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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再探三尸元丹鶴鳴山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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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月高懸,一架銀白色的飛機劃過黑夜大幕,穿梭云層,下方的玉京市漸漸遠離。

  “你們家李妙音呢?怎么沒帶著?”

  飛機上,葛雙休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張凡,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一回,李妙音終于不在了。

  “她走了。”張凡看著窗外,喃喃輕語。

  昨天晚上,他約李妙音吃夜宵,原本是想告知其即將出發前往長安的消息,結果李妙音卻回復他自己已經離開了玉京市。

  如此突然,甚至可以說是不告而別了。

  這讓張凡心中感覺有些異樣。

  “走了?去哪兒了?”葛雙休愣了一下,不由問道。

  “她家里有事,走得急。”張凡隨口道。

  這也是李妙音給他的解釋。

  “媳婦兒回娘家了,你應該開心才對啊。”葛雙休恍若過來人的模樣。

  “我忘了,你們還在甜蜜期。”

  “說什么呢?”張凡斜睨了一眼:“老葛,你好歹也是葛祖傳人,怎么跟我們小區樓下的大媽一樣的碎嘴?”

  “修道之人,還能有個正經不?”

  葛雙休聞言,不由笑道:“你怎么還急了?小別勝新婚嘛!”

  “對了,你這回去長安是為了尋你那個失蹤的朋友?”

  關于李一山,張凡只是跟葛雙休提了一嘴。

  如今,真武山收徒大典在即,方長樂身為茅山傳人肯定是走不開的,夏微生回了真武山,齊家兄弟也回了老君山,所以張凡只帶上了葛雙休,在秦古小鎮他以一敵三,竟以全勝,便可以看出其修為非凡。

  這次他跟張凡同行,算是有個幫手,多少能照應一些。

  “也不完全是。”張凡搖了搖頭。

  終南山下,活死人墓,這只是樓鶴川提供的一個線索,一個思路。

  張凡并不能確定李一山肯定在那里,所以他也只能碰碰運氣,順便看看秦二狗,他在終南山修道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他進步如何。

  “我睡會兒。”張凡靠著窗戶,雙目閉合。

  “你修煉神魔圣胎,還能睡覺?”葛雙休忍不住道。

  張凡沒有回應,他的呼吸越來越輕,如同嬰兒般輕柔。

  此時,他元神內照,卻是來到了那最深處的內景之中。

  鐺……鐺……鐺……

  黑夜混茫,如同無盡深淵,藏于乾坤宇內,一陣陣沉重鎖鏈的撞擊聲幽幽響徹,成為了萬籟俱寂中唯一的動靜。

  緊接著,一道神秘的龐然巨影緩緩浮現,祂的周身披著枷鎖,似與無盡的黑夜融為一體。

  三尸元丹,時隔多日,張凡的元神終于又來到了這里,欲要探究三尸道人的記憶。

  “你終于又來了。”神秘的聲音幽幽響起。

  “終于?你在等我?”張凡沉聲道。

  三尸元丹,乃是修煉小分神法誕生的元神備份,按照道理來說,連最簡單的意識都不能算。

  三尸道人留下的三尸元丹或許不止一枚,可是張凡總覺得自己體內的這一枚極為特別。

  “你合神成功,剝離了三尸,大禍已成,自然會來到了這里,尋找避禍之法。”神秘聲音冷冷道。

  “你什么都知道。”張凡沉聲道。

  “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就不再是一段記憶。”

  “記憶可以回溯,也可以擴展,就像時間,既存在過去,也存在將來。”神秘聲音回答道。

  “我來不是尋找避禍之法,而是破劫之道。”張凡沉聲道。

  嗡……

  沉重鐵鏈碰撞之聲再度響起,茫茫黑暗中的龐然巨影陷入沉默,過了許久,方才道:“禍可避,劫難破。”

  “如何避?”張凡追問道。

  “晚了……”神秘聲音回答道:“三尸禍誕生之初才是最佳避禍的時間,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祂已經來到了這個世上,并且日益壯大,祂的成長速度,比你想象的還要恐怖。”

  “祂誕生之初,應該如何避禍?”張凡繼續追問,他知道,那避禍之法或許就藏著對付三尸神的關鍵。

  “人肖!”神秘聲音吐出了兩個字。

  “人肖!?”張凡愕然。

  “歷代人肖,便是三尸照命修煉者的護法,身為人肖,卻煉魔相……”

  “什么是魔?”

  “人之異亂即為魔,如果說人是紅塵之中的陽極,魔便是紅塵之中的陰極。”

  “同樣,三尸亦是元神的另一面。”

  “人肖,便是避禍之法。”神秘聲音回蕩在張凡耳畔,他靜靜聆聽,眉頭卻緊緊皺起。

  “想來你也猜到了,避此大禍,又怎么會沒有劫數?”神秘聲音淡淡道。

  “人肖是消耗品,就算愿意付出代價,他們也只能避禍,卻不能破劫……”

  “正因如此,古往今來,真正練成三尸照命者,也不過三人而已。”

  神秘聲音稍稍一頓,緊接著變得低沉陰詭。

  “你闖下大禍了,你知道那東西有多可怕嗎?那是元神之克星,成仙之大劫……”

  “三尸照命,不是常法,多少年了,已經多少年沒有三尸神出現在這滾滾紅塵之中。”

  “總有一天,他會尋到你,吸干你的元神,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從此以后,不分彼此……”

  “那時候,他才是真正的圓滿!”

  神秘聲音回蕩在混茫黑夜之中,伴隨著沉重鐵鏈的碰撞聲,讓人毛骨悚然。

  “三尸道人當年是如何破劫的?”張凡突然問道。

  神秘聲音沉默了。

  “他是千年以來唯一練成三尸照命的人物,他肯定有破劫之法。”

  “他的破劫之法不可復制,正因為不可復制,千年以來,也只有他做到了。”神秘聲音回答道。

  “不說?”張凡冷然輕語。

  “沒有任何意義,也沒有任何借鑒的價值。”神秘聲音斬釘截鐵道。

  “你不說,我就自己找。”

  張凡一步踏出,龐然巨影猛地化開,漫天陰影洶涌而至,如江河決堤,似汪洋翻騰。

  張凡被卷入無盡流波之中,探索三尸元丹,他已是輕車熟路,抬手一抓,便是一道流光碎裂。

  緊接著,無盡光影閃爍交織,如同泡沫一般涌入他的元神。

  蒼山高聳,皓月當空。

  延綿的山勢高低起伏,氣分陰陽,勢如龍虎。

  龍虎山上,大羅寶殿。

  殿前銅爐內,火光升騰,映照著茫茫黑夜,殿堂內,三清神像高坐神壇,香火裊裊不絕。

  呼……

  忽然,一陣風吹過,壓得燭火彎腰,驚得云煙荒神。

  幾乎同一時刻,一個男人出現在了大羅寶殿內,他大約四十歲左右的模樣,胡子拉碴,不修邊幅,深邃的眸子里仿佛寫滿了歲月滄桑,人世流離。

  他穿著一身破爛袍子,光著腳,便這樣堂而皇之地走進了龍虎山的大羅寶殿。

  “三尸道人!”

  張凡總共探索過三次三尸元丹,一次是三尸道人少年時的光景,還有兩次則是他的青年時代。

  這一次的三尸道人卻是顯得更加滄桑,他于歲月之中沉浮,洗盡鉛華,氣息雖不發一絲,卻隱隱已有天下第一大高手的風范。

  “什么人?膽敢夜闖龍虎山?”

  就在此時,兩名守夜的道士立刻警覺,縱身而起,手持法劍,眸光凌厲如電,死死地盯著三尸道人。

  “張家的人!?”

  三尸道人看著身前兩個道士,面無表情,他如一陣風,從兩人身邊走過。

  那兩個道士甚至沒有看清,身子一顫,便倒了下去。

  三尸道人看也不看,便走到了大殿旁邊,整面墻壁上畫著一幅畫,也不知是哪一位丹青妙手之作,深山奪神,氣勢磅礴,天空中,幾只白鶴飛過,蒼松之下,一位道士盤坐,旁邊不遠處,還有一只白鶴佇立,比起其他同類身形更大,額頂朱紅如冠。

  青天白鶴,深山道士。

  這樣一幅畫,卻留在了龍虎山大羅寶殿最顯眼的位子,旁邊還有一行行小字: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之母……

  “鶴鳴山!”三尸道人看著眼前這幅畫,喃喃輕語。

  大道從天而始,追溯根源,可以論及三皇治世,五帝教化,然而……

  真正成宗立教卻是從龍虎山祖師,祖天師張道靈開始。

  傳說,太上老君臨凡傳法,他便于鶴鳴山悟道。

  從此之后,道門廣大,天下共尊。

  祖天師張道靈亦被奉為道門之祖,萬玄之宗。

  “鶴鳴山……”

  三尸道人看著眼前這幅畫,若有所思,他年少時也曾于大羅寶殿誦經作業,這幅畫不知見過多少次。

  時隔多年,故地重游,再見這幅畫,卻另有感受。

  “你回來了,你終究還是回來了。”

  就在此時,一陣蒼老的聲音從身后幽幽傳來,跳動的燭光映照著那道高大卻蒼老的身影。

  那人穿著一身紫色道袍,踏入大羅寶殿的那一刻,殿宇內的香火都圍繞在了他的身旁。

  “張太虛……”

  三尸道人頭也不回,他負手而立,那般氣韻,仿佛連腳下的龍虎山都被其壓了下去。

  “天下第一……外面都說你是天下第一……我卻有些不信。”張太虛淡淡道。

  “天下第一如何?不是天下第一又如何?”三尸道人搖頭道。

  “只要我在一天,天下道門,便要低首三分。”

  幽幽火光跳動,這樣的言語,讓眼前這位龍虎山掌教都不由目光跳動。

  “說這話的是張空名?”張太虛冷笑道。

  “張空名?”三尸道人搖頭道。

  “說這話的是無為門主!”

  嗡……

  此言一出,大羅寶殿內鐘聲大作,那昂然升騰的氣勢仿佛連端坐于殿堂中仙神都壓制不住。

  “三尸道人……好個三尸道人……”

  “當年,你也曾于此修行……說到底,你也姓張。”張太虛幽幽道。

  “無相而生萬相,無為而無不為……”

  三尸道人輕語道:“姓不姓張又有什么區別?”

  “張太虛,你以為你同修大浮黎土和甲生癸死便可以壓住我了嗎?”

  “生死乃無根浮萍,妙土卻為造化寶境,出生入死,由死到生……”三尸道人笑了。

  “這天下第一的寶座,你也想坐嗎?”

  這樣的狂言,換做當今世上任何一個在張太虛的面前說出,都只能稱其為不知天高地厚。

  只因,他是張太虛,天下道門魁首,龍虎山最強掌教。

  奈何,這樣的話卻是從三尸道人口中說出,大勢已成的三尸道人。

  張太虛看著始終背對著他的三尸道人,未曾表態,他沉默片刻,方才幽幽道:“那你為何還要回來?”

  “我來看看這幅畫。”三尸道人淡淡道。

  “鶴鳴山悟道!”張太虛抬頭,目光順著三尸道人,看向墻壁上的古畫。

  這幅畫對于任何一位張家弟子來說,都不會陌生。

  “悟道?”三尸道人搖了搖頭。

  “張太虛,你是故意說錯?還是真不知道。”

  “你想說什么?”張太虛眸光凝起,沉聲道。

  “張家歷代祖師的手札中應該提及過……”

  三尸道人凝聲輕語:“這幅圖不應該叫做鶴鳴山悟道,而應該叫做……”

  “論道!”

  簡單的兩個字,卻是讓張太虛蒼老的眼皮猛地抬起,他的眸光幾乎凝為一線,死死地盯著三尸道人。

  “張太虛,你知道嗎?這幅畫其實只畫了一半……”三尸道人話鋒一轉,突然道。

  “我在無為門見到過另一半……”

  說著話,三尸道人抬手一指。

  “白鶴盤盤旋飛,流云悠悠高臥,蒼松遠處,溪流之畔……那里還有一個人,與道祖坐而論道……”

  “不用再說了。”張太虛沉聲道。

  大羅寶殿內,香火升騰如沸。

  “看來你知道……”三尸道人幽幽道。

  “道門源流之地,玄宗開啟之時,什么樣的人能夠與道祖坐而論道?”三尸道人笑了。

  他嘴角微微揚起,如狂似嘲。

  “那人的道號,便叫三尸……也是無為門開宗祖師!”

  淡漠的話語回蕩在大羅寶殿之中,那幅鶴鳴山論道圖仿佛在這一刻變得鮮活起來,蒼云悠悠,白鶴鳴鳴。

  天地廣大,似乎只剩下那兩道身影。

  其中一位便是道門之祖張道靈。

  另一位卻不在畫中,然而縱觀道門兩千多年歲月光影,他的存在,他的影響卻又無處不在。

  三尸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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