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泉鎮雖說是鎮,其實與縣城已經是無甚差別。
之所以如此。
全因這里曾經出過一位鑄劍大宗師。
那位大宗師不僅鑄劍的本事一流,還喜歡收徒,漸漸的,他那些徒弟就在龍泉鎮里開枝散葉,名聲也越來越大,不僅僅是江州,甚至外州人曉得的都極多。
每年前來求劍者數不勝數。
甚至不少人都是從京城而來,巫國之人也是不少。
甚至因為這位大宗師的存在,龍泉鎮的鑄兵師聚集越來越多,最后成了揚名天下鑄兵圣地。
“嚯,好熱鬧。”
李銳三人剛走進龍泉鎮,便叫一個人聲鼎沸。
厚實高聳的城墻,整齊干凈的借面這哪里是鎮,比之安寧府都是絲毫不差。
與尋常的鎮子不同。
龍泉鎮幾乎隨處可見配刀兵的江湖客。
而且城中家家戶戶都是一片火熱的打鐵景象。
叫人看的新奇。
范問臉上露出得意。
“江州就是這點不好,人多,鬧騰。”
一邊說著。
就一邊帶著李銳、聶思明來到城中最高的一間閣樓。
一共九層。
名為摘星樓。
“范將軍,您來啦。”
一個白發老者看到范問,熟絡的迎了上來。
顯然,他與范問相熟。
李銳、聶思明兩人眼中都閃過異樣。
看來這位范將軍并沒有吹噓。
確實熟悉。
范問哈哈大笑:“司徒仙師可在?”
那白發老者恭敬的說:“趕巧,大師昨日剛回來,我這就領范將軍上去。”
正要領路,就見范問擺手:“無妨,都是熟人,我自己個兒去就成。”
說著,就帶著李銳、聶思明大步朝著樓上走。
一邊走,一邊說。
“兩位老弟有所不知,這位司徒仙師也是個妙人,以前藏在龍泉鎮里做一個普通打鐵匠,還是顧長生顧大人帶我來,我才曉得這里居然住著一個老仙師。”
李銳聽著。
心里一陣古怪。
這與鐵狂的出場何其相似。
‘莫非煉兵師都喜歡與民同樂?’
不一會兒。
三人就來到了九層樓。
九樓不大,就一間屋子,房門是虛掩著的。
范問粗大的嗓門響起:“司徒仙師,我又來啦。”
房間里這時也出現一個蒼老的聲音:“原來是小范呀。”
范文推開門。
就看到一個身穿寬大衣袍的白發老者正盤膝坐在房間。
令人稱奇的是。
白發老者身前漂浮著一座小塔,正被他以靈火淬煉。
煉器師!
眼前這老者不用說,自然便是名聲極大的司徒仙師。
更令李銳和聶思明沒想到的是,這位司徒仙師竟然一邊煉器,一邊說話:“小范,怎么還帶朋友來了。”
范問嘿嘿笑著:“這兩位是我朋友,自京城尋山司來,特地為了找你老人家。”
聽到尋山司。
司徒仙師臉上并無太多變化,依舊是笑呵呵的模樣:“那應該認識小顧吧?”
小顧當然就是顧長生。
這次,范問則是向著李銳投去詢問的目光。
他當然聽說過李銳與顧長生的關系,只是此事由他這個外人說顯然不合適。
李銳抱拳行禮:“司徒前輩,我家樓主特地告訴我,來江州,一定要來拜訪前輩。”
司徒煉一聽,頓時來了興致:“樓主?”
“我乃問仙樓客卿。”
“好,好,好,小顧有心了。”
李銳則是不動神色的打量著司徒煉的煉器之術。
煉器之術與鑄造兵器大有不同。
鐵狂是鑄兵師,鑄造的是兵器,而司徒煉是煉器師,修仙六藝之一的煉器,練的是法寶。
若說武道、仙道尚且無高低之分。
可在這旁道之上,煉器就超越鑄兵太多。
法寶千變萬化,神妙非凡。
比之單純兵器用處多太多,或者應該說,鑄兵只算是煉器的一部分。
光是看眼前司徒煉的手段,就曉得比鑄兵師玄妙太多。
這不是李銳覺得的。
是某位京城里的大鑄兵師自己說的。
“既然是小顧的朋友,要煉什么大可以跟我說說。”
司徒煉如一個和藹的長輩一般。
李銳也不客氣,把腰間斬蛟給拔了出來。
“前輩,此刀伴隨我多年,現在有些不夠用,想著加強一二。”
斬蛟出鞘。
司徒煉望著斬蛟,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有點意思,鑄造這把刀的鑄兵師原本不夠打造出三階兵器,可卻心思巧妙,半鑄半養,很不錯的后生。”
李銳則是一驚。
‘不愧是大煉器師。’
竟然能一眼就看出斬蛟的端倪。
司徒煉繼續說:“這把刀的器靈頗為不凡,徹底毀去確乃暴殄天物,老夫想想法子。”
聽到司徒煉的話,李銳就知道找對人了。
其實他此次來江州。
司徒煉本就是他的目標,所以才會如此干脆的答應聶思明。
斬蛟經過溫養或許也能達到二階,但他的實力增長太快,以至于斬蛟完全跟不上,可他又不想舍棄,于是才來找上司徒煉。
至于剛才顧長生之言。
也不算胡編,雖說臨行前顧長生是沒說過,但之前確實也說過類似之語。
不能說是扯虎皮。
趁著機會。
聶思明也說出自己的訴求。
司徒煉倒是脾氣極好,都給應了下來。
出奇的順利。
這自然是司徒煉看在顧長生的面子上才會如此。
見事情順利,范問也是心情大好。
雖說顧長生的面子占大頭,但他也有個中間人的名頭不是。
就在范問打算說些場面話,不再打攪司徒煉煉器時。
卻冷不丁聽到司徒煉開口:“李小友,那位鑄就此兵的煉器師你若是認識,可叫他來龍泉鎮,傳道授業不敢說,一起探討也是件美事。”
李銳眨了眨眼睛。
他如何不知道,司徒煉這是要收鐵狂為徒。
司徒煉可是二階大煉器師,能被他收為徒弟,那可是天大的造化。
李銳索性替鐵老頭做一次主:“前輩之言我記下,定會叫他來這里。”
他并沒有問能不能再加上自己的徒兒劉鐵柱。
劉鐵柱是他的徒弟,要教也是自己教,哪有別人請別人教的道理。
鐵狂那是自愿。
可他主動問司徒煉那就是不合規矩。
而且鐵狂會了,不就相當于劉鐵柱會了。
他雖然只字不提劉鐵柱,卻也早已打定主意,把劉鐵柱叫來龍泉鎮,給鐵狂打下手。
如此。
他的五個徒弟,都有了自己的前程。
不再是只在他羽翼下成長的雛鷹。
“再呆下去,可就在不想回京城了,好事還是要余一些。”
江州城外。
范問是送了又送,李銳如是說道。
“好一個余一些,那便依李老弟的意思,下次來江南,要是不找老哥我吃酒.”
“定不會落下老哥。”
李銳拍著胸脯。
幾人又是好一番寒暄。
然后李銳這才祭出小舟,帶著眾人返回京城。
高空之上。
聶思明的心情很是不錯,不僅順利斬殺一位通玄魔修,得了一份大功,而且還請動一位大煉器師幫忙強化兵器。
雙喜臨門。
“李老哥,你說咱們這一趟是不是有些太順利。”
“那魔修怎的如此就輕易中招。”
“難不成他命中當有此劫難?”
聶思明說著。
李銳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就在李銳一行人離開沒多久。
在江州城外的山林之中緩緩走出一道身影。
玄魚抬頭望著天邊的小舟。
眼神寒芒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