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江凡正自傷心中，如何有心情跟那老怪物談交易。
一絲蘊含著怒意的威嚴，自萬劫圣殿方向涌出。
“大乾神國還在的時候，都沒人跟老夫說過滾字。”
江凡正欲再呵斥，綠珠卻聽出言外之意，扯了扯江凡衣袖：“夫君，那人好像是說江山一品樓主。”
江凡神色陡然一凌，望向萬劫圣殿方向：“什么意思？”
白袍骷髏淡淡道：
“老夫可以助你重聚那位賢者的靈魂光斑。”
什么？
江凡猛地一個瞬移，來到了萬劫圣殿上空，不可置信道：
“形神俱滅之人，還能起死回生？”
“你騙我？”
他目光凌厲，但又跳動著濃濃的奢望。
像是身患絕癥，自知必死，又懷有僥幸的人。
白袍骷髏呵呵一笑，聲音沙啞如破風箱，刺耳無比：
“生死當然不可逆，但，你身上有一件東西或許可以。”
我身上？
江凡疑惑起來。
他身上哪有這等逆天……
等等！
他取出了一片彩色的鱗片，心念微動，一枚古老的吊墜出現。
吊墜外表似琥珀，里面有一顆透明色的淚滴。
正是遺珠妖皇托袁芷玉送來的時間之淚。
“你是說這個？”
如果說還有什么足夠神秘的話，要么是太虛古樹，要么是眼前的時間之淚。
白袍骷髏緩緩道：“沒錯。”
“我可以幫你催動它，召集那位樓主的殘魂。”
江凡目光一閃，道：“我自己不會用，還需要勞煩你？”
白袍骷髏呵呵一笑：“你？”
“你一個天人三衰，壽命不過五六百年，妄圖許愿重聚一位賢者的靈魂光斑？”
“便是我全盛時期，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壽元夠不夠用！”
江凡暗暗吸了口涼氣。
白袍骷髏全盛時期，少說也是圣境級別的存在。
他的壽命應有萬年以上。
難道萬年的壽命，還不夠許下這種大愿望？
白袍骷髏沙啞道：“正常的靈魂光斑會重歸天地大道，想重聚光斑，是和天地大道對抗，爭奪靈魂光斑。”
“換而言之，這是逆天而行。”
江凡瞳孔縮了縮。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逆天而行啊，付出的代價該有多沉重，無法想象。
不，確切說，是這枚時間之淚該有多恐怖？
它居然可以許下逆天而行的橫天大愿。
相比較起來，他們付出的萬年壽元，不過是激活時間之淚的火星而已。
時間之淚到底是什么來頭？
白袍骷髏沙啞道：“時間拖得越久，靈魂光斑融入天地大道越深，重聚的可能性就越低。”
“一旦全都融入天地大道中，時間之淚也無用了。”
江凡臉色一變，道：“你愿意激活時間之淚？”
白袍骷髏自嘲一笑：“我一個殘魂，哪還有這么多壽元？”
“我要以雷神天宮里殘留的一道神明印記為引，將時間之淚激活。”
如果是別的地方，江凡還未必相信。
但雷神天宮……的確充斥著無窮的奧妙。
江凡道：“那你剛才說的交易，是讓我把石碑刻文的感悟給你？”
他有些遲疑。
目前他只感悟了一點皮毛，據此，江凡能夠自由進出雷神天宮。
若是傳給白袍骷髏，是不是意味著，他能離開雷神天宮？
白袍骷髏看出他的顧慮，淡淡道：“我跟中土無仇無怨，犯不著為難你們。”
“甚至，你還有一點小恩惠于老夫。”
江凡眉頭揚起，他跟白袍骷髏之間可沒什么恩惠可言吧？
不等他明白過來，一處空間儲物器忽然變得滾燙起來，他打開一看。
一根金色的羽毛散發著熾盛的光輝。
這是小柔送給他的那根蘊含圣天使血的羽毛！
江凡不可思議的望向雷神天宮：“小柔……是你的后裔？”
白袍骷髏語氣意味深長起來：“不然，你以為她一個圣人后裔，怎么會被清洗出北天界呢？”
“她的先祖，必然是已經隕落，或者離開天界的呀。”
“否則，北天界那群貨色，怎敢如此做？”
江凡拍了拍額頭，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真沒想到，小柔還是白袍骷髏的后裔！
自己無意中，為白袍骷髏保留下了一線血脈。
想了想，他將金色羽毛扔向了雷神天宮：“既然是你的血脈，那就拿回去。”
但，羽毛又彈了回來。
“那小丫頭既然送給了你，你便收著吧。”
“抽個空，早點煉化。”
江凡瞇了一下眼睛。
好像小柔也特地詢問過他，有沒有煉化羽毛里的圣天使血。
小柔問一下，他還沒當回事。
白袍骷髏這種萬年老怪物，居然會關心這種小事？
莫非，圣天使血煉化入體，有什么隱情不成？
但現在不是關注這個的時候，他沉思半晌，道：“可以給你，但要等我離開中土后再給。”
這老怪物或許不會對中土不利，但難保出來后，不會把江凡擒住，讓他繼續參悟碑文刻字。
所以要防一手。
白袍骷髏道：“好，沒問題。”
如此爽快，倒是讓江凡感到一絲意外，對方就不怕自己耍賴？
白袍骷髏道：“我激活神明印記，你用時間之淚接住，記得及時許愿。”
言畢，石錐形狀的雷神天宮猛烈顫抖起來。
一道灰黑色的石板，從雷神天宮里飛出，上面有一道淺淺的腳印。
然而，那腳印竟給人一種不可觀、不可想、不可辨的詭異壓迫感。
江凡試圖打量，但目光落在上面時，卻被詭異的扭曲向別的地方。
心中想思考，卻混沌一片。
這……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江凡心驚不已。
而腳印里，一股獨特的道韻如水流般涌出，嘩啦啦的流淌過天地間。
江凡手中的時間之淚，立刻激活。
咔擦——
時間之淚碎裂掉，一股玄妙無比的無上道紋自其中輻射而出，沖入界外，橫掃諸天百界，抵達冥冥中的至深處。
而江凡的面前，一片片潰散得不成樣子的靈魂光斑相繼浮現，拼湊成一個靈魂小人。
它通體碎裂，滿是裂痕，就如同瓷娃娃一樣。
其模樣，赫然是江山一品樓主！
江凡大氣都不敢喘，恐將其驚碎。
只能于心中狂嘯，發泄喜意。
居然成功了！
等等！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