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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羅天大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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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天大醮乃是道門一大盛事。

  請的是三清至尊、十方上圣、玉京金闕天帝天真、十方師尊圣眾、三界官屬、一切威靈。

  這一傳統已經在虞國道門延續了千萬年。

  朝廷都會派人觀禮。

  以往羅天大醮都設在道門大宗全清宗,今年才改在了清微宗。

  李銳早在一月前就開始打點。

  之所以如此看重。

  乃是因為朝廷此次前來觀禮的是那位素有隱宗魁首之稱的天下第三,虞國國師。

  作為虞國柱石一般的存在。

  地位太高。

  他從未見過國師,攀不上關系,當然要小心應對。

  否則被國師降罪,他可吃不消。

  桑空嘿嘿一笑,他也曉得李銳的情況。

  “李兄,我這次就要輕松不少,陛下派了大皇子前來觀禮,不比你們,國師親自前來。”

  他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雖說他是巫國官員,但是對虞國那些事情還是很清楚。

  李銳與顧長生親近。

  而顧長生又與國師不對付。

  換句話講,國師此次前來觀禮,可不僅僅是觀禮,肯定也會對李銳多有考校,要是頂不住,嚴重點官帽子都要丟。

  當然,那種事情一般不會發生。

  顧長生不可能坐視不管。

  李銳悠悠道:“真是勞苦的命。”

  一月之后。

  羅天大醮便在清微宗主峰之下舉辦。

  數個海外仙宗前來道賀。

  除此之外,最矚目當屬虞國國師。

  此時,正與清微宗的宗主清定真人站在羅天大醮的高臺之上。

  高度一般都和地位匹配。

  李銳,當然是站在人群中,絲毫不起眼。

  他抬頭不動聲色的望了一眼虞國國師。

  是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人,似神仙一般的人物,只不過與顧長生的氣質截然不同。

  顧長生是瀟灑隨意,叫人如沐春風。

  國師則是威嚴古板,遠觀之便叫人望而生畏。

  昨日。

  李銳便早早在十萬山下迎接。

  一切都已經打點妥當。

  甚至還真的托紫陽老道的福,請動了清定真人親自上山迎接,可謂是給足了面子。

  國師沒有任何表示。

  可不表示就已經是對李銳最大的認可。

  長青峰最大的一間已經讓給了這位國師大人。

  大醮即為大祭。

  繁雜冗長的儀式當然少不了。

  上千道徒唱誦,在場的眾人都被氛圍所壓,一個個面色虔誠。

焚香、開壇、請水、揚幡、宣榜、蕩穢、請圣、攝召、順星、上表、落幡、送圣  一套流程下來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

  在此期間。

  賓客道人均不可離場,齋戒三日。

  好在清微宗的規格足夠高,所來之人無不是強者,倒也不會出現餓暈的情況。

  三日之后。

  便是到了講經的環節。

  傳法殿前開設道場,先是有清定大真人開壇講法,然后是虞國國師談玄論道,最后則是各大仙宗的長老弟子可以上臺辯經。

  持續七日。

  這對于那些清微宗的雜役弟子而言,無疑是一場大造化。

  若非羅天大醮,他們大抵是這輩子也見不到清定真人講法。

  清定道人與虞國國師共同走上臺。

  再無其他人。

  只因旁人根本沒資格與他二人并肩。

  清定道人先是對著國師微微點頭,而后才緩緩坐到高臺之上。

  一人氣勢竟隱隱有力壓臺下千人之勢。

  李銳心頭凜然。

  清定真人的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

  很快。

  清定真人的聲音就在眾人耳畔響起,聲音不大,但在場每一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上有黃庭下關元,后有幽闕前命門,呼吸廬間入丹田,玉池清水灌靈根.”

  仙音朗朗。

  清定真人似唱似呵,語氣頓挫悠揚。

  臺下眾人不禁沉浸其中。

  李銳也盤膝坐在臺下。

  清定道人親自講道,于他而言也是大有作用。

  而且清定道人乃是謫仙,走的是最正統的修仙路子,那些個雜役弟子聽得叫一個如癡如醉。

  清定真人講解的是清微宗最常見的養心經,可尋常的道經到了他的口中卻有無窮奧義,當真叫一個化腐朽為神奇。

  李銳雖然從未修煉過養心經,卻也啟發不小。

  不過更珍貴的并非是講法的內容,而是勢。

  清定真人不愧是大修士。

  竟能以己身勾連天地,并讓臺下所有人都融入其中。

  在這里悟道,效果要比往常好出數倍。

  清定真人講法足足持續了一日。

  可直到清定真人都離去,眾人依舊沒有離開的想法。

  只因勢還未散。

  他們當然不肯放棄這一機緣。

  李銳也是一樣。

  白撿的羊毛,當然要一口氣薅個夠。

  第二日。

  則是虞國國師講法。

  國師威嚴的聲音在眾人耳邊傳開,比之清定道人可絲毫不差。

  “.大道高遠,天道無常,道無高低,法無強弱,能走多遠,關鍵還是看自己”

  李銳聽著,若有所思。

  果然。

  上層的世界,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國師分明早就修煉了仙法。

  只不過外人根本不曉得罷了。

  與清定道人不同,國師雖修仙法,但也是從大先天開始的,理解當然有不同。

  他所言,與袁定庭有異曲同工之處。

  關鍵在人。

  李銳連聽了三日講經,大呼過癮。

  最后一日則是由清定道人的一個弟子講法。

  有良師引路,修行之道就能順暢很多,更不用說是清定大真人和國師這等級別的強者。

  一些修行上的疏忽在他們的講解之下豁然開朗。

  講法結束。

  然后便是七日辨經。

  能最后辨經獲勝者,可揚名天下。

  臺下不少人可都瞄準了這個機會。

  名聲往往對應的就是宗門的資源,他們當然要擠破頭。

  望著那些一個個口若懸河的仙宗長老弟子。

  李銳絲毫沒有上臺的欲望。

  揚名天下固然是好,但也會遭到天下人的嫉妒,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期盼著你掉下高樓,墜入深淵。

  他現在樣樣不缺,實在沒必要去搶這個風頭。

  縱使對揚名天下的成就有益,也不打算上臺。

  只消安心修煉。

  等到實力足夠,自然而然就把名聲傳遍世間。

  不急于一時。

  李銳和寧中天幾人就在臺下看著。

  雖說不會上去,但卻是了解仙宗情況的大好機會,當然不會錯過。

  李銳暗暗記下那些上臺之人的名字,很快便會有一本小冊子送去京城。

  想來朝廷肯定喜歡。

  直到黃昏。

  傳法殿前的眾人這才散去。

  那些仙宗前來觀禮的長老弟子都住在行客院。

  虞國的官員則可以直接住在長青峰上,這也是虞國駐扎的另外一個福利。

  比起住了足有千百人的行客院,長青峰明顯能清靜很多。

  李銳回到自己的宅子。

  好在他有先見之明,把最大的一間空了出來,現在正好給國師來住。

  否則他免不得要受搬家之苦。

  劉鐵柱聽的是昏昏欲睡。

  要不是李銳在,他早就沒興趣繼續呆在傳法殿。

  照他的話說就是。

  沒修仙的腦子。

  對此,李銳也不強求,正如國師所言,走自己的路就行。

  深夜。

  長青峰被黑暗籠罩。

  眾人都已經睡去。

  一間屋子的房門緩緩被推開。

  李銳披了件外衣,走出院子。

  這幾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在夜里散步。

  清微宗很大,他漫無邊際的走。

  就在他經過行客院時,看到一道身影閃過。

  觀其方向,分明是下山去。

  夜深如墨。

  一個高瘦中年道人似一道鬼魅一般掠出清微宗,鉆入十萬山的密林之中。

  不一會兒。

  他就來到一片荊棘林里。

  在不遠處,已經有一個黑袍人等候。

  高瘦中年道人走到黑袍人身前,而后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

  上邊是清微宗的地形圖。

  黑袍人嘿嘿笑了笑。

  “很好。”

  “老祖不會虧待你的,這枚丹藥你先拿著,等老祖閉關出來,會給你親自傳法。”

  高瘦中年道人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他本是南海一仙宗的普通弟子。

  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紫金宮的人。

  幾乎已經仙路斷絕,為了拼那最后一絲機緣,他選擇暗中投靠了紫金宮。

  紫金宮是滅了,可高手還在。

  他雖然是仙宗弟子,但其實什么資源都分不到。

  還不如投靠紫金宮來得實在。

  丹藥這不就到手了。

  “好!”

  高瘦中年道人狠狠點頭。

  血影老祖可是二品強者,要是能得到血影老祖的指點,說不定就能突破瓶頸。

  誰給糧,就跟誰混!

  高瘦中年道人心頭一橫。

  只覺得自己從前在宗門里蹉跎歲月簡直可笑,三姓家奴沒什么不好的。

  曾經不就有個武圣,拜了不知多少義父,叛變了不知多少次。

  那就是他的榜樣。

  黑袍人嘴角微微上揚:“不錯。”

  說罷。

  他就轉身離開。

  清微宗乃紫金宮大敵,這一次趁著羅天大醮將奸細安插了進去,就是為了獲得更多清微宗的情報。

  這些東西,終有一日將會成為插在清微宗心頭的利刃。

  高瘦道人得到了靈丹。

  心中美滋滋。

  然后便朝著清微宗的方向奔去。

  在無人能察覺的黑暗中。

  李銳眼神閃動。

  “紫金宮的人?”

  他沒想到,自己出來散個步,居然碰到了紫金宮的細作。

  都不知這運氣是太好,還是倒霉。

  就在他思索要不要替清微宗解決這一后患的時候。

  忽然!

  一條足有一丈高的.巨大舌頭從黑暗森林一邊飛出。

  噗呲。

  高瘦道人的身體瞬間崩碎,化作一灘碎肉。

  李銳正要邁出的腳步停住。

  居然有人先他一步動手。

  準確來說,應該是妖。

  他瞇起眼睛,視線穿過層層疊疊的樹干,最后落在一頭巨大的朱紅色蛤蟆身上。

  “天牛朱蛤?”

  李銳心頭一驚。

  他一眼就認出,出手的竟然是紫金宮三庭柱之一的天牛朱蛤。

  可.天牛朱蛤為何要殺了紫金宮的奸細?

  另一端。

  天牛朱蛤懶洋洋的舔了舔嘴巴,嘟囔了一句:

  “盡給我添亂。”

  不僅是那個高瘦道人,連同紫金宮的黑袍人也被他給殺了。

  ‘腦子有病!’

  天牛朱蛤不在乎紫金宮做什么。

  可要是把他也拖去一并死。

  堅決不答應。

  紫金宮已經亡啦!

  仙尊都被抓了,還反抗個屁,哪里有在十萬山里曬太陽來得舒服。

  要不是擔心被當成坐騎。

  甚至都已經有了投靠清微宗的念頭。

  它現在最后悔的莫過于加入紫金宮。

  否則現在它的蛙生是一片坦途!

  天牛朱蛤悶悶不樂的就打算轉身離開,還能怎么辦,虛度蛙生好了。

  等天牛朱蛤徹底離去。

  李銳才摸了摸下巴。

  如今他乃是道胎之境,即便是二品大妖也發現不了他的行蹤。

  所以才敢窺伺。

  “看來紫金宮挺鬧騰.”

  不過想想也正常。

  一個都已經被滅了的宗門,能有什么忠誠度。

  沒有立刻做鳥獸散已是很好。

  李銳收回視線。

  也不再看,轉身便回到清微宗,就當今夜的事情全都沒看見。

  翌日。

  羅天大醮照常進行。

  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至多就是一個宗門的帶隊長老發現自己門下的弟子失蹤了。

  暫時并沒有掀起太大的水花。

  臺上辨經的聲音似洪鐘大呂,言語更是似天書,晦澀難懂。

  可要問辯經是否真的就只是談玄論道。

  當然不是。

  其實與江湖上的切磋無甚大差別,不過就是換了種方式罷了。

  否則最后能贏的肯定不是這些修仙者,也是窮經皓首的道學大家。

  就比如右邊。

  那倆修士差點沒直接用法寶轟對方。

  說是辨經,但其實比拼的是神魂還有對靈氣的掌控。

  只不過以論道的形式展現。

  說什么其實不重要。

  李銳聽了幾天,覺得別有一番趣味。

  修煉最忌諱的就是閉門造車。

  最是要不得。

  這些修士雖然不見得能比他強,卻也有開拓思路之效用。

  就在李銳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

  一個白衣白發的男子走到他身旁。

  “李大人,不上去試試?”

  李銳望了一眼身旁的男子。

  此人乃是國師的弟子,實力不詳。

  為何不詳。

  因為從來沒人見過他出手。

  “老了,還是看看年輕人就行。”

  那個名叫方華的男子微微笑著搖頭:“李大人可不能這么算,而且我還比你大好些歲數呢。”

  李銳眨了眨眼睛。

  方華:“我今年一百三十七,長得嫩了點兒。”

  李銳啞然。

  也對。

  現在他碰見的要么是先天,要么直接是上三品。

  已經到了不能倚老賣老的時候。

  常聽吳德說起,這修仙界不怕老東西,就怕少年人。

  因為老者形象要么是踏入仙路太晚,要么是壽命將盡,一般都不厲害。

  但少年人,特別是小娃兒那才要格外小心。

  這些都是家底殷實的真正老怪物,或者就是境界增長實在太快。

  “方前輩。”

  李銳抱拳行禮。

  方華擺了擺手:“咱們還是兄弟相稱便可,是吧,李老弟。”

  “方哥說得對。”

  李銳很自然的接話。

  方華瞇起眼睛望著李銳:“李老弟在先天已經走得很遠呀。”

  李銳心中一驚。

  有一種秘密被人窺伺的感覺。

  也暗暗慶幸,顧長生以大手段遮蔽了他的氣息,否則說不定還真就叫人看破。

  可隨后,方華的語氣就冷了幾分:“另外,可能是我剛才說話的方式不對,李老弟,讓你上臺是國師的意思,身為駐扎清微宗的官員,當然要揚我大虞國威。”

  “可莫要折損了朝廷顏面。”

  李銳瞇起眼睛。

  果然來了。

  他早就料想到國師會敲打他。

  沒辦法的事。

  誰叫他是顧長生的人,注定了的。

  不上也得上。

  而且他曾得到京城傳來的消息,眼前這個叫方華的可是有心想要取而代之,成為清微宗的駐扎官員。

  有了桑空這個通玄的先例。

  只要搞走李銳,再加上國師從中說幾句話,還真就能成。

  所以剛才方華出現的時候,李銳就已經暗暗警惕。

  對方是看軟的不行,索性就撕破臉面,直接來硬的。

  方華笑瞇瞇的望著一邊剛剛空出來的石臺。

  “不如就讓老哥我拋磚引玉,助老弟揚名世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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