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寬心些,二少夫人說的也有些道理,有些事強求不得,罷了吧。”
辛安走后甘露努力開解老太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如今的侯府老太太管不了,也管不動。
沉默良久的老太太看著外頭的天無力嘆息,“這侯府的天變了。”
“我擔心的終究還是發生了。”
她抓住了甘露的手,“我若再裝聾作啞下去,老大那孩子不會有好下場,就連我兒只怕也將不得善終。”
今日王氏婆媳的態度給她提了醒,這府中上下早已經被那對婆媳把持,老大遠離京城,老大媳婦不中用,就連她的兒子眼下也臥病在床,府外全由老二掌控。
老大和老二的仇怨不可化解,王氏擺明的態度也不愿再裝慈母,母子三人早就聯了手,再這樣下去......
老太太心中震蕩,不再愿意退讓吃虧的王氏和娶妻后便一改做派老二......
“老夫人“
老夫人暈倒,甘露被嚇的六神無主,王氏親自前來照料,面上更顯憔悴。
此時的唐陌已到了謹王跟前,謹王想知道的他無一不知,言語清晰突出重點,無廢話無諂媚,謹王原本對他的印象是有些圓滑,今日再見又覺他行事有章法。
“淮江慈善募捐乃是父親牽頭,當地官員脅從,岳父和妻弟負責和當地商戶商議,乃是上下一心的結果。”
這種時候唐陌并不攬功,依他看來,他家那個老頭子是躺著就掙了功勞,還賺的盆滿缽滿,真正干活的是當地的那些官員和他岳父一家。
謹王心里有了數,“依你看誰才是負責慈善募捐的好人選?”
唐陌拱手,“募捐一事并沒有預想那般容易,如何讓當地百姓心甘情愿為朝廷分憂,如何監管募捐錢款,如何讓當地官員不動心等事,身份不夠只怕難以讓人信服。”
“財帛動人心,幾百上千萬的兩的銀錢在自己跟前,能有幾人不動心?”
“王爺忠君愛民,心系皇上,百官信服,末將以為此事的第一人選非王爺莫屬,然王爺許是分身乏術,謹王世子為第二人選。”
坐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謹王世子抬了頭,他其實對這個差事還挺動心的,難得一見的美差。
謹王并未評價,只問,“你父親的病情如何了?”
“反反復復,過幾日應該就能上朝,即便上朝怕也不能太過操勞。”
謹王世子覺得這話有些意思,這是想要絕了自家老子發達的路。
“你說跑腿出力都是你那岳父和妻弟?”
唐陌笑道:“是出了大力氣的,那些個大商戶的腦子不比朝中的那些大人差,我親眼見了他們哭窮,哭的有理有據條理清晰,還是抱團一起哭,穆小大人幾人拿他們完全沒有辦法。”
謹王世子笑了起來,對謹王道:“這一招兒子以前可是見過的,沒想到大商戶也用。”
這一家子都被流放過,什么沒見識過?
知道唐陌說的話并沒夸大。
謹王起了身,“本王還有事要處理,你們年輕人有話說,無需拘謹。”
送走謹王后謹王世子看了眼天色,道:“哎喲,這都是飯點了吧。”
唐陌最懂這些人的心思,“來之前我在藥膳坊要了個包房,不知道世子可愿賞光喝一杯?”
“那就喝一杯?”
見人頗有興趣,唐陌側身,“世子請。”
很快謹王便知兩人吃酒去了,謹王妃道:“威遠侯府二房這對夫妻不可小覷。”
謹王道:“唐綱糊涂,我瞧著這夫妻倆有些意思,倒也不必往外推,有野心不是壞事。“
只要對朝廷有用,別的不管。
辛安得知唐陌不回來用飯便去了春榮堂,今日和老太太說的話有些重,要是真給氣出了好歹,追究起來她也有一定的責任。
“祖母如何了?“
王氏一臉愁容,“府醫來看過,不過是年紀大了,思慮過多這些話。”
辛安提議應該請太醫來看看,“祖母身子要緊,太醫擅長調養,看看心里也踏實。”
“你說的也是。”
王氏也不耽擱,讓張管事拿了唐綱的帖子去給老太太請太醫,轉身對辛安道:“最近府中也不知遭了什么邪祟,我要照顧你父親和祖母,府中的事情只能暫時交給你打理,遇事你只管自己拿主意就是。”
辛安的意思,“府中從去年到現在都不消停,不如請道長進門做法,或者請大和尚今日念幾日經文,也好化解一二。”
“這好一個又病一個的,傳出去也不好聽。”
王氏點了頭,“回頭我和你父親商議,明日開始又要辛苦你了。”
她已經知道辛安在老太太跟前維護她的事,雖然老太太暈倒和此事有關,但有她在,這事就和辛安一點關系都沒有,必須是侯府入了災星。
至于災星是誰,顯而易見!
“母親也要多歇息才是。”
在春榮堂等著太醫來,又親自送了太醫離開才回了秋實院,等到唐陌回來的時候已是半夜,渾身酒氣,拉著已經睡下的辛安說他今日和謹王世子吃酒,“趙昶那人還挺有意思,沒想象中那般高不可攀。”
“趙昶是誰?”
辛安睡眼朦朧,打個哈欠,多欠揍的人啊,她剛剛睡著。
“就是謹王世子。”
唐陌要去摟辛安,那酒氣直撲辛安的鼻子,嫌棄的將人推開,“不許說話了,去洗洗。”
“我高興,你讓我再說兩句,我給你說......”
眼神逐漸迷離的唐陌拉著辛安的手死活不松開,踢掉鞋子就要往床上爬,被辛安反手一擰給擰清醒了。
“疼的直沖天靈蓋兒,下手太狠了。”
已老實的唐陌去洗漱了,回來的時候還哼哼唧唧,幸虧沒發瘋,讓辛安很是松了一口氣。
次日辛安起了個大早,中饋在手那就必須要行使權力,她以最快的速度掌控了府中上下,南風也開始行動,到了現在她很清楚二公子和二少夫人需要的是什么,都是侯爺的兒子,二公子自然也可以競爭爵位。
再加上昨晚王氏故意給侯府松了個口子,婆媳倆在沒商議的前提下做了同一件事,很快城中就有了傳言,說侯府新出生的小公子只怕是刑克六親,從懷上他開始侯府就沒順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