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法殿當中,慕容城的一番話,讓所有學員看向那個對著鐵樹參悟的清秀黑衣少年,宛若看一個怪物。
陳苦的修為境界,自從拜入神武山之后,可謂是在他們這些同期學員的目睹之下,宛若春筍一般飛快提升。
在參加神武山大考之前,他還只是一個七境修為,那個時候,還曾與姜家的小蠻神姜恒楚大戰在神武山山門之外,引起許多人的關注。
結果,自從參加學院選拔,成功錄取之后,這修為就是一天一個層次。
好似他每天無時無刻都在突破一樣。
小半年的時間。
居然做到了從七境到九境的修行,當中跨越了八境整個大境界,五次洗髓小境界。
“這是什么修行妖孽啊,半年一個大境界,簡直是為修行而生的吧。”
“若是前期修行快也就罷了,可這都八九境層次了,已經是可以一人抵萬軍,可以做到萬人敵層次的存在了,居然還是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他修行沒有瓶頸的嗎?”
在場的這些學員,哪一個不是在自己家鄉當中的人中翹楚,并非不清楚自己修行和其他人修行的區別。
在他們的故鄉當中,有人需要幾年才能練成的武功,他們上手就能入門,有一些老人蹉跎了百年,還停留在四五境的境界,而他們不過二三十歲年紀,卻已經修成了七八境界的層次。
這無不昭示著他們對于修行的天賦。
可現在陳苦才是給他們在展現什么叫做真正的天賦。
他們這些學員在這半年當中,也幾乎都有所突破,尤其是在登龍梯那里得到了不少的化龍之氣饋贈,后來各自領悟到了不少武道碑林的武學,又在各個殿堂當中日夜有名師教學……
大部分的人都在這小半年當中突破了一兩個小境界。
也有突破境界的,譬如薛灞柳,就從十境巔峰完全跨入了‘武道真體’的十一境‘真體’,成為了十一境的大修士。
但即便如薛灞柳這樣的一省前三豪杰,也在突破那次之后,許久沒有修為上的增長了。
在眾人如看怪物的眼神中。
陳苦渾然不覺,他的心神和意識,已經全部被這株鐵樹當中的那道‘禁制’給吸引了。
通過太陰功體,他窺見了這道禁制上面的一道又一道的‘禁紋’。
看到了這道禁制的真相。
似乎是在禁止這株鐵樹出現生機。
“不……”
陳苦腦海中靈光一現,心中自語道:
“感覺像是這株樹原本就是一株普通的樹,但卻被那位滅法樓主通過這道禁制,化為了鐵樹,抽離了其中的所有生機,將其形態轉變了。”
這個發現讓陳苦吃驚。
因為他立即想到了在滅法樓當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手段是什么。
赫然是與自己所追求的‘禁法’被共同列為滅法樓四大禁忌傳承的‘滅生’。
而陳苦通過對這株鐵樹的觀察,越領悟,越發覺得這應當就是滅法樓的四大傳承之中的‘滅生’。
滅生。
將一株原本活生生的樹體內的生機完全滅絕,將之化為一株冰冷的鐵樹,這已經不只是抽離生機那么簡單了,而是從根本上逆轉了一株樹的五行形態和陰陽狀態。
由木轉金,由活轉死。
從本質和形態上改變了一樣東西的存在。
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可以稱上的是“造物主”般的手段,比所謂的‘點石成金’還要更加逆天。
“滅法樓這也太豪橫了,居然直接將四大禁忌傳承當中的一式,作為考驗,藏在這株鐵樹當中。”
陳苦在用盡全力的讓自己的意識銘記著這株鐵樹當中的‘禁制’,顯然,這道禁制就是這道‘滅生’禁術的全貌。
他嘗試性的以自己體內的純陰之氣,鉤勒這道禁制,試圖將這道‘滅生禁術’給施展出來。
很快,陳苦在體內就勾勒出來了一道黑色的禁制。
旋即,他睜開了眼眸。
這一睜眼,正想要施展一下這道禁制的威力,卻看到慕容城和其他學員,全都在眼睜睜的盯著自己。
尤其是慕容城,不敢置信的望著陳苦掌指之間浮現出來的那一絲力量,失聲道:
“你發現了宗主留在這株鐵樹當中的秘密?”
其他學員恍惚懵懂。
緊接著,好似若雷劈一般,全都看向了陳苦,震撼不已。
“什么?殿主這意思是,陳師兄完成考驗,入道了?”
“這就入道了?”
“要成為滅法樓的真傳弟子了嗎?”
就連薛灞柳的眼睛都緊緊地盯著陳苦的手頭凝聚出來的那一絲力量,他感到了一絲威脅感,不是來自于陳苦,而是來自于那一絲力量。
陳苦此刻面對慕容城的詢問,低頭看著自己掌指之間由純陰之氣勾勒出來的這道禁制,輕聲道:“弟子也不知道,所以想要試一試。”
慕容城點頭,當即望向天外,瞧見了一只飛過大殿外面的麻雀。
伸手一攝。
大手裹挾著先天真元,瞬間在天外抓住了這只麻雀,令其站在自己的掌心當中,怎么樣振翅也飛不出去。
舉起麻雀。
對著陳苦示意,道:
“就用這只麻雀來試試看。”
陳苦點頭,沒有怎么猶豫,當即從袖袍當中探出了手指,令那道純黑色的禁制之力從自己的指尖上流露了出去,落在了……
麻雀身上。
只見,在陳苦的食指上,居然升騰出來了一道淡淡的煙絲,全都籠罩在了麻雀的身上。
“嘶!”
下一瞬,所有學員全都大吃一驚,看著那道煙絲籠罩的麻雀,居然在一瞬間,被點成了一只麻雀雕像,變成了一塊石頭麻雀。
“石化了!”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傳 “煉成了!陳師兄領悟了?!”
然,陳苦和慕容城卻仍舊在看著掌心。
伴隨著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之后……
麻雀身上的石頭光澤消散,重新恢復成為了生命。
“這是什么?”薛灞柳直接開口問道:“這就是鐵樹當中滅法樓主前輩留下來的道韻嗎?”
陳苦搖頭道:“不是,薛師兄誤會了,我只不過是模仿出來了鐵樹當中那道禁制百分之一的韻味而已,頂多也就只能將這只麻雀石化三個呼吸而已,根本算不上得到了完全的傳承。”
所有人大吃一驚。
石化三個呼吸,這已經很逆天了,那可是石化,剛才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麻雀的身上沒有血肉了,完全化為了石體。
這種手段若是用在與人交手的過程中,恐怕只需要一個呼吸,就能夠讓敵人致命。
“陳師弟能否對我施展一下這一招?”薛灞柳對著陳苦說道:“我想看看我能不能抵擋得住?”
陳苦微微皺眉,看向了慕容城。
慕容城點頭,道:“試試無妨,你薛師兄的武道真體已成,你這堪堪入門的神通,還傷不到他,且三個呼吸之后,會自然解除。”
“既然如此,那師弟我就得罪了。”
陳苦在慕容城說話之后,也不自持,他也想看看這門小禁制能夠對于薛灞柳這樣的武道十一境起到多大的作用,便迅速在體內勾勒出來了一道禁制,朝著薛灞柳點了過去。
指尖好似吐出了一個煙絲氣旋,快速的籠罩住了薛灞柳。
所有人肉眼可見的見著薛灞柳的身軀,由雙腳位置開始石化,但旋即,在石化到小腿位置之后,就無法繼續向上蔓延。
“薛師兄可試試看,能否掙脫開?”陳苦也在試驗。
薛灞柳沒有說話,感受著自己的雙足,似乎已經失去了雙腳,下半身沒有了任何知覺,但他已經成就了武道真體,體內任何力量,都是真力,當即拿捏渾身真力,就朝著雙足的石化位置沖擊過去。
所有人都清晰地聽到了好似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
旋即,只見到那已經被石化的薛灞柳的雙腳,開始重新恢復正常。
薛灞柳若有所思的看著雙足,對陳苦說道:“可以破解,但也不容易,即便是我全力以赴的狀態下,也得需要一個呼吸,才能從掙脫開這道禁制。”
“一個呼吸嗎?”陳苦自語。
薛灞柳卻凝重的道:“很可怕了,居然連十一境的武道真體都能影響一個呼吸,這,就是鐵樹當中的道韻傳承嗎?”
陳苦看向了慕容城,想請問是否可以將鐵樹內的傳承說出來。
慕容城負手,既然陳苦已經觀悟出來了一些內容,他也不隱瞞了,便全盤托出,道:
“沒錯,這鐵樹當中蘊含的不是別的,正是我滅法樓的四大禁術之一的‘滅生’,一旦施展而出,可以絕滅任何生機,將生物化為死物,是真正顛倒五行,逆轉陰陽的武道神通。”
“武道神通?”陳苦當即開口道:“是和弟子那吹毛成兵一樣的武道神通?”
“不錯。”
慕容城說道:
“所謂神通者,即超乎常識之外不可思議力也,要想做到這一點,除了天賦神通之外,唯一的修行方向,就是通過掌握陰陽五行的本質,譬如這門‘滅生’,其本質就在于顛倒五行,逆轉陰陽,而陳苦你之所以只能將這門神通的禁制維持三個呼吸,便是因為你的神通之中,只有陰極之力,而沒有陽極之力,所以只能模擬出其形,卻不得其本質。”
說罷,指著這株鐵樹說道:
“而似我們宗主所施展的這門神通禁術,卻是可以讓其永遠化為鐵石死物,因為它的陰陽本質已經被徹底改易。”
“所以,要想成功掌握這門滅生,就還需要達到‘陰極陽生’的境界嗎?”陳苦若有所思。
“你說的不錯,對于參悟這株鐵樹的順序,我早已經對你們說過,感悟陰陽,搬運陰陽,陰極陽生,你現在只是達到了搬運陰陽之中陰氣的境界,還需要也能夠搬運陽氣,才能夠徹底達到修行這門神通的門檻,也就是……一陰一陽謂之道,‘入道’了。”
慕容城緩緩說道。
看向陳苦的眼神滿是贊賞:
“而你居然能夠在小半年的時間,就做到了第二步,實在是令我刮目相看,還有你的修為,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達到了九境,真是不可思議。”
“其實弟子也是最近撞到了一些造化。”
陳苦也正想借這個機會,將五行之地的事情說出來,便道:
“有關于五行之地內的一些事情,弟子想要面見山長,匯報學堂,還請殿主代為通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