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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邪神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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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玄扯出這個謊,也是為了不讓血井會掉逼格。

  逼格怎么來的?

  夠神秘,夠隱晦,讓會員們掌握不了“大祭司”的身份,逼格才能庫庫上漲——有利于往后血井會吸收更多的會員。

  “我往后得給周玄安排一個身份了。”周玄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果然,天尊無所不在,無所不能。”

  阿旺給周玄匯報完了工作后,對李流云說道:“周玄剝走了李九木的新魂,大祭司便派人過去討要……那可是周玄啊。”

  周玄、袁不語這一次的出手,極大程度上的震撼了阿旺的心靈。

  一個七炷香的大長老……以夢境法則生出的蛇夢,周玄輕而易舉便在夢中生夢,

  李九木這么高的香火,甚至沒有在袁不語的手上,走過一合夢境。

  說是“蒼鷹獵兔”,都是高抬李九木的實力了,在周玄、袁不語的手上,他連只兔子都算不上,兔子還能蹬腿反抗一下呢,他最多算只癩蛤蟆,被人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就這么厲害的人物,結果剛剝去的新魂,大祭司派個人就去討要了,言語間,盡是松弛感。

  李流云卻持有不同看法,如蔥的玉指,戳了戳阿旺的腦門,說道:“阿旺,你是真不長腦子,到現在你還沒看出來……周玄身份不一般……”

  “啊?周玄是什么身份?”

  “他必然是大祭司座下的神官啊。”

  李流云斬釘截鐵的分析道:“你看啊,我們差點要遭大長老的毒手,這時候只有誰會記掛我們兩個小人物的安危?

  當然是大祭司和天尊了!”

  “等于說,周玄、袁不語,原本就是大祭司派過來的?”

  “那是自然。”李流云說道:“不然周玄、袁不語的出現,太過于巧合了。”

  她說著說著,激動得朝著明江府城的方向鞠躬,說道:“天可憐見,指引著我們見到了真命之主,我李流云,誓死效忠天尊。”

  阿旺也同樣激動,朝府城鞠躬。

  “今日足以窺見大祭司實力的冰山一角,派出座下神官,便能隨手擊殺李九木,我們血井會的會員,是真的有保護神了。”

  “不能老想著讓大祭司保護我們,得想想怎么辦好他吩咐的事情。”

  李流云說到此處,阿旺便有些犯難起來。

  他們今日的任務,便是查探出“九蛇之神”的來路,但李九木已經明言了——今日,血祭大典會順利舉行,但九蛇之神不會降臨。

  既然不會降臨,那怎么探查來路?

  “先原地聽聽大祭司的指示,以及咱們該動手處理眼下的殘局。”

  李流云指著地上的尸體,說道。

  李九木畢竟是大長老,死在流云寨中,需要拿出個說法,不然的話,她李流云、阿旺想從寨子之中全身而退,怕是極難。

  “先把尸體埋了再說。”

  李流云覺得先要將事情遮掩起來,再想說辭,給寨中其余的長老一個交待。

  她和阿旺剛想動手掩埋,卻沒想到寨中其余的長老,動作極快,七位穿著粗布長袍的人,像是雨后的春筍,從院中的黃土地里,兀自長了出來。

  “老四,大長老為何死去?”

  “是你犯上作亂?殺了大長老?”

  “那個年輕男人,不是我們流云寨的人。”

  今日是血祭大典,七位長老本在祖祠之中祭祖,但燃燒后的香灰忽然飄蕩,在地上寫了“九木”兩字,同時祖祠里供奉的頭骨皆在嗡嗡顫動,昭示族內有大事發生。

  流云寨有“獵頭”的習俗,若是與其余的寨子發生了沖突,死戰之后,便會將對方族人的頭顱割下來,剝皮去肉,將灰白頭骨用作,當作自己的彪柄戰功,

  除此之外,族中有威望極盛的老人死去,也會割下頭顱,將頭骨供奉在祖祠里。

  流云寨的頭骨,便相當于明江府城各大正堂的“祖宗牌位”。

  先祖頭骨有了明示,其余七位長老,便施展了“自然法則”,以雷電疾速,抵達大長老院落……

  此時,院落之中,只有李流云、阿旺,眾長老自然將大長老之死,栽到這兩人頭上。

  盡管他們也認為,以李流云的香火層次,哪怕有再突出的反骨,也是殺不了大長老的。

  李幕村,是流云寨中的二長老,大長老一死,他便是權力最高的長老,他揮動著手杖,指使著其余的長老:“都愣著做什么,把老四和那個外族人拿下,等待血祭大典結束,再審問發落。”

  “是。”

  其余長老,目露兇光,呈合圍之勢,朝李流云、阿旺裹挾而去,

  就在此時,

  院外忽然傳出了一陣狐鳴。

  整個明江府的深山大寨之中,信仰雜七雜八,但所有寨子,都有共識,不得殺狐,狐貍,是陰堂之主——喜山王的族人。

  一團雪在滾動……一只六尾狐貍,邁著極優雅的步子,緩緩走進了院落之中。

  “狐丑兒?”

  李幕村從狐貍背毛上的一線五彩絨毛,認出它的來路。

  狐丑兒并不丑,從任何審美角度來講,他都是極俊的狐貍。

  但喜山王愛聽戲,狐丑兒總是愛扮些戲里的丑角,插科打諢,逗喜山王開心,時間長了,它便得了“丑兒”之名。

  狐丑兒、狐奴兒,都是喜山王座下的紅人……紅狐貍,見到它,便如見喜山王。

  “李家長老,喜山王有令,流云寨大長老李九木,有謀反之心,意圖在血祭大典之上作亂,已由我與狐奴兒聯手強殺。”

  “狐奴兒在哪兒?”

  李幕村咬緊了牙,質問著狐丑兒。

  “自然是回白骨道宮,向喜山王復命去了,怎地,你們七個長老心生怨恨,要宰了我們兩條狐貍,為大長老報仇?”

  狐丑兒言及此處,后腿蹬地,站立了起來,化作了一個白袍書生,手里托著一柄嗩吶,斜眼瞟著李幕村以及其余長老。

  “喜山王他老人家統管明江陰堂,我們人微言輕的,哪敢怨恨,但大長老就這么被安了個‘謀反之心’的罪名,讓你們當狗宰了,我們并不服氣。”

  “具體經過、緣由,道宮的狐書兒會給你們出一封文書,至于我,今天不需要給你們任何解釋。”

  狐丑兒將嗩吶的哨子含住,高亢的吹響。

  一陣嘹亮的音色,直抵云霄,撞得白云變色后,它才將嗩吶放下了,高喊一聲:“黃泉臺上人消沉,望鄉臺上憶前塵,諸長老,節哀順變,順帶……讓路!”

  講到此處,狐丑兒便大搖大擺的朝著七人的隊列中穿過,再帶著些許挑釁意味的走出了院門。

  中途,李幕村不是沒想動手,但最后念及喜山王的威信,還是忍住了。

  狐丑兒走到院門口時,忽然回頭,又對阿旺說道:“那個石家人,石家寨主求上了喜山王,不愿讓你這個石家神官就此死去,喜山王賣了他個面子,讓我帶你離開,你還不速速跟上。”

  “哎。”

  阿旺如夢方醒,別有深意的看了李流云一眼后,才大步跟上了狐丑兒。

  “狐族欺我們太甚……”

  李幕村被狐丑兒剛才略顯囂張的模樣,勾得怒火大動,但也只是怒了一怒……喜山王在明江十幾座大山頭里的名號,可是非同一般的響亮,積威多年,只是死去一個大長老,倒讓李幕村生不出反心來。

  等情緒冷卻下來后,李幕村才揮了揮手,對李流云說;“老四,今日祭典,你還沒拜過祖宗祠堂吧?去拜拜吧。”

  既然狐丑兒、狐奴兒已經擔下了殺大長老的名聲,那李流云就一定不能是殺掉大長老的人……再加上李流云又是寨子里的大財主,再為難她也沒什么意思。

  “遵命,大長老。”李流云改口改得快。

  李九木一死,李幕村便是新的大長老。

  “去吧。”

  李幕村臉色終于舒展了一些——老四這個丫頭,到底在府城里呆得久,腦子就是靈光。

  李流云走在堅硬的石板路上,只覺得腳底下一陣軟和,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腳步虛浮。

  她感覺一切都像在做夢,

  狐奴兒、狐丑兒,忽然就站出來,頂了“殺大長老”這口黑鍋,

  這兩位都是喜山王面前的紅人,是名聲赫赫的六狐兒之二——他們來頂鍋,只有一個可能性,那便是得了喜山王的命。

  喜山王為什么要讓二狐來頂鍋,不用多猜,她便清楚,是血井會的“大祭司”做的手腳。

  “喜山王啊,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陰堂弟子對什么骨老會、巫女都沒有什么概念,但從小在寨子里長大,那位名聲顯赫的喜山王,對他們而言,意味著“天”。

  比起大祭司委派周玄、袁不語這對師徒,以夢斬夢,殺了大長老,

  如今大祭司號令“喜山王”的這一手筆,才真正意義上的震懾住了李流云。

  “大祭司到底是誰?他到底有怎樣磅礴的能量?”李流云感嘆著說道。

  白骨道宮,位于明江雪山峰頂,終日暮靄沉沉,本就光線不足,那點可憐的光,還照不進幽深的道宮洞窟之內。

  因此,道宮之中,無論白天黑夜,總是燃著一團篝火。

  喜山王低垂著頭,靠住了火取暖,

  不遠處,畫家手里捧著個葫蘆,大口大口的喝著酒。

  狐丑兒邁步進了道宮,說道:“大王,事情辦妥了。”

  “知曉了。”

  喜山王并未抬眼,只是揮了揮手,讓狐丑兒先行退出了道宮,他然后才轉頭看向了畫家:“畫大人,你吩咐的事情辦好了。”

  “喜山王不愧是陰堂之主,名頭在明江府的眾山頭,壓得住的。”

  畫家很是滿意。

  “名聲是一件消耗品,今日便消耗了不少,若是這種濫殺無度的事情,多做上幾次,我在眾山頭里,便沒有了名聲。”

  喜山王慵懶的看了一眼畫家,說道:“沒有了名聲,陰堂就成了控制不住的野獸,他們若是進了明江府城里胡亂撕咬,難受的還是你們骨老會。”

  “你在警告我?”畫家眉毛一挑,反問道。

  “我在講道理。”喜山王說道:“今日的事,就此作罷,但類似的事情,往后還是少發生一些的好,肉食者鄙,明江府的大人物,高高在上慣了,哪里懂得統治鄉蠻邪堂的道道兒?”

  “老實說,你這個道理,講得很對,我深表認同。”

  畫家說道:“按照骨老會的古籍記載,最近三百年的時光里,明江府的陰堂之主,幾番輪替,一共有五任,做得最長的一任,便是你喜山王,

  你管得很不錯,在你的治下,這十幾個擁寨自立的陰堂,竟然沒有發生過什么暴亂,與明江府城相安無事。

  哪怕是明江府努力要降下‘血祭生祠”的規模,十幾個陰堂,被迫聯手做血祭大典……這可是捅破天的事情……但你依然輕松的化解了爭端。”

  “治理山頭,還得我們這些長在山頭里的精怪來管。”

  “也和你珍惜名聲、愛惜羽毛有很大的關系。”

  畫家的面孔突然逼近喜山王,問道:“胡三太爺,你這么珍惜名聲、愛惜羽毛,圖個什么呢?你遲早是要位列仙班的人……”

  他這番話,明顯是話中有話,但喜山王卻不置可否,垂頭不語。

  “越是有野心的人,越是低調沉穩,喜山王,我欣賞你,也敬佩你,所以也希望野心不要吞噬你,讓你做出僭越之事,

  如今,已經不是妖族的時代了,哪怕黃原府的那尊摸不清底細的大妖,也已經偃旗息鼓了很多年,

  妖族式微是大勢,你若強行出頭,容易身消道隕,比起管轄一府之地的能力,我遠不如你,正因為有了這份敬佩,哪怕你是妖族,非我族類,我也不希望你凄慘死去……”

  “呵……畫大人言重了。”喜山王伸手從火中,取出一個被烤得焦黑的紅薯,他將紅薯掰開一條縫,金黃的薯肉、撲鼻的香氣同時誘惑著嘴、眼。

  他將紅薯遞給了畫家,說道:“外頭雪涼,畫大人要下山,帶點熱乎的物事,邊走邊吃,暖暖身子。”

  “烤了這么久的紅薯,你沒吃上,倒先給了我,過意不去啊,我有這個就行。”

  畫家晃了晃酒壺,撕開了空間,身形消失不見,

  道宮之內,又安靜了下來,只聽到噼噼剝剝的炭枝折斷的聲響。

  狐奴兒走了進來,匍匐在喜山王身前。

  喜山王放下了紅薯,一手撫摸著狐奴兒柔順的背毛,一只手往柴堆里添了些柴火,嘆氣道:“老畫和我是多年的朋友了,他到底還是看出來了。”

  喜山王心里有一個愿景,他總是希望,有朝一日,井國能改個名字——狐國。

  畫家便是瞧出了他心中的愿景,借著“辦事”的名義,在此敲打敲打他。

  “老畫是個好人,他是真的不想我死。”

  “大王,狐丑兒生著悶氣兒呢,他說我們本不該是那般飛揚跋扈的人,今日欺壓流云寨,他心里也很是難受。”

  “受委屈了,你與狐丑兒,各自帶上一份貢物,下山后,偷偷交給李幕村,他會讓大長老的事情,真正的平息下來,同時也平息流云寨的怨恨,若是不主動平息,李幕村的大長老,當得也是心焦氣燥的。”

  “大王,你說畫家為什么要讓咱們扛下殺了大長老的黑鍋?”

  “為什么?為了周玄唄。”

  喜山王說道:“畫家從不胡亂使用他的權力,今日既然使了,那必然是為了某個人?這個人,只有可能是風頭極盛的那位明江府小先生。”

  “聽說那小先生是個人物。”

  “他還是位好說書先生呢,狐書兒最近總給娘娘們將他從周玄那兒聽來的書,娘娘們聽完很高興……”

  喜山王說到此處,便瞇眼打著盹,說道:“妖族偶爾能出些驚艷人物,可出來一位之后,便數百年內青黃不接,但人族卻不一樣,不愧是萬般生靈之中最靈的族群,總能一代接著一代的出些才俊來……周玄……我對他也有些興趣了……”

  東市街,周家凈儀鋪,

  周玄坐在躺椅上,閉目思考著“九蛇之神”為什么不會降臨。

  至于李九木的新魂,已經交由城隍道觀里的眼睛們去拷打記憶了,等拷問得差不多了,他再進秘境撿現成的就行。

  一道空間裂縫,驀然生出,畫家走了出來,說道:“小先生,大長老的死,有人背鍋了。”

  在周玄從流云寨回來之后,便清楚“芨芨草”、“芝麻醬”這兩位會員,沒有足夠的能力給李九木的死善后,他便找了畫家出面平息事端。

  “多謝了,老畫。”

  “這都是小事,今日古樹金鐘的愿力?”

  “我已經指引著愿力去了游神司。”

  周玄的「意志天書」,清空了愿力,那天書如玉的色澤,又在重新積攢之中。

  “那便好,那便好。”

  畫家最近的心思,大半都在花在古樹金鐘之上。

  周玄則冷不丁的問道:“老畫,陰堂血祭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不少。”

  “那我問你,有沒有一種可能,血祭的大典進行了,但那些邪神卻不會降臨?”

  “不會啊。”

  畫家說道:“血祭就是為了接引邪神降臨,哪有做了大典,邪神不來的。”

  “那今天就遇上怪事了。”

  周玄將“九蛇之神”的事情,跟畫家講明白了,還特意強調,流云寨的血祭一定會舉辦,但九蛇之神一定不會降臨。

  “會不會是那李九木胡亂講的?沒有道理不降臨的。”

  “事出無常必有妖。”

  周玄說道:“如果說九蛇之神不降臨,那石家寨的骨神會不會也不降臨……其余的邪神,會不會都不降臨?”

  “也許九蛇之神不降臨,只是一樁巧合呢?”

  “是不是巧合,等著信就好了,我已經找人在問了。”

  周玄找的人,便是阿旺。

  阿旺被狐丑兒救走之后,便在血井秘境之中,像周玄奉上了虔誠的禱告,

  作為今日份的感謝,阿旺將自己的身份、名字,一同告知給了周玄。

  周玄這才知道,芨芨草的名字,叫阿旺。

  他還知道了,阿旺是石家寨的神官,雖然不是大神官,但大神官是他的三叔伯……

  “芨芨草呼喚大祭司,芨芨草呼喚大祭司。”

  “芨芨草,問到了嗎?”

  “我三叔伯去找主持今日祭典的大祭司,旁敲側擊的問到了……骨神今日不降臨。”

  “確定?”

  “確定。”

  周玄切斷了與阿旺的聯系,對畫家說道:“今日陰堂的聯合祭典有問題,骨神也不降臨。”

  “確定嗎?”畫家很是驚訝。

  “我線人的消息,應該是很準確的。”

  周玄說道。

  流云寨、石家寨,周玄今日就打聽了這兩個寨子,但得到的消息,便是他們背后的邪神,都不會降臨。

  窺一斑可見全豹,

  “或許,我的話應驗了,今日,所有陰堂的邪神,都不會降臨。”

  周玄說道。

  畫家聽到此處,便有些焦煩了起來,不自禁的起身,在凈儀店里,胡亂的踱著步子。

  “聯合祭典的規模那么大,卻沒有邪神降臨?為什么呢?”

  畫家想不通其中的關節。

  周玄也在低頭沉思,良久后,他問畫家:“老畫,那聯合祭典的規模到底有多大?”

  “具體一些,明江府的陰堂,一共有十六座,在聯合祭典時,每個寨子都會出一百個族人來參加,

  但‘一百’這個數字,是明江府定下來的額度,那些寨子往往會超出這個額度,將參加祭典的人數,擴大到一百五、六,有些膽子大的寨子,擴到一百七、八也是有可能的,

  十六座寨子共同參與下,將會聚集起兩千五百人以上。”

  周玄聽得咋舌。

  兩千五百人大祭典,再加上十六個主持祭典的祭司,這個規模,不可謂不宏大。

  “接近三百年前的樹族天神祭了。”

  周玄提到了規模,就拿出了“天神祭”做對比。

  既然提到了天神祭……周玄蹭的一下,站直了身板,說道:“邪神讓位,十六座陰堂,在接引正神降臨。”

  三百年前的天神祭,是桃花巫彭升,被三頭石佛欺騙,搞出了龐大的祭祀,要同時接引「畢方」、「地子」、「彭侯」降臨井國人間,試圖用三尊神明聚合,形成一尊人造的天神。

  畢方、地子沒有降臨,那是后話,但這個超大型祭典,卻成功的將「彭侯」接引到了人間。

  那是巔峰狀態的彭侯,一幅天鬼圖,壓制了整個樹族。

  “十六個陰堂的聯合血祭,是要接引天穹神明級降臨人間?”

  畫家也反應了過來,與周玄異口同聲的講出了那位即將登錄井國人間界的神明名字——「弓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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