!

  又有: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后者的境界,明顯要高于前者。

  可無論前者還是后者,都只是在陳述一種狀態。

  甚至可能都不是現實中他們各自的狀態,而是臆想,是吹牛。

  就像兩個街頭閑漢吹牛自己當了皇帝,晚飯吃什么。

  閑漢甲說:我要吃山珍海味,鮑魚燕窩。

  閑漢乙說:山珍海味、魚翅燕窩算什么?我要用山珍海味、魚翅燕窩喂豬喂雞,再將從小吃人間美味長大的雞和豬宰了,請皇宮御廚好好烹飪。

  很顯然,閑漢乙的話,更讓周圍聽眾震撼。

  問題是,兩個閑漢都沒有說出達成這一結果的具體步驟。

  無論是“時時勤拂拭”,還是“本來無一物”,都是極高的心境修為。

  即便初讀佛經的凡人,也明白“空”是佛的境界,可如何達到空之境呢?

  老和尚在拍小羽腦袋、出聲棒喝的同時,還讓小羽明悟了如何“行持佛法,人間苦修”。

  他傳授了她具體的、可實際操行的步驟。

  這才是最重要的。

  老和尚教她的苦修法,頂了天也就是“心如明鏡,時時拂拭”——擦拭自己的心靈,保持干凈透明。

  境界不算太高明。

  關鍵是小羽現在確實可以通過苦修來擦拭自己的心靈。

  老和尚站起身,看著西方沉到山脈后方的太陽,道:“天亮了,你去吧。”

  話音落下,菩提樹下的景觀一分為二。

  像是電視屏幕上,有兩塊畫面拼湊在一起。

  一幅畫面為金紅夕陽下,熠熠生輝、仿佛在佛音禪唱的菩提樹;另一幅畫面,則是小靜軒昏暗的臥室。

  前者是老和尚的夢,后者為小羽的夢。

  小羽離開菩提樹,進入小靜軒臥室,和老和尚就此分別。

  “大師,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先前那只腐爛魔眼,可是被您殺死?”小羽問道。

  老和尚搖頭道:“你說‘死’,就代表它之前為‘生’。

  可它之前的狀態,在盤古世界已經屬于‘死’。

  被盤古大神劈死,被盤古世界大道磨滅.就像磨盤磨豆子,磨得只剩一顆眼珠子,死得透透的。

  若你砍尸體一劍,能將它再次殺死?”

  “它之前或許死了,但它還有自我意志,能搶奪我的心神之力。”小羽道。

  “有自我意志,不代表它活著。”老和尚道。

  小羽糾結道:“大師,咱們別咬文嚼字,也別管盤古世界如何定義‘生與死’。

  只說魔眼的狀態,它意志可被消滅,還能不能在夢中傷害我?”

  老和尚問道:“煉氣修仙是為了什么?”

  小羽怔了怔,道:“長生久視。”

  “你去天庭做個神官,安分守己、老實聽話,也能壽與天齊,你滿意不?”老和尚又問。

  小羽想了想,道:“我要跳出五行,不入輪回,不生不滅。”

  老和尚道:“那你還問什么?混沌魔神肯定超過了不生不滅的境界。

  老衲的斬仙飛刀只是將那顆大眼球切成兩片。

  它肯定會沉寂一段時間,但它沒消失。

  等你煉心有成,心靈明凈無塵,區區魔念,再也影響不了你。”

  小羽朝他拜了三拜,緩緩退入后面的小靜軒臥室。

  一旦回到小靜軒,菩提樹和靈山的景觀瞬間消失不見。

  小羽站在夢中的小靜軒臥室里,心中空落落,有些悵然若失。

  “唉,先瞇一會兒吧。”

  小羽看向床鋪,猶豫了一瞬,沒有躺上去,而是跌迦而坐。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念經聲在小靜軒內響起,隱約飄到屋外。

  原本夢境中的屋外,灰蒙蒙一片渾濁,現在灰黑漸漸消退,亮起一線白光。

  如果從“外面”看夢境小靜軒,它仿佛變得干凈透徹,還在微微放光。

  小羽是被屋外柳姑姑吵醒的。

  “小鳳仙,你沒事吧?”

  柳姑姑只一個人,紫櫻她們被擋在外面,連院子大門都沒讓進。

  來到屋里看到小羽,她略微有些驚訝,“你看起來,不僅精神了很多,身上還有一種.像是上邦氣度,難道你在修煉仙武功法?”

  有那么一瞬間,她似乎看到小羽的臉在放光。

  但小羽年紀太小,無法讓她聯想到“寶相莊嚴”,而是覺得她氣質脫俗。

  小羽道:“難得昨晚睡了個好覺,精神頭的確好了很多。

  如果你不來打擾我,讓我一直睡到日落西山。

  我估計能神采奕奕,神清氣爽。”

  她此時的狀態比前幾日好太多了,但對比被釘頭七箭書詛咒前,還是差了不少。

  被釘頭七箭書咒散開的“神氣”,還沒回來。

  柳姑姑回身將房門掩上,湊到小羽跟前,小聲道:“我本來也沒打算擾你清夢,可今天我剛吃完早飯,天寶居的大黑.就是芍藥養的昆侖奴‘胖磨勒’。

  他送了一封信過來,是芍藥的信。

  她讓我來看一看你的情況.趙真死了,她擔心你。”

  柳姑姑之前只曉得小羽狀態糟糕,并不知道趙真和釘頭七箭書。

  小羽道:“只胖磨勒過來,詠河宮沒人找你?”

  柳姑姑搖頭道:“紅袖坊是清河郡王的產業,我是清河郡王的人。

  我一個當奴仆的,倒不敢抗命不遵,可太子殿下能在大事上信任我?”

  太子若有命令,她肯定老實聽從。但緊接著,她會立即傳消息到清河別苑,將事情交代清楚。

  無論太子有任何私密,她都不敢向清河郡王隱瞞。

  太子明白這一點,所以壓根不會重用她。

  小羽問道:“芍藥除了詢問我的狀況,可有說別的”

  柳姑姑搖了搖頭,道:“她或許有所顧慮,沒在信中詳說.唉,她這么關心你,卻沒能親自過來,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但我有自己的門路,打聽到不少消息,你要不要聽?”

  “和趙真有關?”小羽問道。

  柳姑姑面色詭異,道:“趙真是被向天師害死的。

  冷府的龍驤樓船都燒了,沒救回來,沉入河底。”

  接著她將昨晚發生在龍驤樓船上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過程說得很細,甚至連清晨向天師蘇醒后說的話,她也完整轉述了一遍。

  “向天師沒有推責,他承認自己當時被鬼迷了心竅,他不該跳下祭臺,更不該因為趙真皮膚灼燙,將他猛地推開。現在回想起來,他感到無比懊悔。”

  ——趙真燃爆,也就罷了,釘頭七箭書竟然被焚燒.

  小羽立即想到老和尚。

  她感覺向天師不是替她背鍋,而是被老和尚“推”了一把。

  那本釘頭七箭書,她親眼見過,也用心之靈眼感受過。

  的確是一件法寶。

  且不說外層的青銅書脊、書殼,那書頁可是用特殊的獸皮制造,還用道法處理過,內里記載的咒語蘊含規則力量。

  在地里埋了幾萬年,也只邊緣殘破,大體完整,豈能被“凡火”點燃?

  當然,她并不在現場,也沒機會詢問老和尚。

  或許如太子等人猜測的那樣,反噬蔓延到山寨釘頭七箭書?

  “連向天師的懊悔,你都曉得。你真沒見過太子的人?”小羽懷疑道。

  柳姑姑冷笑道:“說句大不敬的,哪怕太子住進了詠河宮,迎祥府依舊是清河郡王的迎祥府。

  太子知道的事,王爺肯定知道;很多事太子不曉得,王爺依舊知道。”

  “那王爺知不知道我被太子詛咒的事?”小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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