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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恐怖的李長庚張凡與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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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得元神煉大丹,化作仙人了塵凡。

  這便是無為門,它的存在幾乎貫穿了道門的歷史。

  立廟于山,定觀于山,統攝天下妖鬼,囊括四海香火,橫掃六合,鎮道寰宇。

  這一脈曾經無比輝煌,鼎盛之際,天下道門盡要低頭三分。

  從那最初之始,無為與道門之間的爭斗便沒有停止過。

  九次破山伐廟幾乎都是由龍虎張家牽頭,殺得無為門數度凋零,近乎絕滅,不知多少高手葬在歲月光陰之中。

  毫不夸張地說,無為門與龍虎張家乃是世仇,縱然天地崩滅,萬物腐朽,這樣的仇,這樣的怨也難以消磨,哪怕傾盡東海之水,也難以洗盡。

  要知道,李一山他媽不過是偷了個姓張的漢子,他們家就像是被姓張的挖了祖墳一樣,往來結交不與張姓。

  更不用說,無為門這般的血海深仇。

  可是誰又能想到,那位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無為門曾經的真正主人,卻也姓張。

  對于無為門而言,這是不可想象的。

  然而,三尸道人的一切過往都是謎團,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師承,甚至是姓名。

  可是,白鶴觀卻從三尸道人留在這人世間的蛛絲馬跡,尋到了那一點光亮,一點關乎其過去的光亮。

  “天下第一又如何?不證陸地神仙之流,也只能和光同塵。”李長庚面無表情道。

  三尸道人隕滅已經過去一個甲子,如今,真正記得他名號的也只有那些道門耆老了,再過一個甲子,又還有誰記得這世上還有這么一個人來過?

  “走吧。”

  李長庚的話語自然而然,在他眼里,姜萊有著很大的研究價值。

  “傳說,曾有神仙抱著金霞落在山中,三尸道人囚仙煉道,才成就了三尸照命。”

  就在此時,姜萊看著墻壁上掛著黃絹的畫卷,突然開口了。

  “什么意思?”李長庚淡淡道。

  “李長庚,這里是囚仙觀,不是白鶴觀,你還真以為你自己天下無敵,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嗎?”

  突然,姜萊的聲音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她轉過身來,白皙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不屬于她的嘲弄。

  “嗯!?”

  李長庚眉頭一挑,緩緩伸出手來,姜萊的身影仿佛水中的倒影頃刻化開。

  “外景!?”李長庚愣了一下。

  他何等修為,什么樣的手段能夠讓他在無知無覺之中陷入外景,待到此刻還不自知?

  “你是誰?”

  李長庚抬頭,看著諾大的偏殿,也不知在問何人。

  “你不是牛逼嗎?你不是蓋世天驕嗎?”

  那嘲弄的聲音再度傳來:“今天做一道甜椒炒鶴肉,給你開開葷。”

  話音戛然而止,諾大的偏殿恍若一潭死水,靜得可怕。

  李長庚轉過身來,不知何時,墻壁上原本遮掩的黃絹已被揭開,露出了后面的那幅畫卷……

  蒼山深處,黑天之下,一輪森白弦月高懸,如同狐貍瞇著的眼睛,漠然地俯視著人間。

  一道枯瘦高聳的身影,佇立在法壇之上,寬大的道袍讓他的身形變得更加不和諧,他的身后掛著一枚壽字,不知何種字體,如鬼畫符一般,他的掌中托著一枚仙桃,無數的黑影從四面八方涌來,裹挾著森然的魔氣,朝拜著那枯瘦高聳的身影。

  “群魔賀壽圖!”

  龍虎山開山祖師,道祖張道陵曾經說過,一念又起,萬念紛飛,群魔必至,來煎人壽。

  意思是說,當人又一個念頭產生的時候,便會有無數的念頭緊隨其后,那紛飛的念頭便如群魔天降,耗費你的氣血,折損你的精神,淹沒伱的元神,人的壽元也會隨之消磨。

  正因如此,龍虎山曾經有一幅畫,名為群魔賀壽圖,紛亂的魔影便是人的念頭,他們持賀壽之名而來,美好而讓人沉醉,卻在貪食瓜分著你的壽元。

  那高高在上的枯瘦身影,在他們的眼中卻是人間的美味。

  吼……

  那幅畫卷仿佛擁有著無窮的魔力,幾乎瞬息之間,李長庚的眼神就變了,雙目圓瞪,充滿了血絲,他的道髻立刻崩裂散亂,青絲倒豎,無數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交織彌漫。

  “嘖嘖,一念不起是頑石,念念不隨才入真,你連這等境界都還未入,怎么擋的這幅群魔賀壽圖?這道開胃菜怎么樣?”

  那嘲弄的聲音再度回響在大殿之中。

  道門修行,能夠做到念念不隨,已是極高境界,念起即覺,不生第二念,自然無有群魔紛擾。

  至于一念不起,那并非真正的無念,因為無,對應著有,就有如此分別,說明本身還是一種念頭。

  真正的一念不起,那是空,空之中藏著有,也藏著無,可有可無,可無可有……

  那樣的境界不是言語可以說清楚,唯有純陽無極之境才能了然。

  李長庚雖然天縱奇才,卻還沒有到了念念不隨的境界,自然擋不住龍虎山的這幅群魔賀壽圖,越是元神覺照,越是容易陷入其中。

  那無數的魔影存在于每個人的心中,一旦入畫,必是萬念叢生,人壽煎熬,直到油盡燈枯。

  古往今來,不知多少道門高手,蓋代奇才想要借助這幅圖煉神煉心,結果都是萬念魔生,癲狂至死!?

  吼……

  群魔賀壽圖前,李長庚恍若瘋魔,他雙目充血,眸光再也無法從身前畫卷之上移開。

  這一刻,他就如同那高高在上的枯瘦身影,壽元鼎盛,卻被群魔環伺,最終免不了成為那無數黑影中的一份子。

  諸念紛紛,群魔煎壽,我即魔影,魔影即我。

  就在此時,李長庚再度發出一聲低吼,渾身的氣血在此刻逆流……

  他的元神不斷顛倒,時而如那高壽之人,時而如那漫天魔影,仿佛隨時都會被吸入畫中,成為那幅畫卷其中的一道黑影……

  這幅畫,就好像是那無數元神潑灑而成。

  呼……

  李長庚的元神漸漸微弱,初始如太陽熾烈,轉瞬似大火洶洶,待到眼下,卻如一簇小火苗,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終于,李長庚的元神徹底歸寂,就連那具身軀也沒有了氣息,形神枯槁,如同僵木。

  “死了嗎?白鶴觀的傳人這么廢物點心?”

  冰冷的聲音在大殿內幽幽回蕩,這一刻,反而沒有了半點嘲弄。

  “群魔賀壽圖,果然有點東西啊。”

  就在此時,李長庚緩緩睜開了雙眼,仿佛死而復生一般,他揮了揮衣袖,落在地上的黃絹飛揚而起,再度將墻壁上群魔賀壽圖蓋上。

  一切外景盡都消散,無生殿還是無生殿。

  李長庚依舊站在神龕前,不遠處,卻是姜萊,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不像你說的那樣,他沒死。”

  姜萊轉頭,仿佛在跟空氣說話,角落處卻有著一個攝像頭,將大殿內的一切盡收眼底。

  “天地奪運!”

  片刻的沉默之后,那冰冷的聲音再度傳來,透著一絲凝重。

  天有五運,地有六氣,萬物以生,造化乃成,人能奪天地之運,必能入長生不死之境。

  這便是九大內丹法之一,天下霸道,天地奪運。

  自古以來,運與勢相聯,運有起伏,勢有高低。

  譬如,一顆種子,微不足道,卻能夠憑借風勢,橫行萬里之遙。

  一縷浮萍,渺小不堪,卻可憑借浪勢,橫行江海汪洋。

  這便是茫茫大勢,隨時運而轉。

  天不得時運,日月無光,地不得時運,草木不長,人不得時運,性命不通。

  天地奪運的霸道之處在于,能夠流轉運勢,奪生死,竊陰陽,定勝敗……一切順逆,皆由我定,所立之處,我即為王。

  據說,此法一旦練至絕巔,就連天地的運勢都能強奪,那便是我身不朽,長生不死。

  剛剛那一瞬間,李長庚便是奪了自身的運勢,將自己變得如同荒草一般輕賤,隨生入死,卻也能枯木逢春。

  這是置之死地之法,死中覓活之道。

  “蚍蜉見青天,你也知道那青天一角。”

  李長庚漠然地看著角落處的監控攝像頭,眸光變得清冷。

  “裝你媽呢?我就不信你半點影響都不受。”

  冷冽的聲音在大殿內再度響徹。李長庚沉默不語,他一步踏出,身形快得不可思議。

  這一刻,他仿佛就是那悠悠山風,憑勢而升,不可阻擋,瞬息之間,便已到了姜萊的身前。

  姜萊反手就是一拳,恐怖的力量直接將空氣壓爆。

  嗡……

  就在此時,李長庚的衣角隨著狂風凌亂,蕩起了奇異的波動。

  幾乎同一時刻,姜萊的拳頭落在李長庚的身上,如此勢大力沉的一拳竟是如同落在了棉花上,連半點波瀾都未曾激起。

  “你的拳勢盡了。”李長庚凝聲輕語,寬厚的手掌卻已是落在了姜萊的肩頭,“咔嚓”一聲,后者的肩骨便隨著碎裂。

  如此恐怖的力量,淺描淡寫,比之剛剛的那一拳還要可怕,還要不可思議。

  “別跟他硬碰硬,上正菜。”

  就在此時,那冰冷的聲音再度響徹,透著一絲焦急。

  在天地奪運面前,一切手段都顯得可笑,運可轉,勢可奪,那是真正的蜉蝣見青天,不知天高幾許,不知地厚幾丈,到了最后唯有絕望。

  呼……

  話音剛落,姜萊輕飄飄地向后退去,肩骨碎裂這般沉重的傷勢也未能讓她的眼中掀起半分波瀾。

  “冥頑不靈嗎?那我只能粗暴一些了。”李長庚淡淡道,他的眼中好似再也沒有了人類的情感,緩緩上前。

  就在此時,姜萊竟是從身后取出一方鐵盒,赫然便是剛剛供奉在神龕上的那尊鐵盒,唯一不同的是鐵盒上封印的符箓已被揭開。

  “送他上路。”

  冰冷的聲音好似催命符一般,在無生殿內猛地響徹。

  李長庚眉頭一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就在這瞬息之間,姜萊打開了那塵封已久的鐵盒。

  一道金霞璀璨,如同長虹貫日,沖出了古老的鐵盒,在如此短的距離貫通了李長庚的身軀。

  這一刻,那古老且恐怖的氣息彌漫在無生殿的每個角落,整座囚仙觀都在顫動,灼灼金霞泛光明,透天破云十里外。

  “這是……”

  此刻,張凡趕到,剛剛沖進大殿,便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恐怖的金霞璀璨刺目,讓人無法直視,毀滅的波動在大殿內蔓延,強如李長庚的氣息也在此刻迅速衰弱。

  “神仙抱霞落此山。”

  就在此時,劉家兄弟也趕了過來,連齊德龍東強,林見月都被如此動靜驚動,緊隨而來。

  面對如此震撼的一幕,他們甚至忘了處境,忘了立場,只想到了落霞山的傳說。

  金霞落于此山中,三尸囚仙立道觀。

  “這是傳說中的那道金霞?真的存在?”劉星陲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群魔賀壽圖只是開胃,這才是正餐,李長庚,你今天活不了。”

  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透著絕對的冷靜。

  “姜萊,合上。”

  張凡抬眼望去,便見捧著鐵盒的姜萊,也受到了這道金霞的波及,她的手臂仿佛被灼灼真火覆蓋,形成了不可違逆的創傷。

  張凡眼角抽搐,失聲叫道。

  姜萊眸光清冷,終于在這一刻再度關上了鐵盒,璀璨的金霞如同歸巢一般,消失在眾人眼前。

  呼……

  姜萊長長吐出一口氣,鐵盒應聲落地,她的身形也是踉踉蹌蹌,便要跌倒。

  就在此時,張凡一個閃身,出現在姜萊的身邊,將其扶住,溫潤的感覺隨之傳來。

  “終于找到你了,沒事吧。”張凡關心道。

  姜萊無力地搖了搖頭,似乎剛剛那一開一關,便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

  “握草,剛剛那是什么東西?”

  劉家兄弟面面相覷,早已看傻了眼,如此恐怖的力量,就算是修道之士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如墜夢境。

  “那人是誰?應該死了吧,渣都不會剩下。”

  劉星宇口中嘟囔著,下意識看向剛剛李長庚所在。

  “真是大意了啊。”

  突然,一陣淡漠的聲音從彌散的煙塵中傳出。

  所有人面色驟變,便見李長庚緩緩走了出來,他的小腹處顯出一個巨大的血洞,被穿了個透心涼,腸子內臟都清晰可見,森然的白骨粘粘著猩紅的血液。

  如此沉重的傷勢,換做其他人早就死了。

  “這都沒死……這還是人嗎?”

  “握草……這到底是什么人?被那種力量透了都沒死?”

  劉家兄弟,林見月神情恍惚,只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小心!!!”

  就在此時,那冰冷的聲音猛地響起,提醒著眾人。

  呼……

  話音未落,李長庚便出現在了劉家兄弟,齊德龍東強,還有林見月的身后,一股恐怖的威壓如怒潮驚起,壓得三道身影一時慌了神。

  緊接著,一團團氣流分別從三人體內涌動而出,化入李長庚的身軀之中。

  下一刻,三道身影立刻癱軟在地,他們的面色變得慘白無比,甚至好似蒼老了幾分,尤其是劉家兄弟,原本滿頭的黑發竟然多了兩根白發。

  與此同時,李長庚小腹處的傷勢,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

  “奪生機!?”

  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透著一絲凝重。

  天地奪運,簡直太逆天了,這樣的手段,這樣的傷勢居然都殺不死他!!!

  “你……”

  此刻,劉家兄弟驚恐地看著李長庚,林見月更是面色慘然,剛剛的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元神似乎都要離開身體,回歸眼前此人的懷抱。

  這樣的力量,不可想象。

  “李長庚!”

  在場之中,唯有齊德龍東強認了出來,看向前者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他們兄弟倆曾經追隨老君山的師長,拜訪過白鶴觀,見過李長庚。

  與那時的云淡風輕相比,眼前的李長庚更加恐怖,恐怖得不似人類。

  這一刻,他的傷勢盡都恢復,漠然的目光掃過所有人的臉龐,最終落在了角落處的監控攝像頭之上。

  此時,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股可怕的念頭,他們此時面對的仿佛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再不出來,我就要殺人了。”李長庚淡漠道。

  “好,開胃菜你不吃,正菜也不對你胃口,我只能上壓軸大菜了。”

  監控攝像頭緩緩轉動,伴隨著那冰冷聲音的再度響起。

  “嗯!?”

  此刻,張凡看著那轉動的監控攝像頭,不由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這聲音他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在哪里聽過,就是在……前不久……高鐵上……

  “惡神!?”

  張凡雙目圓瞪,死死地盯著那對準了自己的攝像頭,神情變得無比精彩。

  “壓軸大菜?”

  與張凡的想法不同,此時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們看得出來,有人在此布局,想要坑殺李長庚,而且手段層出不窮,剛剛那般恐怖的金霞也只是尋常正菜?

  那壓軸大菜得恐怖成什么樣?

  “關門,放張凡!”

  就在此時,無生殿的殿門猛地關上,冰冷的聲音響徹在每個人的耳畔,恍若石破天驚,裹挾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和瘋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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