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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楚超然的念頭在三尸的記憶里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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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白云天不染塵,糾糾兇山逢大妖!

白不染踏著山徑荒蕪走來,一著電筒,一手拎著袋子  大黑耗子如同細犬般的身形緩緩舒展,仿佛遇見故舊,竟是迎了上來,綠油油的眼珠死死盯著白不染手里的牛紙袋。

  “黑老弟,你這是跟人動手了?”

  白不染嗅到空氣中彌漫的焦灼氣味,又打量了一番黑耗子,忍不住開口詢問。

  “笑了,什么人敢跑到落荒山跟道爺動手?”黑耗子冷笑道。

  “我可沒說是人……”白不染似有深意。

  山里的精怪大妖可不止黑耗子一只,彼此之間偶爾也會切磋爭斗,可是黑耗子的話顯然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白老哥,這次給我帶什么好東西了?”

  黑耗子胡須一顫,趕忙岔開了話題,臉面大如天,無論在誰的面前,自然都不能落了面皮。

  “小魚干,羊欄山,神仙喝了山里鉆……”

  白不染放下手里的牛紙袋,從中取出了一盒鹵味魚干,還有一瓶羊欄山。

  “嘖嘖,那些個老貓喜歡吃這玩意,咱們耗子也不能落了臉面。”

  黑耗子伸出爪子,長長的指甲如同鉤子一般,揭開了飯盒,尾巴一掃,纏著一根小魚干,便送進了嘴里,咂摸著滋味,卷起打開的羊欄山,便仰頭豪飲。

  魚干配酒,越喝越有,一口辛辣入喉,似乎便掃盡了方才的不快。

  蒼天弦月,深山老林,一只黑毛耗子,吃著魚干,喝著酒,如同人類一般靠著大石躺坐,眉飛色舞間頗有怪誕詭異的氣氛。

  “白老哥,你上山吧。”黑耗子喝歡了,瞇著眼睛,尾巴橫掃,凌空抽打,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驚得山中百鳥紛飛。

  “黑老弟,你慢喝。”

  說著話,白不染邁步起身,向山上走去。

  黑耗子瞇著眼睛,看著白不染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由流露出羨慕之色。

  “道爺若是能夠像他一般,能夠時時上山,聆聽觀主的教誨,今晚豈會如此狼狽?”黑耗子喃喃輕語,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張凡的身影來。

  “小鬼,你踏馬給道爺等著。”

  “呸呸呸……什么破玩意,難吃死了,貓就是貓,畜牲就是畜牲,只能吃這些上不了臺面的玩意。”

  黑耗子一陣惡心,尾巴一掃,便將盒里的小魚干統統灑進了山林里。

  月山中天,落荒山中。

  一座道觀掩映于山石林木間,潺潺流水繞觀長流,窸窸窣窣的聲音更顯山中空靈。

  道觀并不算大,觀墻上的窗戶好似兩只眼睛一般,古舊的匾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絕妙觀,字體似龍蛇起陸,似從深山大澤之中飛出來。

  夜半三更,山中道觀,沒有半點人影。

  白不染推門而入,徑直走向了宮觀大殿,幽幽的燭火透著光亮,神壇上立著一尊泥塑,卻是用紅布蓋著,頗顯詭異。

  “你來了。”

  就在此時,一陣平和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聽著卻是頗為年輕。

  “我來了。”

  白不染停駐了腳步,循著聲音走向角落,終于在那燭臺旁停了下來。

  他目光微凝,透著恭敬。

  “觀主。”

  “跟我說說吧,最近外面發生了什么趣事。”

  平和的聲音再度響起,卻是透著一絲期待。

  “最近東山省鬧騰得特別厲害,絳宮之主現身了,跟嶗山掌教,還有真武山的柳南絮斗了一場。”

  白不染雖身在玉京,可是如此隱秘的事情卻依舊了如指掌。

  要知道,這一場比斗張凡回來可是一個字也沒有提過。

  “明神壽……食氣者神明不死,他倒是沒有侮辱了這個名號,如今已經貴為一宮之主了,看來這些年他可是搶了不少神通。”

  平和的聲音響起,透著一絲輕笑。

  “你居然知道?”

  “明神壽覺醒的神通叫做盜轉神機,當年初醒時沒有半點力量可言,被當作了笑話。”

  平和的聲音回蕩在清冷大殿之上,仿佛不出這座道觀,便已經知曉天下間的一切。

  “可嘆世人多平庸愚蠢之輩,怎知大道的威嚴,不顯于外相的力量。”

  “神通自晦……那毫無力量的神通,卻才是天下所有神通的克星。”

  道門的神通議會將明神壽的盜轉神機列為七品神通,因為它本身并沒有任何力量可言。

  然而,便是這樣的七品神通卻可以掠奪其他人的神通,尤其是當明神壽的道行漸漸高深,這個男人的恐怖才真正顯現出來。

  “李乘歌倒是不錯,年輕時能入無為門祖庭道觀,便知道此人將來非是池中之物。”

  “柳南絮證了天師大位,難得下山走動,不知紅塵才是成仙地,日后的成就怕是有限得很。”

  平和的聲音緩緩不絕,便在這小小的道觀之中指點江山,天下間有數的大高手,如明神壽,李乘歌,柳南絮之流,在他口中倒顯得平平淡淡。

  “白鶴觀的李長庚出了上京,如今尋不到蹤影了。”白不染繼續道。

  “那個年輕人煉就天地奪運,乃是天下霸道之法,他是得了白鶴觀的法脈……”

  “當年破山伐廟,龍虎山張家和白鶴觀祖師幾乎殺得無為門門人凋零,若不是還有祖庭不滅,豈能有今日光景?”

  “白鶴觀確實深不可測。”

  平和的聲音戛然而止,大殿恢復了以往的清幽。

  烜赫一時的龍虎山都已經不在,可是白鶴觀卻如日中天,足見這一脈的不凡。

  “你繼續吧……”

  短暫的沉默后,平和的聲音再度響起。

  白不染又繼續說了些外界道門中的事情,大多也只是雞毛蒜皮,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

  “你很向往外面的世界。”

  就在此時,白不染突然開口道。

  “沒辦法,我被楚超然困在了這里。”平和的聲音悠悠響起,對于眼下的困境沒有任何的遮掩。

  落荒山對于他而言,與其說是一座道場,倒不如說是一座囚籠。

  也幸虧,白不染可以自由出入,成為了他了解外面的渠道。

  “你跟超然真人動過手!?”白不染詢問道。

  “你知道的。”

  “可我不知道你跟他如何動手,又是如何被困在了這里。”白不染道出了心中的好奇。

  敗給楚超然并沒有什么,關鍵在于這世上能夠有資格挑戰他的人屈指可數,至于全身而退,更是駭人聽聞。

  毫無疑問,絕妙觀主便是那為數不多的其中之一。

  “我跟他打了個賭。”

  就在此時,那平和的聲音再度響起,道出了那塵封的過往。

  “什么賭?”白不染追問道。

  “賭他的念頭。”

  “超然真人的念頭!?”白不染愕然道。

  “純陽之境,真人大位……如此存在已是一念不起,抱一歸真……他們的念頭很可怕。”

  諸法無常,唯念先生。

  就連這虛無空假的世界都是由念頭而生。

  佛門說實相非相,儒門說心外無物。

  當一切都不存在的時候,天地之中,自然之內,便只有一個念頭,可以稱為太初,可以成為道,可以成為佛……

  稱呼不重要,現實的世界,一切的所有都源于那個念頭。

  有人說,所謂盤古開天地,或許僅僅只是一種外向,便是那稱為太初念頭爆炸的景象。

  那個念頭誕生了一切。

  想要生命,于是有了眾生,眾生也漸漸生出念頭,想要取暖,于是有了火種,想要記錄,于是有了文字……

  無數念頭交織,如同框架一般,構架出了現實的世界。

  修行,便是絕了一切后天的念頭,于先天元神之中,參悟出那太初念頭。

  正因如此,在這個世界里,如果能夠控制念頭,便可以所心所欲。

  譬如你想發財,只要抱著這個念頭,不產生任何的質疑迷茫,就可以實現,當然本身的念頭也會受到其他人念頭的影響,從而影響結果。

  普通人如此,修行者,道行高深,神通廣大,尤其是到了純陽無極之境,一念不生,但凡生出一個念頭,便會產生極為可怕的影響,誕生不可計量的因果。

  所以,楚超然這般存在,他的念頭有多可怕,這世上沒有人知道。

  如果有,那便是絕妙觀中的這位存在。

  “我輸了……所以困在了這座觀內……”平和的聲音悠悠響起,承認著自己的失敗。

  “被楚超然的念頭困在了這里,困在了玉京……”

  “純陽真人的念頭?”白不染吃了一驚。

  “是的,你看不到,可它就在這里,無處不在……你們都在這念頭之中……”平和的聲音漸漸有了起伏。

  呼……

  清冷的大殿內忽然起了風,好似那平和聲音的情緒一般,吹動著燭火。

  跳動的燭火將白不染的影子拉得老長,片刻后方才止住。

  “你公司里新來的那個小伙子最近怎么樣?”

  就在此時,平和的聲音話鋒一轉,突然問道。

  “張凡!?”白不染愣了一下,沉默不語。

  “楚超然將他放在你那兒,不是沒有原因的,他不是個普通的小伙子吧。”

  此言一出,不等白不染回應,那道聲音再度響起。

  “你不說,我也不問。”

  “你去吧。”

  “我會再來看你的。”

  白不染點了點頭,對著燭臺的方向輕語。

  幽幽火光下,唯有一道影子映落在墻壁上,諾大的宮觀內似乎只有白不染一人,他說著話,清冷的大殿內回蕩著不同的聲音。

  待他轉身離去,一陣風吹過,燭火熄滅,吹起了那積累已厚的灰塵。

  張凡一行回到玉京市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了。

  齊跡等人是茅山弟子,來到玉京市,自然由江南省道盟招待,為他們安排了酒店。

  要知道,茅山在江南省的地位非同尋常,乃是江南省一帶的道門魁首,便如同嶗山之于東山省,真武山之于江北省一般。

  因此,每年給江南省道盟的經費可是相當可觀,不但出錢,而且出人,門下弟子經常下放到江南省道盟歷練。

  “這一趟真多虧你了。”

  回來的路上,齊跡對于張凡是千恩萬謝,略帶責備的目光不止一次的虐殺了季風亭和莫云。

  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居然敢離落荒山那么近,著了道,入了山。

  萬一真出了意外,他這個做師兄的難辭其咎。

  “還不謝過你們凡哥?”齊跡呵斥道。

  “謝謝凡哥。”

  季風亭和莫云連連點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回來的路上,他們已經知道在山中所遇的兇險。

  “好了,已經謝過很多次了,大恩不言謝。”張凡擺手道。

  “你們凡哥說得對,大恩不言謝,以后得有點實際行動。”齊跡叮囑道。

  “我是這個意思嗎?”張凡咧嘴笑道。

  片刻后,齊跡開著車,先將張凡送回了洪福花苑。

  “我先回去了。”

  “改天再聚!”

  “路上開慢點。”

  張凡打著招呼,便下了車,徑直走進了小區。

  這個點,小區里別說是人了,連個鬼影子也沒有。

  保安室里亮著燈,張凡掃了一眼,今天不是劉叔值班。

  “明天要不早起就嘗嘗馮叔的煎餅吧。”

  張凡已經思考起明天的早飯,左右他也睡不了多久,經常早起,橫跨城區,吃著各種早點美食。

  這個點,他突然響起張家老宅旁攤煎餅的馮平安,他馮叔了。

  一路想著,張凡便已經回到了家長,推開門,直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身子一矮,直接鉆到了床底下,一陣摸索,便掏出一方古拙的鐵盒,赫然便是從東山省帶回來的金霞寶盒。

  當年,三尸道人便是依靠盒中金霞,練成了三尸照命。

  趙解玄說,他們想要合神成功,大半的希望便落在了這盒子里,所以才讓張凡帶回來參悟。

  可當日在囚仙觀,張凡已經見識過盒中金霞的威力,如今是萬萬不敢貿然開啟。

  “三尸道人……三尸道人……如果能把他挖出來給我講講就好了……”張凡喃喃輕語。

  突然,他一拍腦門,靈光一閃。

  三尸道人挖不出來,可他可是吞食過一枚三尸元丹,藏著三尸道人畢生的記憶。

  “我直接看不就行了!?”

  張凡眼睛猛地亮起,仿佛看見了希望,不過他也知道,一個人的記憶龐雜如汪洋,不知藏著多少念頭,更不用說三尸道人這位昔日天下第一高手,想要從他的記憶中有所收獲,風險可想而知。

  為此,張凡取出了從囚仙觀帶回來的那張皮子,一口氣吹了進去,真陽化入,皮子立刻鼓動起來,顯出人形,赫然便是張北僵。

  “為我護法。”

  張北僵的實力比起一般的高功都要恐怖,尤其是他變態的防御力,有他護法,張凡便無后顧之憂。

  張北僵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泛著靈光的雙眸卻是死死地盯著張凡。

  張凡雙腿盤坐,眼睛似閉還張,歸息入靜,終于元神內景之中傳出一陣沉重鎖鏈的碰撞聲。

  鐺……鐺……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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