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徐家和辛家都是商戶人家,三人境遇相同,身后背負的責任也一樣,廖夫人的話讓林輕輕不甘的嘟可嘴,她哪里會想到這么多。
“你看,在她之前你也沒想到這事對不對?”
廖夫人撫著肚子,“我們三人的境遇都差不多,但她嫁來京城的時間最短,進展卻最大,該要向她學學才對。”
“那是她會鉆營。”
林輕輕不服氣,“真是哪里都有她,到處送禮,王府都接了她好幾回的禮,誰沒見過那些東西似的,徐姐姐最偏心了,總向著她。”
廖夫人笑的無奈,“我問你,你和她都是二少夫人,辛家因著她嫁入侯府,如今已換了門第;論財富地位,林家可強于辛家,林伯父為何還因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讓你哥哥親自來京城求助?”
“莫要只顧著享樂,該要多想想才好。”
林輕輕泄了氣,“當我不想啊?”
“王府和侯府可不同,我那大哥大嫂是多厲害的人,半點好處都不讓我們夫妻沾,生生讓我們當上了富貴閑人,父王也看不上我夫君,說他是榆木腦袋不堪大用,要不是我們林家夠有錢,又哪里能看得上我。”
她其實挺羨慕辛安的,商戶女的身份愣是死死壓住了上頭的大嫂,在侯府如魚得水,更是明目張膽的幫扶娘家,回趟娘家還是婆家集體出動,多有面子。
她都嫁過來兩三年,提都不敢提回娘家的事,別看她已經是王府的二少夫人,身份尊貴,他爹見了他的公爹一樣要跪地行大禮,卑躬屈膝,奉上大筆銀子也不敢奢望能和她公爹用一次家宴。
反觀她大嫂的父親,隔三差五到侯府議事,大哥還是王府世子,哪次見了岳父不是殷切的上前行禮?
想到這里眼圈就紅了,低頭啜泣,“我都不怕你笑話,我爹之前來京城提出想請父王用飯,我請夫君去張羅,那人就是不去,言語之間好像我爹多上不得臺面似的。”
“看看人家唐陌是怎么對他岳父的,比親兒子還親,怎么就沒見人家的岳父給女婿行禮,見親家還要下跪?”
“我以為我們這種商戶家出來的姑娘到了權貴家就是要被人看不起的,偏那辛安不是,徐姐姐你也不是,就我這么窩囊,那人最近還納個父親是六品官的妾,氣死我了。”
真是越說越傷心,越是心酸,廖夫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勸了,廖家多武將,相對來說規矩沒那么大,再加上廖直強勢,如今這府中都是看他們夫妻的臉色過日子,但這并不代表她不懂林輕輕的難處。
王府那樣的門第最看重出身底蘊,即便因著一時的緣由娶了商戶姑娘,這并不代表就會高看于她。
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妃也的確強硬,想從他們手里拿到好處,太難。
此時廖夫人心中強硬的世子妃已經見到了辛安,夸著方曉曉醫術精湛,“之前怎沒說她是你妹子,就那么請她入府替我看診,實在是怠慢了她。”
“曉曉性子沉穩不喜張揚,若不是我說她都不會對外提及和我的關系,他爹也只有她一個姑娘,銀錢也不缺,就望著到了年歲招婿入贅延續香火。”
辛安不緊不慢的解釋,“但她自己是有想法的姑娘,還想去千金堂義診,她爹哪里舍得她吃那樣的苦,您都不知道,能來給您看診她別提多驕傲了。”
世子妃有些遺憾,她還挺喜歡方曉曉,能看診知進退,原本還想著留在身邊,眼下倒是不合適了。
“是個極為不錯的姑娘的。”
既然不合適那就沒有再多言的必要,世子妃說起了辛桓的事,“昨晚世子提及我才知曉,慈善募捐一事各家都盯著,事關重大無,無論是皇上還是父王都極為上心,我是跟著被流放過的,也見過不少人和事,曉得此事并非面上看起來那般容易,還要請你弟弟多多出力才是。”
辛安起身鄭重欠身應下,“蒙世子信任破格提拔,辛家上下不勝感激,更會竭盡全力助世子圓滿完成這一重大差事,不負世子信任。”
“你曉得此事重要就好。”
世子妃笑道:“快坐,你我雖相交不多,我更對辛家不甚了解,但窺一斑而知全豹,我信你也信辛家,此事有你們相助必定是馬到功成。”
說著就有一位嬤嬤端著一個托盤上來,里面是兩對頭花,芍藥的樣式,片片花瓣薄如蟬翼層層交疊透著流光,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卻又讓人忍不住仔細端詳,那花邊輕盈的好似風吹來就能散去。
世子妃道:“這是今年春日下頭上貢的燙花頭花簪,春夏兩季適合佩戴,皇后娘娘賞了幾對到侯府,我瞧著這對極為襯你。”
向來都是辛安朝王府送禮,如今王府有用得上辛家的地方,辛安也得到了饋贈,忙起身道謝,“多謝世子妃,這對花簪美輪美奐,讓人瞧著就移不開眼睛,若不是今日衣裳的顏色不太相襯是要即刻就換上的。”
真是太不容易了,別看只是一對花簪,這代表她這么幾個月的付出總算有了成效,從今日開始她就算正式搭上了謹王府,只要往后經營得當,她想要的也一定會得到。
從王府出來后心中依舊激蕩,“去廖家。”
春陽提議,“都快午時了,少夫人不如改日再去?”
要按照辛安內心的想法此時應該回家去睡覺,困得很,但事情不會因為她睡覺就沒了,遲早都要走這么一趟,“一鼓作氣將事都辦完,這么熱的天我也不想總出門,現在去了明日開始就在家好好休息,再說去廖姐姐不會介意我去蹭飯的。”
春陽覺得她家少夫人實在是辛苦,陪人說話哪有不費精神的?
曹貴調轉車頭去往廖家,車上的辛安卻又在此時覺得餓了,突然就想吃酥餅,那種嘴饞的感覺來的十分迅猛,卻又有些熟悉,心頭一動撫上了小腹,隨即又笑了,應該是她日有所思才會多想,哪有這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