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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張凡與丘不疑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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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輪大日躍升,湖光蕩漾,別有風光。

  張凡已經拉著葛雙休,出現在秦古小鎮的街頭。

  “這么早你拉我起來吃早茶?”葛雙休打著哈欠。

  顯然,昨天晚上,因為張凡修煉神魔圣胎,他一夜都沒有睡好。

  他的元神可不像張凡,不眠不休,依舊精神飽滿。

  須知,無論對于修道者而言,還是對于普通人而言,養神最好的辦法就是閉目睡覺。

  “這地方隸屬于廣陵,廣陵的早茶天下一絕,尤其是包子……”

  “聽說當年乾隆下江南尤為最愛。”張凡輕笑道。

  兩人尋了一條老街,找了個包子鋪,等了半小時方才有了座位,點了一碟大煮干絲,一籠蝦餃,一籠五丁包,一壺清茶。

  這就是在小鎮上,如果是在廣陵,想要在最大的玉壺春吃一次早茶,五點鐘就得過來排隊,兩個小時都未必能吃上。

  那一家每天都有黃牛賣號,都形成產業了。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廣陵的風物再美也不及這一頓早茶啊。”

  張凡夾起一只蝦餃,一口咬下去,鮮美味濃的湯汁便溢了出來,飄著淡淡的油花,連著蝦肉餡和餃皮一起吃下去,那香味能在舌尖化開。

  “你怎么不叫上你媳婦兒啊?”葛雙休對于吃喝興趣不大,看著張凡享受的模樣,忍不住道。

  “妙音?”

  “你終于承認了。”葛雙休笑道。

  “呸,我是順著你的思路。”張凡白了一眼:“她每天都要睡到自然醒,差不多十點多才會起床。”

  “美容覺對于女人而言是大補,勝過一切靈丹妙藥。”

  “你連她什么時候起床都知道,睡過?”葛雙休忍不住問道。

  “有次我約她吃早飯,她告訴我的。”張凡斜睨了一眼,淡淡道。

  “你約女生吃早飯?”葛雙休神色古怪道。

  “你們老張家道法天下第一,怎么這方面……”

  “午飯太見外,晚飯太腐敗,唯有早飯真情常在。”張凡認真道。

  “對了,老葛,當年我走了之后,其他人呢?”

  就在此時,張凡話鋒一轉,問起了三七孤兒院的舊人。

  “那一年,敬神起香,沒過多久你便被人接走了……”葛雙休回憶道。

  “你應該知道,那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孤兒,離開了孤兒院,也就沒地方去了。”

  “所以,除了羅森,大家都留了下來。”

  203宿舍那群人,除了張凡之外,也只有羅森父母未亡,不過他說過就當他們死了。

  羅森的身上藏著故事,他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因此,張凡離開三七孤兒院的第二月,他便離開了。

  “又過了兩年,陳忌也走了,我跟他同一年離開。”葛雙休凝聲道。

  “我走的時候,紀算和周易都還在。”

  “周易!”張凡若有所思。

  他在三七孤兒院雖然只待了一年,卻對周易印象深刻。

  正是因為那段經歷,甚至可以說是因為周易,他才能在回來之后不久練成神魔圣胎。

  以至于后來,入了大夜不亮之劫,張凡還經常夢見周易,只不過在夢里,他并不知道兩人曾經有過交集。

  “喂喂喂……”

  就在此時,葛雙休瞧了瞧桌子,將張凡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你現在該做的事情不是追憶往昔,而是應對眼下的局面。”

  “眼下什么局面?”

  “這座小鎮看似平靜,很快便會成為是非之地,那樣的亂局不是你我能夠想象的。”

  葛雙休壓低了聲音道:“我已經收到了消息,上京那邊已經派遣了高手前來。”

  “你猜是誰?”

  “誰?”

  “袁天都!”葛雙休神色凝重道。

  “白鶴觀的副觀主!?”張凡眉頭一挑。

  他當然知道,上京白鶴觀,除了觀主江萬歲之外,還有兩位副觀主,分別是霍法王和袁天都。

  與高調霸道的霍法王不同,袁天都此人極為低調,他自從成為白鶴觀副觀主之后,幾乎再也沒有出過上京。

  “他原本是沖著三尸傳人來的。”葛雙休盯著張凡。

  “三尸照命讓白鶴觀驚著了。”張凡低頭輕語。

  “不錯,他們不會想這世上再出一個三尸道人。”葛雙休點頭道:“可是如今,辰龍現身的消息傳了過去,所以袁天都直奔此地而來。”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座小鎮已經被道盟的人給監管了。”

  張凡沉默不語,卻是認可了這個說法。

  畢竟,玉京到秦古小鎮子,開車也就兩個小時而已,江南省道盟有大把的高手能夠撒過來。

  “三五天內,袁天都就會達到。”葛雙休聲音越發低沉。

  辰龍那種級別的高手,如果遇上袁天都,大戰一觸即發,這座小鎮立成兇險之地。

  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那般混亂的局面,誰也別想置身事外,變數之多,不可估算。

  “最后是兩敗俱傷,拼個你死活我。”

  張凡最希望看到的局面便是如此。

  “你想什么呢?”葛雙休低聲道:“抓捕辰龍這樣的高手,怎么可能單打獨斗?”

  道統之爭,不是意氣之爭,必是你死我活。

  “除了袁天都,還會有其他高手。”張凡目光微凝。

  “肯定的,必是天師一流。”葛雙休無比篤定到。

  天師交手,必是驚天動地,那般光景,張凡可是曾經見過。

  無論是囚仙觀下,絳宮之主明神壽與嶗山掌門李乘歌之間的大戰。

  還說那日蟾寶山中,為了爭奪天地靈胎的天師混戰,都讓張凡記憶深刻。

  大戰一起,旁人如螻蟻,連近身的資格都沒有,一旦近身,唯有灰飛煙滅。

  “你不會沒有其他準備吧。”葛雙休忍不住道。

  “我能有什么準備?”張凡白了一眼:“那些可都是天師啊,什么樣的準備能夠應對這種局面?”

  “那你們家……”

  “你別忘了,我們家都已經死絕了,我除了靠自己,誰也靠不了。”

  “這一回八九懸了。”葛雙休嘆息道:“要不跑吧。”

  “別急啊,也不能說一點準備都沒有。”

  “什么?”葛雙休追問道。

  “子鼠!”張凡吐出了兩個字。

  “子鼠!?”

  “情報是祂透出來的,如今的局面也算是祂一手促成的,我不信祂半點動作都沒有。”張凡沉聲道。

  “如果說最大的變數,那就是祂。”

  葛雙休聞言,露出思索之色。

  咚咚咚……

  就在此時,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傳來,落在張凡和葛雙休的耳中,卻是顯得極為特別。

  他抬頭望去,便見一行人走了進來,其中兩人赫然便是葛長風與丘晚眠。

  “純陽世家的人也來了。”張凡低著頭,趕緊收回了目光。

  那天晚上,他雖然藏形匿跡,只以元神與這兩人交戰,卻也不想引起對方的注意。

  “旁邊那人是丘不疑!”

  葛長風壓著頭,低聲道:“他居然都來了。”

  丘不疑,乃是丘家的翹楚,實力比丘晚眠恐怖太多了。

  “不能讓他們看到我。”葛雙休低聲道。

  葛長風和丘晚眠都認識他,如今秦古小鎮已成是非之地,除了相關人員,但凡出現在這種地方,那肯定就是有問題的。

  “你從后門先走。”張凡淡淡道。

  話音落下,葛雙休便站起身來,走向了后門。

  雖然他的動作極其輕微,可還是引起了丘晚眠的注意。

  她剛剛坐下來,余光掃過,便將整間鋪子的光景收入眼中,葛雙休的背影如同一道強光,瞬間便挑動了她的神經。

  “怎么了?”旁邊,葛長風察覺出不對,開口詢問。

  “那人的背影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丘晚眠沉聲道。

  此言一出,葛長風也看了出來,他一抬手,厲聲喝道:“那人,給我站住。”

  轟隆隆……

  話音剛落,突然,一陣無形的波動沖天而起,在這小小的茶館之中豁然散開,層層疊疊,如浪濤翻騰,朝著葛長風與丘晚眠兩人壓了過來。

  “元神!?”

  葛長風,丘晚眠神色驟然變化,這元神的波動,而且不是一般的元神,如此恐怖的壓迫感,就連他們都不由生出了一絲驚懼,眉心靈臺顫動,幾乎不能自持。

  恍惚中,他們便見眼前湖光如鏡,大如玄天,映照垠垠蒼穹。

  如此元神,已有非常氣象,僅僅威壓襲來,便讓他們生出了無力抗爭之感。

  “好,這小小的鎮子果然藏著高手。”

  就在此時,端坐在旁邊的丘不疑終于動了,他眼睛猛地一亮,如同大夜退散,晨光乍現。

  一道雄渾可怕的氣息沖天而起。

  丘不疑元神出竅,氣象萬千,恍若一輪紅日映照當空,照得那湖光震蕩,照得那山色空蒙,轉瞬之間,便已橫檔在了葛長風和丘晚眠的身前,抵住了那如狂潮般的壓迫感。

  “嗯!?”

  幾乎同一時刻,張凡不由發出一聲輕咦。

  他發現,那丘不疑的元神極為怪異,竟是能夠與他的元神產生了共振,順著波動蔓延過來。

  如果說,張凡的元神是一只孤雁,那么此時此刻,這天空之上竟是出現了一只相同的大雁,居然與它產生了深深的聯系與糾纏。

  “不愧是純陽世家。”

  張凡凝聲輕嘆,就在此時,他的手掌輕輕抬起,緩緩落下,劃出的軌跡卻是玄妙非凡,如龍蛇起陸,縱橫萬里,輾轉之間,身形逆斬,突然而然,一切成空。

  平地無聲斬龍蛇,萬事休言俱成空。

  那般意境,卻如春夢深深,大夢驚醒,便了無痕跡。

  剎那須臾間,張凡便斬斷了與丘不疑元神的聯系。

  “嗯!?”

  丘不疑面色驟變,眼中浮現出一抹深深的難以置信。

  此人手段看似平平無奇,卻能奪神轉虛空,破了他的道法。

  嗡……

  幾乎同一時刻,丘不疑元神回歸身竅,他猛地起身,目光凌厲刀,掃過整個茶館,然而視線之中,卻再無特殊之人。

  至于張凡,則早已離開。

  “哥……”

  “無為門的高手果然來了。”丘不疑沉聲道:“我剛剛用的乃是先天功中的妙法。”

  “元神照鏡,無所遁形。”

  “此人居然破了我的法!?”

  丘不疑眉頭皺起,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他自練成先天功以來,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

  “我們走。”丘不疑面色難看,轉身離開。

  葛長風和丘晚眠相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此時此刻,張凡已經出現在三條街之外。

  “張凡,我在這里。”

  遠處,葛雙休揮著手,喚了一聲。

  張凡見狀,迅速靠了過去。

  “怎么樣?”

  “放心,我沒有跟他們糾纏。”張凡淡淡道。

  “幸好你沒有大動干戈。”葛雙休松了口氣。

  “這時候大動干戈,萬一驚了辰龍,那豈不是前功盡棄?”張凡輕笑道。

  “那丘不疑有點意思,道法很是特別。”

  想起剛剛的感覺,張凡卻是回味無窮。

  “張凡,你是張凡?”

  就在此時,路邊,一位賣魚的大嬸,盯著張凡,上下打量,好似在確認。

  “嗯?”

  “你爸爸是不是張靈宗?”賣魚大嬸問道。

  “你是……”張凡眼中泛起狐疑。

  “真的是老張家的兒子,剛剛聽這個小伙子叫你,我還不敢確定,一晃眼都長這么大了,你爸媽還好嗎?”賣魚大嬸驚喜道。

  “阿姨,你認識我爸媽?”

  “認識,當然認識,當初,我就住在你們家附近,你爸經常買魚給你媽燉湯喝。”賣魚大嬸笑著道。

  “你是我們家以前的領居?”張凡眼睛亮了起來。

  他正愁找不到祖宅呢,沒想到出了吃頓早飯,居然還有意外收獲。

  “你肯定記不得了,你才三歲就跟著你爸媽走了。”賣魚大嬸笑呵呵地盯著張凡。

  顯然,當年張靈宗沒有少買他們家的魚。

  “你爸媽還好嗎?你爸還在火葬場工作?”

  “額……挺好的,他不在那兒工作了。”張凡撇了撇嘴,干笑道。

  “時間過的真快啊,一轉眼都這么大了。”賣魚大嬸瞧著張凡,不由唏噓道。

  “結婚了嗎?”

  “還沒呢,我去年剛畢業,還沒來得及考慮個人問題。”張凡輕笑道。

  “說起來,我家里那胖小子跟你還是同一年出生呢,年底都要結婚了。”

  言語至此,賣魚大嬸雙手在圍兜上蹭了蹭,臉上笑容稍稍收斂,頗有些唏噓道。

  “你哥哥當初如果沒死,應該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了。”

  “唉,真是可惜啊。”

  “阿姨,你說什么?”張凡愣了一下,旋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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