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鋪的生意不敢說日進斗金,但也是只能下金蛋的雞,比辛安花費更大的廖夫人自然就著急繼續開店,趁著年節多賺錢。
見辛安遲遲找不到合適開新店的鋪子便自己安排了人去尋找,還真讓她找到一處好地方。
“徐姐姐,你說這是鋪子?”
兩人同乘一輛車到了廖夫人說的地方,站在門口辛安還有些不相信,眼前明明是一處院落,大門進去繞過影壁就是一處方形院落,只是沒住人,院子有些灰敗。
廖夫人笑意盈盈,“你就說這地方好不好吧。”
院子所在的街道不僅有眾多百姓聚集,還有一處學院,往來行人絡繹不絕。
“我們仔細的盤點過,附近三條街有六家雜貨鋪,無一例外鋪子狹小陰暗,貨物也不齊全。”
“但這幾條街住著上千戶人家,那是多少人,應該有一處大的雜活鋪存在。”
怎么開店她已經有了計劃,領著辛安在院子里四處看了一遍,道:“這里光亮寬敞,只要將面相院子的墻都敲掉,將屋子里打造成鋪子,如如此就有六間鋪子,便可見物品分明別類擺放,再增加筆墨紙硯一處,如此也兼顧到了那些學子,咱們林州的紙還是很不錯的......”
隨著她的講解,辛安明白她是要打造京城最大的雜貨鋪,“到時候在這院子里擺上幾張桌子,安排人燒點不要錢茶水就能吸引學子,學子來了就能讓那些家中有孩童的大人來,生意自然就好起來了。”
廖夫人笑問,“免費的茶水?”
辛安說淮江多的是茶葉,有些次等茶葉根本就不值錢,“都不要錢了,自然不能想著喝好茶是不是?”
廖夫人提議,“如此何不直接開個茶葉鋪子,反正咱們也賣茶,到時候單獨劃出來,但凡來了新茶就在這里辦一次品茗會,自然有更多的人慕名而來。”
“咱們的茶不夠還可以讓其他的茶來寄賣,也是一種進項。”
辛安笑了,“看來廖姐姐心中已有乾坤,既是想好了那就辦,就是這鋪子能不能買下來?”
廖夫人笑著從袖中抽出房契,“早入手了,這下可踏實了?”
辛安懂了,這是什么都準備好了,只用她來看一眼,順便點個頭而已,“那我們就聊聊出本金的事。”
迎暉街的鋪子是她的,本金廖夫人出了大頭,如今反過來,辛安也不含糊。
好友一起做買賣半路散伙的太多,她們兩個做買賣只是順帶的,細微的得失無需計較,反正她也不差錢。
午飯過后兩人就將大概的細節談妥,剩下的就是兩邊的管事做細節商討,方達很積極,只覺得背靠兩座大山做買賣不要太容易,目前的買賣都已經滿足不了他了,迫切的需要做大做強。
“接下來就是管事們的事,府中還有事我就不多耽擱了,有什么事后差人來和我說一聲就是。”
廖夫人是掌家夫人,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去處理,站在馬車旁叮囑了辛安幾句便上了回府。
辛安深吸了一口氣,出來一趟還做了個買賣,也是意外之喜。
負責趕車的曹貴驅動著馬兒走在路上,車內的辛安聽著外頭喧囂熱鬧的聲音總忍不住挑開簾子觀望,“真是要過年了,都開始了擺攤寫對聯。”
“回頭多弄些小燈籠在院子里掛上,喜慶些。”
春陽春綠抱怨著京城的寒冷,說淮江的冬日如何的好,辛安唇角輕揚,再過幾個月她就要回去了,真是想想都讓人開心。
視線里出現了幾個蹲墻根的男人,跟前還擺著幾筐炭,仔細一看其中一個男人還少了一截胳膊。
想起之前汪夫人遲遲不發炭火的緣由,心里有了猜想,吩咐曹貴,“去汪夫人府上。”
此刻的汪夫人正在生氣,滿臉不耐的看著眼前的母子三人,“今年的炭火比去年多了足足一倍,怎就不夠?”
婦人討好的笑著,“夫人,咱家人多是真不夠,您瞧這兩孩子都凍病了。”
一個男娃一個女娃,男娃穿著一身新衣,掛著兩條鼻涕蟲;女娃穿著明顯不合身補丁衣裳,露出來的手腕黑黝黝的,幾個手指頭長滿了凍瘡。
汪夫人冷笑,“這才第二場雪,那么多的炭火都用完了?”
“劉家的,發放炭火的時候我就說的清清楚楚,你自己說,那些炭哪里去了?”
婦人依舊笑著,不說炭火去向只說日子太難,又說她公爹和男人都是為朝廷打仗才廢的,話里話外還想多要些,又讓兩個孩子跪下磕頭,一副今日拿不到炭火就不走的架勢。
汪夫人氣歸氣,但拿這個婦人沒辦法,正在琢磨要不要私下給她拿些,一道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既然是為了朝廷才受的傷,那就應該去找朝廷要補償。”
汪府的管家領著辛安走了進來,她就站在婦人三步遠的地方,“汪夫人費心為你們準備了足夠過冬的炭火,為的就是想要你們安穩過了這個冬日,你們拿了炭火轉手就去賣,沒了又來要,當這里是什么地方?”
“善堂?”
抬眼看向汪夫人,道:“夫人,依我看找了車來將他們直接送到兵部去就好,兵部或許會給她拿炭火。”
汪夫人知道辛安有心嚇唬她,當場就吩咐管事去備車,婦人明顯就慌了,借口就要離開,辛安冷笑,“來都來了就這么回去豈不是虧得慌?”
婦人還以為辛安要給她拿點什么,一雙眼睛就在辛安的身上亂轉,辛安道:“去請她男人來將人領回去,告訴他這是最后一次,再有第二回侯府就會將他從幫扶的名冊上劃出去。”
汪夫人點了頭,管事當即就將這母子三人請了出去,命人看管起來后親自去找了這家的男人。
汪夫人請辛安坐下吃茶,語重心長的開口,“你這樣他們難保不會記恨你,對你的名聲無益,若是他們再鬧到侯府去,你...”
相處了這么些日子她還是知道辛安的,怕她因為此事吃虧。
辛安放下茶盞,“夫人多慮了。”
“對這些人心慈手軟最是要不得,我猜這應該不是第一家找上門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