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萬花筒血條詭眼?!!
馮雨槐的身影被濃稠的夜色一寸寸吞沒,腳步聲在冰冷的夜風中碎成齏粉。
停車場陷入墳墓般的死寂,唯有那輛藍白相間的轎車像口金屬棺材般泛著冷光。
瀝青地面上,一道人影正從扭曲的陰影中緩緩析出,如同從墨汁里浮出的幽魂。
他倚在車門邊,身影與夜色渾然一體。
他右手搭在門把手上,指尖正無意識地摩挲著金屬表面——那里還殘留著伊莫托與父親告別時的溫度。
那動作溫柔而卻緩慢,仿佛在細細品味著剛剛那一幕——伊莫托與父親深情告別的感人場景,每一個細節,每一絲情感,都如同醇酒般在他心中回蕩。
漆黑的鏡片后,兩枚蒼白的勾玉突然劇烈震顫,在瞳孔中撕開蛛網般的白絲。
“嗬”
他仰起頭,喉結滾動間溢出一聲介于嗚咽與獰笑之間的氣音,凝固的空氣被驚碎。
勾玉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蒼白的紋路像活物般扭曲增殖,在漆黑瞳仁上蝕刻出新的軌跡。
當第三枚勾玉從漆黑漩渦中浮現時,整個世界都陷入了詭異的慢鏡頭。
三枚勾玉首尾相銜,在視網膜上蝕刻出一輪詭異的蒼白風車。
風車轉動的每個齒痕都在他腦海中回蕩,帶出陣陣金屬摩擦般的幻聽。
一秒鐘后。
風車虛影在轉到第七圈時驟然卡死,蒼白的虛影開始崩解,如同被酸液腐蝕的膠片。
最終,一切虛影坍縮回三顆蒼白的勾玉,像被掐滅的余燼般在黑瞳深處明滅不定。
粘稠的血淚順著眼角蜿蜒而下,在臉頰拖出兩道猩紅的軌跡。
“不夠.”
車門前的人影身軀微微顫抖,像是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哀慟,想來,那一定是對父親,對一家人團聚難以割舍的…..愛吧。
“遠遠不夠啊根本填不滿啊”
他的嘴唇輕抿,低啞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為什么啊,是我對家人的愛不夠痛徹心扉嗎?”
他緩緩抬手抹去血淚,手指微微用力,“咔嗒”——金屬鎖舌彈開的聲響在死寂的停車場格外清脆,像是釘死的棺材板又被人撬開了。
他緩緩俯身,一把扯開馮矩的衣服,指尖刺入馮矩胸膛時卻爆發出布帛撕裂的脆響。
五根蒼白手指精準楔入肋骨間隙,腐肉與骨渣在指縫間迸濺的黏膩聲響中,漆黑的血液,汩汩灌入干癟的心臟里。
暗紅肌理在黑色液體浸潤下詭異地鼓脹,枯槁胸腔竟傳出老舊的時鐘被重新擰上發條的聲音。
盡管不多,但足夠時鐘再轉一轉。
“醒醒吧,我親愛的父親大人。”
俯身低下的嘴唇幾乎貼上尸體青灰色的耳廓,呢喃的叫醒聲宛若父子耳邊的悄悄話:
“我親愛的父親大人,別睡了,趕緊爬起來,再去愛我聰明的伊莫托一次吧,她還在家里乖乖等著你呢!”
問,如果對家人的愛不夠怎么辦?
回答:再愛一次!
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馮雨槐踩著走廊里的光影走回屋里。
她的步伐比往日輕盈,像是卸掉了身上的無形的枷鎖,裙擺隨著動作微微飄動,整個人仿佛經歷了一場與眾不同的蛻變。
周身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彩,按照武科學道理論解釋,就是精氣神得以整合后,自身磁場得到升華了。
“回來了?”
馮睦正幫著母親擦拭餐桌,他抬頭時,鏡片后的眼睛微微彎起,
“還是你更體貼孝順,知道給父親送外套。”
馮雨槐將鬢角的碎發別到耳后,嘴角揚起甜美的弧度:
“應該的,畢竟爸爸最疼我了呀。”
她像只吃飽喝足的貓兒般蜷進沙發,順手抱起一個靠枕摟在懷里:
“對了,爸今晚應該不回來了。”
馮睦的動作頓了頓,抹布在桌面上洇開一片水痕:
“父親剛走的很著急,是又出什么事情了嗎?”
“爸說是有個以為死在下水道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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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雨槐的指尖無意識地繞著發梢,
“突然活著回來了呢,爸爸高興壞了,非要立刻趕回去。”
馮睦目光輕輕掠過伊莫托的側臉,鏡片后的眼眸彎成溫柔的弧度:
“重要的朋友或家人,死掉又重新回來相聚,的確是人生中最令人驚喜的事情了。”
馮雨槐點點頭,心思又飄向了自己的好閨蜜們,感同身受道:
“是啊,學校里的怪物,害得我好些同學現在不知死活,我也好希望能再見到她們啊。”
馮雨槐一邊感嘆,一邊拿起遙控器,鬼使神差的又切換回光棱電視臺。
這回不是《真相》了,而是換了個新節目,但也緊蹭當前的熱度流量,叫作《見聞》。
主持人換了張生面孔,嘉賓席上也換成兩個年輕人。
一男一女,穿著干練的記者裝,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疲憊與亢奮。
“.讓我們歡迎今天的特邀嘉賓,光棱電視臺的兩位新銳記者!”
馮雨槐漫不經心的掃過電視,正聽見主持人聲音熱情洋溢的介紹著,
“正是他倆今天冒著生命危險,潛入危機四伏的下水井道,為九區觀眾帶來了第一手的現場報道 他們是真正的勇士,讓我們用掌聲再度熱烈的歡迎他們的到來,并與現場和屏幕前的觀眾們,一同分享他們在下水井道里,驚險又刺激的見聞!”
馮雨槐的手指驟然收緊。
遙控器發出“咔“的一聲輕響,塑料外殼裂開一道細紋。
她的臉色瞬間褪去血色,完全遮掩不住的慘白如紙。
方才那種蛻變升華般的氣質或磁場,像是被硬生生抽離一般,肉眼可見的萎靡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