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蚍蜉有些發愣,他沒想到自己出現的地方是荒郊野外,而且是真正的,徹底的荒郊野外,一點光源都沒有的那種。
他不是應該出現在豪宅里嗎?
甭管這豪宅是不是已經被侵蝕包圍,或者是被諸多恐怖所占據,他至少應該是出現在汴梁城里啊?
但是立刻吳蚍蜉就猛的想起了什么。
他在泥佛夜叉猛世界的庇護所是事件型庇護所,而非是徐詩蘭二人的特殊型庇護所,換句話說,他的庇護所位置并非固定于那座豪宅,當徐詩蘭二人死掉后,他們的庇護所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難道說,正因為兩人的庇護所消失,而他又是事件型庇護所,所以才導致了本該出現的夢魘沒有穿透入蓋亞了?
這個世界吳蚍蜉已經是四級庇護所,所以他在這個世界也依然有著個人信息化界面,當即他就大聲問道:“主腦,事件型庇護所是不是不會讓任何夢魘穿透?”
“判定中……判定完成,答案,否,事件型庇護所的穿透入口就是你上一次離開該夢世界的位置,直到你重新進入,穿透位置將轉移到你自身所在。”
吳蚍蜉陷入了沉默,他有些搞不懂了,既然如此,那么他這個事件型庇護所的穿透點就該在汴梁城內的豪宅中,為什么一百六十多天都沒有夢魘穿透過來呢?
而且他出來的地方是荒郊野外,完全看不到任何人煙的荒郊野外,莫非這也是事件型庇護所的特殊?可是不對啊,上次他進入和退出時都在牛家村周邊。
吳蚍蜉再次問道:“主腦,事件型庇護所的進入地點位置原理是什么?”
“判定中……判定完成,事件型庇護所的進入地點位置,其原理是出現在上一次離開位置,但若是超過三十天沒有進入夢世界,再次進入時,會出現在當前夢世界歷史記錄,歷史事件發生變化最劇烈最可能之處,以便于讓維護人員提高庇護所等級以及躲避潛在危險。”
吳蚍蜉再仔細想了一下,他之前進入時都在汴梁周邊村莊,確實是很靠近宋朝核心的位置,不過……這里荒郊野外,難道也是歷史記錄,或者歷史事件的發生地?
吳蚍蜉邊看著周圍,邊再次問道:“主腦,你這個判定,到底是判定什么啊?”
“判定中……判定完成,該判定分為兩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判定需要判定之物的信息層級,第二個部分則是判定提出判定的維護人員的職稱等級,貢獻等級,庇護所數量與等級,自身實力等級的綜合數字,若是信息層級低于維護人員綜合數字,則可以將判定結果相告,否則不會給予信息。”
吳蚍蜉頓時無語了,他是直到現在才知道主腦居然還有這么一些規則存在。
就在這時,吳蚍蜉耳中一動,他立刻集中了注意力,果然聽到了一絲刀兵與喊殺之聲,只不過非常之微弱,證明這聲音在遙遠外,甚至可能都在數千米開外了,以他化勁的層次都只能夠聽到一丁點朦朧。
當下吳蚍蜉也不敢耽擱,立刻舉步就往發聲之處沖去。
按照主腦的說法,他因為是事件型庇護所,只要超過三十天沒有進入,那么再次進入時就會出現在歷史記錄或者歷史事件發生的焦點區域周邊,顯然這刀兵之聲很有可能就是歷史記錄與歷史事件的節點。
此刻的吳蚍蜉甚至沒有全速爆發,而且是在山林之中奔行,其速度也達到了百米兩秒左右,整個身影一閃即過,仿佛山間獵豹猛虎一般,只是片刻間,他轉過一處山坳,就看到了前方道路上的隊伍,以及正在對這隊伍進行追擊的追兵。
前者大部正在瘋狂逃竄,但約莫有兩三百人還在頑抗,而追擊部隊數量其實不多,約莫也只有兩三百人,但是卻氣勢如虹,正在對頑抗者進行絞殺。
吳蚍蜉遠遠的看著,立刻就區分出了兩只隊伍的不同。
被追擊的逃難隊伍多是達官貴人,有女眷,有侍從,也有官服將領,頑抗者也是宋朝兵將的皮甲鎧甲樣式。
而追擊者那邊看起來就不是一回事了,其發型樣式非常奇怪,要么就是光頭,要么就是頭上某些地方剃光,某些地方留著辮子,要么就是戴著各種各樣奇怪的裝飾品,而且身上也有皮毛,也有皮甲,也有亂七糟八的防御型裝備,而且所用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不過他們全部騎馬,甚至有人還是一人雙騎。
“蠻夷!?”
吳蚍蜉也不及細看,立刻就搬運氣血和血氣開始了加速,一步踏出就是數十米開外,只是短短十來秒距離,他就已經從山林沖上了道路,然后腳下一勾,就將一柄落在地面的大刀挑飛起來,單手一握,整個人就沖到了蠻夷騎兵之中。
當先兩名蠻夷正在用砍刀與長矛砍殺逃竄敗兵,迎面就看到一個人影閃來,還沒來得及舉起武器攻擊或者抵擋,兩個蠻夷就是眼前一黑,連人帶馬被砍成了幾片,而這人影更是好不停息,手起刀落,短短眨眼之間就連殺五六名蠻夷,而且都是直接連人帶武器和甲胄一起砍碎。
立刻戰場雙方同時一驚,所有人這才看清一八尺偉岸青年,手提大刀擋在了蠻夷前方。
正在潰散的大宋士兵腳步全部都緩了一緩,這時有一名受傷將領忽然縱馬向前,大聲呼喝潰散宋兵,就趁著這么一個機會,居然整合了這已經開始潰散的數百軍兵,伴隨著這名受傷將領的還有幾員宋將,他們似乎這時候才回過神來,也一同向前護衛在了受傷將領身側。
這時,那數百名蠻夷也回過神來,各自哇哇呀呀的叫著,一名身高至少兩米開外,渾身肌肉,面容蠻橫的光頭縱馬而出,手提兩把重錘,如同坦克一樣往吳蚍蜉直撞而來。
而吳蚍蜉卻是連腳步都沒有動一下,也不防御,也不躲閃,手中長刀直往重錘斬去,在長刀與重錘相撞的一霎那,他手掌微抖,整把大刀以凡人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同樣共振顫抖,化勁迸發傳遞之下,明明是更單薄的大刀居然直接切開了重錘,將這重錘連同這蠻漢和馬匹一同砍成兩片。
鮮血四濺,周邊鴉雀無聲。
“好,好漢!在下宗澤,敢請好漢與吾等一起殺敵!”受傷將領大聲咆哮,就要縱馬向前,卻被周圍宋將所阻攔。
吳蚍蜉聞言一愣,宗澤……
過河過河過河的那個宗澤!?
但是隨即吳蚍蜉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如果說這是宗澤,那么眼前這些蠻夷就是……
“金兵?”吳蚍蜉低聲喝問道。
宗澤立刻在后面喊道:“正是那金賊!”
吳蚍蜉聞言,心中殺意大漲,他也不等這些金兵沖來,直接提著手中大刀就往前一竄,突入到了金兵陣列之中,手起刀落,一片片的金兵被剖成幾段。
他速度又快,身法也靈活,手中力量那怕不是全力爆發也有十噸上下,真就是碰到就傷,打到就死,而這些金兵雖然彪悍,其中也有十人敵的勇者,可是與此刻的吳蚍蜉比起來卻是差距太過懸殊,只是十秒之間,就有近百名金兵被直接砍成了肉片。
這實在是驚世駭俗,剩下的金兵立刻怪叫著就縱馬就逃,可是他們的速度怎么可能快得過吳蚍蜉?
剩下兩百多的金兵,最遠一個也僅跑出了五百米開外,就被趕上的吳蚍蜉大刀砍死,直到這時,宋兵那邊的陣列也才剛剛立起。
宗澤看得雙眼放光,他嘴里嘀咕著千人敵的話語,立刻就要往吳蚍蜉縱馬而去,可是卻依然被周邊宋將阻攔,他怒火咆哮道:“爾等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了嗎!?”
就在這時,從隊伍后面沖來一隊人馬,為首那人看起來略現狼狽,但是比周邊人看起來明顯狀態要好得多,他人還沒靠近,就大聲吼道:“仙師救我,仙師救我!”
宗澤一愣,然后就用莫名的目光看向了吳蚍蜉。
吳蚍蜉這時一甩大刀,就往宋兵陣列走來,而這些宋兵那敢阻攔,連命令都沒有就立刻讓開了道路。
這時,高呼仙師之人也來到了宗澤身旁,宗澤立刻問道:“大元帥,這位是?”
被稱為大元帥之人卻是吳蚍蜉認識的康王趙構,他理也不理宗澤,幾乎是滾下馬來,遠遠沖著吳蚍蜉鞠躬行禮道:“仙師救我,必有后報!”
吳蚍蜉理也不理,只是踏步來到了趙構身旁,然后只問出了一個詞來:“靖康?”
趙構錯愕,宗澤則是黯然說道:“現在正是靖康一年,三月前先皇禪讓,陛下登基。”
吳蚍蜉微微點頭,然后看向了趙構。
趙構臉色陰晴不定,但還是立刻說道:“金兵于五月前壓境襲來,三月前父皇禪位于大兄,卻不想大兄連三月都無法抵擋,于十日前,開封陷落,父皇與大兄俱已被金兵所獲,現在金兵正在追殺吾等,請仙師看在天下黎民的份上,救我一救!”
吳蚍蜉心中疑惑,雖然他歷史不好,但也記得靖康之恥并不是靖康一年時發生的,雖然金兵襲擊了北宋,但是北宋好像也抵擋了一兩年,怎么可能短短四五個月就打下開封了呢?
宗澤似乎已經猜到吳蚍蜉身份,他就在旁邊補充道:“本也不至于如此之快,但是那漢奸郭京!”
“他是金兵的漢奸!他是那北方巨妖的手下!!”