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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彩戲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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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老師,你放心,我不是彩戲堂的那些彩戲師,我吧,說句不謙虛的話,正人君子。”周玄要打消工程師的疑慮,已經展開了他擅長的話術。

  墻小姐一副嫌棄臉,叉著腰說道:“阿玄,你在說自己是正人君子的時候,眼神能不能從工程師的大腿上挪開啊。”

  “……”周玄。

  “玄大哥,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我何德何能,可以擔得起老師這個稱呼。”

  工程師對于周玄的一聲“老師”,覺得擔待不起。

  “老師可不光傳道授業呢。”

  周玄繼續大義凌然的說:“你現在和我們共同抵抗謠病,那是大功德,替天行道的大好事,無上意志別說再關你兩千年,他要到這兒,得給你磕幾個響頭。”

  這番大不敬的話,落到工程師耳朵里,嚇得她面孔煞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但黑水意志,水波不興,

  血井的緋月,稍作搖晃,似乎在伸懶腰。

  他們對于周玄的“逆天言論”,聽了不少,這種拿“無上意志”打趣的話,他們沒什么太大的情緒波動。

  “可不敢這么說啊。”工程師連連擺手。

  “你也才剛加入我們光榮的隊伍,氣質還沒跟上,以后你膽子盡管大一些。”

  周玄伸手按在工程師的肩頭,說道:“所以,對付那地淵惡鼠、對付謠病,有什么詳細的辦法?滿城的百姓,可都指望著你呢。”

  “說出來,真的不會被抓嗎?”

  工程師目剪秋水,還是有些信不過眼前的年輕人。

  她曾經也算在井國的社會上活動過,以她稀少的江湖經驗,總結出了一個規律,在井國,年紀越大的人,權勢越高——因為修行的時間長嘛,香火的層次高。

  要是遇上一個年輕力壯的,無需害怕,但要遇到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要跟你過手,那得醒目一些,說不定這老頭舉手便能搬山,背后有大堂口撐腰。

  而周玄,年紀這么輕,道行應該不深,講話能有分量嗎?

  墻小姐瞧穿了工程師的心思,也勸說道:“工程師,你可不能小看阿玄,就是阿玄把我從骨老會里救出來的,而且阿玄很護犢子。”

  “出了事我擔著,要關也先關我,再說了,真要把我關起來,我保證你一個人不會寂寞,我的腦海里,有好幾千種獨特的玩法,適合我們兩個人。”

  周玄掰著手指數了起來:“四國軍棋、斗獸棋、文明六……文明六那可太有趣了,你只要通過意識,去模擬這款妙不可言的游戲,你就玩吧,時間像加了速似的,再被關兩千年,你一定不會嫌棄無聊,只會覺得——時光太短,不夠用。”

  “咯咯咯。”工程師被周玄的俏皮話給逗樂了,仰著頭笑了一大陣后,說道:“好啦,我信你啦……玄大哥。”

  “別叫大哥,你們可都是活了兩千多年的人物了,叫我大哥,輩份理不清。”周玄連忙擺手。

  “那就叫阿玄吧。”

  工程師收斂了笑容,嚴肅起來,至于有什么后顧之憂,那都是往后的事情了,就目前而言,她只想幫一幫周玄,幫幫這個蠻有趣的年輕人。

  她說道:“我開始講過,謠病的本質,便是地淵惡鼠的意識,它將自己的意識無限的分化,分化得像微塵一般,浸透了整個慧豐醫學院,

  同時這些意識體的微塵,會無限制的擴張,像一顆種子一般,在每一個染了鼠化病的老百姓的身體里,繁殖、增長,直到長成了一只黑鼠的模樣。”

  “一旦黑鼠在他們的腹腔里徹底形成,便代表那位老百姓,完成了鼠變。”

  工程師講到了這里,周玄便有了疑問:“工老師,昨日深夜之時,我曾去探查過帳篷,在帳篷里,我見到一個孕婦,產下了一只黑鼠,這只黑鼠……”

  “它便是鼠化病的終極形態。”

  工程師指著黑水。

  黑水鱗波輕輕晃蕩,蕩漾起的波紋,成了各種各樣的演算過程。

  “阿玄,你不用關心那些波紋,它們都是演算的經過而已。”

  “這我也看不懂啊。”

  周玄跟那波浪符文,大眼對小眼,他只覺得那波紋有一種高等數學的美,瞧久了困意都涌現了。

  符文在演算,引得波紋發生了各種各樣的變化,變到了最后,竟然出現了一只黑鼠的圖案,黑鼠沒有眼睛、鼻子,只有兩顆碩大的門牙,露在嘴外。

  “這便是演算的結果。”

  周玄對這黑鼠,很是熟悉,看個頭,瞧氣息,都與他在帳篷中見到的那只,一般無二。

  “就是它。”

  周玄又問:“這只黑鼠,從孕婦的母宮之中降生,但是他才降生,便被帳篷里的人,給分食掉了。”

  那些帳篷里的人,應該都是鼠化之人。

  工程師點了點頭,又揮揮手,讓符文繼續演化,黑水之中的黑鼠圖案,在不斷的長大,身體長成了人形,腦袋卻是個老鼠的。

  當老鼠已經長到了成年人的大小后,它便抬起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中指彎曲,挖入自己的額頭。

  額頭上,便出現了兩個血窟窿,那窟窿,便是它的眼睛。

  “這是?”

  “這些黑鼠,被誰生下來,就會吃掉誰……血、肉的滋養,會令他們繼續長大,直到他們能自己開眼。”

  工程師講到此處,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后,又說:“這些完全體的黑鼠,擁有的戰力,折算成井國的戰力劃分,可能有七炷香之高,

  不過,阿玄你見過的怪事多,肯定知道生物的個體之間,具有差異性,那些成長之后的黑鼠,出現少數八炷香火的變異,也并不為過。”

  周玄瞧得眉頭緊皺,一旦完全鼠變,那些黑鼠的戰斗力,竟然比李長遜說得還要高一些。

  若是明江府出現數百只這樣的玩意兒,那府里真遭不住。

  而且,由于這些黑鼠,本質上便是地淵惡鼠意識的一部分,他們擁有的智力極高。

  昨夜帳篷之中的黑鼠分食事件,周玄猜測,便是那些鼠化之人,怕黑鼠降生被他提前發現,所以才要靠分食,將鼠化病在明江府的傳播蹤跡,暫時給抹滅掉。

  工程師也贊同周玄的想法,說道:“目前,大量的鼠化病人,離完全鼠變的階段還早,所以,地淵黑鼠需要時間,若是明江府再后知后覺一兩天,那些黑鼠,便會大規模的從百姓的肚子里降生出來,

  等到了那個時候,哪怕明江府的各大堂口集結,也再拿不出任何的抵抗辦法來。”

  周玄心里也清楚情勢的危急,便問道:“既然如此,工老師有什么辦法,克制地淵惡鼠嗎?”

  “有,辦法就在你身上。”

  工程師指著周玄的小腹。

  “我?我要有辦法,早就弄死那黑老鼠了,一條陰溝里的玩意兒。”周玄憤慨的說道。

  “確實在你身上。”

  工程師說道:“我聽血女說,你的第五炷香火,領悟的便是彩戲師。”

  “你意思是——騙過地淵惡鼠?”

  “沒錯。”

  工程師很滿意周玄的一點就透,她言明要害:“欲望不能憑空產生,需要依附到意識體之上。

  但是,只要有意識,欺騙就會發生,彩戲師這個堂口,便是以騙術橫行井國……”

  講到此處,工程師低下了頭,兩千年前,她無意中將“彩戲堂”扶植成了全井國最出風頭的堂口,這一段記憶,對她來講,并不算太美好。

  “阿玄,你要答應我,不要拿這種騙術,去禍亂人間了,每一個人都會騙人,但有時候欺騙,卻并非是罪惡的——總有些美好的謊言。”

  工程師說道:“風馬燕雀之流,曾經之所以能從我這里套取精神聚合、精神控制之法,是因為他們答應過我,要編寫人世間最美好的謊言。”

  “工老師放心,我周玄,騙只騙那些該騙之人。”周玄鄭重承諾,甚至就差發誓了。

  工程師得了誠懇的保證后,方才繼續說下去:“意識會受騙,而彩戲師的騙術,配合上我的精神控制,能騙過神明級,

  若是騙局構思得當,引得惡鼠上鉤進套,它一樣也會被騙。”

  周玄聽到這里,忍不住喝彩。

  他和畫家、李長遜到底還是思路沒打開,竟然沒有想到過用“行騙”的手段,去騙過地淵惡鼠。

  現在思路通透了,周玄便有發力的方向。

  只是,布下一場騙局,去騙過地淵,首當其沖的,便是周玄要學會「彩戲堂」的手段。

  “手段,我可以教你,但是,阿玄,我必須要提前申明一點,彩戲師的手段,要眼尖、嘴靈、腦子快、悟性也要高,要在幾天之內完全掌握,怕是不夠……你只需要領悟到第五層手段「天下無賊」,便足夠去布下暗手,騙過地淵惡鼠,我個人覺得,你是很有希望的。”

  工程師講話很是慢條斯理,頗有點娓娓道來的溫潤之感。

  不過,周玄卻不認同工程師的說法,說道:“工老師,你說的眼尖、嘴靈、腦子快、悟性高,我感覺我全占了,你就放心教,我能領悟的,肯定不止到「天下無賊」那一層手段。”

  周玄的自信,引得工程師微笑不語,顯然她沒有將周玄的話當真,但學習嘛,有信心總比沮喪要好一些,她便沒有反駁。

  “對了,工老師,為什么騙術之中,有一層手段,叫「天下無賊」?”周玄對彩戲師的手法,已經很感興趣了。

  工程師解釋道:“天下無賊,并非是天下真正的無賊,而是讓被你騙的那個人,相信天下無賊……你想想,一個人的思想里,已經認定天底下沒有賊人了,他還會有防范之心嗎?”

  防范,不就是為了防賊,都沒有賊了,還防什么?

  “人若是沒有防范之心,那誰最開心?當然那些風馬燕雀的騙子啦。”

  工程師笑吟吟的說道,周玄聽得有些神往。

  “風馬燕雀之法,光是這一手天下無賊,便可見一斑,手段很是有趣。”

  周玄雙掌一擊,便邀請工老師教他手段。

  “在我沒有來井國之前,彩戲堂不過是個三流堂口,在我來了之后,他們學會了精神控制、聚合之法,才成了超一線的堂口,所以,要學彩戲,先要學會精神控制。”

  工程師已經步入了“老師”的話語節奏之中,對周玄說道:“你的精神力如何?”

  “非常強大。”墻小姐一旁幫腔道:“他能在一公里之外,被地淵之下的先民之腦騙到。”

  先民之腦便是彩戲堂數千、數萬弟子的聚合意識,精神控制能力極強。

  而且這種精神控制,有一個特點——精神力越強的人,越容易中招,精神力越弱的人,越不容易受到控制。

  周玄一公里之外,便能受到控制,足以見得他的精神力之強大。

  “那天資是很好的,井國的人,精神力通常接近為零,那些彩戲師也是那般,一個個精神力極差,更別談什么精神控制了。”

  “他們精神力差,那他們怎么學會的精神控制?”周玄很是好奇。

  “聚合啊。”

  工程師說道:“假如說我的精神力為一千,而單個的彩戲師精神力為一,若是有一萬個彩戲師,將他們的意識聚合到了一起,便能迭加出一萬的精神力,

  當然,意識聚合之法,并非簡單的數字迭加,其中有許多損耗,一萬個人迭加起來,算上七七八八的能量折損,到最后,能迭加出來的精神力,只能接近五千,

  但即使是五千,也比我的一千強得太多。”

  周玄聽到直點頭,這血肉神朝,別看是被佛國湮滅掉的失落之國,但他們的本事,還真有些名堂。

  “你的精神力很強,那就不用掌握精神聚合之法,我直接教你精神控制即可。”

  工程師閉上了眼睛,對周玄說道:“你像我這般。”

  “工老師,我眼睛閉好了。”

  “集中你的精神、注意力,去感受血女。”

  周玄聆聽著教導,緩緩的將感知力凝聚了起來,去感受著墻小姐的意識體。

  他的感知力,比肩神明,這一釋放出去,尤其還是這種高度集中注意力后的釋放,掠過黑水之時,激蕩得黑水泛起了一陣陣跳躍的水花。

  工程師皺著眉頭,很是驚訝的說道:“感知力強到這種程度?”

  “比肩神明啦。”墻小姐很是自豪的拍拍胸脯。

  工程師又笑了笑,說道:“感知力確實強大無匹,但是阿玄,你要注意,感知力是感知力,精神力是精神力,這是兩種不一樣的力量。”

  “感知力和精神力的區別是什么?”

  周玄沒有單獨使用過精神力,對于這兩者的區別,有些摸棱兩可。

  知其然同時也要知其所以然,才能更深刻的理解,他虛心的詢問工老師。

  “井國的感知力,與血肉神朝的精神力,發起的本源是一致的,都來自意識,也就是靈魂。”

  “但是,感知力,更像是一雙無形的手,釋放出去后,會利用手上的觸覺,讓你感知到外部的物事。”

  “精神力,就更像是心靈被催發到了極致后,與外物共鳴,假如天上下著雨,你的心靈深處,便會濺起水霧。”

  “有點類似……類似……冥想?”周玄說道。

  “也可以這么理解。”工程師點頭說道。

  有了這番開導,周玄便繼續雙目緊閉,將自己的心神,死死的意守在腦海之中,并不想著釋放這種力量,就是簡單的冥想著墻小姐的樣子——

  ——那可愛的叉腰,懵懵懂懂的表情,像個小孩似在黑水中跳躍。

  當這種冥想,進入了更加細微的狀態之時,一旁站著看周玄的墻小姐,身體沒來由的抖了一下。

  抖動很輕微,但被她察覺到了——血肉神朝的子民,對于自己是否被精神力控制,有極強的分辨力。

  她當即光著腳板,在黑水里跳躍歡騰,喝彩道:“阿玄,你掌握得好快啊,你的精神力,和我共鳴啦。”

  正當她為周玄的進步而欣喜之時,卻不受控制的轉動了身子,背對著周玄……

  呼!噗!

  風聲掠過,黑水的浪濤輕輕的拍下,周玄的心靈深處,凝聚出來的墻小姐,竟然有了自我意識一般,輕輕騰躍。

  瞧見了墻小姐那歡騰得像小孩似的,周玄也起了嬉鬧之心,說道:“墻小姐,請你轉身。”

  他心靈深處的墻小姐,還真的轉過了身子。

  “咦,墻小姐成我手辦了?”

  周玄“咦”了一聲后,便繼續下達著指令:“墻小姐,大聲喊十遍——阿玄,你是最棒的。”

  “阿玄,你是最棒的!”

  “阿玄,你是最……”

  “阿玄……”

  一聲接著一聲的呼喊,在秘境和周玄的心靈深處,同時由墻小姐喊響,驚得工程師的嘴張成了“O”字形。

  黑水之上,也下起了陣陣的細雨,只因周玄在心靈之中,對黑水下了指令:“天氣太干燥了,下點小雨吧。”

  這陣沒來由的雨,更是觸及到了工程師的意識。

  “過于強大了吧?”

  工程師的自言自語,也愣是沒有將嘴合上,倒致聲音有些模糊不清。

  周玄終于睜開了眼睛,走到工程師身邊,伸手輕輕托住她的下巴,幫她合上了嘴。

  “嘴別張那么大,小心喝著雨。”

  工程師如夢初醒,猛得扭頭,問周玄:“你的精神力,怎么強到這種程度?”

  “很強嗎?”

  “阿玄,你是最棒的。”墻小姐這次是發自內心的夸獎,小跑向了周玄,跳了起來,被周玄攔腰抱住。

  “你還挺壓秤。”

  周玄抱著墻小姐,扔向了天空,等掉下來時,再一把接住,反反復復,逗得墻小姐咯咯直笑。

  “阿玄,你知道血女為什么叫血女嗎?”工程師肅色說道。

  “為什么?”

  “嚴格意義上來講,她是血肉神朝主腦的女兒,血肉神朝,以意識呼喚血肉,主腦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他的女兒,自然以國名為稱呼。”

  工程師說道:“血女,具有血肉神朝里最強的精神力,所以她哪怕沒有長到成年,依然可以對血肉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你能用你的精神與她共鳴,這倒是沒有什么,精神力便有這般特性——越是強大的精神力,越是容易被共鳴到,

  但是,你在精神共鳴到血女之后,竟然能控制她。”

  “這說明……”周玄蹙著眉。

  工程師一板一眼的說道:“說明你的精神力,在血女之上。”

  “……”周玄。

  “你的精神力,是從哪里來的?”

  工程師問。

  “這……應該是那滴血的功勞吧。”周玄想到了那滴血,那滴將他帶來井國的血。

  “那滴血,有某個井國大人物的殘夢,有天鬼「混沌」的特性,那個大人物,到底是誰?”工程師陷入了沉思。

  “溯不了源的事,想它做甚。”

  周玄又說:“你說要入彩戲堂口,需要先學會精神控制,現在我學會了,那彩戲師,如何點香?如何攢香火?”

  “當你使用出彩戲師的第一炷香火手段之后,便能點上香火。”

  工程師講解了起來,說道:“彩戲的第一炷香,叫「投其所好」。”

  “這炷香火的手段,是行騙基礎中的基礎,也是重中之重。”

  工程師化身成了愛情專家,說道:“假如你要去騙一個富家女,那該怎么辦?”

  “若是富家女喜歡電影中才子佳人的故事,我便扮作一個風度翩翩的富公子,編兩首浪漫的情詩,找機會送給她,至于情詩嘛——等你,在雨中,在造虹的中,蟬聲沉落,蛙聲升起……”

  周玄說著說著就入戲了,舉手投足之中,還真有點貴公子的范式,眼神迷離,吟誦著前世的愛情名詩。

  “……”工程師。

  “你……好……會啊!”工程師看得有些呆住,有那么一刻,她仿佛成了被周玄追求的富家女一般,差點就陷入了一見鐘情的情網。

  好在她醒悟得快,而周玄,已經開始另一套角色扮演了。

  “假如富家女歷經幾番情網,飽受情感上的挫折,我就帶她去游樂場,坐一坐孩童玩的木馬,我們共述曾經孩提時的童真趣事,比如粘蟬,捕蛙……”

  周玄再一次交出了答卷。

  “你還會舉一反三?”

  工程師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要說騙子可不好當,需要隨機應變,腦瓜子得靈,從這個方面來說,周玄簡直就是個優秀得不能再優秀的學生。

  “小把戲而已。”

  周玄笑了笑,沒當回事,他這可不是自謙,實在是前世的騙子騙到什么程度?騙得傻子都不夠用了。

  陌生電話,不能多接,不然聊著聊著就被套進去,進釣魚網站填銀行卡信息了,

  陌生的網聊不能多聊,不然得花錢買上好些斤茶葉,各種騙子層出不窮,花樣翻著新的出現……

  對于騙術,這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好像我還真吃過不少豬肉。”周玄回想了自己來井國做的那些事兒,行騙好像也算老手一個。

  工程師點著頭,說道:“你已經懂了投其所好的真義了,但凡行騙,騙子與受騙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拉近距離,最好的方式,便是掌握對方的愛好。”

  “我沒來井國之前,彩戲師便是靠著感知力,去搜集對方的喜好,有些人愛茶,有些人愛酒,有些人愛功名。”

  “利用感知力去調查,耗費的時間頗久,但假如你會精神控制力……”

  “那我只需要精神共鳴,便能感應到他的愛好。”周玄開始搶答了。

  “沒錯。”

  工程師說道:“井國人的精神力很弱,正因為太弱,所以很難被你控制,所以,你需要……”

  “拉近距離,最好在他面前,施展精神控制。”

  周玄的搶答,無比精準,工程師攤著手,仿佛在說——這還需要我教嗎?你自己悟著悟著不就會了嗎?

  “所以我第一炷香,想攢香火,便是要不斷的施展「投其所好」,然后滿足受騙人的愛好,對吧。”

  “……”工程師。

  “沒了,沒感覺了……”

  工程師覺得自己沒有成就感了,當老師最大的成就感是什么——學生面對難題,抓耳撓腮之時,老師一頓頗有技術含量的點撥,學生終于茅塞頓開后,對老師講“老師,我悟了”。

  “我還沒點撥呢,你就悟了?”

  “工老師,我去攢第一炷香的香火,回見。”

  周玄告別了工程師,才走了幾步,回過頭,對工程師說道,

  “對了,工老師,你喜歡看一些情情愛愛的故事,對吧?尤其喜歡苦情戲,男主角把女主角給虐得死去活來,催你眼淚的故事,我去明江府訪一訪,要是找到類似的、雜志,我給你帶幾本過來……”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喜歡什么的?”

  “你剛才說的,「投其所好」。”

  “你剛才控制我了?”

  “控制了一點點。”

  周玄微笑著離開了,而工程師,有一種被看到了胴體似的羞恥感,將衣服緊了緊,對墻小姐說:“血女啊,我感覺我們住在這里太可怕了,要不然早點搬家吧?”

  血肉神朝的子民,被一個井國人,在不顯山不露水的情況下,實施了精神控制,這個現象,對于工程師而言,是一個極其恐怖的事情。

  “阿玄挺好的,他還給你買雜志呢……”墻小姐沒心沒肺的說道。

  周玄出了秘境,他現在就想著給自己攢攢香火——找到受騙人的喜好,然后滿足他。

  這件事,對周玄來說,倒并不復雜,你喜歡什么我就送什么給你唄——無非就是吃的、喝的、玩的,再不行就是大金鏈子大金表,花錢就能搞得定的事,

  但當他找到第一個“行騙對象”之后,卻發現這事,還真挺不好搞定的。

  周玄此時瞧著呂明坤正在院子里磨竹葉刀,磨得鏗鏘之聲,不絕于耳。

  “第一個行騙對象,五師兄。”

  周玄走到呂明坤的面前,閉目凝神,開始了冥想。

  精神力共鳴,五師兄身體沒來由的輕顫了一下,

  下一個瞬間,周玄的心靈深處便出現了一個五師兄。

  “五師兄,你現在最喜歡啥?”

  周玄在心中悄悄詢問。

  五師兄抬起了手中的竹葉刀,緩緩說道:“最希望能美美的……舒舒服服的……毫無精神負擔的……解剖一具尸體……我的竹葉刀在他的肌膚上每滑過一寸啊,我激動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五師兄,你是真變態啊……每天都琢磨著解剖尸體的事……”

  這下周玄可犯難了,去哪里找具尸體給五師兄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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