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攏人心方面,唐陌從辛安身上學到不少,用起來也得心應手。
這日侯府各管事一同到了侯府交賬,按照吩咐他們將帶著今年的賬目和盈利直接去拜見唐綱,并要將這些東西都交給唐綱,唐綱嚴詞拒絕,最后只能交給二公子,再為難一下二公子,殺一殺二公子的氣焰。
計劃雖好,但一進門就遇到了來來,來來上前一步拱手,“諸位管事來的早。”
“世子得知諸位管事今日要來,特意吩咐小的在這里引路。”
“諸位偏廳有請。”
管事們對視一眼,心里泛起苦澀,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小人遭殃,“我等進了侯府自當先去拜見侯爺。”
“禮不可廢,即便二公子如今貴為世子,我等也應當先向侯爺請安。”
來來好脾氣,不惱他們,“自然該先去給侯爺請安,但今年和往年不同,老夫人特意言明隔年各處交賬的事將交由世子負責,何況侯爺身子不適,不宜在這等小事上耗費心神。”
“諸位就這樣抬著箱子到侯爺跟前,知道的是您各位忠心,不知道的就該說各位不體恤主子,太醫昨日才來瞧過,千叮萬囑侯爺要多歇息,切記勞累。”
沒等這些管事反駁,又走上來一個管事打扮的中年人,此人姓程,是方達的得力干將,算賬本事一流,他的兩個徒弟也不遑多讓,今日師徒三人身負重任,要盡可能找出這些管事的錯漏,讓唐陌立威。
“諸位管事,鄙人姓程,受世子指派前來查閱諸位管事上交的賬目,世子最近公務繁忙,或要晚些才能回來。”
“世子的意思,諸位有些從遠處來京,舟車勞頓,世子體恤諸位一路辛苦,也不愿過多耽誤,吩咐先將賬目交由鄙人查閱,諸位也可趁此功夫先行給侯爺請安,聆聽侯爺訓示。”
“待世子回府,賬目已清,諸位也無需久等。”
這話說的細致,讓這些管事沒了反駁的理由,又有來來直接吩咐人幫著抬箱子,領頭是曹貴,一個眼神過去那些管事就有點發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箱子給抬走。
“諸位,請隨我去向侯爺請安。”
來來做了個請的手勢,忽然拍了下額頭,“瞧我這記性,諸位管事應該有給侯爺和世子單獨準備年禮,可要去取來?”
這些管事自然給唐綱準備了年禮,唐陌那里他們也想準備,畢竟侯府再選不出第三個能承繼侯爵之人,他們也不愿得罪了唐陌,但他們不敢。
一想到見到唐陌還要為難他,心里爛泥一樣。
今日的唐綱很精神,如今已經是見個管事都要特意收拾一番,生怕墜了他一家之主的威風。
作為當家主母的王氏自然要出面,幾個管事進門的時候小心又謹慎,唐綱見他們身后沒有箱子,礙于王氏在一旁不好直接問,還給王氏使了好幾個‘你可以退下’的眼神,王氏愣是裝作沒看見,還越過他問起了今年各處鋪子和莊子經營期情況。
并且當著唐綱的面叮囑幾個掌柜,“從今年開始就是世子理事,侯爺慈愛,有意歷練世子,更怕世子有不懂之處,是以今日才不顧傷寒未愈要來叮囑你們幾句。”
“你們都是府中老人,都是侯爺信任之人,當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莫要讓侯爺為了些許小事勞心勞力。”
管事們趕忙拱手表忠心,王氏又說了,“世子雖年輕卻行事有章法,就是皇上也是夸贊的,他的行事許是和侯爺不同,你們要適應,世子夫人是何出身你們也都曉得,對賬本上那些彎彎繞繞再清楚不過,若是被她發現錯漏,丟的不僅是你們的體面,也是侯爺的顏面。”
“這些事本該提早告訴你們,哪里有不仔細的地方也要補足,但你們深得侯爺信任,這么多年從未出過差錯,想來是沒問題的。”
管事們冷汗津津,大冷的天背后竟出了一層毛毛汗,再一想方才那位要看賬目的程管事,有兩個的管事腿就軟了。
王氏一通話直接將唐綱和幾個管事架了起來,綁在了一起,等把該說的都說完了才緩緩起了身,“你們難得見到侯爺,想來有話說,世子也要晚些才能回來,便陪著侯爺說說話吧。”
她施施然的走了,唐綱的拳頭攥緊了又松開,松開了又攥緊,在王氏的口中他已經是慈愛的父親,還不顧自己病著也要為唐陌撐腰,又如何能繼續讓這些管事為難唐陌?
更可氣的是這些話還是他自己說給王氏聽的!!
廳堂里寂靜的可怕,管事們大氣也不敢喘,唐綱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最終選擇了放棄,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門房快步而來,說府衙有衙役來報信,“大公子遇到了劫匪。”
唐綱猛然起身,讓人立刻將衙役喊來,衙役將唐榮送達之后借了驛站的馬快馬而回,如實向唐綱說了唐榮的遭遇,一想到唐榮如今就剩下身上穿的那身衣裳,唐綱心如刀絞,立刻就要讓人給唐榮送東西去,“換洗的衣裳多帶兩身,銀錢不能少,能存放的點心也要備上...”
王氏得了消息就去了春榮堂,向老太太嚴明厲害,“皇上要老大去服役,侯爺卻是要送如此多的東西去,到底是服役還是換個地方當爺?”
“侯爺愛子之心能理解,但此事在言官的嘴里可就是藐視皇上,陽奉陰違,父親的情分在皇上那里還剩下多少?”
“老大出了事是不能不管,但也不能這樣管。”
老太太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當即讓人將唐綱喊來,對王氏道:“你避開吧,省得他又多想。”
“多謝母親。”
王氏從另外的路離開,唐綱一到春榮堂就被老太太狠狠責罵,唐綱說那是他的兒子,老太太罵他兒子犯了國法,“此事不許你插手,我親自派人給他送兩身粗布衣裳去,再給他一百兩碎銀,你若覺得這個侯爺當夠了就盡管忤逆我。”
“再讓我發現你犯糊涂事,我會親自進宮要皇上褫奪你的爵位!”
老太太表示,絕對不會再容許有人做危害侯府的事,侯府的爵位大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