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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絕地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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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黃色的燭火搖曳,照亮了庫房每個角落。

  夏里全神貫注的盯著通草牡丹,她小心翼翼將破損的瓣取下,生怕用力過猛損害更多。

  然后再從隨身攜帶的小匣子里,挑選出合適大小的瓣重新粘貼上去。

  這庫房連個椅子也無,她只能挑個看上去干凈些的樟木箱子坐上去,然后繼續修復。

  就在她將所有破損的瓣替換下來,準備上色之際,突然聽見一道粗重的喘息聲。

  夏里汗毛孔豎了起來,她警鈴大作,厲聲喝道:“誰里頭裝神弄鬼,還不趕緊滾出來!”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南墻邊的壁櫥架子后面,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接著便有一道沉重的腳步聲傳出。

  只見朱大穿著灰褐色粗布短襖走了出來,他滿面油光,嘴巴上掛著猥瑣笑容,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夏里反手摸起剪刀背在身后,聲音冰冷道:“你是何人?擅闖庫房就不怕受責罰嗎?”

  朱大激動的搓著掌心,對著夏里垂涎欲滴道:

  “受責罰怕甚,能得你這么個天仙兒似的媳婦兒,就算是挨板子也值了,你可得記好了,我是馬夫朱大,也是你未來的相公~”

  他說罷便朝夏里撲了過去,夏里動作敏捷的往門邊躲,她想要開門,卻怎么也打不開。

  朱大呼吸聲越發粗重起來,他不懷好意的盯著夏里才剛發育的凸起部位,得意忘形道:

  “這門窗都已經被人從外面鎖起來了,今夜你是出不去的。”

  夏里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她緊緊握住剪刀,青筋暴起,強自鎮定道:“你可知我是老太太跟前最得寵的大丫鬟,你欺辱了我,老太太必不會輕饒。”

  朱大毫不在意道:“等成了事兒,出去我就讓老太太將你配給我,我們老朱家幾代忠心耿耿,我就不信還要不來個媳婦兒。”

  夏里身體猛的一顫,那份無法形容的恐懼感在空氣中蔓延,朱大素了許久早就按耐不住了,他如同戲耍小雞般,再次朝夏里伸出魔掌。

  夏里驚慌失措的躲避著,她雙手不自覺顫抖起來,連嘴唇也跟著哆嗦,她胡亂躲避著,手里摸到東西就砸向朱大,剪刀卻始終藏在袖籠下。

  那朱大平日里專門伺候馬匹,什么臟活重活都干,一身蠻力無處發泄,幾個回合下來,夏里累的氣喘吁吁,他連氣息都不曾變過,聲音略帶沙啞道:

  “小娘皮你跑個什么勁兒,這庫房只有這點大,你遲早會跑累,倒不如節省體力與我一同快活,這樣多好~”

  他這樣的粗人,平時哪有機會接觸到內院里養的細皮嫩肉的丫鬟,饞的他快要流口水了,夏里氣息紊亂,眼神警惕的看著他。

  她方才鬧出那么大動靜都無人查問,只怕是不會有人來救她了,夏里顧不上探究是誰暗害她,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如何脫困。

  兩人體力懸殊太大,她這般耗盡力氣不劃算,只會讓自己陷于更被動的局面,她壓抑著來自心底深處的恐懼與厭惡,輕吁一口氣,顫聲道:“今夜過后,你真的會對我負責,娶了我?”

  朱大聞言大喜,只當她是認命了,迫不及待道:

  “負責,我肯定負責,我前頭婆娘只給我生了個賠錢貨,等我娶了你家去,咱倆生一窩兒子,我讓你當家做主。”

  夏里故作遲疑道:“你長的這般高大魁梧,將來不會動我吧?”

  朱大自得的笑了起來,“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將爺們兒伺候的舒坦,我不僅不會動你一個手指頭,還任勞任怨由你差遣。”

  夏里不斷做著心理建設,她死死握住藏在袖籠里的剪刀,咬了咬嘴唇,做出副放棄抵抗的姿態來,柔柔弱弱道:“你記住你說的話,切不可傷害我……”

  朱大跟聞到腥味的貓似的,立刻朝夏里撲了過去,那身上的馬糞味和著不知多少天未洗澡的汗臭味,讓夏里幾欲作嘔。

  他毫無章法的啃著夏里脖頸,夏里按耐住殺心,聲音低沉道:“你先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做這事兒的?”

  朱大動作微頓,語氣不善道:“你問那么多作甚,我答應了那人,要替她保密。”

  夏里故作生氣的將他推開,怒氣沖沖道:

  “我都愿意同你在一起過日子了,你竟還要瞞著我,那人若是知道你沒有害我,還要娶我回去待我如珠如寶,她肯定不忿,若是又找其他人來害我怎么辦?”

  朱大眼珠子發紅,低吼道:“她敢!她若這么做,我直接擰斷那賤蹄子的脖子,告訴你也無妨,就是四姑娘身邊的趙小茴讓指點我來的。”

  夏里眼中寒芒閃爍,聲音冰冷道:“只有她一個人嗎?沒有其他幫兇?”

  朱大煩躁道:“沒有其他人,是她帶我到這兒來的,行了,別說廢話,快憋死老子了。”

  他說罷就要拉扯夏里衣襟,壓根沒瞧見夏里眼中快要溢出的殺意,就在朱大狗膽包天瞧著夏里裸露的肌膚不可自拔之際,夏里舉起剪刀狠狠扎進他的頸動脈,她沒有任何遲疑,溫熱血液立刻涌了出來……

  朱大捂著傷口,瞳孔圓瞪,不可置信的看著夏里,“你……你……”

  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便倒地不起了,那剪刀扎進肉里未掉落出來,鮮血汩汩往外流,地都被染紅了,夏里腿腳發軟,她手撐在地上不斷往后挪。

  她連只雞都未曾殺過,看著朱大死不瞑目的樣子,她臉色蒼白,呼吸急促。

  夏里努力調整情緒,然后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她先整理好衣襟,再不斷拍打著門窗,大聲呼救……

  可任憑她怎么叫喊,始終沒人過來搭理,夏里無法想象她和尸體共度一夜會是怎樣的恐怖場景,她對付朱大已經耗盡所有力氣,這會兒手腳發軟什么都做不了,既然無人來救,那她就只能想辦法自救了。

  夏里環視四周,她找不到趁手的工具可用,目光猛的落在燭火上,若是庫房起火,必能引人過來救火,即便無人過來,最起碼燒毀門窗,她也能逃的出去。

  夏里已經顧不得其他了,她毫不猶豫拿起蠟燭,然后朝門上燒去,不一會兒火勢越來越大……

  陸陵川今夜將公務帶回府處理,他習慣在外書房辦公,因而未回自己院子,石斛陪著他一道,見爐上溫著的一壺水見底了,他趕忙出去打水。然后未走幾步,便瞧見了庫房方向有火光,他大驚失色,抬高聲音喊道:“世子爺不好了,庫房走水了。”

  陸陵川聞言丟下毛筆站起身來,沉聲道:“趕緊喊人去救火。”

  此時他并不知道夏里被困在庫房內,待他領著府中小廝護衛奔去救火時,只見夏里踹倒燒毀的門框,自火光中而來……

  陸陵川目呲欲裂,他心提到嗓子眼了,顧不得其他,忙奔上前去,一把接住力竭的夏里,用自己披風將她裹住,焦急萬分道:“夏里,你怎么樣了?”

  夏里看到世子爺便知她安全了,長時間的精神緊繃加上嚴重脫力,讓夏里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任由陸陵川攬著她腰,聲音嘶啞道:“我無礙,朱大的尸首還在里頭……”

  陸陵川眼里閃過一絲震驚,表情瞬間凝固,過了片刻方才道:“你人無事便好,其他的我來處理。”

  夏里劫后余生的點頭答應,她在石斛的護送下,先回了樂壽堂,謝嬤嬤那邊最先得到消息,她瞧見夏里的慘狀心跳漏了一拍,顫聲道:“你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在外人面前故作堅強的夏里,在看到阿嬤那刻,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撲到阿嬤懷里默默流淚,謝嬤嬤擁著她心疼不已,不停順著她后背安撫。

  夏里待情緒發泄出來后,終于平靜了下來,她聲音低沉道:“阿嬤,咱們回屋再說吧,我得先洗澡換身衣裳。”

  謝嬤嬤知道她必是碰上大事了,顧不得再問其他,忙同她一起回屋,幫她打熱水洗澡,屋內有炭盆燒著,并不是很冷,泡在溫熱的水中,夏里好似重新活了過來。

  她用力搓洗著被朱大啃咬過得地方,眼里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謝嬤嬤瞧著心疼不已,忍不住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碰上什么事兒了?”

  在這府里她只信任阿嬤與巧荷,朱大已經被她殺了,這事兒瞞不住遲早要交代清楚,倒不如先同阿嬤說了,也能商量個對策出來。

  夏里低垂著眼眸,語氣平靜的將整件事說了出來,謝嬤嬤聽完怒不可遏,她眼神陰狠道:

  “你殺的好,那樣的畜生死了也活該,他竟然敢來沾染你,真是活膩歪了,你且放寬心,此事我定會為你撐腰,這委屈咱們絕不白受。”

  夏里心中暖暖的,阿嬤這樣毫不掩飾的護短,給了她極大的安慰,讓她也更有底氣了,她聲音低沉道:

  “朱大到底是被我殺了,老太太會責罰我嗎?”

  謝嬤嬤拿起巾子替她擦背,輕聲安慰道:

  “不會的,還有我在呢,罪魁禍首是那該死的趙小茴,我必不會讓她好過。”

  夏里冷靜下來,頭腦越發清醒,她淡聲道:“此事是趙小茴所為,卻不只是她一人,我總覺得背后還有其他人的手筆。”

  謝嬤嬤眼神深邃道:“你說是香薷讓你夜里去庫房的,會不會另一個人是她。”

  夏里回憶著過往,表情凝重道:“我與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又沒起任何沖突,她為何要害我?”

  謝嬤嬤輕嘆道:“這恐怕只有她自己知曉了,此事不難查,去大太太那兒派人問一聲就行了,若有同謀趙小茴必不會隱瞞。”

  夏里微微頷首,此事越早解決越好,她顧不得其他,快速洗好澡后,夏里換上干凈暖和的衣裳,立刻到老太太那兒去。

  此時前廳燭火通明,老太太端坐上首,兩位太太和世子爺都到了,夏里剛露面,香薷就沖過來抱著她痛哭流涕,“都怪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去庫房干活,我明知道那里不安全……”

  她字字泣血,好似真的為夏里心痛,讓夏里先前對她的懷疑有些動搖起來,大太太也自責道:“是我考慮不周,你本就事情多,耽擱一天又能怎樣呢,幸虧沒出大事兒。

  大太太此言,倒是正好替香薷作證了,看來并非是她找借口誆騙夏里過去的,夏里拍拍香薷手背,往前一步恭敬朝老太太和幾位主子行禮。

  老太太一臉慈悲道:“可憐見的,嚇壞了吧,我已派人去抓趙小茴了,必不會輕饒她。”

  羅氏忙跟著附和道:“對,這樣心腸歹毒的丫鬟哪能留在四姑娘身邊,真是太可怕了。”

  似乎沒人懷疑夏里話中真假,香薷緊緊抓著絲帕,她用力過猛,連骨節都在發白,她低垂著腦袋,時不時用絲帕拭淚,讓人瞧不清神色。

  老太太問著夏里事情發生的經過,夏里雖心有余悸,卻還是條理清晰的說了出來,陸陵川雖沒有開口問,可他眼里的擔憂后怕不似作偽。

  談話間,事情來龍去脈也交代的清楚明了,去抓趙小茴的下人也回來了,那身體結實的仆婦,進屋便跪下道:“老太太,奴婢到趙小茴屋里去時,她已經死透了,她把自個兒吊在房梁上,自縊而亡。”

  此話一出,滿屋皆靜,直到盧娘子哭天搶地的沖了進來,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聲淚俱下道:

  “求老太太做主,我家小茴是有小心思,但她絕不可能自殺,定是背后之人利用完她,怕她說出實情,直接將她殺了滅口,好讓她一人擔責。”

  原本這事兒死了個朱大也就罷了,沒想到趙小茴也死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有貓膩。

  可年關將至,府里出了人命是極不吉利的事兒,老太太面色凝重,她揉著太陽穴道:

  “你莫要大呼小叫,這般成何體統,朱大親口指認是趙小茴所為,夏里這個受害者聽的真真的,你那小姑子不無辜。”

  盧娘子心痛不已,她哽咽著道:“老太太,就算小茴死有余辜,那這背后之人不是更該死么。”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蟬衣忍不住開口道:

  “盧嫂子大抵不知內情,小茴前幾天還攛掇我跟夏里鬧呢,她做出今日這事丁點也不奇怪,可能是沒想到夏里能殺了朱大脫困,她定是怕夏里報復,所以才自溢逃避責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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