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彩玲鼻尖嗅一嗅,立馬篤定的說:“就是他!”
她是嗅覺進化方向,一聞就聞出來了,準錯不了。
游蕩者營地上的人還想護著小偷,但他們一動,B區領主們也紛紛亮出武器。
雙方氣勢劍拔弩張,眼看就要走火,張立軍高聲喝道:
“我們只抓小偷,無關人員讓開!”
領主們不管是武力值還是裝備都遠高于營地上的游蕩者,聽到張立軍這句話后,差點就要動手的游蕩者們又停了下來。
這次一停,小偷可就慘了,孤立無援的他掙扎怒吼,嗓子里卻只能發出“嗬嗬”的沙啞氣音。
一位中年女性求情,“這孩子只是個可憐的啞巴。”
趙剛掃了那女人一眼,立馬看透她的想法,冷淡道:“你受惠于他。”
“還有你們......”趙剛隨手又點了三個人,“吃了小偷偷來的營養液。”
被點到的人表情瞬間一狠,但很快就壓制住情緒,露出可憐的受害者姿態,說他們只是太餓了、被逼無奈、他們愿意做任何事補償,只要能原諒他們這一次。
被摁住的小偷聽見他們這么說,也不再繼續掙扎,而是努力睜大一雙眼睛,哀求的望著白彩玲、邱白、江寧等一眾女性領主們。
女人天生有母性,他期待用這種方式喚醒她們的同情心,好放過自己。
他已經是那么可憐可悲的一個人了,她們應該給他一點同情的。啞巴小偷在心里這么想著。
可惜他判斷失誤,面前這群女領主即便富有同情心,天生自帶母性,也不會給他這樣小偷。
白彩玲逼問道:“營養液呢?”
跟小偷一伙兒的那幾人趕緊搬出來一只破舊的塑料箱子,放到白彩玲腳下。
“剩下的都在這里,全部還給您,請原諒我們這一次吧。”一個瘦小的紅發女人彎著腰,讓自己卑微到塵埃里。
好像她才是受到欺壓的苦主。
文菲哼的冷笑一聲,譏諷皺起眉頭的白彩玲:“大家伙這次可是為你出頭,你要是到處散發你那不值錢的同情心,可就寒了大家伙的心。”
相處了這大半年的時間,B區領主都知道,白彩玲這人最喜歡慷他人之慨了。
好在這次她沒繼續發揚她的‘熱心腸’,蹲下身檢查剩余營養液,偷走了兩個月的量,現在還回來只剩下一個月的了。
小偷這伙人也就五個人,他們自稱每人喝了一支,那么剩下的二十五支呢?
“趙哥,你說怎么辦,我們都聽你的。”白彩玲抱起剩下的營養液,真誠的望著趙剛說道。
趙剛只說了兩個字,看著游蕩幸存者們那名臨時領頭人說的。
“驅逐。”
官方要求盡量避免流血沖突。
而這些小偷如此姿態,一個處理不好,可能會引起其他游蕩者的逆反心理。
所以,驅逐是最好的辦法。
雨季、落單的弱者,這兩項加起來,足以致命。
其他游蕩者突然不說話了,甚至自覺退后,把小偷這幾人單獨隔離出來。
小偷偷回來的營養液似乎不少,可卻并沒有分給他們任何人半支。
小偷的四名同伴像是才意識到事情如此棘手,他們瞬間調轉矛頭,異口同聲說:
“我們沒有偷,一切都是這啞巴自己干的,他一個人偷偷溜進種植區,又偷走了這位領主的營養液,回來時騙我們說是用變異種換的,我們這才接受他送過來的營養液,真的!”
為了顯得逼真,四人在泥濘的水塘里跪下來,舉手向上帝發誓,如果有假,讓他們死后淪為惡魔的奴隸。
啞巴小偷不敢置信的望向他們,瞪大的雙眼里漫出水來,不知道是淚還是雨水,眼眶瞬間發紅。
災變世界的殘酷從未消失。
負責押著小偷的東方凌和盛青揚對視一眼,滿是譏諷的一笑。
東方凌對趙剛等人說:“為了避免這種事情還有下一次,這群人我覺得都不能留下來,應該一起驅逐。”
趙剛頷首,其余人沒有異議,也都表示同意。
領主們齊刷刷看向游蕩者的領頭人,對方沉默著什么也沒說,默許他們的決策。
“滾吧!”卸下五人所有武器只留下不足以遮蓋全身的雨具后,張立軍等人把人拎起來,趕了出去。
他們一路押著這群人離開,徹底走出B區范圍,眼看著他們逃也似的沖進山林,這才返回。
沒一會兒,就聽見林子里傳來了廝打的怒吼。
又過一會兒,林子里就沒有動靜了。
郝然聽覺進化,隱約聽到還有道沙啞的“嗬嗬”喘息聲,混跡在越來越激烈的雨點聲中,遠去。
他皺起眉頭,又搖了搖頭,感慨自己真是安逸日子過得久了,居然替小偷感到悲哀。
如果不是因為生來就是C大區的人,他可能比這小偷更值得悲哀。
“聽說這些游蕩者本來的國家都沒有了?”郝然問張立軍。
張立軍對他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這次也一樣,一副老大哥的笑模樣,拍拍他手臂說:
“是啊,誰有咱們幸運呢,至少還有官方在。”
郝然這次沒忍住,離他遠了點,皺眉試探問:“張哥,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張立軍給他問得一怔,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話什么意思,他頓時笑不出來了。
“......你像我弟。”他頓了會兒,突然說:“死的時候,跟你差不多大,細皮嫩肉的,從沒吃過苦。”
說完,聳聳肩,扣上雨帽,大步朝前走去。
解決完小偷的事,又把游蕩者營地上這伙人警告一遍,領主們便各回各家去了。
趙剛看到了自家的車和幼崽,在眾人了然的淺笑里,打開車門上車,父女倆一起回家。
剛進家門呢,趙小袖的手機響了。
是莫時歸打來的電話,趙小袖直接遞給趙剛:“爸爸接電話!”
趙剛接起來,對面立馬傳來莫時歸興奮的語氣,問他事情解決得怎么樣。
趙剛言簡意賅:“辦完了。”
“......”電話那頭陷入長久的沉默。
“那就行。”莫時歸主動掛了電話。
窗外的雨又變大了,也不知道這天上到底有多少水,這一天天的下雨,一直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