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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金龜馱醉,金丹顯瑞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蜀山鎮世地仙

  最近齊魯大地,尤其是黃海之濱,頗為熱鬧。

  黃海的巨浪排空,臨近到岸邊,還有那惹眼的龍宮儀仗,沿岸的修行者都看到了。同樣被看的一清二楚的,還有那個被龍宮儀仗請進黃海的紫衣道士。

  大家都紛紛猜測那是誰。

  等到終于有人按捺不住,去紫衣道士現身的那座山里拜訪,卻發現只有一個持傘的守山人。

  問及紫衣道士的來歷,那守山人卻不肯說,只說了自家老爺去了黃海龍宮赴宴,暫時無暇待客。

  眾人駭然,一個看著起碼是中三洗的金丹大修,卻叫那紫衣道士老爺,那紫衣道士的修為得有多高?

  這種人物,難怪會被請去黃海龍宮赴宴了。

  于是齊魯大地上的眾多修者,也就知道了,如今半島岬角南邊的那片山已經有主了,而且還有了一個名字,叫鐵槎山。此山的法禁也是非常厲害,云霧一起,便隔斷了所有的視線與氣息,于是紫衣道人的身影在這些修士的心中也愈發高大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黃海之濱的眾多修士,都有留意鐵槎山,想看著紫衣道士何時回來,也好叩山拜訪一番。

  這里面,又數散修的心思最為熱切,他們聽說偌大的鐵槎山現在只有一個守山人,要是那神通廣大的山主回來了,是否可以登山拜師求學呢?

  在道士赴海后的第三天,海面上又有動靜了。

  正是朝霞浮海之時,海上一片金紅。

  “咕咕——”

  幾聲悠揚清越的鳴叫從深海傳來,蕩漾在黃海之濱,也引起了眾多海濱修者的注意,紛紛放眼往海里看。

  “嘩——”

  忽地,八只巨大的白色鯨魚躍出海面,激起浪花紛飛,白鯨飛出海面后并不下落,就在海面三丈高的位置御風飛翔。

  “噗——”

  八條巨鯨同時噴出水柱,高有三十丈,在朝陽的照耀下,映顯出一片虹橋霓光。

  白鯨之后,二十四名鮫人仕女飄出海面,手提琉璃金燈,腳踏異香金蓮。燈光與粼粼的霞光連成一片,映得海面上一片璀璨。

  提燈仕女之后,又有三十六個螺女,捧螺奏樂。正值清晨,正是漲潮之時,海上起著微浪,螺聲與潮聲相和,盛大而又悠揚。

  樂隊之后,有四只金龜,馱著一個青漆描金的云龍紋硨磲肩輿。輿上坐著一個人,那人似是醉了,仰躺在輿上,一手握著麈尾,擱在胸前,一手垂落在輿外,挑著酒壺,狂態盡顯。

  輿上之人正是穿一身紫衣道袍。

  在輿駕后,七十二名護衛殿后隨行,個個騎著高頭的七彩鱗馬。這坐騎馬身蛟尾,遍體披鱗,四蹄踏波,在海面上留下一條長長的水跡。

  馬上的騎士身著緋錦袍,外披金漆甲,頭戴鳳翅盔,腳踩烏皮靴,腰纏青綠綬帶,別龍雀大環刀。

  這些騎士手里提的儀仗兵器不盡相同,有纓槍,有金鉞,有龍旗,最重要的是龍旗上的字,

  「肅靜」、「回避」。

  「奉敕巡行」、「黃海節制」。

  這樣的儀仗,微末散修或許不知,但久居黃海之濱的世宗大派子弟一看就知道,這是黃海龍宮的殿前諸班直在護送,等同龍君出行!

  這正是:

  龍宮盛禮別仙客,

  金龜馱醉踏霞歸。

  若非壺中藏日月,

  怎得波濤讓駕飛?

  那紫衣道士好大的排面!

  海上的儀仗讓岸上諸修側目,目光一直跟隨著儀仗抵達鐵槎山,便見一個紅衣巨漢從云遮霧繞的山中飛出,來到肩輿邊上,背下了酩酊大醉的紫衣道士,飛回了山中。

  隨即,便是再度云鎖九頂,不見仙蹤。

  此后月余,時有人叩山請見,不過不知是龍君的酒太醉人以至于山主久久不醒,還是此間主人性僻好靜,無論來者是野修散人還是大派子弟,山云從來不散,主人也一直不曾回應,只留下一道飲醉龍宮的仙蹤傳說與海濱的九頂鐵槎山之名。

  而鐵槎山中,程心瞻也確實醉了十天才悠悠轉醒。

  他與龍君談天說地,足足大飲了三日,兩人都是好酒之人,也都是海量,酒也不知換了多少種,最后終究是龍君技高一籌,把程心瞻給喝的醉倒。

  至于被人扶上肩輿儀仗,一路大搖大擺回鐵槎山,再到被武青伯接到安置好,程心瞻是一概不知的。

  醒來后,聽武青伯說起,他才苦笑連連。至于山外求見的人,他自然是不去見,風頭已經出的足夠,沒必要再顯擺招搖了。而更重要的是,自打渡完劫就被請到海里,自己都還沒有認真參看金丹和法相,包括對石中火的收采與煉化,還有許多事沒做呢。

  他吩咐武青伯一聲,封山鎖云,誰也不見,隨即就在洞中開始閉關。

  第一件事,他神入黃庭,查看金丹。

  經過丹劫洗煉后,雞子大的金丹現在只有鴿卵大,愈發熾白,上面顯著一副栩栩如生的鳥首人身像。

  金丹周圍依舊纏繞鉛云,程心瞻估了一下,距離下一次洗丹居然有九十八年!

  這就是一個很長的間隔了。

  他再次運轉罡風,去吹拂鉛云,讓他剛提起的心又稍微有所回落的是,罡風對第三次丹劫鉛云的效果依舊,鉛云靠向金丹的速度還是快了五倍左右。

  這樣一來,時間就能縮短到二十年,在這二十年里,再用《太乙秘法》引雷洗練,還能再快個兩三年。

  而且程心瞻期待的是距離下一個地支子年,也就是明四百六十八年戊子年,也只有三年的時間了,到時候如能再采一些風露,那就能再度縮短這個間隔了。

  而且這一次洗丹的收獲也不小,金丹愈發鋼堅密實,這除了洗丹劫的功勞,與程心瞻每逢雷雨天都會祭丹入云以《太乙秘法》洗煉也是分不開的。

  而《太乙秘法》帶給程心瞻的并非只是縮短渡劫間隔,其實更為關鍵的是提升了金丹的品質與對雷霆的抵抗能力,再加上他的金丹是由上上等的罡煞結成,這才是他敢于縮短劫雷間隔的底氣所在。

  世間有很多人,在滿天下地找尋能延遲劫雷到來的秘法,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金丹根本就撐不過下一次的劫雷。

  至于身上的寶物以及肉身和元神都歷經了劫雷的洗煉,更上一層樓,這就不多說了。本次洗丹另一個巨大好處是明定了法相和新增了一項神通。

  開竅得神通這件事,還是要講緣法,與道法、秘術、肉身、運道都有關系。程心瞻現在開了近兩百竅,但神通也就二十來樣,這里面還包括了「心意通明焰」和「玉液煉形」這樣的大竅神通。

  其實除非是精修某一祖傳的小道秘術,否則開小竅得神通的幾率是極低的,像程心瞻的這個神通數目在同境里已經是頂天了,這也要歸功于他精修五行和涉獵萬法。

  話說回來,金丹神通在諸多命藏神通里又是一個特殊,因為其本身不屬于肉身命藏的范疇,是開辟了黃庭、締結了金丹后,才有可能煉成的,而且與自己的大道緊密相關。

  換句話說,金丹神通是自己獨有的神通,而非「他心通」、「順風耳」這種流淌在血脈里的祖輩傳下來的神通。再換句話說,如果你最終的修為足夠高,神通足夠廣大,那么你也可以把獨屬于自己的這項金丹神通刻進血脈里,成為流傳后世的一項命藏神通,但凡后世晚輩開辟竅穴修成了這項神通,那都可以說是你的法統繼承人。

  雁過留痕,風過留聲,人活一世自然也要留下些什么,這對程心瞻而言可以說是他的畢生追求之一了。

  他的這項金丹神通與明定法相是同時來的,也因此驚動了黃海龍君,至于神通的名字,他也在龍君當面現取了一個,也即是「精衛銜石」。

  這項神通天然厭勝水脈與水族,究其本質,是一項「土克水」的神通,能夠以自身的土行法力或者是天地間的土行靈氣凝成山岳,填水鎮妖,至于凝成多大的山岳,那自然是要看自己境界與對神通的理解了。

  如果修者本就精修五行之土,或是對世間的靈山大岳有觀想感悟,亦或是再配以土屬靈物或是法寶,那神通的威力自然更上一層樓。

  還有關鍵的一點,神通隨心施展,無需念咒踏罡,這一點在斗法上就極為便利了。

  所以總的來講,程心瞻對這道神通是很滿意的,尤其是當下魔龍肆虐這個局面,這道神通更是來的關鍵及時。

  想到這里,程心瞻又拿出了龍妃姑母贈予的那塊方玉。

  這樣好的一塊玉,程心瞻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拿來煉一枚法印,一枚鎮壓法印。

  他觀摩過天師印,貫使鎮字咒,身懷天下第一地煞,又有除魔鎮世之志,煉制一枚「主地」、「主土」、「主鎮」的法印,是他心中早有的想法。

  如今又煉成了一件主土主鎮的金丹神通,那身懷一枚法印更是應有之義了。

  只不過是一直以來苦于沒有合適寶材,所以煉制法印一事也就一直耽擱了。并非是程心瞻沒有遇見過好東西,只是他對于這樣一枚法印有要求,土行、通靈、高品,這三樣只是起碼的,還有就是得天生印形之物,少經人為雕琢和打磨淬煉。

  也正是這些要求,所以程心瞻一直難找到合適的。

  但如今龍妃贈予的這枚方玉,卻是很好的滿足了他的要求,只需少動幾刀,刻出印鈕和底款,這印便成形了,后面就是放到竅中時時以法意蘊養就可以了。

  意動手動,立說立行,想到這里,程心瞻便動起手來,拿出了自己的刻刀——他只有一把刻刀,一直用著都很順手,就是投劍山靜思長老所贈的刀筆,「開山」。

  他左手握印,右手持刀,就在印上開始雕琢起來。這印是極好極堅實的印,但好在他的刀也是極好的刀,加上他在刀上再附以金行法力,只見玉屑紛飛,印鈕便快速成型。

  他沒有雕刻精巧的獸鈕、鳥鈕或是亭鈕,只是一個極為簡單粗獷的壇紐。小小的壇紐分作三階,逐漸收攏,寥寥幾刀,卻透出山岳法壇的形意來,看起來無比的高大。

  至于底款,程心瞻也早有腹稿,此刻便題了上去,只四個字,

  「山河無恙」。

  清掃干凈玉屑,這法印便成形了,不需煉以水火,不需篆刻禁制,不需以靈氣與法力浸染,這件品質極高的玉印直接就被程心瞻收入黃庭宮中。

  于是,他的心神也再次隨著玉印回到黃庭宮。

  玉印自行飄到了金丹之下的位置,在黃庭宮中與金丹相處的頗為和諧。而金丹在玉印之上,就好像是印鈕山壇上供奉的靈珠,仿佛這枚印就該是在這里。

  金丹似乎很喜歡這個新來的鄰居,毫不吝嗇,主動涌發出罡煞之氣,像瀑布一樣垂落,澆灌到玉印上。

  程心瞻見到此景,也是會心一笑。

  他再仔細看向金丹,便能發現,金丹雖然更加凝實,法光雖然更加純粹,但是在亮光上,卻是比渡劫之前要黯淡不少。

  到底是歷經了一次天火煅燒的五九雷劫,金丹還是有些萎靡,第一次丹劫之后也是這樣,而且那一次因為應對倉促,比這次還要嚴重些。

  這是每個渡完洗丹劫的修士都會有的虛弱期,但是因為并不傷及本源,所以等過些時日金丹就會自行恢復了。

  不過這時,看著金丹萎靡的樣子,程心瞻忽然想起一事,他記得聞師交給自己玄牝珠的時候說過,說此珠在「玄幽牝母煞」孕生,有「地中金母、煞中木公」之稱,能包容萬象、催生發物,尤其是對金木之物有奇效,可以用作第二元神、身外化身,也可以放入黃庭之中,修復破碎的金丹。

  現在自己的金丹雖然未曾破損,但如此萎靡之態,若是以玄珠蘊養一番,是不是也可以早日恢復呢?畢竟少一個弱點在斗法之中便多一份底氣。

  于是,他心念一動,玄牝珠便從右眼陰殿中一路下沉,來到了黃庭宮中。

  玄牝珠靈性十足,來到黃庭后便自行變化到與金丹等大,飛至金丹旁邊,圍繞著金丹飛旋,而金丹被玄珠帶動,也開始旋轉。

  于是,兩顆珠子,一顆熾白,一顆幽綠,互相盤旋繞圈,就好似太極圖中的兩個陰陽魚眼,竟散發出一種玄妙非常的道韻來。

  這是程心瞻沒能預料到的。

  與此同時,程心瞻也能真切的感覺到,金丹散發出的法光神芒正在明顯的增長,金丹在迅速的恢復。

  果然有效!

  程心瞻心中一喜。

  然而就在下一刻,讓他更未曾預料到的事出現了:

  本就以尋常五倍速度向金丹靠攏的劫云,忽然又進一步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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