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番笑鬧,唐陌笑瞇瞇的出了院門,他一走送走辛安也正式開始忙了起來,和翠屏一起再三確認年禮,去各家赴宴走動人情往來,忙的腳不沾地。
“我怎么瞧著你豐腴了些。”
林窈年底也很忙,有些日子沒見辛安了,拉著她打趣,“瞧你紅光滿面,這日子過的是真好啊。”
辛安捧著自己的臉,“胖了這么多?”
下雪后秋實院開始自己開火,吃的是比較豐盛,但她每次吃完都遛彎了呀。
林窈笑道:“是圓潤了些,不過更好看了,難怪說唐二弟現在都不愿意出門喝酒,都吃什么了,給我說說。”
辛安捂著臉笑,走過來的嚴文惠笑問,“這是說什么了,笑成這樣?”
“說她御夫有術,正得意呢。”
“如此是該她得意。”
辛安揉著臉,不好意思道:“我哪里是笑這個,是林姐姐說我胖了,我不好意思呢。”
“哪里胖了,這模樣唐二弟應該很稀罕才對啊。”
林窈還捏了下她的臉,“瞧著肌膚水潤光滑,吹彈可破,我若是唐二弟哪里還舍得出門去當差,恨不得將她系腰帶上不可,走哪帶到哪。”
辛安又想起唐陌曾說過這樣的話,笑的更歡快了。
隨同嚴文惠一道來的邱文鴛眼神暗了暗,“有什么好得意的,遲早都一樣。”
林窈側首,“這是怎么了?”
許是覺得自己的話不中聽,邱文鴛看向辛安,“不是說你。”
辛安略微一想就有了猜測,定然是那位韓家公子納妾了,淺笑著搖頭,“我瞧著邱姐姐心情不太好啊。”
辛安的記憶里,韓家那位韓公子風度翩翩,頗有才華,就是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褲腰帶。
邱文鴛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兩人成婚一年多,那位韓家公子就領回了兩個妾室,最近又碰了邱文鴛身邊的人。
這事眾人也只能聽邱文鴛抱怨幾句,別的也不好多說什么,尤其是夫妻之間,今兒人家要死要活,明兒人家又親親熱熱了,搞的勸說的人活像是個小丑。
好在她自己也想聽大家勸她,抱怨了兩句也就過了,說大伙兒好久都沒聚在一起,等空閑了一定要一塊兒去看戲,也好松快松快。
“那得要等過了年。”
嚴文惠說年底就沒有清凈的時候,“感覺好像什么都沒做,又感覺做了好多事,每日忙忙碌碌也沒見忙出來什么名堂。”
林窈點頭附和,說最近天又冷還累。
幾人說著家長里短,林窈忽然問起魏家的事,“趙姐姐到現在也沒出過門,魏業婉拒了大伙兒上門探望,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嚴文惠看向辛安,“上魏家看診的神醫還是你引薦的,可知內情?”
辛安搖了頭,“神醫的嘴很緊,什么也沒問出來,前些日子送了些補藥進去,只聽說好些了,什么樣也沒見過。”
“真是好奇怪的病癥。”
這里頭有事,但人家不愿她們這些人參合進去,她們也沒法子。
正說著話就聽有人在竊竊私語,說謹王什么的。
林窈拉住了一個問才曉得,就在剛剛,謹王一家已經進城,趕在年前回來了。
辛安心眼睛都亮了,做了那么久的準備,總算是將人給盼回來了,多不容易。
“半個月前宮里的人就到了謹王府灑掃,搬過去好些物件兒,當時就想著要回來過年,沒想到還真是。”
“到時候咱們要不要遞送個拜帖過去?”
此話一出大伙兒都不說話,臉上還有些尷尬,謹王當初被發配出去那會兒平日里往來的都不見冒頭,一個個退避三舍生怕被牽連,如今人家回來了,再往上湊著實尷尬。
林窈扯出笑來,“回來了自然要送拜帖,但咱們都是做兒媳婦的,這種事得要家里做主。”
幾人頓時恍然,重展笑顏,尷尬也應該是當婆母的尷尬。
辛安忍住笑意,就覺得挺有意思。
等回府的時候就和王氏說起謹王已經回來的事,王氏道:“我們于謹王府并無什么往來,自然也談不上落井下石,既然回來了差人送一份厚禮過去即可。”
“只是那處樁子...”
辛安道:“我問過林姐姐,說既是皇上的恩賞就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若是我們主動歸還倒是顯的謹王小氣。”
王氏想了想便也沒再說什么,此時平秋領著陶怡然進了門。
多日未見陶怡然憔悴了不少,原本就害喜,又動了胎氣,不好好養著還接了玉姨娘的孩子養在跟前,讓她更顯憔悴。
見禮后緩緩坐在一旁,她是來求王氏重新尋找一位乳母,“那乳母看著健壯卻喂不飽七斤,惹的七斤總是哭鬧,兒媳想多請一人照顧,也周全些。”
王氏并不滿意她接了孩子去照料,“依我看你還是將那孩子送回去,讓玉姨娘照看,眼看養好你自己的身子才要緊。”
陶怡然其實早后悔了,覺得玉姨娘的孩子不僅吵鬧還丑,尤其是她見到那孩子拉了一尿布,整個人都不太好,王氏一說她就借坡下驢,“是兒媳考慮不周到,原是想讓玉姨娘多歇息,沒想到兒媳的身子不爭氣。”
“如此就讓玉姨娘也養孩子,倒也不用麻煩再去請人。”
辛安垂眸,心想著無欲無求的陶怡然算計起妾室也是半分不留手。
對玉姨娘這樣的妾室來說,姣好的身段是爭寵的必要條件,一旦開始喂養孩子便意味著長時間不能爭寵,且陶怡然明顯是要將玉姨娘當成乳母,這是多怕自己生不出來一個兒子?
王氏懶得管春華院的事,讓她自行做主。
都沒等陶怡然道謝聽門房前來回稟,“夫人,族中的人到了。”
門房說侯府的大門口來了唐家族中的五位公子和三位姑娘,另外有十幾個隨行伺候的人,都是由族中大老爺和大夫人領著來的,人已經下了馬車。
比預計的時間提早了十來日,王氏有些意外。
她哪里曉得唐家族中的人渴望這一天已久,老侯爺還在世的時候族中的人就說要來京城幫襯著老侯爺,那個老侯爺擔心皇帝會過河拆橋,正忙著避其鋒芒急流勇退,擔心唐家那些人來了后穩不住鬧出事來,便一直沒答應。
到了唐綱這一代,他嫌棄族中沒有出息的人,來了也是占他便宜便也沒答應,這回老太太的消息一去那些人恨不得當晚就出發,生怕侯府的人又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