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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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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知遙聞言眼神并未躲閃,反而迎著她的目光,唇角微不可查的一勾,緩緩的笑了一笑。

  “姐姐難不成忘了,是那姚滴珠對你不懷好意,才引發了一系列事故,我也是受害者呢。”

  陸卿禾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她,咬牙切齒道:

  “你既然知道找人救我出去,為何你自己還會中招?這似乎說不通吧?”

  陸知遙眨巴著無辜的眼睛,有理有據道:“自然是那藥入我口略晚些,所以姐姐才先發作了,怎么,我拼死救你出去難道做錯了?還是姐姐想當這惠王妃?”

  陸卿禾滿臉嫌惡道:“誰想做那勞什子的惠王妃,我只是不愿被你利用而已,你明知淑妃是我姨母,我們家同三皇子親近,偏還要同惠王攪合到一起,就不怕落個眾叛親離的下場嗎?”

  陸知遙晴空一樣的臉,忽的烏云密布,笑容頓消,她慢悠悠道:“姐姐似乎忘了,我本就是個不受家族重視的庶女,姐姐婚事有國公爺和太太操心,等我蹉跎到十八九歲只會被嫡母隨意打發出去了事,根本由不得自己選。”

  陸卿禾面色微怔,下意識反駁道:“不會的,就算嬸娘沒慈母心,老祖宗也不會冷眼旁觀,你未免想的太悲觀了些。”

  陸知遙嘴角弧度輕蔑,眼神里像是裹著刀子,語氣不善道:“在老祖宗眼里,咱們這些嫡親的孫女還不如她身邊伺候的丫鬟討她喜歡,她老人家高興了,就全都叫到身邊逗弄一番,若惹她不快,連個眼尾也欠奉,又豈會真心替我們打算。”

  陸卿禾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空白,她很想反駁陸知遙,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陸知遙就這么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過了好半晌,她才不得不妥協道:“你若真知曉為自己打算,就不該選惠王,你嫁入惠王府后,我父兄不僅不會為你撐腰,還會跟你劃清界限,你孤立無援惠王又豈會放在眼里。”

  陸知遙能聽出陸卿禾話里的關懷,她嘴角微微上揚,十分淡然道:“我自己選的路,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走下去,反正爛命一條罷了。”

  陸卿禾臉上寫滿無奈,她眉頭緊鎖,不滿的朝夏里喊道:“你不是老祖宗跟前最機靈的丫鬟么,你倒是勸勸她啊,真就看著她往火坑里跳?”

  夏里自覺屏蔽了二人的爭執聲,正對著墻上的壁畫發散思維,突然被點名,她茫然道:“這婚事兒圣上不是下旨了么,難不成還能抗旨不遵?”

  她這話說出口,讓陸卿禾像被戳破皮的氣球似的,一下子泄了氣,她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終是認命般道:

  “看來這事兒已經板上釘釘沒有變更的可能了,既然如此,你倆也替我出出主意吧,不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么。”

  夏里看著她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同陸知遙視線交匯,露出個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而后才輕聲道:

  “大姑娘這是遇到何事了?婢子人微言輕,未必能幫得上忙。”

  陸卿禾側頭看向她,嗤之以鼻道:“方夏里,你少打馬虎眼,我那點心思滿府皆知,你既能給二妹妹幫忙,就不該厚此薄彼,你也得給我出出主意,讓我成為三皇子妃。”

  呵~真是好大的口氣,夏里看著她的表情哭笑不得,不知該生氣還是該笑。

  “承蒙您看的起,婢子若真有那么大能耐,不至于現在還是下人。”

  陸卿禾眉頭緊蹙,不依不饒道:

  “我就是想讓你幫我想想法子,就是動腦子的事兒,你哪來那么多借口。”

  說罷,她又看向陸知遙,曉之以理道:“二妹妹,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你若不答應就是見不得我好。”

  陸知遙以手扶額,有氣無力道:“這事兒國公爺是何態度?長兄又是怎么說的?”

  陸卿禾面露不悅道:“我爹沒正面表態,但是大哥勸我放棄,可這事關乎我的終身幸福,誰的話都不好使。”

  夏里委婉勸道:“世子爺總不會害您,您該聽他的才是,三皇子那兒不太平,淑妃待您也不如從前,何必非得上趕著受委屈呢。”

  陸卿禾轉頭看向夏里,眼神里有著冷淡的涼薄,她開口道:“那你說說,我不惦記三皇子,還能嫁給誰?我身為國公府嫡長女,自小養的金尊玉貴,讓我委身于普通男子這絕無可能。”

  夏里看到了她骨子里的驕矜自傲,在這封建社會,底層人命如草芥的時代,大姑娘會如此想無可厚非。

  夏里肅聲回道:“大姑娘想做人上人并無錯,可若是能力撐不起這份野心,您這輩子會活的很痛苦,人生沒有回頭路,您該慎重考慮清楚才是。”

  這話聽在陸卿禾耳里,無異于嘲諷她沒能力,她本想發作,可對上夏里那深邃的眼眸,頓時又偃旗息鼓起來。

  陸卿禾有些頹然道:“你們不愿幫忙就算了,我自己想辦法便是……”

  她說完話,頭也不回的往外走,那腳步匆忙的,就好似有人在身后追趕一樣,陸知遙面色復雜道:

  “也不知大太太是如何教導她的,怎么養成這副乖張性子。”

  夏里笑笑不予置評,她輕聲道:“大姑娘今日所言,婢子一個字都不會往外吐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姑娘若無其他吩咐,婢子該回去做活了。”

  陸知遙微微頷首,淡笑道:“去忙你的事吧,我也不會同外人提起的。”

  夏里朝她福了福身,而后轉身離去,她時刻謹守本分,該有的規矩禮儀絲毫不落,這并不代表她被同化,或是骨子里有了奴性,這只是她保護自己,不落人話柄的一種方式而已。

  夏里背脊挺直身姿輕盈,剛從二姑娘院里出來,便與久不見面的趙小茴碰個正著,趙小茴手里托著個匣子,她如今是四姑娘身邊的大丫鬟,在春山居那邊頗有些臉面。

  見到夏里她腳步微頓,皮笑肉不笑道:“今兒真是巧了,沒成想還能碰到夏里姑娘,我很是好奇,你到二姑娘這兒來作甚?”

  夏里向來同她不對付,瞥了她一眼,沒什么情緒波動道:“我來作甚與你不相干,你伺候好四姑娘才是正經,沒事兒別瞎打聽,免得得罪人了都不知道。”

  趙小茴臉色微變,兩人自認識后,她就沒在夏里跟前討著過好,總覺得心里堵著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見面了就想刺她兩句。

  “你這般遮遮掩掩,不敢說實話,難不成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哦~你該不會是想來給二姑娘做陪房跟著去惠王府吧?也是,老太太畢竟上了年歲,你又到了嫁之齡,總得為自己打算打算。”夏里被她的自作聰明給弄笑了,漫不經心道:“你這幾年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呢,你自己打這主意,就當旁人也是這么想的么?真是狹隘。”

  趙小茴最厭惡她這幅自以為是的模樣,咬牙切齒道:“你難道不是這么打算的?都是當下人的,為自己打算不丟人,又有何不能承認的。”

  夏里不想同她繼續掰扯,看了她手中匣子一眼,淡聲提醒道:“你是過來辦差的,別耽誤了正事兒,回頭要是四姑娘責罰你,可沒人替你說話,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夏里說罷,不再搭理她,直接邁步離開,趙小茴看著她背影,氣惱的直跺腳,每次碰著她都討不著好。

  因為有夏里這個小插曲,趙小茴哪怕從二姑娘處得了賞銀也高興不起來,她回春山居那邊就見四姑娘坐在書案前作畫。

  趙小茴放輕腳步走到四姑娘跟前,等她畫完最后一筆,方才福了福身,輕聲細語道:“姑娘,那套紅寶石頭面二姑娘很是喜歡,還給了婢子不少賞錢呢。”

  陸晚喬嗯了一聲,她眼神停留在畫上,并未移開視線,不甚在意道:“二姐喜歡就好,從前與她多有疏遠,如今她要出嫁了,再不親近一二,日后只怕沒機會了。”

  趙小茴笑瞇瞇道:“不會的,二姑娘雖過繼到大房去,可同您才是嫡親姊妹,旁人怎么都越不過去這層關系。”

  趙晚喬欣賞好畫后,用鎮紙壓著,叮囑道:“待會兒墨跡干了,命人將畫送出去裝裱,這幅我要掛起來。”

  趙小茴忙點頭應諾,她接過小丫鬟遞來的熱帕子,仔細為四姑娘擦手,陸晚喬聲音低沉道:“二姐姐可曾提起過咱們二房?”

  趙小茴眉頭微蹙,淡聲回道:“二姑娘并未提起,只說姑娘若有空,可去找她玩,聽二姑娘跟前丫頭說,婢子去之前,大姑娘剛走。”

  陸晚喬給手上涂抹香膏的動作微頓,她面露疑惑道:“大姐姐找二姐姐作甚?她倆以往可沒有交集。”

  趙小茴輕描淡寫道:“必是大姑娘見不得二姑娘高嫁,跑過去找茬的。”

  陸晚喬不悅道:“你怎么說話呢,主子也是你能隨意編排的?”

  趙小茴忙認錯道:“婢子知錯,除了大姑娘還有老太太跟前的夏里也去二姑娘那兒了。”

  陸晚喬面上疑惑更重了,她喃喃道:“怎么都往二姐姐那去,莫不是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趙小茴打量了她臉色一眼,而后才道:

  “婢子倒是沒瞧出有什么事,二姑娘還跟從前一樣溫溫柔柔的,不過是她如今身份不一樣了,所以都想與她交好而已,譬如那夏里,說不定就是想給二姑娘當陪嫁進王府,她野心大著呢。”

  陸晚喬可不是沒腦子的蠢貨,趙小茴這話她是半個字都不相信的,她轉過頭似笑非笑道:

  “你大抵是不知道,二姐姐帶回蔓青之前,最先想要的人是夏里,是她自己拒絕不去的,然后老太太才讓二姐姐挑其他人。”

  趙小茴面上青一陣白一陣活像個小丑,陸晚喬直言不諱道:“你同夏里比還差的遠呢,有那搬弄是非的時間,倒不如好好同她學習一二。”

  趙小茴心里憋屈的不行,只能低垂著眼眸恭敬應諾,她不敢在陸晚喬跟前說什么了,好不容易挨到下值,頭也不回往家去。

  后巷那邊住著的還是那幾戶,只不過有些在府里得勢了,有銀錢買更多的地,就把房屋面積擴大了些許,趙家反倒顯得越來越逼仄了。

  趙小茴剛到院門口,就聽見了她娘同她嫂子的爭吵聲,這么多年這個家一直都這樣,她都快麻木了,面無表情的推門進去,只見她娘坐在堂屋地上,哭天搶地的罵道:

  “真是家門不幸,娶了這么個喪門星回來,既不能綿延子嗣又不能籠絡男人的心,如今連婆婆口糧都克扣,真是喪良心……”

  趙婆子見閨女回來,哭嚎的越發起勁,大聲道:“小茴啊,你嫂子不孝,你快替我做主……”

  趙小茴面露厭惡,她原先也是向著她娘的,可她娘不知好歹,把家里的銀錢都拿給她哥拿去賭了,她和嫂子在府里當差幾日不回來,她娘和棟哥兒差點餓死在家里,自那以后她就不向著了。

  趙小茴朝屋里掃了一圈,沒見著她哥,只有她嫂子和棟哥兒坐在堂屋吃晚食,盧娘子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道:“灶房鍋里還有口吃的,你去盛了放碗里,別給娘。”

  趙小茴微微頷首,也不問發生了何事,也不搭理她老娘,任由她繼續嚎哭。

  待她坐下,棟哥兒將碗里最后一塊肉夾進姑姑碗中,懂事道:“這肉給姑姑吃,我和娘都吃過了。”

  趙小茴摸摸侄子腦袋,對這小家伙很是喜愛,盧娘子擱下碗筷,沉聲道:

  “我打算將棟哥兒帶進府里,讓他在前院干些跑腿的活計,順便同護衛院的人一起練練拳腳功夫,將來總能有個出路。”

  趙小茴皺眉道:“是不是太小了點?”

  盧娘子嘆口氣道:“再不帶走,我怕你哥下回輸紅眼,真要將棟哥兒禍害了。”

  趙小茴見棟哥兒脖子上有傷,知道她哥肯定又犯渾了,她懶得再問,輕吁口氣,無奈道:

  “當初我若是托關系到二姑娘跟前當差就好了,現下也能水漲船高到王府去奔前程,如今四姑娘議親還沒動靜,也不知道我何時能熬出頭。”

  盧娘子下意識瞧了眼她鼓脹的胸口,這丫頭容貌并不出挑,但身子發育的著實叫人眼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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