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蚍蜉在鹽田市待了二十天,這期間他生活真是非常愜意,每天都是逗鳥遛狗,打拳吃飯,順便玩游戲……
沒錯,就是玩游戲。
這個時代雖是末世,但卻是二十五世紀的末世,在三戰開始前人類科技已經非常發達,雖然不敢說殖民全太陽系,但是月球上也是有殖民城市的,而類似火星,木衛上也有了前進基地,只可惜三戰來臨,這些還處于早期的殖民城市或者基地都被敵對方給徹底打爛了。
不過光是論得科技,比吳蚍蜉上個夢世界還要強,類似于電子游戲機什么的,雖然都屬于戰前古董級別,但是只要有足夠的錢還是可以購買到的。
吳蚍蜉就玩著了這些對他來說是未來時代的游戲,比如其中一款橫板過關游戲他就玩得很開心,里面的角色是一個帶著一只鳥和一只狗的武者,拿著一把破碎大刀不停的砍人……
二十天時間轉眼即過,拋開吳蚍蜉玩游戲的時間以外,別的時間他全部都用來練拳練功了,他也不覺得枯燥,這種自身慢慢變強的感覺實在是讓人迷醉,而且他本身也有著足夠的動力來變強,不管是幾個關注著他的大佬,還是他想要的復仇,或者是追尋逝去同伴的背影,這些全部都需要力量!
國術方面雖然還沒有進階到罡氣,但是吳蚍蜉已經越來越能夠感覺到氣勁掌控的提升。
人仙武道和煉鐵錄都是有進步,這兩者都是需要天地靈氣,唯一可惜是天地靈氣太少,而且他手上這顆靈機核心所散發的天地靈氣越來越少了,雖然依然源源不斷,但是毫無疑問這代表著它需要吳蚍蜉去殺戮才能夠繼續供應天地靈氣了。
吳蚍蜉又不是什么殺人狂,也不是什么惡魔,他自然也不可能隨便跑出去亂殺一通,他在等待著雇傭者公會與研究者公會的襲擊到來,但是二十天過去了,居然沒有任何襲擊,這實在是讓他疑惑。
襲擊未到,反倒是李羨春帶著李慕夏四名小跟班來到了鹽田市。
“是你做了什么嗎!?”
李羨春看到吳蚍蜉第一時間就立刻質問道。
“啥!?我做了啥?”吳蚍蜉愣神問道。
李羨春盯著吳蚍蜉道:“你這些天都在干嘛?”
吳蚍蜉看著房間客廳內擺著的游戲機,又看著練功間里的鐵人偶道:“吃飯睡覺練功打游戲……不然呢?”
李羨春盯著吳蚍蜉看了半晌才松了口氣道:“那就好,是我想差了。”
吳蚍蜉就招呼幾人坐了下來,同時給眾人拿了飲料,他自己也是拿了一瓶啤酒,用指頭彈開瓶蓋邊喝邊問道:“所以呢?發生什么事情了?”
李羨春嘆息著道:“安保公會解散了,雇傭兵公會和研究者公會的高層消失了,現在外面秩序一片大亂,我過來時,兩大公會的高層說今天會宣布屠殺了安保公會的惡魔真相……”
“噗!”
吳蚍蜉一口啤酒噴了出來,他傻傻的看著李羨春道:“不是,安保公會算什么好東西啊,滅了這個東西怎么就成惡魔了?”
李羨春立刻眼神都銳利了起來,就盯著吳蚍蜉看著,而李慕夏四人就滿臉懵逼和震撼的看著了吳蚍蜉。
吳蚍蜉也不說話,起身打開了電視機道:“所以他們要如何公布?電臺?電視?總不能夠街上發傳單或者派出什么說書人吧?”
而隨著吳蚍蜉打開電視機,就看到雇傭兵公會頻道上果然出現了類似新聞聯播的一男一女兩個人在說著什么,而在兩人的背景上正播放著一段段視頻,視頻上各種堅毅勇敢的士兵戰士,他們拿著槍械,丟出手榴彈,倚靠著戰車裝甲,對著前方的未知存在不停攻擊著。
然后這些視頻中開始出現了吳蚍蜉的樣子,他神色猙獰,手拿不知名的大刀,將這些英勇奮戰的士兵全部切成了碎塊,連同那些戰車坦克都沒放過,而在其背后的背景則是一座燃燒著的鋼鐵堡壘……
這純純的殺人魔王在屠殺人類城市啊!
“不是,我……不是啊!不是這樣的啊!”吳蚍蜉指著畫面大聲喊著。
李羨春盯著吳蚍蜉道:“這不是你做的嗎?”
吳蚍蜉立刻點頭又搖頭道:“是我做的,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這就是我做的,但我不是這種表情啊,而且那些士兵個個都是倉惶逃跑,還給自己人扣冷槍,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好吧!?”
李羨春卻不理他,依然急急的問道:“所以你真的毀滅了安保公會的總部咯?”
“對,但是……”
吳蚍蜉又翻動了電視臺頻道,轉到了研究者公會的頻道上,上面果然也全部都是他殺人的視頻與各種截圖,還有專門描述在這鋼鐵堡壘內的婦女兒童,他們悲慘的哭泣,悲慘的死亡尸體等等……
李羨春滿臉悲苦的道:“這下完了……你可知道外面的情況?隨著安保公會崩潰,目前安保公會的三個最強集團軍開始了彼此內戰,在其戰區內大量民眾死傷慘重,流離失所,這也就罷了,隨著安保公會崩潰,雇傭兵公會與研究者公會的高層消失不見,這兩個公會雖然還沒有發生內戰,可是其職能系統已經完全停擺,目前外面除了鹽田市以外,所有的城市與城鎮已經無法兌換純凈淡水,無法從兩大公會購買藥品與食物,同時兩大公會的武裝力量也開始了大撤退,大量的生化獸開始了肆虐,就我過來這段時間,光我知道被毀滅的農村,鎮子,城市都不下于百個!!”
“光我估計,就今天,整個人類社會死亡的人數可能就達到十萬!!而且現在,鹽田市的純凈水兌換和各種公會職能也全部停止了,你懂這意味著什么嗎!?“
吳蚍蜉沉默了下來,隔了幾秒后,他將破碎大刀背在了背上,同時對啾啾招了招手,將啾啾放在了口袋里,又摸了摸走過來的達芙妮的狗頭,轉身就往酒店房間外走去。
李羨春大驚失色,她猛的撲上拉住了吳蚍蜉衣服道:“不要啊!我知道你實力強大,如神如魔,連安保公會都可以打穿,但是外面的那些只是普通民眾啊,他們不知道內情,他們只是想要活下去啊!”
李慕夏四人各自都是懵懂,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吳蚍蜉將三大公會最強的安保公會給挑了,可是李羨春為什么會覺得很糟糕呢?
吳蚍蜉只是不言,拖著李羨春就走出了酒店,然后他就看到滿街的人群,有拿著武器的雇傭兵,有駕駛坦克戰車的獨狼,有渾身顫抖,但是依然滿臉仇恨看過來的普通民眾,也有渾身破爛,衣衫襤褸的城外農民,他們全部都死死的盯著吳蚍蜉。
人山人海,仿佛整個城市的人都到來了。
吳蚍蜉面無表情的從這群人面前走過,他一步一步的往城門處走去。
“魔鬼!”
“超兵就可以胡亂屠殺嗎?”
“……說什么救世主?根本就沒有救世主!!”
“殺人魔!”
“我只想要一桶水,就一桶水……”
“我兒子病了,需要藥,可是沒藥賣了,沒藥賣了……”
不知道何人率先開了口,然后此起彼伏的辱罵聲,痛哭聲,哀嚎聲響徹整個城市。
一顆石頭,一顆爛蛋,一團大便……
吳蚍蜉只是將那些硬物重物一一點碎,不使其砸中身后五人,可是所有的污穢全部照單全收,而李羨春幾人也被淋成了糞坑里的蛆一般,李慕夏四人本要趕緊拋開,可是李羨春卻在這時滿臉堅毅,死死拉著自己的妹妹依然走在了吳蚍蜉身后。
就這么幾條街,那怕有著吳蚍蜉的照顧,李羨春五人依然被砸得頭破血流,幾乎是埋頭往前小跑。
不過還好,或許是吳蚍蜉屠戮安保公會的威懾,所以沒有人使用武器,也沒有人敢于用戰車坦克之類攻擊,他們就在這些污穢和辱罵里走出了城門,然后一群民眾奔跑上來同時推動城門,將吳蚍蜉幾人死死的抵在了外面。
“……我們走。”
頭破血流的李羨春這時才敢抬頭,她抹了一下臉上的污穢,整個人差點嘔吐起來,不過她是真的堅強,強忍著眼睛里打轉的淚珠,死死的握緊了拳頭,低聲道:“我們走,回流沙鎮……不,回老家去,我們去那里從長計議。”
李慕夏這時候哇哇哭了起來,她抓著姐姐的手,哭得很是委屈,但是漸漸的,她的哭聲停了下來,因為一股可怕的威壓正從吳蚍蜉身上爆發,那怕是普通人都可以清楚感覺,以至于李慕夏,汪汪,梯子,大哥大甚至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丁點。
他們就看到吳蚍蜉笑了。
無比猙獰的笑容,雖然還是人臉,但是這笑容讓他們心底里都在顫抖,如同看到了最恐怖的惡魔一般。
李羨春立刻又撲到了吳蚍蜉身上,死死拽著他,同時吼道:“不要去攻擊他們,他們只是……”
“我知道。”
吳蚍蜉說道:“我不會攻擊他們,因為他們是無辜的,那怕這時候對我做這些,也其實是我牽連了他們,一碼歸一碼,一報還一報,這是我該得的,而且……拔刀對弱者,我這武功不就白學了嗎?”
李羨春再次急道:“那你要對準誰?”
吳蚍蜉看向前方,他一字一頓的道:“誰強對向誰,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一碼歸一碼,而且啊……”
“生命自會找到出路,人不可能被尿憋死,到時候……”
“自有大儒來為我釋經,我很期待他們到時候該如何挽回眼前的一切。”
吳蚍蜉的笑容越來越強烈,那獰笑聲爆響而起。
聲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