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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虎臣的死與活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公若不棄,愿拜為義父

  “侯爺回來啦!”

  伴隨著“丈五巨漢”們的歡呼聲,一道亮紅色火線,出現在眾將士的視野中。

  小羽站在馬鞍上,順著眾將士的視線望向南方,就見赤煙駒已來到化龍關外。

  它沒停下,繼續往前奔馳。

  飛仙渡鐵索橋上的木板被洪水沖爛,兩根主要的鐵索被宋鐘抽走,但還有四五條杯口粗的細鐵索連接兩岸。

  雖然鐵索上沒有木板,還不停晃蕩,赤煙駒依舊如履平地,在一條細鐵索上疾馳狂奔,眨眼便來到飛仙渡另一端,來到火鴉軍陣前。

  “侯爺,您受傷了?”

  烈陽侯依舊提著那桿丈長方天畫戟,身上鎧甲卻有明顯的破損痕跡,胸前的圓護還破開一道猙獰的口子。

  大紅猩猩披風更是破破爛爛,俊美英武的臉龐慘白染血。

  “小傷,無大礙...咳咳!”

  烈陽侯剛一開口,就輕輕咳嗽起來,還有絲絲血跡從嘴角溢出。

  不過他氣息倒是很穩,從赤煙駒跳下來時,動作也很靈活。

  小羽若有所思,只憑逃走的幾個“西方八仙”死剩種,絕對傷不到烈陽侯。

  八仙后面果然有人。

  西方八仙只是擺在明面上的刺客。

  只怕烈陽侯也早有覺悟,所以先前才說借赤煙駒之迅疾,以節省體力。

  現在烈陽侯回來了,那刺客......

  ——大秦不是斬首記功嗎,怎么沒把刺客頭顱割下帶回來。

  小羽對“西方八仙”的真正底牌很有興趣。

  能成為人仙的底氣,必然比人仙境界更高。

  那是什么仙?

  “你們配合河對面化龍關的將士,盡快鋪好木板,今晚去對岸過夜。”

  烈陽侯吩咐一句,就習慣性轉身,打算去自己帥帳。

  可轉過頭朝云來客棧的方向一看,白茫茫一片,大水沖得真干凈。

  別說營寨帳篷,連云來客棧的地基都被沖走,現在只剩凹凸不平的山石,地上不剩一撮泥土。

  “本侯先去化龍關,你們......蔡豐年,你來安排。”

  化龍關距離云來客棧,直線距離不到三百步,可化龍關幾乎沒受到“八仙射日”的影響。

  滔滔洪水過不了化龍江。

  只在宋鐘拔鐵索時,導致化龍關部分山體坍塌。

  烈陽侯將后續雜事交給蔡司馬后,縱身一躍,重新回到赤煙駒上。

  可還沒走兩步,瞥見軍陣中一個顯眼的另類:穿著襦裙的小羽站在宋長青肩頭,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他。

  呃,小羽不是想做顯眼包,實在是大秦巨漢身高丈六,超過四米,不站在宋長青肩膀上,她看不清前面的場景啊!

  烈陽侯動作一滯,翻身從赤煙駒上跳下來,頗為留戀地拍了拍馬頭,淡淡道:“關羽,這是關家寶駒,現在戰斗結束,一如前約,你牽回去吧。”

  他又摸了摸赤煙駒火焰似的的鮮紅鬃毛,才毅然轉過身,大踏步向對岸走去。

  小羽差點脫口而出:寶馬配英雄,赤煙駒侯爺還是留著吧!

  關虎臣終究不是孤家寡人,他死了還有關家。

  如果她真能做主處置赤煙駒,也不該送給烈陽侯,而是她自個兒留著。

  “宋長青,你跟我來!”

  小羽縱身一躍,凌空翻了兩個跟頭,穩穩落在地上,又越過前面眼神奇異的大秦壯漢,幾步走到赤煙駒前。

  “義父說你是神駒,能聽懂人言,所以我就直說了,義父吩咐我出來找你,他需要你。或許他現在已死,但我還是要牽你去見他。”

  她在兩步外大聲說了幾句,然后嘗試靠近,伸手去碰赤煙駒腦袋。

  赤煙駒偏頭躲開了。

  ——孽畜,剛剛烈陽侯是怎么摸你的,你咋不躲?

  小羽心里暗罵畜生見人下菜碟,又伸手去碰垂落一邊的韁繩。

  這次赤煙駒沒躲閃,也沒發怒頂她的腦袋——之前它不僅腳踢、頭頂、嘴巴咬,生氣了還會噴火。

  小羽倒是沒跳上赤煙駒后背,試探它的忍受極限。

  她牽著赤煙駒徑直往后院酒窖的方向走,宋長青和魏武跟在她后面。

  雖然她只喊了宋長青,魏武也自覺跟了過來。

  其實整個鐵騎營也不剩多少人了,大概五六十人。

  八仙射日前,鐵騎營有兩百多騎士,西沙戍衛有五百多,現在整個火鴉軍也才三百出頭,再扣掉近百位“大秦巨漢”,剩下的西方精銳不到兩百五。

  鐵騎營已經算好的了。

  西沙戍衛活下來不到四十人,十不存一。

  其余西方諸國將士共同瓜分一百多個幸存位。

  一個字,慘!

  “還好,還好,酒窖大門很厚實,還嵌在山洞里,沒有被洪水沖走。”

  小羽回過頭,一臉慶幸之色,“你們別傻愣著了,義父和忠叔雖死,尸體必然還在酒窖里面,趕緊把門鑿開,將他們的尸骸請出來。”

  淼和尚就在酒窖所在山坡的上方。

  洪水向前流,后面的酒窖承受的沖擊力比其它地方更小。

  這會兒也就附近的泥土,和外面的房架被沖走。

  厚實的木門緊緊鑲嵌在石壁上,似乎陷了進去。

  “羽小姐,是伱嗎?”

  小羽剛喊完話,宋長青和魏武還在琢磨怎么將門撬開,里面忽然傳出弱弱的呼喚。

  小羽快走幾步,對著酒窖門縫睜大眼睛,驚喜喊道:“忠叔,你還活著?太好了,義父呢,義父可還好?”

  接著她又回頭連聲催促,“別傻愣愣站在這發呆,用馬刀把門劈開。”

  長青和魏武依言而行,幾刀將木板門劈爛,一股濁水淅瀝瀝流淌出來。

  “羽小姐,我在這兒。”關忠的聲音有點遠,還很悶。

  這次不用羽大小姐吩咐。

  長青和魏武立即往前走,可沒走幾步,魏武便被一具尸體絆了個踉蹌。

  “這是......王豹?天吶,還有李清、李尚富,他們......怎么在這兒,還......”

  剛開始他還在叫,后來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遲疑,眼神也閃爍不定。

  宋長青只愣怔了一瞬,便悶聲道:“他們被淹死了。”

  他倆并沒得到蔡司馬的邀請,但他倆十分清楚,王豹李清他們跟他們一樣,安全返回了軍營。

  只是還沒歸隊,王豹幾人便被一位天鳳國將士耳語幾句,拉到附近一個營帳。

  魏武瞥了眼沒腦袋的尸體,表情扭曲地點了點頭,道:“那么大的洪水,沒被淹死才不正常。”

  關忠很不合時宜地喊道:“我在這兒,快過來救我~~~”

  宋長青和魏武表情一僵,默不作聲,快步往前走。

  小羽跟在后面,雙手抱胸,看著他倆背影冷笑連連。

  一直走到酒窖最深處,才在一個木架上找到關忠......所在的酒缸。

  “忠叔,你可真機靈,竟然能想到躲進酒缸里。”

  小羽往后看了一眼,從酒窖大門到這兒,有兩處石階,石階皆為向上,而非向下。

  所以酒窖內部比門口的位置要高。

  “沒被淹死,卻差點把我憋死~~~”

  關忠有些富態,憋得胖臉紫紅。

  被宋長青從酒缸里拔蘿卜似的拔出來后,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身上衣服濕透了,人卻沒淹死。

  空酒缸可以飄在水面,可石洞被大水封鎖,空氣污濁,且氧氣有限。

  幸虧這次刺殺行動沒打成持久戰......貌似淼和尚準備充足,能堅持很久。

  稍微恢復幾分力氣后,關忠抬頭左右看了看,然后指著另一個更大的酒缸,急切叫道:“快把那個壇子搬過來,老爺的尸體在里面。”

  “義父真的死了?”小羽用力一擠,從眼角擠出兩滴晶瑩的淚珠。

  擠出淚珠不容易,她沒讓它們輕易順著臉頰滑落,而是掛在眼角,將落未落,晃晃悠悠、光瀅閃耀,很是顯眼。

  呃,她倒不是不替虎臣感到惋惜。

  畢竟從目前來看,這便宜義父對她還不錯。

  只是她同時也明白,兩人本質上依舊是相互利用的關系。

  情分到不了淚流滿面的地步。

  “不過沒關系,我已經為義父報了仇。”

  關忠表情奇怪道:“找誰報仇?”

  老爺是因為他說了“人皇已死,小麗妃計劃徹底泡湯”,才散掉最后一口氣。

  而老爺之所以重傷瀕死,是因為烈陽侯。

  ——難道你殺了烈陽侯?

  這念頭剛一出現,便被關忠掐滅。

  “義父難道不是被獵旗仙孔瓚害死的?”小羽道。

  “小姐離開后,獵旗仙和另一位仙人的確找了過來,但當時老爺已經咽下最后一口氣......”

  瞥見宋長青和魏武已將酒壇從木架上方抬下來,關忠立即收聲,上前仔細檢查一番。

  見包裹虎臣尸骸的火鼠袍并沒被污水浸透,他吐出一口濁氣,表情輕松了不少。

  “羽小姐,你之前離開是為了找赤煙駒,現在可找到了?”

  “忠叔,我正要找你說呢......”

  小羽掃了宋長青和魏武一眼,道:“我有話要單獨和忠叔說,請兩位將軍到門外等候。”

  關忠面露奇怪之色,他也想這么說來著。

  宋長青和魏武沒說什么,抱了抱拳,沉默著走了出去。

  “忠叔,你猜我進入軍營后,見到了什么?”

  “見到什么?”關忠先隨口問了一句,又緊張兮兮地說:“羽小姐,我很想了解西方八仙刺殺烈陽侯的經過和結果,但我現在有大事要跟你說。”

  小羽道:“是為了義父的身后事?忠叔,我也正要和你談這件事。

  我進入軍營后,第一眼便看到烈陽侯騎在赤煙駒上。”

  “什么,烈陽侯搶占了老爺的寶駒?!”關忠大驚。

  小羽嘆息道:“你老比我有見識,肯定清楚赤煙駒對武將,尤其是火屬性功法武將的意義。

  烈陽侯當時已騎上赤煙駒。

  等我當著眾將士的面,大聲說過來找赤煙駒送義父去尋神醫......大概面子上過不去,烈陽侯立即表態,等戰斗結束,將馬還給關家。

  畢竟來自中華禮儀之邦,烈陽侯要注重物議和名聲。

  可我尋思著,咱們最好識時務點。

  主動把神駒送給烈陽侯,興許能為關家換點好處,至少不遭人惦記了。”

  “不能將赤煙駒送給烈陽侯!”關忠急切說道:“因為老爺還沒死,還需要赤煙駒救命!”

  小羽驚疑看了眼酒缸里的尸骸,“你剛才不是說義父死了——難道你顧忌宋長青和魏武,擔心他們圖謀不軌?忠叔,你也太小心了。”

  “不,老爺的確死了,但他還能用搶救回來,只要及時把尸骸送到迎祥府境內,老祖宗自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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