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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隔空斗法,各顯神通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蜀山鎮世地仙

  程心瞻出了羅浮山,直往西來,橫跨伶仃洋。

  不過,他沒有回云梯山,也沒有上西岸,而是駕馭獅子在伶仃洋西部找了一個方圓三丈許的無名小島落了下去。

  這是一座孤峰石島,巖石呈現出深黑色,堪堪供獅子趴伏歇腳。程心瞻施法掃去了塵土,然后倚靠著獅子,盤腿坐下。他倒要看看,躲在暗處的魑魅魍魎們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自那次胎動之后,一股冥冥中的危機感總是縈繞在心頭,他想著與其東躲西藏,擔驚受怕的做事,不如以逸待勞,以不變應萬變,看看那些人能搞出什么名堂來。

  坐下之后,他祭出一朵火蓮,放入大海。火蓮化作一條紅鯉,一個擺尾,便倏忽不見。隨即,他又祭出了「八寶云光帕」,化作一片朦朧海霧,將這個孤島籠罩。

  做完這些,程心瞻便開始打坐入定。

  南海,澎湖島,止波洞。

  惡鬼子現在的模樣當真和惡鬼沒什么分別,面容猙獰,咬牙切齒,雙目猩紅,死死盯著面前的祭壇。

  他實在是身心俱疲,綠袍老祖喊自己一直盯著那賊道的蹤跡,卻不想這一盯就盯了一年半!

  那個小畜生到底是躲哪里去了?!

  這個問題惡鬼子每天都要念叨上幾十遍,南派的人也是日日夜夜監視著云梯山,但就是找不到那位大名鼎鼎的經師蹤跡。

  時至今日,惡鬼子早就不想干了,起壇是何等耗費精力的事,哪有起一年半的壇?惡鬼子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眼前這座法壇給榨干了。可是,他又不敢不干,這是綠袍老祖的死命令,只要他做這一件事。上好的海珠日日送來為他補充法力以及加強法壇,惡鬼子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到了這一天,惡鬼子渾濁的眼突然看到祭壇上的飛天蠻動了一下,那顆無身人頭還是像剛割下來一樣,脖頸處在滴著血。此時,這顆人頭的目光終于不再飄忽不定,而是死死盯住了他面前的毛人。

  惡鬼子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揉了揉眼,再去看。

  沒錯,飛天蠻找到了那個小畜生!

  惡鬼子大喜過望,但他卻沒有立即動手,而是呼喚起了綠袍老祖。

  沒過多久,大概就是程心瞻落在無名島的時候,一身碧綠綢袍的南派宗祖便出現在止波洞中。

  “找到了?”

  綠袍問。

  “找到了!隨時可以施法!”

  惡鬼子大聲答。

  綠袍大手一揮,說,

  “那現在就開始下降,免得這小子又跑掉。”

  惡鬼子稱是,

  他把那件黑毛掃帚模樣的法器又拿了出來,一手拿著掃帚,一手掐印,圍著人頭祭壇跳舞,口中念念有詞。這一次,他的做法儀式快了不少,只一刻鐘,便見他拿著掃帚指向祭壇頂端的人頭,叫道,

  “千里追蹤,三鬼侵宮,去!”

  于是,便見那顆人頭飛起,一口咬在了毛人身上。

  另一邊,伶仃洋無名島。

  程心瞻忽然感覺心頭一緊,這時,有過多次起壇經歷的他可以斷定,隱藏在暗處的人是在通過起壇施咒來害自己。

  幾乎是程心瞻有感知的瞬間,他的眉心處忽然就起了一片黑斑,而且是在迅速加深。并且,眉心處的黑斑是一眼就能望到的,另外,在胸膛處和臍腹處,也都有黑斑升起。

  此刻,在內景世界中,看的更加分明。三團陰冷的黑霧從外界滲透到內景天地中,而且速度非常快,按上中下三個方位分別朝著紫闕、絳宮、黃庭飄去。

  惡鬼子的這個降,是要直接把程心瞻咒成廢人。

  而程心瞻是在一年半之前就知道有人要對自己不利,自然不可能沒有什么應對之策。此時,他見詭異的黑煙入侵肉身,第一舉動卻是叫人意外,他沒有施展任何防身的法術法寶,反而是右眼華光一閃,先把「幽都」飛劍給祭了出來。

  飛劍是實物,而且是攻伐之寶,對付詛咒當然沒有什么用。所以飛劍祭出后,只是環繞著程心瞻打轉,做不了什么事。

  事實上,程心瞻本來就沒指望飛劍做事,他祭出飛劍,只是為了施展另一項法術。

  之前,他使用《太乙金華宗旨》里記載的一道秘法,《赤子騎龍趕青虎》,以命魂胎光駕馭純陽意火周游全身,寸寸掃過,驅趕骨血里的陰滓,匯聚到一處,煉成了「幽都」飛劍。此時,他將「幽都」外祭,便意味著他此刻的肉身乃是純陽之體。如此,便可施展《太乙金華宗旨》里記載的純陽護體法門了。

  這里面,對付陰邪入侵的法術,最為霸道的當屬《金光護體神咒》。

  黑霧往三大要竅中迅速滲透,一股刺骨的陰寒籠罩全身,這讓程心瞻感覺自己此刻是被禁錮在無底深淵中,不過他并未因此而亂了手腳。道士沉著應對,雙手舉到胸前,合掐「太極金光訣」,口念,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三界內外,惟道獨尊。

  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三界侍衛,五帝司迎。

  萬神朝禮,役使雷霆。

  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內有霹靂,雷神隱名。

  洞慧交徹,五炁騰騰。

  金光速現,覆護真人!”

  程心瞻誦念咒語,而在他誦念咒語的同時,他肉身的各個角落,七竅、五臟、四肢、三宮、經絡、骨血,等等等等,各個地方同時爆發出一道璀璨金光,把整個小島都照的徹亮。

  在金光中,三股黑煙驟然消散。

  獅子被金光照醒,猛地躍起空中,將程心瞻護至身后。不過,他四下看了看,卻沒見什么敵人,而且也看到了環繞小島無所事事的飛劍。他再看向散發金光的道士,沒有什么異常,安坐在那里,不動如山。于是,獅子便以為這是自家老爺在練功,于是便打了個哈欠,重新趴了回去。

  澎湖島,止波洞。

  顱骨祭壇上,飛天蠻口中的黑色毛人忽然大放金光,飛天蠻好似是咬住了一塊燒紅的烙鐵,連忙松了口,不過即便如此,這人頭的唇舌也是被燙的血肉模糊。

  至于那發光的黑色毛人,此時燃起了金色的火焰,那些黑毛一根一根被燒的蜷曲起來,然后在金光中繃裂、粉碎,然后被燒成虛無。

  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毛人正在快速變小。

  而惡鬼子見到這樣的情況,自然是大驚失色,驚呼一聲,

  “純陽道?”

  他來不及多想,馬上祭出一個烏黑色的泥罐,這罐子里盛放著黑紅色的粘稠的污血,水面上浮著一張張哭泣的女子鬼臉,像浮萍一樣飄著。

  惡鬼子把手一揮,罐子里的污水便呈水柱狀飛出,澆到祭壇上的毛人身上。

  “啊——”

  “啊——”

  一聲聲凄厲的嚎叫聲在止波洞里響起,是那些被煉入污水里的鬼魂在哭喊。

  污水被金光灼干,未能直接澆到毛人身上,但金光也因此暗淡了一些。

  惡鬼子看著大為心疼,這是他多年來積攢的極陰穢血,需要以陰年陰月陰日所出生的女子赤龍混以心血和魂魄合煉而成,極為難得,也是天底下有名的極陰污穢之物。

  綠袍老祖就在一邊,惡鬼子不想露了怯,他一邊心疼,一邊搶趕著繼續施法。因為一旦毛人被燒掉,想要重新建立聯系可就麻煩了。

  他再次手舞足蹈的下降,口念,

  “千里追蹤,勾魂奪神,去!”

  念罷,他猛一捶胸,噴出一道血箭,打在了飛頭蠻臉上。

  于是,飛頭蠻眼放血芒,無視毛人身上散發的金光,再次張著血盆大口咬去。

  伶仃洋,無名島。

  程心瞻能感覺到自己誦念金光咒所散發出來的金光被人壓制住了,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切斷自己與對方祭壇上草人的聯系。光憑這一點,他就能篤定,設壇咒自己的人修為不會在四境之下。

  而且,緊接著,第二次危機又來了。

  程心瞻耳邊響起了若有若無的呢喃,像是在呼喚,又像是哄睡,仿佛是母親的聲音,他還隱隱約約聽見了自己的名字。這聲音中伴隨著悠揚的潮水聲,叫人昏昏欲睡。

  “哇—哇—哇—”

  “喔—喔喔——”

  幾乎在同時,一道尖銳的啼哭聲和一道公雞打鳴聲幾乎同時在程心瞻的內景世界里響起來,也讓程心瞻在呢喃水聲中蘇醒過來。

  他認得,這是「伏矢」魄和心府內景神的聲音。

  此時,他看到,紫闕里的兩道元神已經離位,即將飛出天靈了。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

  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智慧明凈,心神安寧。

  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歸位!”

  程心瞻立即念了一個《太乙金華宗旨》里所載的安魂咒語,元神大放純陽之光,隨即便脫離了呢喃水聲的控制,重新回到紫闕中。

  穩固魂魄后,他的臉上依舊還是那副從容模樣,只淡淡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

  說罷,他祭出一件法寶,正是一枚豎高方正的白玉法印。

  他將法力輸入其中,法印便迎風見長,眨眼間長成二三十丈高、五六丈方圓,直接沒入海中。

  巨印落水,卻是輕飄飄的如同一張葉子,既沒有掀起半點波瀾,也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響。

  伶仃洋不深,法印很快觸底。此時,法印露出海面的部分,剛好就是法印的印紐。

  壇鈕。

  這鈕在小印上叫鈕,而此刻的法印勢鎮山海,這就不是鈕了,而是真正的壇。

  當初,他在刻印時,沒有雕刻精巧的獸鈕、鳥鈕或是亭鈕,只是一個極為簡單粗獷的壇紐。壇紐分作三階,逐漸收攏,寥寥幾刀,卻透出山岳法壇的形意來,看起來無比的高大。

  在那時,他便想好了妙用。

  在此刻,巨大的壇紐矗立在程心瞻之前,仿佛鑿山雕成。這樣大巧不工、極度簡練的山壇,肯定比不上那些為壇主所要施展之法專門搭建的壇,但這種壇的好處在于對于絕大多數的壇法都能直接拿來使用,而且可以重復使用,大大減小了建壇的時間和代價。

  比如眼下,程心瞻想要與暗中加害自己的人隔空斗法,哪里還來得及重新建壇,便能以此印之壇紐直接施法。

  而到這時,法印祭出,貪睡的獅子也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老爺并非是在煉功,而是在與人斗法。于是,獅子一躍而起,繞著小島盤旋,看護法壇。這里,雖然目前兩岸都是正道的地盤,而且有法帕遮掩,但到底離九龍島和南海太近,保不齊便有妖魔聞聲而來。

  程心瞻此刻專注于斗法,把大袖一揮,施展壇法的常用法器,諸如號令、法鏡、符箓、華蓋等物,全部祭出,布列到位。

  道士祭出雷劍,一躍而起,來到印壇上,開始踏罡行法。這一次,他要施展的還是雷壇法,五雷壇中的「社雷壇」,是專門用來伐山破廟、搗毀邪壇的。

  程心瞻不知道那暗中之人是通過什么門道聯系到自己的,但他能感應出這種關聯性還很強,肯定不僅僅只是姓名那么簡單。

  而自打早年被曹燼咒過一次后,程心瞻便對自身的膚、發、血、甲特別留意。并且,盡管他在修行之初便特別鐘愛體劍術,后來在天真童子那里也學過真武近身戰法。可即便如此,自那以后,他也基本上不再與人近身相斗了,防的就是在近身纏斗間容易被人取了東西。

  至于他用過的物品以及生辰八字,宗里早就把整個樟香鎮都給控制了起來,訣計不會泄露。至于宗里面的,那更是不必多說。

  所以程心瞻想不通暗中人是怎么跟自己建立這樣強的聯系的,他也只能默默警惕自己日后還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而且由此也能看出,暗中人為了對付自己是處心積慮了很久的。

  只不過,現在,暗中人既然以壇法聯系到了自己,而且聯系還這樣強。那么自己理所當然可以借著這個聯系去順藤摸瓜找到那座邪壇!

  澎湖島,止波洞。

  在惡鬼子下了第二次降后,綠袍老祖和惡鬼子都清清楚楚的看到在毛人身上有虛幻的元神離體,而且,有兩個!

  “他竟煉成了第二元神!他才多大年紀!”

  惡鬼子驚叫道,如此一來,他的準備就有所欠缺了,可能無法把兩道元神都勾過來。

  綠袍老祖見狀瞇起眼,他倒沒有像惡鬼子那么驚訝。之前,他就打探清楚了,辛辰子襲殺天真童子的時候這小子也在,而自己的玄牝珠又被留下了。那這樣看來,那玄牝珠天真童子并沒有自己留著享用,而是送給了這個道士。

  真是大方。

  不過,這樣自己又多了一個必殺此子的理由了。

  然而,下一刻,兩人臉色再變。祭壇上,還未等那兩道元神完全脫離,元神就醒了過來,并迸發出刺目的純陽之光,隨即雙雙歸位了。

  “啊——”

  那祭壇上的頭顱像是活著的一樣,慘叫一聲,倒飛而回,嘴角和眼角都開始流血。

  “噗——”

  惡鬼子兩度未建功,受法壇反噬,氣血翻涌,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同時,他自己的元神也在搖晃,亦是在這種層面上的交鋒中受了傷。

  而一邊的綠袍見狀,抬手往惡鬼子身上一拍,渡入一道五境龍元,然后冷冰冰道,

  “繼續。”

  惡鬼子被渡入一道五境龍元,泄了大半的精氣被瞬間補足,不過,他的臉卻是變得煞白。做壇也有規矩和法度,事不過三,自己已經施了兩次法,要是再來,就是第三道了。而如果第三道還不能成功,那輕則炸壇,重則噬主。

  才受了一次大傷,惡鬼子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不過,一位五境真龍就在身邊,看著綠袍老祖的臉色,惡鬼子實在是說不出推辭的話來。將來可能受傷和當下立即暴死,惡鬼子還是能分得清的。

  到了這個時候,惡鬼子也不再留手了,只見他掐印念咒,兩道烏光飛出,一個化作一尊渾身長滿黑毛的蓑猿法相,一個化作黑色的水霧彌散開,很快,止波洞里開始下雨,并迅速積水。

  黑色的積水被祭壇迅速吸收,同時,顱骨祭壇也在跟隨著水位線一同長高。

  “轟!”

  祭壇沖破了止波洞的洞頂,黑水也灌滿了止波洞。

  緊接著,黑水浸染澎湖、浸染周邊海域,天上涌現出烏云。

  在祭壇長到六十丈高的時候,元嬰道域里跳出來許多長著黑毛的水鬼,他們踩在黑水水面,如履平地,然后圍著祭壇開始跳舞。

  這時,面對這樣巨大的法壇,蓑猿法相則是代替了惡鬼子本身,開始掐印、施法、念咒。

  只聽這蓑猿的聲音陰陰沉沉,眼中和惡鬼子本尊一樣,充滿著怨毒之色,只聽他詛咒道,

  “千里追蹤,尸首分離,去!”

  于是,祭壇頂端的飛天蠻再度飛天而起,去咬那毛人。這一次,飛天蠻只瞅準了毛人的頭顱,張著血盆大口,用力咬了下去。

  “咔嚓!”

  只聽得一聲巨響,恰恰就是在這個時候,顱骨祭壇之上的虛空忽然洞開一條裂縫,一道銀紫色的雷霆迸發出來,徑直往邪壇頂上劈落。

  惡鬼子駭然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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