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國公府越發熱鬧,烈日當空也不減少賓客們的熱情。
千碧園里,往來的賓客都看到了陶怡然,雖說今日來的賓客個個打扮的隆重,然花團錦簇中屬陶怡然最為惹眼,無論是姑娘們還是少夫人們,竟無一人能在容貌上越過她去。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帶著微笑那么靜靜坐著就已經爭過了許多人。
“美,實在是美。”
南廣郡王心馳神往,可以說陶怡然的每一點都長在了他的心頭上,那種冷清那種明艷,那種獨屬于少婦的韻味都讓他移不開眼。
平順伯慫恿著他上前和美人說話,他卻搖了頭,“這般就好,來來來,陪本王手執一局。”
他是風流不假,但并不下流,想要俘獲美人的芳心要在別的地方用力氣,和平順伯這種滿腦子齷齪想法的人不是一回事。
“真是狐貍精,丈夫不在還打扮的這般妖艷,這是想要勾引誰?”
說話的是許家出嫁姑奶奶,是許公子的親姐,許公子因看陶怡然的面子幫了穆家惹怒了許大人,被狠狠責罰,繼而讓許家的庶子許三公子上了位,氣的許夫人臥床七日,又被妾室分走了一部分中饋權,連帶著讓這位許家姑奶奶在婆家被妯娌嘲笑,被婆母敲打。
如此,許家母女倆恨不得生吞了陶怡然。
“吳少夫人快小聲些吧,人家再怎么也是侯府的世子夫人,前些日子城中傳言紛紛侯府也沒將她如何,可見侯府是護著她的。”
勸說的人臉上帶著笑,頗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架勢,“你看她那氣色,可見日子過的很不錯,只是可憐了許公子為她丟了前程。”
“到底是門第有差距,吳少夫人您就忍忍吧。”
“是啊,吳夫人,你當沒看到她就算了,若是惹到了她只怕又是一樁麻煩事,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吳少夫人怎會不知道說這些話的人不安好心,可又句句說到了她的心里,她的母親到現在還郁郁寡歡,弟弟前幾日才養好了傷,陶怡然憑什么沒事人一般在這里聽琴?
又見陶怡然笑著和身邊的人說著什么,笑的那勾人的樣子,讓她忍不住想要上前抓爛她的臉。
許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陶怡然淺笑著朝她看來,只是略微打量就移開了目光。
就是這一眼成功點燃了吳少夫人的怒火,陶怡然本不認識她,又見了她的裝扮就曉得她的身份不太高,自然就對她沒興趣,但在吳夫人的眼里就是赤裸裸的不屑。
她快步走向陶怡然,看熱鬧的人帶著看熱鬧的心思跟了上去,見她來來勢洶洶陶怡然蹙了眉,伯府少夫人笑問,“吳少夫人,好些日子不見了,聽聞吳大公子升遷了,恭喜啊。”
品階上去了權利卻沒了,看似升遷實則貶官,這也是她身后幾個人出言拱火的原因,在這個世道里,女子的地位和丈夫的前程息息相關。
“屈少夫人和唐少夫人的關系真好?”
吳少夫人冷笑,“前些時日唐少夫人的風流韻事鬧的滿城皆知,屈少夫人也不怕沾了晦氣。”
伯府少夫人看了陶怡然一眼,道:“外頭傳言不過是空穴來風,人云亦云,吳少夫人也曾念過圣賢書,當分得清是非對錯。”
“我只知道無風不起浪。”
吳少夫人有些昏頭了,說話也沒了太多顧忌,“若非有人舉止不端為人輕浮,又如何會掀起風浪。”
“還請這位夫人慎言。”
陶怡然身后的丫頭站了出來,“我家少夫人平日里足不出戶,為人和善更不曾與人交惡,我家世子品貌上乘,身份貴重,和少夫人感情和睦,外頭傳言不過子虛烏有。”
“能青天白日情難自已,自是感情和睦。”
吳少夫人捏著帕子笑了起來,身后的人也都想到了去年陶怡然和唐榮青天白日就把持不住的事,紛紛竊笑,不遠處的南廣郡王心思完全不在棋局之上,瞥見他起了身,伯府少夫人直接站了起來拔高了聲音,“你們夠了,不過外頭長舌婦的傳言你們便拿著打趣,是親眼看到的?”
她怒視著吳少夫人,“從開頭到現在唐少夫人不曾說一個字,你便在這里不依不饒?”
吳少夫人心頭一震就醒悟了過來,曉得自己闖禍了,可此刻已經被架在了火上只能硬著頭皮辯解,“若不是她給了不好的暗示,我弟怎么會糊涂?”
南廣郡王已經往這邊來了,伯府少夫人更來精神,“唐少夫人平日深居簡出,不過因家中長輩遠行才出門祈福,在寺中見到了許公子打了個招呼而已,許公子自己品行不端心思齷齪,在唐少夫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上趕著討好人家的親戚,現在都怪到人家頭上來?”
吳少夫人曉得真相不是這樣的,可越是著急越是嘴笨,沒等她繼續辯解南廣郡王一行人已經到了眼前,眾人紛紛行禮,南廣郡王笑道:“夫人們爭吵聲擾了這優美的琴聲,也擾了本王下棋的雅興。”
伯府少夫人立刻請罪,又添油加醋將剛才的事都說了一遍,總之就是吳夫人信口雌黃咄咄逼人,陶怡然什么也沒做就遭了無妄之災。
南廣郡王負手而立,“如此就是吳少夫人的不是了。”
陶怡然微微欠身,“吳少夫人也不過是愛弟心切才會如此激動,望郡王莫要責怪她。”
美人美,聲音還好聽。
“不過一樁小事本王并不介意,只是恩國公府費心張羅此宴,可不會想看到有人在此吵鬧,壞了水華宴的規矩。”
目光微掃,吳少夫人腿都軟了,忙和眾人告退。
陶怡然再次欠身道謝,“多謝郡王解圍。”
“唐少夫人不必客氣,本王欽佩侯府的老侯爺,對侯府人天然有些親近感。”
陶怡然神色如常,福禮后直接離開,南廣郡王笑著入了涼亭,在陶怡然坐過的位置坐下,笑著讓人將棋盤搬進來。
“這可真是...好熱鬧。”
遠處的涼亭里,林窈等人看了全程的熱鬧,“有她在的地方就有風波,這也是本事了。”
“只可惜侯府壓下去的那些傳言今日后又會被人給翻出來。”
“今日怎么是她來,辛家妹妹沒來?”
林窈轉了一圈都沒看到辛安,還是嚴文惠告訴她辛安今日不舒服。
“她身子骨不是一直都挺好?”
“人吃五谷雜糧,有不舒服也正常。”
林窈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什么,沒辦法,她已經快被此事給折磨瘋了,辛家妹妹這么簡單就懷上了嗎?
下午就去侯府,若是有偏方她也要立刻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