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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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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陵川搖搖頭,他嘴角掛著一絲苦笑,反問道:

  “你覺得以卿禾的脾氣,在此期間她會不折騰嗎?”

  夏里略一遲疑,正色道:“大姑娘讓我做通草牡丹獻與淑妃娘娘就是想討她歡心,聽聞娘娘很是高興,想必她還會繼續打這主意。”

  陸陵川抬頭仰望夜空,他輕嘆口氣,聲音低沉道:

  “進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兒,我只擔心,她出昏招對三皇子使手段,介時就不是那么好解決的了。”

  有陸知遙的前車之鑒在,陸陵川的擔憂并非毫無道理,夏里語氣委婉道:

  “大姑娘還是知曉分寸的,你壓制的越厲害她反抗的就越激烈,這事順其自然,讓她自己想通反而更好。”

  夏里總覺得,陸卿禾雖有野心卻思想單純,并非不知好歹的人。

  陸陵川側過頭望向夏里,他眼神像深邃的湖水,認真而清澈,仿佛能透視人的內心。

  夏里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發髻,疑惑道:“怎么了,我發髻松散了?”

  陸陵川錯愕一瞬,旋即搖頭輕笑道:“并沒有,我只是有些詫異,你竟會如此替卿禾著想。”

  夏里面上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她溫和道:

  “我們同為女性,難免惺惺相惜,大姑娘的抵觸與抗爭我都看在眼里,只是大環境如此,置身其中無力改變,只要心是自由的,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都能讓自己過得好。”

  陸陵川看向夏里目光灼灼,他抿了抿嘴唇,聲音干澀道:“你大抵是有顆七竅玲瓏心吧,不然怎會如此通透?”

  夏里愣了一瞬,繼而哈哈大笑起來,她目光坦蕩且真誠道:

  “婢子不過是會苦中作樂罷了,人總得給自己找些活下去的理由與樂趣吧,男子可以建功立業,女子卻只能困于內宅,這世道不公又能如何?”

  夏里突然好懷念滿世界旅行拍視頻的日子,她最新錄制的視頻還沒發布,銀行卡里的余額還沒用完,可惜這些遺憾再也沒機會彌補了。

  陸陵川只當她是因為不得自由而郁悶,輕聲道:“將來若有機會,我必會幫你脫去奴籍。”

  夏里有些詫異,卻也沒有多想,她感激一笑。

  “婢子確實向往自由,但沒打算依靠旁人,老太太心懷慈悲,只要婢子用心伺候,遲早能求個恩典脫了奴籍,倒也不必著急。”

  陸陵川有些遲疑道:“若我沒記錯,年后你該十六了,就不怕誤了期?”

  夏里噗嗤一笑,毫不在意的搖頭道:“婢子還小呢,暫不考慮婚姻大事,等我想嫁了,或是碰上心儀的對象再考慮也不遲。”

  陸陵川心里涌起一陣失落,面上卻瞧不出分毫,他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一時間靜默無言。

  在燈籠的映照下,兩人站在一塊兒的身影好似一副水墨畫,連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廊檐下有風輕輕拂過,帶著絲絲涼意,香薷就這么站在窗欞前看著二人。

  她眼神閃爍著憤怒和怨恨,仿佛要把一切吞噬,手中的帕子因為用力拉扯,隱隱有了裂痕,直到瞧見夏里轉身回屋,她方才往床榻邊走去。

  過了會兒,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夏里輕手輕腳走進屋內,她面色如常的來到床榻邊,見老太太呼吸平穩睡得踏實,悄聲道:

  “要不你先回去睡吧,老太太病情穩定下來了,夜里應不會有事,我能張羅的過來。”

  香薷微微抬起下巴,眼神閃爍道:“不必了,我即是來當值的豈能說走就走,若是被嬤嬤知曉我要挨罰的。”

  香薷說罷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對,忙緩和道:

  “我的意思是你白天已經操勞一天了,沒道理夜里還讓你那么辛苦,要么你去歇歇我來看著也是一樣。”

  她雖極力壓制,可眼中那如火焰般嫉妒的情緒還有殘存,夏里捉摸不透,聲音溫和道:“那算了,還是咱倆一起守著老太太吧。”

  香薷輕輕點頭,她低垂著眼眸,不讓夏里看清臉上表情,若是以往她還會狀似無意的套幾句話,可見了世子爺瞧夏里那旁若無人的眼神后,她覺得完全沒必要了。

  一夜無話,直到第二日清晨,謝嬤嬤和石蜜來了,二人才離開正房回去歇著。

  香薷隱忍那么久,回到屋里終于不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了,她沒有力氣去做任何事,倒在床榻上只覺心口疼。

  她不知道自己何時對世子爺有了別樣的心思,可自打動了這念頭,她就一直克制自己,從未向任何人吐露分毫,連麥冬也從未提起過。

  可世子爺眼里從未有她,他只能看得見夏里,為什么偏偏是夏里,香薷牙關緊咬,她怕自己會歇斯底里的嚎出聲來。

  夏里已經得了老太太青眼,連國公爺都高看她,她作甚還要吸引世子爺的目光呢,原以為她是好的,可昨晚那樣明晃晃的勾搭世子,香薷實在忍受不了。

  她眼神陰郁道:“既然你要跟我爭,那咱們就爭個魚死網破,看看到底是你厲害還是我更不好惹……”

  香薷心里有事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忽聽得外頭有吵嚷聲,像是隔壁蟬衣那屋傳來的,她與院中其他姐妹相處融洽,擔心她出事忙披了衣裳出去瞧。

  她剛露面,就見蟬衣同趙小茴推搡,她語氣不善道:

  “你個賤蹄子也不出去打聽打聽,真當姑奶奶好糊弄么,我都不稀得搭理你,竟還敢跑來滿嘴噴糞”

  趙小茴氣呼呼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等著瞧,白芍留下的空缺,依舊沒你的份兒。”

  蟬衣狠狠啐了她一口,眼神兇狠道:“關你屁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看我今兒不撕爛你的嘴。”

  瞧見蟬衣撲過來,趙小茴嚇得連連往后退,香薷連忙上前拉架。

  “蟬衣姐姐別動怒,咱們以前都是一處當差的,打起來太難看……”

  蟬衣被香薷攔住,她掐著腰破口大罵道:“你以后離姑奶奶遠點,休想攛掇著我對付夏里,有本事你就自己找她算賬去,沒能耐夾緊尾巴做人。”

  香薷聞言微愣,下意識子看向趙小茴,她眼神游移,虛張聲勢道:“你簡直胡說八道,我是看在往日情分上才來點撥你的,你簡直不識好歹。”

  蟬衣這暴脾氣哪能忍的住,忙跳起來要同她干架,香薷好險拉不住,好不容易將她推遠些,轉身便拉著趙小茴走,嘴上還不忘勸道:“你就少說兩句吧,難不成打的兩敗俱傷才痛快?”蟬衣見香薷邊數落邊將趙小茴拖走,她也就沒在繼續上前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甚在意的轉身回屋。

  香薷則推著趙小茴走到了隱蔽的拐角處,趙小茴方才說的唾沫星子都快干了,她瞧著香薷干巴巴道:

  “我不是故意挑撥離間,就是見不得夏里把好事都占盡了而已,實在不忍心看蟬衣姐姐繼續吃虧……”

  香薷松開了拉扯她的手,語氣淡漠道:

  “我懂!同夏里在一起的人,永遠都要籠罩在她的陰影之下,所有好處都讓她占了,偏她還做出一副目中無人,淡泊名利的樣子……”

  趙小茴面露詫異,微瞇著眼睛道:“你和麥冬同夏里最是要好,怎會如此想她?你們鬧翻了?”

  香薷勃然變色,她壓抑著怒氣道:

  “要好?她不過當我和麥冬是跟班罷了,明面上同我們走的近,實際上根本不交心,她向來如此,沒什么鬧翻不鬧翻的。”

  趙小茴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湊到她耳邊悄聲道:“看來,你也想看她倒霉了?”

  香薷嘲諷一笑,聲線微涼道:“你錯了,我不只是想看她倒霉,我還想讓她身敗名裂,萬劫不復呢~”

  趙小茴看著香薷嬌美的面容,說出這么狠毒的話,不禁有些發怵,試探道:“那你想怎么做?”

  兩人視線交匯,頗有一拍即合的默契,香薷微微俯下身,悄聲將自己想好的計策說了出來。

  趙小茴聽完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道:“你確定要如此行事?”

  香薷眉梢輕佻,眼神輕蔑道:“怎么,你怕了?不敢動她?”

  趙小茴眼神游移,吞吞吐吐道:“也不是怕,就是覺得這樣做會不會太狠毒了,若是事后被她知曉,是你我動的手,那……”

  香薷斜睨了她一眼,冷聲道:“你不說我不說,她怎么會知曉?等她身敗名裂了,就算知曉又能如何,難不成老太太還會把她留在身邊?”

  趙小茴下意識搖頭,想著她同夏里之間的過往,終是咬了咬牙發狠道:“那就按你說辦,庫房和朱大那邊我來安排,你負責把人引過去。”

  香薷臉上露出絢爛至極的笑容,她淡聲道:“就這么說定了,你得告訴朱大千萬不要憐香惜玉……”

  趙小茴嘖嘖兩聲,眼神復雜道:“果然是最毒婦人心,你就瞧好了吧,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兩人商定好確切時間,然后各自離開,世事無常,人心易變,如流水般不可停歇,難以預料其去向……

  老太太將養了好幾日,身子骨才漸漸硬朗起來,眼看著過了臘月二十六,年關將至,府里各處忙的不可開交。

  夏里把老太太過年的新衣裳做好,剛站到廊檐下透口氣,就見香薷腳步輕盈的走了過來,她面帶微笑,似是十分高興,揚聲道:“夏里,你手里活計都做完了嗎?”

  夏里微微頷首,聲音低沉道:“才剛做完,晚食還沒來得及吃,怎的了?”

  香薷走到她身旁,挽著她手臂道:

  “先前你在屋里忙,我沒讓人進去打擾,大太太那頭派人過來說,庫房里擺放的通草牡丹,因為搬運的不仔細,有個別瓣褪色破碎了,需要你去修復。”

  夏里聞言眉頭緊蹙道:“怎會這般不小心,幸虧我那里還有剩余的瓣,讓人將通草牡丹搬來就是,我吃了晚食去修。”

  香薷為難道:“大太太的人說了,搬來搬去容易將再次弄壞,希望你能去庫房那邊修,破損的只有兩盆,修復用不了太長時間。”

  夏里輕嘆口氣,無奈道:“行吧,我先去吃晚食,一會兒再去。”

  香薷聞言笑逐顏開,忙從荷包里掏出黃銅鑰匙,聲音輕快道:“這是庫房的鑰匙,你且放寬心,等你弄好了,我同麥冬一道去接你。”

  夏里接過鑰匙搖搖頭,“不必麻煩你們了,我自己回來就成。”

  香薷卻不依,她語氣堅定道:“庫房離咱們這兒有些遠,我和麥冬打著燈籠去接更安全,你只管等著便是,若不是這通草牡丹明日就要送走,也不至于這么著急。”

  夏里沒想太多,不甚在意道:“沒關系,一會兒就能弄好,我該去吃晚食了,不同你說了。”

  香薷輕輕點了點頭,體貼道:“不著急,你吃慢些,去庫房那邊披件披風,夜里冷。”

  夏里答應下來,然后轉身離開,看著夏里離開的背影,香薷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

  夏里晚食是去巧荷那兒吃的,她這幾日輕減不少,巧荷特意燉了湯給她滋補,她去的太晚,仆婦們吃完都走了,她倆索性就坐在灶房里邊烤火邊吃,沒人打擾,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若不是要去庫房修復通草牡丹,夏里還得多待會兒,趁著天未黑透她得早些過去。

  那庫房在前院最西邊,那處地界兒人煙稀少,里頭放的大多是不常用的雜物,因此無人看守。

  夏里過去時,庫房里面燈火通明,可能是大太太吩咐人做的,夏里并未想太多,她用鑰匙將笨重的銅鎖打開,然后推門而入。

  平日里庫房鎖著門,進去便能聞到一股霉味,有瑕疵的通草牡丹就放在北面破舊的博古架上。

  夏里特意帶了全套工具過來,她脫下披風,先將瓣破損最明顯的那盆拿下來。

  她注意力都在通草牡丹上,腦中快速思索著如何修復才最完美,壓根就沒留意到,庫房門悄悄合上了,那銅鎖靜靜的鎖住門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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