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綱在心里再次對唐家優秀血脈進行了自我贊賞,又想著若是這三個丫頭聽了張氏的話將自己打扮寡淡,那可就不美了。
“節儉雖是好事但也無需太過,我唐家的姑娘吃穿用度自然是要好的,回頭讓老二媳婦領著三個丫頭再去選些好料子做衣裳,年節上也好跟著去赴宴。”
雖然嘴上從未說過但心里也認可辛安的穿衣打扮,得體大方華貴,一看就曉得是富貴人家的女眷,赴宴也不張揚。
又想著衛家兩個丫頭出門赴宴和老大媳婦一般吹拉彈唱就覺得上不得臺面,一副著急出手的急切樣兒。
在他眼中,養在閨中的姑娘就是要金貴矜持,如此才值錢。
就如同做買賣一樣,脂粉首飾不過是投入的本錢,本錢少自然賣不出高價,本錢多了讓人一看就曉得貴,比喻雖說不恰當,但絕大多數的高門大戶都是這樣做的。
趙氏道:“已經夠麻煩她們二嫂嫂了,她們自己也帶了衣料來,若是不夠我領著她們出去一趟就是。”
“不麻煩,府中庫房里還有些料子,都是前段時間布莊送來的,回頭我挑幾樣色澤鮮亮的好料子送到凝香院,老二媳婦那里有些時興的花樣和衣裳的樣子,比照著做出來也是極好看的。”
趙氏領著三個丫頭道謝,滿臉笑意,還給了的張氏一個得意的眼神,同樣是親戚那是有親疏遠近的,他們才是一家人。
張氏差點又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黃牙,也坐不住了,借口還有事轉身就走。
王氏依舊笑著,看三個乖巧的姑娘越看越歡喜,對這五個兒郎三個姑娘道:“你們大嫂嫂有孕,榮堂哥身子也有些不爽利,一會兒我領著你們去一趟春華園,見過你們榮堂哥和堂嫂。”
唐綱很滿意王氏的安排,唐榮怎么說也是侯府世子,不應該被忽視。
唐豫點頭,對趙氏道:“我有些話還要和侯爺說,你帶著孩子們走一趟,順便將給兩個侄子的年禮送過去。”
一聽人家還專門給唐榮唐陌準備了年禮,唐綱都覺得他們太客氣了,“該是兩個小輩孝敬你,哪有你處處惦記他們的。”
話是這么說,心里還是挺高興,覺得族中的人是給他長臉了。
一番客套,唐豫留下和唐綱說話,他是長輩,自然應該唐榮來見他;
趙氏去看唐榮又體現長輩的關懷,可以說這夫妻倆也的確會做人。
“京中不比老家,冬日要冷些,屋子里的炭火要是不夠只管派人來同我說,衣裳也要穿夠了,可不能貪美遭了涼......”
她一路叮囑著,讓幾個小輩覺得她是寬厚之人,趙氏也是親親熱熱的和她說話,不一會兒就到了春華院,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頭蔡姑姑罵人的聲音,平秋快步進門,很快院中就安靜了下來,王氏這才帶著人進了門。
唐榮已經從屋子里出來,迎上前朝著趙氏拱手作揖,“侄兒見過大伯母,大伯母千里而來,侄兒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快別多禮,都是一家人哪里需要這般客氣,聽說你受了傷,可好些了?”
唐榮說好的差不多了,“多謝大伯母掛念,大伯母和堂弟堂妹們里面請。”
唐楠帶著弟弟妹妹們上前給唐榮見禮,陶怡然也出來了,寒暄了兩句眾人進屋落座。
唐榮自然又拿出了他侯府世子的氣度體面,說的話也好聽,禮數也算周到。
趙氏讓人將給唐榮帶來的禮物交給了他,“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都是按照你以往的喜好的準備的。”
書本玉器,另外還有二千兩的銀票,唐榮和陶怡然起身道謝,而后唐榮便示意陶怡然該給幾個弟弟妹妹見面禮。
得知族中人已經在路上后唐綱就告訴了唐榮,讓他有所準備,唐榮回來后交代過陶怡然,陶怡然又吩咐給了劉姑姑。
唐榮沒給錢,陶怡然不愿貼補,便從庫房里湊了些出來,兒郎是筆墨硯臺,姑娘們是素凈的衣料和兩支樣式簡單的簪子,端出來的時候唐榮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隨即立刻找補,道:
“沒有預估準伯父伯母來的日子,給妹妹們打的頭面尚未送來,回頭首飾鋪子送來了再給三位妹妹送過去。”
趙氏依舊笑吟吟的為他找補,“你們夫妻一個養胎一個養傷,本來好好修養,勞累你們還要惦記我們,讓我們心里過意不去。”
“聽說添了一個小子,可在院中?”
陶怡然說還沒抱回來,“我這就差人去抱。”
“別。”
趙氏攔住了她,“天冷風大,抱來抱去的別凍著了,等明日我自己去看。”
她不知道有孩子,也就沒準備見里面,見了沒禮多尷尬。
又說了幾句話王氏就起了身,說前院今日設了接風宴,讓兩人晚上都過去熱鬧熱鬧。
唐榮將一行人送到了院門口,看著他們進入了秋實院的門才轉身,吩咐蔡姑姑立刻從側門出府去首飾鋪子訂頭面,自然也埋怨了陶怡然,陶怡然說手中不寬裕,問唐榮能不能動用唐榮生母的嫁妝?
“年底花銷大,也沒貼補,接下來夫君不是說還要去見朋友嗎,總不能空手去。”
這次一出將要出門的蔡姑姑嚇的夠嗆,原本她就想拿一兩樣箱子里的物件兒,哪曉得收不住手,已經拿了七八樣,只要箱子一開就能看出來,忙上前勸說,“夫人留給世子的那點東西得要好好保存,若非萬不得已動不得,少夫人的那十幾口箱子我看還沒開過,夫妻一體,拿出幾件來為世子張羅也未嘗不可。”
若是前幾個月的陶怡然自然是應了,左右那些黃白之物她不看在眼里,但現在她對唐榮已經沒了什么心思,那么手里自然她要抓著她的嫁妝,別的不說,冬日炭火不夠可是她自掏腰包買的炭,如何能給唐榮用?
“若是需要便開了庫房盡管拿去用就是。”
唐榮手里短缺,自然想著她的嫁妝,但怎么輕易點這個頭,“即便手中一時短缺怎能用夫人的嫁妝,無需如此,我自己會想辦法,即便是難一些也無妨。”
他想著陶怡然定會心疼她,然后主動拿出來勸他手下,之前的粉彩瓶不就是這樣給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